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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都记挂到了她身上,若是她长命百岁,夫妻和睦,自然是好的,偏偏上天嫉妒你先大哥聪慧,早早的收了去,你母亲一时没想开,便跟着去了,自此你父亲便不问世事,只图享乐。”她说着又看了看邢氏,邢氏搂着贾菌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悄悄地擦着眼泪。
贾琏一手捂着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贾政坐在一边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贾母低头看着贾琏,厉声喝道:“今日我也不是劝你,只说一句,只要我还活着,之前的念头你就给我去了!”
她说完,就听见门口噗通一声,众人看去,正是王熙凤扶着奶嬷嬷的手,估计是一时没站住,跌坐在了地上,她一边被人扶着,连滚带爬地到了贾母面前,先是拉着老太太的衣角一阵的痛哭,又回头抱着平儿,哭了两下,而后抹了眼泪,抬头看着贾琏:“我原本就是快死的人,但凡有罪责你可都往我身上推,只一件事,求你日后让巧姐儿跟着平儿,照顾她长大,我也就死而无憾了。”她原本便是病中,如今说话更是轻飘无底,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嘴唇上的皮肤干裂起皮,凑近看去,那舌尖通红烂口,想来是内火中烧。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来调整一下更新时间吧… …比如周一到周五更新,周六周日休息什么的【很认真的在思考】
第七十三章
贾琏正想说什么;结果却看见王熙凤两眼一翻晕倒在平儿怀里面无血色;他原本想说的话如今也吞了回去;只恨这娘们比自己会做戏;可偏偏又不敢违背了贾母,于是诺诺地抬了王熙凤回屋。
他们才走,沐坤便进来了;他跟旁人有些不同;那些守卫的见着他手上的腰牌动也不动,他进了屋;贾政就迎了上来,贾环也抬头看着他。
“今时今日沐先生竟还能前来,只是府上如今自身难保,对着先生多有惭愧啊。”刚刚还没怎么样的贾政;这会倒是真的郁结了。那沐坤上前对着贾政拱了拱手,又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
“我原本跟着环儿便有师生情谊,如今府上遭难,实在放心不下,便来了,不知政老爷是否知道此次灾难因何而来了?”沐坤也不客气,自己寻了下手靠着贾环的位子便坐下了。
上座的老太太忙道:“不是说是因着当差不当么,莫非先生知道旁的详情?”
虽说如今伺候的人不多,可倒茶送水的还是有的,沐坤也没喝,只是呵呵一笑:“太上皇仁慈,如今这满朝文武当差得当的又有几个,只是如今大多缩着尾巴小心行事罢了,说句真心的话,府上此次恐怕是被宁国府给牵连了,那宁国府跟着忠勇亲王门下有些来往,老太太可知?”
贾母原本便是出生世家,这话一提她便知晓了,之前太上皇宾天,亲王被派去守了皇陵,那么冷清的地方想来是对方做了什么,碍着了圣上的眼了,如今自己府上恐怕是连带的被抄。她一掌拍在一旁的软垫上,恨宁国府无用。
“若只是如此,府上的老爷也不会被一应撸去了官职,恐怕此事之中还有政老爷侄儿从中参合,只是不知被谁供了出来,连带着要问罪。”
“我原道是我那不肖的儿子带累了孙子,谁知是不肖的孙子带累了儿子,偏偏那畜生还推得一干二净。”贾母气得脸色发青,原本在外人面前是不该说什么的,只是如今贾母却有些难以自制了,说完,一旁的鸳鸯怪异地看了贾母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贾政忙劝:“他也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老太太不要气坏了身子。”
“他想着用媳妇顶罪,不想想王家可是好惹的。”贾母一句话就露了真相了,说到底老太太不过是看在王子腾的面子上,对着王熙凤好,“我这个孙儿比他父亲还不如,当初他父亲为着张氏硬是跟我顶上了十年,果然像他那个穷酸相的娘,偏偏不学好!”贾母皱着眉看着贾琏等人出门后,对着贾政说了一句,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道:“你媳妇呢?虽说身子不好,可如今紧要关头,莫不是吓着了?”
