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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到紧握的木棍上,他有点后悔没拿到黑羽的枪,落到手冢他们那边只是增加自己的危险。
现在这样的自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前方细碎的声音,佐伯全神贯注,来不及逃跑,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是手冢越前他们还是谁,他还不想轻易的死。
察觉到什么异常,橘拉住深司。停止念叨,深司放慢脚步。
被发现了。
在心里叹气,佐伯扑上,他刚才已经用石头尽量把木棍弄尖,手冢的办法不错,他虚心学习。
深司比较矮小瘦弱,佐伯尽量跳起击向他的头部。
钝物打击的声音和人的叫声。
一年级的女生过操场的时候被足球砸到,当时就哭出来了,尖叫。那时觉得她们好弱。
原来真的很痛。
深司倒下之前努力抓开佐伯腿上的伤口。
橘扶着深司,刀毫不犹豫的插进对方后肩。
佐伯一点没有回头,肩上插着刀往地上滚倒顺山坡滑下,一片血迹和泥土沙石模糊。
橘想到他的刀被佐伯带走了,但是来不及下去查看,扶着深司的手感觉越来越重,深司撑不住自己完全倒向他。他不敢安慰深司,他让深司慢慢坐下。
那张脸上的表情很困惑,“橘……”
他们前面和切原相遇而走散的时候深司也有这样的表情。
深司本来准备退学的,卷入三年级斗殴事件,他拒绝写检讨不来上学,他说家里本来就没打算让他读多少书啊。老老实实回家帮家里做生意打工也没什么不好。
橘去看深司的时候他这么说,穿着店里的围裙,手上沾着面粉和油腻,在昏黄的灯光下他侧着头微笑,还是一样碎碎念。
——橘我的理想不是念书考很好的大学进全国大赛,我想和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我弟弟虽然没有杏可爱但是读书很好,我长大了希望开自己的店,和可爱的女孩子结婚……
听到橘想拔脚逃之夭夭。
但是他还是坚持听完,认真的对深司说,“来学校吧。三年级的修学旅行。”他在深司面前伸出手。
逆着光深司看了他很久,最后握住了他的手。
——好吧是橘你拜托我回去的以后的事你要负责我才不会去写什么检讨向老师道歉……
——拜托你不要再念了!
人为什么总是在没用的时候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呢?
橘抓住深司的手,又冷又湿,他还记得上一次握住的面粉油腻但是温暖结实的手,如果我没有叫他来的话……
十五岁的男生从父母去世后第一次想哭,“深司,”他说,“如果我没有叫你回来……”
“说什么傻话呢橘……如果我不想回来的话你叫我也没用啊,当然是因为我还是想回来才会顺着你的台阶回学校的,修学旅行也是我自己想参加的。呐橘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许揍我,杏很可爱,一点都不像你妹妹,我本来想趁这次修学旅行告白的……”
“不准打杏的主意!”反射性的吼着。
深司咳嗽着笑出来,嘴角有血丝,“所以老大你一定要照顾好杏,还有一定要和杏一起出去,连我的份。还有神尾那家伙,一点都不能让人放心……”
声音越来越低弱,低到橘凑到他嘴边都听不到任何声音,橘不肯相信,不肯相信这总是碎碎念个不停的家伙也会有安静的时候。
深司你这个笨蛋!你给我继续念啊!你要是能不停的说下去我一直听下去也没关系!你要是有那个胆子的话对杏告白也没关系!
