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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闻言一笑,道:“就是怕你们劳师动众的,这才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呢!”
小院里热热闹闹,恍惚间雨村觉得总少了一个闹腾着喊他爹爹的小小身影,这时候张大娘突然有些犹豫的问道:
“先生,这次回来,是打算常住的吧?”
雨村闻言,听她似是话里有话,便道:“若无意外,便不会再走了。”
“先生,您看,是不是该去把姑娘接回来,我那媳妇儿前两日回来说姑娘向您想的紧呢!”这样说着,张大娘眼睛不由的有些湿润,忙不迭的拿手帕子擦了,连忙解释道:“先生别误会,姑娘在张家住的还好,张家老太太,夫人都很喜欢姑娘,吃穿用度一应全照张家姑娘来,从不曾短缺,只是,这在别人家,终究不及在家有自己父亲疼着,这心里哇,总没着没落的!”
雨村闻言,心里也酸楚的慌,想起方才在宫里与张廷玉的约定,道:“张大娘不必忧心,你且把姑娘的屋子好生收拾了,缺什么东西都添上,那女儿家喜欢的金银首饰什么的也买些,我贾化的女儿万万不能受委屈了,我已与张侍郎商议好了,你明日便去张家把姑娘接回来罢!”
第二天一大早,雨村便遣张大娘去接英莲,他一个男子不好入内宅。吃了早饭,雨村便在客厅里等着,可这屁股底下总似着了一团火似的,坐不住也站不住!
等那日头过了三竿,大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雨村一听这动静,连忙起身,待走到那客厅门口,便见着门外张家媳妇儿扶着一袅娜纤巧,脸上已渐渐脱了稚气的女孩进了门,只瞬间,雨村眼中竟有些湿润。
“爹爹!”英莲见迎出来的雨村,眼中的泪潸然而下,撒开张家媳妇儿的手,疾步走到雨村跟前,想要像小时候那样冲进雨村怀里撒娇,却在离雨村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屈膝行了个礼,颤声喊道:
“爹爹!
雨村受了小女儿的礼,颤声道:“我的英莲长成大姑娘了!”
父女二人进了屋子,雨村命喜顺儿去把他从奉天带回来的东西拿来,对英莲道:“为父不在的这两年,你在张府过的可还好?”
英莲忙收了眼泪,道:“我在张家一切都好,张世伯常派人送些新奇事物来,老太太和伯母也都照顾,女儿一应穿戴都不缺的。姐妹们也都好,一起上学,一起随张伯母学绣花女红,知道爹爹要来接我,还送了好些东西。”
“张兄是个妥当人,改日为父定要好好谢谢他。”雨村听英莲如此说,心便放下了大半。
这时候喜顺儿端着一套衣裳从外面进来,雨村令喜顺儿把那衣裳拿到英莲身前的桌子上,道:“这是我在博洛河屯时看那蒙古少女穿着好看,特意托人做的,不晓得我儿身量如何,也只能依着那□岁蒙古女孩的身量小了一分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身。”
英莲看着那衣裳早两眼放光,用手托了那衣服,站起身来,对雨村道:“爹爹,你在这儿等一下,女儿这就去换了来给爹爹看。”
这样说着,英莲抱着那袍子一溜烟儿跑出了门去。
半晌,英莲换好了衣服,兴冲冲的冲进门来,炫耀似的在雨村跟前转了一圈,道:“爹爹,好看吗?”
天蓝色的袍服滚着大红的边儿,荷花与梅花相间的花纹衬得英莲的小脸意外的清雅又不失活力,红珊瑚,玛瑙绿松石做成的头饰摇晃着垂在英莲脸侧,镶嵌着红珊瑚,雕刻着复杂花纹的银钗子固定住头发,刚才那个京城里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瞬间变成了活泼大方的蒙古少女。
“好看!”雨村称赞道,“爹爹的英莲是这世间最美的姑娘!”
收到了称赞的英莲显然很高兴,道:“爹爹,我看喜叔叔给我的托盘上还有好多首饰,取一些送给张家的姐妹们好不好?”
