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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呵呵的轻笑。
“好,我带。”七夜同意了金光的要求。
这个地方邪门得很,他已经时时警惕处处堤防,仍然不知不觉的中招。究竟是谁设下的法术?干将吗?七夜没有告诉金光,他对这个地方有莫名的熟悉,好像什么时候来过似的。那座喜堂,他看见后心中又悲又喜,恍恍惚惚中仿佛有一个新嫁娘打扮的妙龄女子悲伤的注视着他,剪水双瞳盈满了深情和渴望。
这个女子令他感到怜惜,可是翻遍记忆也找寻不出这么一张面孔。
七夜怀疑他在无泪之城的这些奇怪感觉究竟是真的发自内心还是中了邪门法术!
握着静心石的右手渐渐缩紧,阴郁沉在七夜眼底。
“这个害人的鬼地方,若是不除不知会害死多少人命,岂非辱没了我金光的声名。你放心,我们不但会平安离开这里,连一点儿隐患也不会留下。”金光信誓旦旦的说。
七夜又发出一阵闷笑。“是啊,合你我之力,有什么地方走不了。”
金光仰起脸,正色道:“你别笑。当初阴世幽泉一劫何其艰险,最后不也平安化解了么。七世怨侣之事波折不断,现在他们二人不也顺利成婚了么。这大半年来我们遇到过稀奇古怪的事还少吗?可难倒我们了?”
“我当然不担心,无论如何我必然不会让你有事。”七夜笑道。
金光听了这话不但不开心反而绷紧了脸。
七夜不解。“怎么了?”
“七夜,如果你有什么事,难道我能安稳度日吗?”金光喃喃道:“以后不要这么说,你我之心相同,应当同进退,共死生,岂能独安!”
阴郁早从眼底消失无踪,七夜的眼睛闪亮一如星子。
“……是我说错了。”
金光随手设下的结界能隔绝声音外泄却不能阻断视线。聂小倩和小雪本来激动的说话,看到金光将七夜拉到角落里就开始担心——担心这两人打起来七夜会吃亏,谁知道明明看见两人嘴唇翕动却听不见声音二女更担心了,接着还看见一幕让她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画面。
两双动人妙目此刻眼珠凝滞凸出,显得滑稽可笑。
可是金光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一转头就看见这两张目瞪口呆的面孔除了让他尴尬之外毫无其他。
金光哪里还记得盘问七夜这几天的踪迹,脸上跟刷了一层浆糊似的僵硬,他怎么会忘记这里不是他和七夜两个人呢?怎么会这么大意呢?
“咳咳。”七夜撤去金光所设结界,面对两双“求解释”的眼睛,干咳两声,却一语不发,不过比金光自然多了。
“小倩小雪,你们没受伤吧?”
两女机械的摇摇头。
七夜看了一眼金光,这瞬间心思百转千回,种种利弊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一时间默默无语。
良久,聂小倩打破僵局。“七夜哥哥,你好久没去看我了,是不是忘了小倩?”
七夜笑道:“七夜哥哥怎么会忘记小倩呢,只不过最近比较忙。”
聂小倩性格纯真,也就嫁人后才学了些人情世故,远远不到圆滑的地步,虽然撒娇避过先前一幕不谈,眼光却总是忍不住往金光身上飞去,偏她自己不觉着。
金光不喜欢聂小倩,更不喜欢她自以为隐秘的打量和揣测,若不是七夜在此,他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眼下只好当聂小倩不存在罢了。
七夜何等敏锐,几句话之后便发现金光和聂小倩互相把对方当空气的情况,一边和聂小倩说话一边用眼神安抚金光。
金光看见七夜和聂小倩相谈甚欢的场景心中不由郁郁,对七夜道:“你们说话,我出去走走。”
七夜不赞成:“这里不安全,一个人出去怎么行。”
金光看着聂小倩和小雪一眼,道:“我不会走远,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七夜心中有些心虚,不再阻止金光出去,但还是不忘了叮嘱:“有什么就立刻叫我,不要逞强。”
金光没应他。
“七夜哥哥真细心……”聂小倩忍不住道。金光不在,她说话也随意了许多。“七夜哥哥,你和金光——我听小雪说你失踪了一段时间,难道是和金光在一起?你和他……”聂小倩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七夜沉默一瞬,开口却问的别的,对聂小倩的问题避而不答。
“对了,小倩你是怎么跑到无泪之城来的?宁采臣呢?”