深司你这个笨蛋……
他一个人哭起来。
伊武深司,十五岁,没有做过什么了不起事情的普通国中三年级男生,他们有时抱怨他象苍蝇一样烦人女人一样琐碎。
他现在永远安静了。
橘没时间哭多久,他失去武器和同伴,再待下去只是增加危险。他摸索着深司身上,没怎么用过的菜刀,很适合那家伙的东西。
他把深司的菜刀系在腰上,慢慢把深司放下。
橘还要去找神尾,还有杏。他唯一的最珍贵的妹妹,深司临死前也拜托他要保护的妹妹。
没有找到他们之前,还要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风吹干的眼泪腌在脸上很痛,橘一直想回头再看一眼深司,冷冰冰一个人躺在地上的深司。
他克制住自己不回头,一直往前走下去。
他想着杏和神尾,直直的走下去。
PM4:13
第七章 到不了的归途
“同学们我们又见面了,大家都很努力。截止现在又有10人死亡。男生十七号黑羽春风,男生六号迹部景吾,男生十六号桦地崇弘,男生八号忍足郁士,男生十号乾贞治,男生十一号海堂薰,女生二十九号龙崎樱乃,女生三十号小岛田朋香,女生二十八号橘杏,男生二十四号伊武深司,剩余十二人……大家干得很棒,祝大家在接下的行动中来更加顺利!”
几乎可以用兴高采烈来形容的声音清楚的广播着,在岛上回荡。
佐伯躺在地面上听死亡广播,声音非常清晰,混合着吹过矮树林的海风声,夕阳正要从海面上落下的时候,金色的阳光落霞映在海面上,波光起伏闪动。
海上落日真的非常漂亮,比他们以前看的风光片还要漂亮。
他想舒展一下身体,仰躺着的身体被晒得足够暖,脸上污脏不堪,如果不是没有力气。血和生命一起慢慢流出。
肩上的刀不敢拔出来,虽然深入但如果拔出瞬间的大量失血大概真的可以死得痛快,还有腿上被抓开的伤口。
模糊的想起那个人叫深司,伊武深司?
他不记得是谁说过最没有痛苦而最恐怖的死法是血流完死掉。大概是不二周助吧,他最喜欢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有时他觉得迹部的爱好都比不二正常。
也听见了迹部他们的名字,非常亲切。
周助说得不对,虽然一点也不痛苦,但是他也不觉得恐怖。
看着血从自己身上流出的感觉非常奇妙,如果能捐给需要的人就好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想。
太阳快要完全沉下去了。
小时候太阳落山就是他们回家的时候。
幼稚园的小朋友排在一起,回家,吃饭。
收拾好网球排,和周助他们去吃奇怪的东西。不过苹果很甜。
“……剩余十二人……”
佐伯朦胧的想不对,还剩余十一人。
名单上要加一个,佐伯虎次郎。
——为什么小虎要叫次郎呢?
——因为我上面有一个小时候病死的哥哥。
——对不起小虎。
——呐,周助也做我们家的孩子吧。
——你给我苹果吗?
——周助做我家的弟弟,苹果全部都给周助。
——好啊……可是我还有裕太……小虎我可不可以要苹果不做你家的孩子?
——我家有很多苹果周助来吧……
那只苹果最后到底有没有给他?
想不起来了。
睡觉。
落下去的太阳非常美。
PM4:05
橘茫然的听着广播,杏的名字出现在深司之前,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听错了。
杏那种野丫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掉呢?
就算深司说过打算对她告白,她大概也会非常干脆的拒绝吧。
慢慢在泥地上坐倒,手里深司的刀插进土地。
他抬起头,看见远处高高的白塔,海天辽阔。
海鸥从海面上掠过。
夕阳从波光中沉下。
美得像一幅画的风景。
他把深司扔在了身后,不知道杏在哪里?他的怕冷怕黑怕鬼从来不听话的妹妹,在哪里变得
冰冷僵硬?
疲倦到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走下去,就此停止吧。
橘躺下,想休息。
杏的明亮的大眼睛。
他已经没有眼泪,只想睡下明天再站起来。
还有明天,即使已经没有希望。
“发什么呆?”观月站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声音严厉,木更津和赤泽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观月初以前号称贵公子典范永远优雅有礼,目标境界是温和艺术的指挥他人。
木更津看见观月眼睛里的血丝,头发凌乱,他已经在电脑前坐了数个小时,他和赤泽都不敢打扰他,静默到死。
然后观月转头瞪他们,在纸上写给他们看。
——不要没有声音,监视者会疑心。
木更津和赤泽面面相觑,聊天。
战战兢兢的聊天,不时看着观月,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他回瞪他们,用嘴型呵斥。
“观月,你为什么不说话?”