雨村闻言,暗道英莲想的周到,又打发喜顺儿包了些奶酪,肉干一同送去。
“还有蛮子姑姑,爹爹,您不在的这两年,她常来看我,送好多东西来。”英莲听着雨村吩咐喜顺儿,提醒道。
“蛮子姑姑?”雨村不记得认识这样一位人物。
“就是五公主殿下。”喜顺儿在雨村耳边提醒道。
“凝岫……”雨村这才意识到英莲说的是谁,暗想这两年她也不知过的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O(n_n)O~,斜阳这里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学了,外面银装素裹的,好漂亮
☆、38第三十二回
“凝岫……你蛮子姑姑,这两年过的如何?”雨村顿了一下;对英莲问道。
“姑姑过的挺好的;就是老是欺负姑父!”说到这里;英莲似乎是想到这里什么,笑了起来。
“哦?”雨村一愣,凝岫嫁人了吗?
像是知道雨村在想些什么,喜顺儿提醒道:“奴才听李师傅说;五公主两年前由圣上做主,下嫁给了一等公佟老爷子之孙;孝懿仁皇后的亲侄子颜安顺;日子过得很是和乐。”
雨村闻言点头;如今凝岫已嫁作人妇,他一个外臣再送东西去就有些不合适了;想了想,还是改日送到水湛那里,由水湛转送好了。
父女二人对坐着又说了半晌话,这才令英莲回房休息去了。
隔日,张廷玉休沐,雨村约了张廷玉出来小聚,说起来他二人已有两年多没有这般好好聚在一起喝杯酒,聊聊天了。
张廷玉说起正阳门那边新开了家酒楼不错,两人便一路慢悠悠的踱过去。正阳门一带,靠近坊市,时近午时,正是人烟稠密,商贩云集的时候,雨村一路上见着那女孩子喜欢的糕点玩偶之类,捡着那模样可人的,俱是买下来回去给英莲顽,张廷玉见了直笑他是个“慈父”。
忽然前面涌过一群人来,披麻戴孝,抬着棺材,只是不见人撒纸钱,也无人啼哭。
雨村见状,觉着好生奇怪,便问张廷玉道:“这帮子送殡的人,如何面无戚色,无人啼哭?”
张廷玉闻言抬头一看,那送殡之人果真是无甚伤心之色,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其中说笑逗趣,也觉奇怪,这时候这来逛街的人也不撒嘛着买东西了,齐刷刷涌着向东面去,抬眼间,只觉得正阳门那边拥挤异常,人头攒动。
心中略略思忖,张廷玉道:“这正阳门外菜市口是法场,想必是有犯人今日行刑,人还没有处决,自然是无人啼哭的。”
雨村闻言点头,道:“衡臣,你说的酒店如何还没到,我这肚子里可早就空空的了!”
张廷玉闻言直摇头,道雨村这个吃货,又走了几步路,二人走到一处酒楼下,名曰春风楼,酒楼不大,里面收拾的倒是干净清爽,上二楼,拣了那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张廷玉点了个剁椒鱼头,小葱豆腐,油闷大虾,凉拌豆角,莲子素肚汤,四菜一汤,盘大量多,看着煞是引人,又要了一壶女儿红,坐下小酌,刚好能看到楼下法场上的情景。
过不多时,底下一阵鸣锣开道的吆喝声,是行刑的队伍过来了。这时候酒楼里的人都一齐挤到这窗边,京城里的人素爱看热闹,如今热闹就在眼前,哪有不看之理。
雨村与张廷玉也不是那尖酸之人,只任那看热闹的人在身边挤着,只要是不妨碍两人伸筷子吃饭就成。监斩官是顺天府尹隆科多,到午时三刻,隆科多下令行刑,却不料对面酒楼上突然传来一句大吼:“刀下留人!”
雨村听了这吼声,还以为是有人要劫法场,却不料朝对面酒楼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倒对面是谁?
雨村登时和张廷玉对视一眼,对面那人莫不是圣上,若说是只看到圣上一人还能说是看花了眼,可对面那三人明晃晃的是圣上,马奇和佟国维!
这会儿子菜市口一片混乱,那护卫的士兵以为有人要劫法场,呼啦啦全涌上了那对面酒楼,片刻间,对面便听闻刀枪碰撞的打斗之声,佟国维冲下面大喊:“隆科多,我是你三叔佟国维,佟中堂。你小子听见了吗?赶快让你的人从这里滚出去,你也给我滚进来回话。”
雨村和张廷玉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晓得是出了大事情,连忙下楼,上了对面酒楼,正赶上圣上在审犯人。
原来地上跪着的这个死囚犯不是原来的那个犯人本人,是被人换了的“白鸭”,正巧这个案子乃圣上御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正当壮年的年轻人不是那已六十八岁该死的囚犯!这么一来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这经由圣上钦定的死刑犯还有人敢动手脚,那不是圣上御批的呢!难不成这天下法制败坏至此吗!这可让一直认为在自己的治理下天下升平,国泰民安的圣上受不了,即刻传旨全国要处决的犯人一律暂缓,要逐个儿的查!坚决杜绝今天这样宰白鸭的事发生,更是下令要彻查与此事有直接关系的刑部!