聂小倩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七夜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我和小雪在外面走着走着,突然起了雾,雾散开之后就在这里了。”
她委屈道:“七夜哥哥你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担心死了,幸好小雪常常来看我。你也知道我和采臣身边一直都有玄心正宗的人,不敢泄露你的消息。所以我和小雪见面都是偷偷的,连采臣我也不敢多说。”
七夜看看聂小倩,又看看小雪,心中一暖,柔声道:“是七夜哥哥不好,让你和小雪担心了。”
小雪受宠若惊,忙道:“圣君平安无事就好了。”
“干将——”惊呼隔着墙壁传来。
七夜面色一凝,飞身跃出。强烈的灵力碰撞击飞了墙壁门窗,木块碎石四溅。坍塌的墙壁失去了阻隔视线的作用,黑袍的干将手持魔剑,面容隐藏在黑色的烟雾中,轻薄的烟雾似乎又厚重了些,原本还能隐隐窥见轮廓,眼下却什么也看不见。素天心和干将打得激烈,流云和燕红叶将无为护着,紧张的盯着他们。
金光呢?
七夜将附近用神识扫了一遍,任何藏身之处都不放过。但是在他神识范围之内并没有金光的踪迹。只有两个原因,要么金光在神识范围之外,要么金光在须弥之境内。
金光出了房门便闪身进了须弥之境,来到安置玄武的客房中。须弥之境和他心意相连,就算他不在里面也能知道里面的任何动静。金光走进去,果然玄武已经醒了。他怔怔的站在房间之中,面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泪光!
二十年前红河村一役,玄心正宗消灭了六道魔君,伤了阴月魔后,红河村留下了无数妖魔的残骸。玄心正宗也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玄心四将殒命,宗主换人,诸葛青天叛教,与他们同一辈的精英弟子非死即伤。
新的玄心四将是金光一手提拔的亲信,他信任他们,给予他们权力和地位,而他们也献上自己的忠诚,二十年间,五人共同努力,耗费了无数心血,经过了许多艰难险阻才保住了实力大损的玄心正宗并树立起玄心正宗的赫赫威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彼时虽然年少,却也经历过红河村一役,在后来的二十年磨砺中与玄心正宗一起成长为今天威名远播的玄心四将。
这么多年来,金光从没有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即使身为女儿身的朱雀,也比大部分男人坚韧,女儿娇态下是不输任何男人的强悍。
玄武离开玄心正宗是为了那个叫“锦儿”的妖女,可是金光在玄阴魔门附近遇见他时,他却孤身一人遭到魔宫门人的围攻。各种因由,金光早已有了一番揣测。
此刻,见到玄武这般颓唐的模样,还是不由得叹息一声。
玄武听见叹息声回过神,顾不得拭去泪水,又惊又喜,快步上前,几乎要扑到金光身上,急忙道:“宗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大伤初愈,步履蹒跚,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缤纷的各种念头挤在脑海里,每一个都急着让金光知道,每一句话都急着挤出,偏偏每件事都有其难以启齿之处,纷繁复杂,哆嗦着嘴,发出的近似于“赫赫谔谔”的无意义的声音。
“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金光安抚道。
玄武闭上了嘴,冷静了半响终于在心底分清了主次,先说了最重要也是最难开口的:“宗主,锦儿是七夜魔君派在我身边的奸细。他对你一直都是虚情假意,他在骗你!”
