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哭就哭出来。”
手冢只说了这么一句。
越前一怔,手里的刀“哐当”落地。抬眼只看见手冢平静的目光。而这样的目光对于越前来说却是最大的温柔了。
手冢没有责备他,也没有安慰他。
他俯在手冢的身上,隐忍的泪水终于奔腾而下。感觉那只手拍着他的背,不怎么熟练但是真心的传递过来的人的温度。
“桃城,是重要的人。”
泪水唤回了越前的理智,也洗清了曾有的疑惑。转过头擦干眼泪的越前,看着手冢的眼光是从未有过的热切。
“我出去看看天色。”
手冢不着痕迹的松开手。
“你也还有一些话想对桃城说吧。”
手冢走出了民房。
越前刚才的反应出乎手冢意料之外。原来那个骄傲而不可一世的孩子隐藏着如此丰富的感情。
而那么执着的为了越前而来,甚至微笑着为越前而死的桃城也同样让手冢动容。
在死亡面前的人性是最真实的。桃城微笑而坦然地面对死亡,只是因为那是越前所给与的。
那样强烈而不曾改变的爱,甚至让手冢也觉得羡慕。如果必须要死在这里,那么能够尽量减少死时的遗憾是最好吧。这世界上也有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死去的。
但是,十五岁的手冢,仍然没有遇到爱情。
可能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手冢想。
那个身体逐渐变冷,笑容也会慢慢僵硬。
越前把桃城的头发拉好。
这么狼狈的跑过来,一向朝天任性的头发也松松垮垮,他大概会觉得很丢脸吧。
那个笨蛋。
他始终不说的话,就算杀了他也不会有多少愧疚,同样的事情只是知道和不知道的区别,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所以桃城是个笨蛋,让人讨厌的笨蛋。
颤抖的手盖上桃城的眼睛。
说喜欢自己的,被自己杀掉的笨蛋。
再见。
把尸体拖出去吧,有力气的话,挖个坑埋掉。
越前把桃城拖出来的时候,手冢没有帮手,他默然注视着越前用沾着桃城鲜血的刀,亲手把他埋葬。
说不定那个笨蛋还会笑。
越前把刀扔进坑里。
“还是用枪好了。”他对手冢说。
他的脸瞬间在闪电中打亮,泪湿过而更加冷漠的大眼睛。
一道闪电划过,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第一场雨,终于来临。
PM5:13
雨淋漓的泼落,亚久津正坐在旧屋子里抽烟。来不及塞黄色杂志只抓了包烟参加修学旅行,
出来之前有约定,PLAYBOY由另外的人负责。
死掉的千石清纯。
那家伙比预料的短命。
千石,清纯。
无论何时想起,那家伙的名字都是个讽刺。
他一边抽烟一边想。
两人的学号不远,他出来就看见还没走多远的千石。似乎感觉到视线回头,两人目光相接,都非常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为了活下去杀掉别人也无所谓的决心。千石甚至还微笑着,做了个熟悉的LUCKY手势。亚久津哼了一声,一扭头,然后各自走开。
再见面说不定会杀了他。
反正那家伙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走运的事。
亚久津仁还跟千石清纯说过不二周助很漂亮,他呲笑着回忆,那家伙喜欢的是亚麻色头发笑容温柔的女孩子,隔壁学校的藤井什么的。
喷出的烟似乎在潮湿的空气中萦绕不去。
一起玩小钢珠玩游戏打架学大人凑近了借同一枝烟点火的回忆。
他们觉得那样才像真正的男人。
是谁杀掉那家伙的?
