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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里来信说,名剑大会提前,让弟子速回。”叶问水忽然道。
满堂势一愣,倒是恒空反应过来淡定道:“问水你何日启程?”
“信上说是尽快,但在名剑大会开始前回去就行。”叶问水说着看了眼花映瑶,又看了看满堂势,咽了口唾沫道:“不知能否请诸位去藏剑山庄一游,共赏名剑?”
满堂势心知叶问水这番话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便道:“映瑶,你先随叶公子去藏剑罢。我还有些事要做。到时坊主和师父必会去参加名剑大会。你正好待在藏家山庄不必回秀坊了。”
花映瑶疑惑,满堂势自小和她一块儿长大,虽是同被收养进秀坊,但同辈弟子中数他们感情最深,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而且满堂势一向护着她,怎么忽然让她跟着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走呢?
即使那人救过自己的命也对自己很好。
“映瑶,你也大了,该独立一些。叶公子是我的朋友,有他照顾你大可放心。”
花映瑶垂下眼,心知自家师兄是要支她走了。她没见着满堂势向叶问水打了个眼色。
叶问水会意道:“映瑶姑娘跟我大可放心,而且一路上我们大可四处游历,吃遍各地特色美食。。。。。。”
事实证明花映瑶这个吃货跟叶问水这个二货吃到一块儿去了。
“好。”花映瑶点头。然后拿起叶问水买的玫瑰珍珠包咬了一口。
“好吃!”某吃货女望着叶问水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会动的美食。
叶问水心中暗自得意,小尾巴翘的老高的在心中猛摇。
“映瑶,收拾一下走吧。出事儿写信给我好师父。”满堂势意味深长的看了叶问水一眼,叶问水会意,点头如捣蒜。
那眼神分明是说:“你要是敢动我师妹一根手指头你就死定看。”
叶问水哪里敢动花映瑶?在枫华谷看满堂势杀神策那样儿就知道他是个狠角色,杀人完全不眨眼,跟切菜似的。
他也不知道,以前七秀坊让满堂势去做过什么。
花映瑶跟叶问水走了,离开天策府时来向满堂势告辞,却只见了恒空。
恒空说满堂势不在,映瑶姑娘的心意他会代为转达。
叶问水信得过恒空,便带着花映瑶走了。
恒空回房,看见满堂势正坐在床边擦拭着自己的剑。
“问水和映瑶走了。”恒空道:“为何你不愿见映瑶姑娘?”
“那丫头本就是冲我来洛阳的。”满堂势道,“她自小便粘我。我要是出来,她绝对会抱着我哭。当时我从七秀坊出来的时候她在扬州替师父送信儿,回来时候听说我走了,一个人闷着哭了很久。”
满堂势说着从行囊里拿出一页薄纸,是粉色的桃花纸,上面是师姐妹给他写的秀坊近况。
“那为何你要让她跟着问水走?”恒空问道。
“女孩子大了自是要嫁的。秀坊里许多姐姐也嫁了人——映瑶也都十八了,转了年就十九了。嫁进藏剑山庄做少奶奶总比嫁个普通人好。”
满堂势顿了顿,道:“那些人要娶映瑶,也配不上。”
“再说我又不去名剑大会——师父能让我出来游历就不错了。映瑶她去见识下也好。”
“话说恒空,你将来打算如何?”满堂歪着头看着恒空,问道。
恒空沉吟几许,道:“暂无打算,随缘而行。”
“那去长安如何?字长安去纯阳去万花看看。”满堂势道:“我到现在还没见过雪,听说华山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万花的晴昼海与三星望月皆是世间奇景——”
“我想去看看。”
恒空其实是想入蜀看看,随后再去龙门荒漠往西域走。但一听满堂势说了,便不知怎么想陪满堂势一起走。
恒空不知这是为何,佛经纵曰看破世间红尘三千,但独独不解他此时心境。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老是在他脑中浮现,那人眼角一线绯红妩媚刻骨,又似带着火一般的热烈,烙进他的心脏。
不知何时,自己的心乱了。还未发觉,直至越陷越深。
也许是初见时满堂势他杀意太重而自己想点化他做个好人?
这个理由连恒空自己都骗不过,蹩脚的可笑。但自己只能相信这个理由,才能有理由留在满堂势身边。
要不然。。。还有什么理由?