用五雷轰顶也不足以形容金光此刻的感受。
玄武如何知道他和七夜的关系?为何说七夜对自己是虚情假意?为何七夜要安排人在玄武身边?为何七夜要骗他?玄武说的是真是假?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还是……
金光摒弃纷纷扰扰乱成麻线的各种念头,定了定神,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玄武苦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金光算得上同病相怜了,对金光此刻的心境也有几分了解。初察觉锦儿暗地里和魔宫接触时他并不以为意,只当锦儿毕竟出身阴月皇朝,和魔宫有千丝万缕斩不断的关系,就如他也一直和玄心正宗保持这联系。正因为如此,他要和锦儿在一起就绝不能再占据玄心正宗的高位。他体谅锦儿,但是虽然离开玄心正宗,他内心仍然把自己当做玄心正宗的一份子,所以对锦儿遮遮掩掩的行为假作不知,实际上他一清二楚。
他以为锦儿不把这些来往摆在明面上是因为爱重他,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竟然建立在一场阴谋中。
“静心石之事是真,凰妖之事也是真。锦儿……受伤是真,逃跑是真,爱慕属下却是假的,甘愿背叛阴月皇朝和属下在一起也是假的。这一场戏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被美色所迷。妖怪哪里有好的,竟然相信她真的可怜天真,给了阴月皇朝可趁之机。”
“我亲耳听见他们诋毁宗主,说宗主勾引七夜魔君……七夜魔君将计就计……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话……”
“和锦儿接触的人一个是镜无缘,一个是魔宫四贤中的恶龙。我本想继续装作不知反过来探听他们的举动,可是听见他们如此折辱宗主,诋毁玄心正宗,实在忍受不了,跳出去和他们撕破了脸。”
“我被他们一路追杀,怕路途中遇伏不敢回玄心正宗,于是我到处打听宗主的消息,终于找到了宗主……”
“宗主,现在该怎么办?”
须弥之境外,七夜利剑出鞘,加上素天心居然也只和干将战成平手。
干将一时奈何不了他们,虚晃一招,杀向功力低微又无人护持的小雪和小倩。二女勉强挡了两剑,若不是七夜,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时间一长,素天心和七夜有些吃不消了。干将是魔,他们是人,哪怕身为修真者,精力都是有限的。加上其余几人武功差着一大截儿,拖了后腿,干将不傻,暂时奈何不了他或素天心,干脆盯着几个功力低微的打,反倒让七夜更吃力。
无为半点武功法术也不会,燕红叶因病实力大损,聂小倩和小雪法力低微只比无为好一点儿,流云如今勤奋修习,在玄心正宗也算二流高手,在干将七夜素天心等人眼中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险象环生。
“燕红叶,用玄心奥妙诀!”七夜冲燕红叶喊道。玄心正宗的功法专克魔物,也许有奇效。
燕红叶脸色白中带青,听见七夜的喊话,咬牙凝聚全身功力。
“红叶——”流云着急,燕红叶的身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用玄心奥妙诀,等于是透支本就濒临枯竭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把七夜当成无辜的受害者……会受伤的哦
☆、49
外面的动静渐渐归于平息;可是金光的脑海却仍在爆炸般回忆种种过往,他试图从记忆中翻出反驳玄武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图谋策划不是荒唐可笑的滑稽戏。
“宗主;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这儿安全吗?”玄武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认为金光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了才开口问道。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和魔宫门人拼命的树林里,鲜红的血浸湿了褐色的泥土,两种不同的腥气混杂成新的熟悉的怪异味道留在他的记忆里。再睁开眼却在一间舒适卧房中,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似乎有安神宁心的功用。这些还罢了,问题在于他试过很多次;根本无法打开房间的门;更不要说走出去了。未知带来不安,无论是谁待在陌生且无法掌控的环境都不会心安。
金光根本没听见玄武在说什么,他听见七夜不断的传音给他,语气一次比一次急。
真的是假装的吗?
依赖,深情,同生共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怎么可能……那些浓情爱语,依偎相伴怎么会是假装的?怎么能假装得出来?如此真实,如此刻骨铭心,真的是假装的吗?
金光不断的问自己。
七夜的传音越来越急。“你怎么不回答?不在须弥之境吗?金光——金光——”
这份焦灼急切也是假装的?!
一刻钟之前,他哪里舍得让七夜着急担心呢!他不明白七夜如何能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