亚久津虽然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却忍不住想。如果被他知道的话,倒可以把杀那个家伙的人一刀一刀切碎。就像CS游戏里那种最慢的零碎杀法。
想得入神的时候烟已经烧完了,亚久津被烫到了手。他丢下烟头,恨恨的呸了一声,正准备再踩上几脚的时候,
屋外有动静。
亚久津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在下雨天太大意。他蹲下身,握紧的枪口对准门和窗。
门被踹开的同时亚久津的子弹连发,而后发现并无人进入,对方身手敏捷到踹开门立刻闪身让开,亚久津立刻伏地低头,子弹从他头上擦过,弹药在潮湿的墙壁上爆烈的气味。
亚久津毫不犹豫的从后门撞出。
对方比他强。
弱肉强食的规则他贯彻并遵守。
PM7:04
真田没有追出去的意思。
他随便坐下,雨太大了,杀人也会很麻烦。
真田并非吝于弄脏自己的手,这次的学生游戏速度比从前还要快。也许许斐刚给他们三天太多了。几乎是置身事外的想。
其实真田的武器不太有利,他只拿到一个头盔,下下签。他用自己的皮带和随身带的小刀系成特别的凶器,在尸体上找到一把枪。
对他来说尸体都没有任何名字和意义。
潮湿冰冷的地面,真田蜷起脚,皮靴坐着并不舒服,他想点火,最后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就像诱惑别人这里有目标。
把几张破烂的凳子拼起来躺下,他觉得自己太高大了,睡起来太勉强。
如果是早上那个小鬼也许可以。
参加这个游戏的不会年龄差太多,真田总觉得他看起来很小。
浅色头发,柔软的姿态动作和神情。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幸村精市以后真田弦一郎就很少用心去记任何人的名字和脸。
迟早都要死,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说幸村是个美人。
厉害的美人。
不然真田怎么会心甘情愿做他的副手,心甘情愿的喜欢他。
公认的一对,社团班级学校。
他笑的时候眼角弯起,再甜美却总有种抹不去的忧郁,卷曲的柔软发丝贴在眉间……
到这里为止。
真田弦一郎掐断自己的回忆。
他努力忽略寒冷和风雨声枕着枪入睡。
睡得不久,也不沉。
真田刚醒来,就看见眼前一道白影缓慢的挪过。
果然是有缘的。
真田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类的东西,但却不禁认为,也许自己一直找寻的答案会在这里得到解答。
“是你吗?幸村。”
真田的疑问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收紧了衣领,出门,赶在白影消失在视野之前,跟了上去,没有被发现。
闪电撕裂了晦暗的天空,照亮了不远的地方,身穿着白色衬衣的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里明显得如同标把,而脱掉衣服无疑会加剧本就一直无法消退的低烧。这让不二有些着急。打在他身上的雨点似乎越来越沉重,身体快要不能负荷。额上的温度烧灼得理智都有些模糊,现在的不二周助大概可以被任何人杀死。
他有些后悔过早的从之前观月所呆的那所屋子的出来。大约在那里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这段时间的经验使得不二不敢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长的时间。他出来的时候雨小了一点,可是风云突变却是在计划之外的。
一步一步。
锋利的杂草因为被雨水冲刷的关系变得相对柔软了一些,可是双脚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此时大概又一次破裂开来。行走间溅起的泥点把无力的双腿拖得更加沉重。不二忽视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抗议,咬牙继续前进着。
大概是要到森林的尽头了,他甚至看见了不远处看似平房的窗户里一点微弱的光。
有人在那里。
杀死他,或者他们。
取得暂时的藏身之地。夺取对方的装备和食物。不二抽出身上的刀,慢慢的走近。
又是一道闪电。
不二直到最后也不知道,手冢在第一天分开后再见他的那一刻的心情。
随着闪电的光芒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色身影。电光的照映下干净而苍白的不二的脸。
Love is strong as death。Its coals are coals of fire; violent are its flames。
圣经里的句子没头没脑的撞进了手冢的心里。
“手冢,我……”
没来得及说完,不二终是无法抵御天旋地转,直直的倒了下去。
难道他就要死在此刻了?
这是不二最后的意识。
而手冢却是近乎慌乱的接住了不二的倾倒,把这个不过短短时间却已经瘦得骨头可以轧人的身体全盘收入怀中。动作是近乎朝圣般虔诚的温柔。他当然也没有发觉,不二手中紧握着的泛着寒光的刀子。而他也不知道,这把刀本该是在不二说话的那一瞬间温柔的刺进他的心脏的。
手冢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但也许他什么都知道呢?
越前出来的时候,真田也出现在了手冢的身后。
在越前掏枪的时候真田首先挥出枪表明了自己并无敌意。
越前衡量了一下,抱着不二的手冢可以算是完全的靶子,而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在有手冢为障碍的情况下命中真田。于是他决定相信真田,伸向枪的手慢慢的放了回去。
而手冢看见真田的时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进屋去了。他似乎没有感受到,来自真田玩味的视线,以及越前,发烫的目光,都是针对此刻在他的怀中,昏迷不醒的人。
AM 2:05
第九章 被诱惑的圣徒,如果是神已灭的世界
不二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手冢静静的注视着他。一刹那间,不二觉得似乎回到了初到这里的那个时候。刚醒来的他,第一句话,问的是裕太在哪里。而现在……不二从初醒时的迷芒中迅速清醒,他下意识的想把手中的刀刺向手冢。
眼前的都是敌人,不是吗?