“那。。。我与阿势你同行吧。”
满堂势惊喜的向恒空看去,发现恒空正偏着头避免与他对视。
为何要避我?既要避我,为何又要接近我?
满堂势双眸微眯,酒一般醉人的瞳似漾起了一丝波澜,随后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码文
☆、第 13 章
满堂势觉得恒空这人,好猜不好懂。
恒空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又呆还挺固执。这些还好,他就是不知道恒空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他什么也没想,或者说他想得比谁都多。
满堂势觉得,恒空很像这个世间的旁观者,像是寺庙中静静俯瞰众生的佛。
袅袅的香烟隔绝了他面前的万丈红尘,自此佛前无我无垢。
满堂势想知道,恒空是真的像那尘世的佛像——那般鲜亮的外表下内里是无心无情还是跨过这净土,进入红尘。
以他一颗凡心,七窍玲珑,佛渡众生。
他想将那极乐净土上的佛拉下这尘世,占据他的心。
至此万丈红尘纠缠,至死方休。
五更天,鸡鸣第一声时,恒空准时起床练武。
他在少林时作息时间严谨,即使出了山门也严格遵守——鸡鸣第一声起床练武,日落一个时辰之后休息,雷打不动。
恒空起身尽量放轻动作,满堂势起的稍晚,常常是辰时之后才起,而且起床气挺大。
满堂势就睡他对床,恒空起了后准备灭灯。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吵着满堂势睡觉就不好了。
穿戴完毕之后恒空到满堂势床前准备熄掉他一旁桌上照明的蜡烛,结果却见满堂势的睡姿。。。。。。委实不大规矩。
他估计是昨儿半夜踢了被子,还打了好几个滚儿。。。弄得现在衣衫不整。
恒空人老实,压根没想过满堂势为何会故意穿着红色纱衣睡觉,而且这纱衣还在这身上要挂不挂,白皙的胸口和清隽如竹的锁骨在烛光下晕染勾勒的格外惑人;胸口的肌肤似泛着微光,如珍珠一般。下巴和脖颈的线条优美纤长,向上看去,满堂势的五官似乎都被烛光柔化。
他的睫毛长而翘,似像是在脸上画出两弯极浓丽的墨线。他的唇红且润,不知是天生还是被烛照的。
恒空看着满堂势,忽觉下腹一阵燥热。
恒空一惊,他这二十二年来清心寡欲,几乎不曾有过这种感受。但毕竟是成人,他虽是出家人,但也对这事儿知晓一二。
届时满堂势又翻了个身,露出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背部肌肤和两块线条完美的肩胛骨。
恒空想都没想的就替满堂势掖好被子熄了蜡烛出门。
听着恒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满堂势望着窗棂睁开了眼。
他一直都醒着,更该说,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他无非想试探恒空,却终究没个结果。
恒空是真不解风情还是在极力回避他自己的内心?
他为什么要愣上半晌又替他掖好被子走了?
就算是他情不自禁。。。自己也会继续装睡当没事人。
满堂势起身换衣,了无睡意。
恒空冲完凉水回来发现满堂势已经起了,正在收拾行装。但还是穿的是七秀那一身,没有换便装。
“阿势你醒了啊。。。怎么不换便装?”恒空想换个话题——他怎么就会对满堂势产生反应?明明他们俩都是纯爷们。
“怎么?我穿这身不好看?”满堂势回头看向恒空,身上环佩叮当。
他站在透过窗棂照进了的晨曦中,美的惊心动魄。
“没。。。没。”恒空支吾着答道:“这样很好看。”
恒空脑子一懵,总算是反应过来。
吃过早餐之后,恒空与满堂势向李承恩告别后便去往纯阳。
满堂势平日穿着便服就已十分抢眼,今天他骑着燎原火,一身华服更是赚够了回头率——关键是这货还各种左看右看顾盼神飞,对周围人的目光似乎浑然不觉。
恒空直想把自己的袈裟脱了把满堂势罩上。
“我说。。。阿势你能穿上,啊不,套上外衫吗?”恒空无奈道。
“为何?”满堂势眨眨眼,身后一众围观姑娘捂脸含恨而死。
恒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说阿势他们都在看你看的我心中不爽吧?