这时候圣上抬眼看到已站在旁边多时的张廷玉和贾雨村,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贾化养病赋闲在家朕知道,张廷玉你说!”
张廷玉见圣上心情不佳,站出来小心翼翼的道:“回禀圣上,臣今日休沐,与贾大人好久未聚,约了今天出来小聚,以全同窗之情啊!”
圣上闻言,这才想起来张廷玉是今天休沐,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倒是好闲情!喝着小酒还能看看朕劫法场!”
又对雨村道:“见你能出来闲逛,想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件事,便着你和水湛去查!”
这样说着,圣上也没了继续闲逛下去的心情,起驾回宫。
恭送圣上远去,雨村苦笑着对张廷玉道:“衡臣,早知如此,今日便不与你一同出来吃酒了,你看这一顿就吃的,把我悠闲的日子都给吃没了!”
张廷玉闻言,笑着摇头道:“你呀!”
当天下午圣旨便到了雨村的小四合院,那传旨的太监前脚刚走,后脚水湛来请雨村的人便到了。雨村坐着那水湛派来的马车进了亲王府,刚下马车,便有人引着雨村到了王府后花园,彼时水湛,水沐,还有一黑瘦中年男子围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
见雨村到了,水湛从座位上起身,迎了出去,道:“雨村,你来了!”
说话间,便要伸手去扶。
雨村瞄了一眼凉亭里的人,不动声色的避开。
水湛当然知晓雨村在顾忌些什么,道:“无妨,这院子里没有外人。”
引着雨村入厅,水湛对雨村介绍到:“雨村,水沐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本王的心腹谋士,邬思道,邬先生。”
又对邬思道道:“邬先生,这位是内阁学士贾化,贾大人。”
雨村听水湛如此介绍,便知这位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邬思道了,拱手道:“久仰大名。”
邬思道只淡淡的回礼,并没有多说些什么,雨村见那邬思道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淡然一笑,在水湛身侧的位置上坐下。
“王爷,恕学生直言,太子的地位,怕是要保不住了!”雨村刚坐下,邬思道便冷不丁的撂下一句话。
水沐闻言一凛,道:“什么?真是太好了!邬先生,说明白点儿!”
邬思道捧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道:“这事情明摆着,前次太子窥视圣上帏幄,招致圣上不满,废太子,如今虽然复立,圣上心中对太子仍旧是没有打消怀疑,若是太子经此一役,变聪明了也就罢了,可他不但带头积欠户部银两,更是行为举止无度,好狠暴力,肆意在六部安插人手,圣上明镜儿一样,如何不晓得太子的作为,如今在这节骨眼上,圣上派您去查这刑部之事,而不是派太子去……说白了,就是要看看您的办事能力,若是您把这差事办的好了,那……”
水湛闻言一凛,心中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雨村出言道:“不!依化看,此事,王爷还是避开为好。”
水沐闻言,登时坐不住,对雨村道:“我说贾化,不要这么给四哥泼冷水好不好,多好的机会,怎么能避开呢?更何况父皇已经下诏令四哥和你彻查刑部,如何避开?”
水湛听雨村的话,心中也是疑惑,问道:“雨村此话怎讲?”
雨村闻言,蹙眉,是啊,圣上已然下诏,如何能避得开,对水湛道:“王爷想,如今这刑部是由谁掌管的?”
“是太子啊?怎么了,这不是正好更能扳倒太子了吗?”水沐奇怪道。
“坏了!”这时候邬思道忽然间拍桌子道。
水湛一听邬思道也说坏了,心里不祥的预感顿生,对邬思道问道:“邬先生,此话怎讲?”
邬思道看了一眼雨村,拱手对雨村道:“贾大人心思缜密,邬某愧不及也!王爷啊,您可以比太子有为,却不可担这废太子的罪名啊!”
有愤恨的道:“哎!王爷想,这太子掌管刑部多年,说刑部是太子掌中之物也不为过,刑部出了如此大事,作为掌权人的太子不放行,如何能够得逞,此番彻查刑部,最后的罪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