“你的刀我已经插回去放在你的背包里了。”
手冢仿佛永远能够洞察不二的想法一般,开口说道。而这也激怒了不二。但是现在的不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会轻易被手冢影响情绪的不二,所以他只是垂着眼,什么也没有说。
“真田和越前在外面。他好像是跟着你过来的。”
不二心一紧。忽略了手冢这句话中奇怪的意味,想的只是,他竟然……无数次的把无防备的身后暴露在真田眼前。这样的失误可以死一百次了!
“为什么不杀死我?”
“你很想死吗?”
面对不二手冢似乎总是多了几分人味,连表情也不是那么的冷漠。
“不想。”
“那就别乱动,先好好养伤。”
手冢的声音总是具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即使是讨厌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
“我想到外面去。”
目前的自己面对手冢属于弱势,他需要转换地点来重新起步考虑。哪怕是要面对真田,以及,越前。
手冢伸手,想抱起不二。却被不二挥手拒绝。手冢也没有坚持。自己站起来,先出去了。
看着手冢的背影,不二想如果刀在手中就好了,可以就这么直接扑过去插在那宽厚的背上。
当然前提是他如果可以先杀掉真田和越前的话。论威胁性,后两者比手冢要高多了。
但他仍然最厌恶手冢……和他万年如一的表情。
AM7:02
四个人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不二看了一眼到外面去巡查抽烟的真田,他对这男人有种戒备和顾虑,他甚至觉得他比他们所有人都强。
最强者不等于幸存者。
清楚的计算着现在的局势,力量和武器上,不二周助很可能是最弱者。
手冢默然的坐着,越前擦拭他的枪。
“呐,部长,可不可以和你说几句话?”不二微笑着扬手。
手冢和越前都看着他。
不二微笑着看手冢,刻意的忽略越前。
手冢沉默的点头。
越前无声拿起枪走出门外。
“手冢,你有非保护不可的人吗?”不二轻轻的笑,手冢现在站在他面前,他要抬起头才看得见他。“以前我和菊丸都猜过,部长会在乎什么?”
垂下来的脸看不清表情,手冢淡淡说:“你想说什么?”
“帮我上药。”不二摸上自己的肩,“后背和肩,该换药了。”
眉不自觉的拧起来,无脂镜片下的眼睛写着怀疑。
“其实我包扎很烂,”不二吃吃笑着,“你又不是看不见。”
手冢无声叹气,想起发现不二的时候他身上的伤确实是包得乱七八糟,但是没仔细检查和清理,因为越前在旁边,时间和环境都不安全。
白皙的手指拉开破旧的衣服领口,扯开到肩,扭过头而分外明显的脖子到肩头的线条,一大堆纱布胡乱包裹着的伤口。
手冢上前,拿起药和纱布,拆掉那些凌乱的纱布时他不自觉的又皱了一下眉,伤口些微发炎,新结痂的粉红色嫩肉非常脆弱。还有明明是微笑着坦然的让人给自己包扎,被碰到的时候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发抖。
手冢做简单有效的处理,纱布缠过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的骨骼,手指无意的贴过那些凉到战栗的肌肤,微妙的感觉自指尖传来。
“被刺到的时候很痛,”声音有一点抖,“裕太在不停的叫我的名字,怎么也过不去……”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看见那双水光盈盈的蓝色眼睛。
“怕极了……”不二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身体贴上,“血停不住的时候很怕就这么死掉,就这么死掉,我绝对不会甘心。”
仿佛受到蛊惑,手冢伸出手掌贴住那张流着泪的脸,他怎么能这样微笑的着流泪呢?眼泪顺着长长的睫毛往下掉,嘴唇却还是微笑的表情。
脸颊在温暖的手掌里磨蹭,不二用力到手指陷入对方的皮肤,“我想走出去,帮我……”
水蓝色的眼睛深深的看着黑色的瞳孔,手冢弯下腰,不二感觉到两片薄薄的嘴唇落下,他张开嘴唇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