“今日便是来看看老太太如何,再有就是想跟着府上的环少爷吩咐几句,好歹教了这些年,说到底都是情分。”沐坤对着外人一向都是笑眯眯的,虽说如今他不在,没人压着贾环犯蠢,愣是跟着池宸闹气,不过既然他在京,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老太太忙吩咐贾环送了沐坤出府,顺道叙旧。贾环跟在沐坤身后低着头,这些人里也就沐坤最不给他面子,若是惹恼了,指不定会动手揍自己,于是这会是半句不说,只一味的跟在沐坤屁股后头。
出了门自然是长阶,过了拱门,沐坤回头没好气地看着贾环,道:“之前跟着世子顶嘴时怎么没这个好态度,你说说平日世子爷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怎么如今到了大事你反倒糊涂了呢,我们不都是为了你好么!”他有些生气,可是又不能说贾环错,如今他在贾府,好听点旁人只会感叹一句忠厚老实,旁的再多没有,若是难听的便是什么都不好了。
贾环觉得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就没必要跟别人解释,也正因为如此,旁人都不知道原来一向看着很正常的贾环也遗传了贾家人那种作死的性格!
沐坤发现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也就挥挥衣袖独自走人了,贾环看了一会对方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旁正巧有个提着包裹的婆子走过,贾环不想牵连旁人,当初进了贾府便吩咐春耕等人在世子府等自己,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人都误会了贾环,导致之后救火不及,谁能想到呢。
他觉得那婆子挺眼熟的,似乎在赵姨娘身边见过,本想喊住对方,却没有喊,只是默默地往回走,到了转角就见着赵姨娘出来,对着贾环招了招手,贾环上前,赵姨娘笑道:“老太太累了,便让我们都出来了,有没有饿,我来之前吩咐了人做一些吃食,想来应该是准备好了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贾环往她屋里走去,中途路过王夫人的房前,只见那处一片的安静,以往伺候的下人此刻似乎也不见了踪影。
“怪道人家都说人走茶凉呢,我见着虽然很开心,可是原本呢好好的并不用回来,你却偏偏回来在,这是做什么?”赵姨娘带着贾环往院子走,大部分伺候的都走了,赵姨娘有些感叹,便问了一句,只是她是看着前头的,并没有回身见着贾环的表情。
贾环其实觉得自己这次并没有思考太多,之前只是一个念头,之后则是因着池宸答应了,他便顺水推舟的来了,来了之后的情景,便不是他自己能掌控的了,说起来北静王跟西平王还是很像的,只是北静王的年纪稍长一些,要说他们跟着池宸则不太像,似乎池宸跟着南安王也不太像。
两人到了地方,却发现赵姨娘屋内一片的狼藉,似乎什么东西都翻过了,连着床褥都丢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赵姨娘慌张地跑到了里屋,“什么都没有了,伺候的婆子呢,难怪进门没有见着。”赵姨娘嘀咕了几句,忽而蹿起来关上了窗户,整个人趴在地上,伸手往床底摸了一阵,好半晌才摸出了一只小锦囊,她捏了捏,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在。”说着要起身。
贾环上前扶着赵姨娘站了起来,赵姨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又拿过一旁洗脸架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那些杀千刀的,居然连着铜盆都搬走了,哎。”
“刚刚送了沐先生出门,就见着母亲屋里的一个婆子拎着一大包的东西往外走,我原本以为是早些时候被遣散了的,没想居然成了这样。”贾环伸手帮着赵姨娘理了理衣袖。
“哎,你怎么不喊住呢,算了,你个爷们也不好管这些个事。”赵姨娘说完便前后看了看,真的没什么人,想着便自个去厨房寻了一些备下的菜肴,做一些吃食,填了两人的肚子。谁知才出门,便见着一个身影躺在一处角落,贾环上前一看,居然是老嬷嬷,忙喊了赵姨娘一道抬进了屋,好在没什么大碍,似乎只是晕厥了过去,点了熏香闻了一阵便醒了过来。
“老嬷嬷怎么躺在那处了,若是冻着可是要出大事的。”赵姨娘原本还在心里感叹,便是老嬷嬷这样好的人,如今也弃了自己去了,谁知她没走呢。