于是某袋子和尚道:“华山山顶终年积雪,气候寒冷,还是多穿些好。”
满堂势笑道:“我们还没出洛阳城呢。估计今晚还得在长安转转,大师你急什么?”
恒空梗了一下,越发觉得心头不爽。
满堂势看了眼恒空愈来愈黑的脸色,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声儿。
“你笑什么?”恒空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有多么怨念。
“我笑什么?”满堂势驭马靠近了恒空,低声道:“喂,大师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恒空像是被当头棒喝——晕过了便清醒。
是啊,自己为何生气,为谁生气——
结果是为了满堂势生气,气的是。。。他太引人注目。
恒空想到这,忽觉有些无奈。
是啊,满堂势跟他非亲非故,不过是有缘结伴同行,他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穿什么?
恒空的脸是越来越黑。
“哟,大师这表情可越发怨念了。”满堂势口吻戏谑:“大师,吃了小爷的醋就直说嘛。你这坛子醋,隔着几十里地,皇宫都能闻到这股酸味!”
“胡说!我。。。我只不过看你穿的太少。”恒空死扯出个理由胡塞道。
“你就承认了吧。”满堂势挑起一绺垂在胸前的发在指尖绕了绕,垂眼间慵懒惑人风情万种,不知闪瞎多少路人的眼。
“你若承认吃了醋,那我便套上外衫避免着凉——不然嘛。。。。。。”
满堂势一笑,撩起披散在颈后的长发,露出纤长漂亮的脖子和形状可人的后颈脊柱,肤光傲人,纵使同为男子,见此景也难以把持。
“天都快六月了,日头有些大,晒久了有些热——你说是不是啊大师?”
满堂势看着面红耳赤的恒空内心里笑的快爆掉。
“好。。。我是吃醋了。”恒空叹了口气,拜托大爷你快把外衫套上!
“嗯?为何吃醋?”满堂势笑意笑意晏晏,狡黠如成精多年的狐狸。
恒空差点没背过气去,但看着围观人数越来越多,只好道:“因为你。”
满堂势从马背行囊中翻出一个斗笠戴上,恒空见着松了口气,罢了,随他去吧,毕竟满堂势那张太过漂亮的脸才是主要问题。
斗笠下满堂势笑的跟只偷了腥的狐狸——
啧,真是个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整个第一卷感情戏好多ORZ。。。
不过依照作死的作者的文风尿性——
嗯哼你懂
☆、第 14 章
这一路相安无事,第二日清晨一只大师和一只秀爷到了纯阳山门。
守山弟子听闻恒空与满堂势来自少林和七秀没有多加阻拦便放他们进去了。
按理说上纯阳应该先去拜访纯阳五子,可他们来的不凑巧。纯阳五子都在闭关之中,现在大小事物都是宫内弟子主持。
那守卫弟子热心的表示二位请随意,并友情提供住处。。。一间房。
恒空心底说我少林还会给客人一人一间房,怎的到了纯阳天策就成了双人房了?
天策他能理解,穷啊,没钱盖房子——但纯阳又是什么意思?
那守卫弟子给出的说法是——客房很大,但夜里深寒,两人一间会暖和些。
而且为了怕客人冷着,妈蛋连床都是一张。
纯阳宫你们的经济条件连天策府也当不了了么?!
满堂势表示你我都是男的,又不是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时可能发生的事我们不会发生——
纯阳弟子的话在晚上得到了有力印证,夜幕降临时纯阳顶竟飘起了雪,寒风刺骨。
恒空闲着一起睡就一起睡,以前在少林又不是没睡过大通铺?
前后左右都是光头的大老爷们也没什么。
可满堂势不是啊!不是说他不是个爷们,而是满堂势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好么?
恒空又想到满堂势睡着的样子,安安静静的,魅惑万分,好像连呼吸都带着逼人的媚意。
然后那不知名的邪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烧啊烧,烧的恒空都恨不得骂句卧槽。
这时恰好一股子寒风吹进了恒空的颈窝,恒空感觉背后一凉,打了个喷嚏,硬生生的把火打没了。
纯阳就是好——恒空站在雪地里吹着冷风默默感叹。
入夜后,雪下的更大了。羽毛似的雪覆了天幕,簌簌而落,积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