“老奴没用,看不好屋子,都让那些小人给抢了去了。”老嬷嬷才醒,喘了几口气神智便清醒了,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赵姨娘的床上,便想要下床。
赵姨娘一把拉住老嬷嬷:“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讲究什么呢,平日他们都说我是奴才出生,我还生几口闲气,只是这原本便是实话。”她说得轻快,仿佛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贾环端了茶水过来,递给了赵姨娘,赵姨娘端着给老嬷嬷喝下了,好歹缓了过来。贾母那处之后便得了消息了,不光赵姨娘一处遭了灾,之前已经被抄家过的邢夫人等处又抄了一次,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剩下,哭得邢夫人都撕心裂肺了。
也就是之前外头围着的官兵都撤走之后闹出来的事,连着老太太屋里也只剩下鸳鸯等几个忠心的婆子。照理说,这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府上,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只是因着带头的总管,账房等一并出走,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他们自己看着的,到底有恃无恐起来。
“咱们府上从来对下人优厚,如今遭了难了,也不能为难了他们。”贾母到底人老心慈,便这么劝了邢夫人,又问了王熙凤的身子如何。
“这两天似乎见好,原本就是当初小产留下的毛病,一直没养好。”邢夫人捏着帕子,擦着眼泪对着贾母道,“只是如今是二房的管着家,到底要来跟您回禀一声,总不能一句病了便一直不出来,况且我也没见着她们那处煮什么药啊。”
以前你装病不煮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如今要紧关头,你还一直装死,就别怪我把你扯出来说话了。邢夫人这样想着,只是嘴上没说出来,她偷空看了看正襟危坐的贾政,又看了看他身边站着的宝玉跟贾环,想起如今蹲在屋子里不出来的贾琏,真是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事件琐事皆虚浮
不当真……不要当真
第七十四章
贾母想着确实许久不见王夫人;便吩咐鸳鸯去喊了王夫人过来;只是这鸳鸯去了一炷香只回来带着一个婆子,是平常不大见的;贾母见着人跪在地上问:“你太太呢,怎么不见她。”
那婆子颤着身回道:“太太,太太吩咐人架了马车回娘家了;又;又让小的捎了口信给二老爷;说是此生夫妻情分已尽,日后不再回来了。”
贾母听罢;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指着底下跪着的婆子,众人听到此言都目瞪口呆,从来没有想过号称木菩萨的王夫人居然能在关键时刻自己离去,贾环 正想着王夫人果然比旁人要多一些狠心的时候,上头鸳鸯一声的惊叫,只见那贾母喉口略一响动,瘫软在了床上,似乎抖了两下没喘上来。
这可是要了命的是,眼见这贾母两眼一翻似乎便去了,伺候的媳妇婆子皆吓傻了。
因着王夫人的事情,贾政正感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呢,结果一个错眼,才发现老太太整个人失了力道,滑到了地上,鸳鸯忙上前抱着贾母的头,众人有的抬身子,有的抬脚,抱上了矮榻,史湘云一叠声地让去喊太医。那鸳鸯颤着手往贾母鼻子上一搁,没了出气了,顿时双眼一红,跪倒在贾母面前:“老太太天去了!”
屋内顿时一片的哭声,一旁站着的甄宝玉忙扑在床头,道:“老太太,老太太,我不是贾宝玉,我是甄宝玉,我是甄宝玉啊。”他正想说连累的您到底都没见着孙子,结果被贾环一把捂住了嘴,他抬头一看,见着对方认真的神情,便抓着贾环的衣袖喊了一声弟弟,哭倒在怀。
旁人听着假的真的,没听清楚,跑了上前,凑近了的贾政确知道内情,他看了一眼甄宝玉,果然比起自家的贾宝玉微瘦一些,身形更高一些,他自嘲连着养了十几年的儿子都没发觉被换,果然妄为人父,自己媳妇气死了老太太妄为人子,一时万念俱灰,隐约看着要倒。原本跟在贾政后头的赵姨娘见着贾政脸色铁青,忙凑上前掐他的人中,一边掐着,一边喊贾环给贾政顺气。
手忙脚乱的自然还有宝玉,他是眼见这老太太死去,又见着跟自己父亲年纪一样的贾政也倒了,吓得停了哭声。
主卧里一个死了,一个倒了,等着大夫到了,也不过是一个吩咐发丧,一个吩咐静养,倒是史湘云超乎了贾环的意料,一个人挑了起来,安排这场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