观月抬头,以前赤泽他们都会尊称观月SAN,但是他想到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呃,赤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木更津,我不喜欢你说的游戏,你玩CS差极了!”
“赤泽,你的声音象鸭子叫!”
……
对话气氛逐渐走向不可控制之方向,观月冷漠的想低等的人就是会出现这种低等情绪反应,而他在他们的影响范围之内。
“住口。”他狠狠的说,“两小时前的广播听到了吗?”
心浮气燥,他闭上眼对自己说。
“……又有人……”恐惧永远是最有效的压力。
“想活下去就照我说的办。”
他们对视,怀着恐惧和怀疑。
观月决定忽略他们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已经渐渐没有能力,在和程序抢夺时间的时候控制周围的情绪。
“观月……刚才你说的话……”
既没有能力尝试又没有胆量信任的家伙,他身边的伙伴。
观月的笔划破了纸。
——这些话即使被听见也没有关系!
他逼视着他们,不想再努力掩饰自己的焦躁。
他竟然想起不二裕太,广播中的名字之一。
比这里的人都值得信赖。
如果是那个家伙在这里的话……
那家伙已经死了。
观月无视于室内压抑的沉默,他说:“你们可以到其他地方,在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木更津和赤泽站起来保持距离往外走。
不是信赖,只是快成为习惯的服从,即使充满怀疑,也没有更多的能力和勇气去独自尝试,
选择跟随比较轻松。
观月觉得电脑屏幕让他眼睛刺痛得流泪。
复杂的程式在眼前乱转。
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别人发现自己的恐惧。
如果自己能力不够的话……
他敲下键盘,声音响得让坐在门边的赤泽震了一下,回头望着他,目光……紧张而近乎……
贪婪……
三个人都看着屏幕上的电脑程式。
闪烁跳动不定。
PM4:17
不二周助准备在天黑前找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落日之前看云色快要下雨了。
广播里的名字他已经漠不关心。
没有多余的力气。
迹部景吾,忍足郁士,乾贞治……
那些名字符号代表的脸声音表情完全想不起来。
雨滴落在脖子里,冰凉彻骨,他缩了缩头,一脚滑倒。
雨开始绵密的坠落,天地都在一副密密的雨帘间,劈头盖脸打下来。
按照日本这个岛国的季风气候和海洋季风影响,暴雨下起来就会非常猛烈。
还清楚的记得老师教授的知识啊,虽然好象没什么用。
不二蹲伏在地上,冷得有点发抖,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先停下?
他抬头看,树上居然打起闪电,开什么玩笑,天打雷劈?真正的坏人才不会有这么滑稽的死法。
他就这么蹲下贴着地面小心往山坡下滑,不敢闭上眼睛,即使雨水湿透了睫毛。
裕太从前怕打雷。看着胆子挺大的小孩,闪电劈下的时候会拼命往被子里缩,不二去掀他被子却总是说自己只是觉得冷而已。
还有学校里合宿雷雨天的鬼故事,猫咪又喜欢听又害怕,最后都缩到大石怀里。
河村的鬼故事从来都不可怕。
海堂,乾……
雨水顺着湿透的睫毛往下滴,沿着面颊滑落。不二抓紧山坡上的草根,怕自己滑得太快,指关节用力得发白。
他滚跌在地上,一身泥泞,听见有人的喘息,浑身僵硬。
握紧唯一的小刀,不二希望来的是弱小的对手,一个人。
沉重的脚步,雨夜里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也不想看。
一个人。
非常好。
精准的计算着那个人照这个方向走过来需要的时间和将到达的方位,冰凉的雨水不停的从上方浇灌下来,不二觉得自己心跳很快。
怕什么呢?
他对自己微笑。
笨重的摔跌倒地,那人一下子爬不起来。
不二扑上,刀锋插不进背心,滑脱,手在湿透的衣物上滑过,使不上力。翻起身的敌人膝盖撞起,力气很大,不二胸口的肋骨生痛,摔出。
黑暗和雨声中两人狼狈的喘气。
狭路相逢的兽。
他只能看见对方灼然的目光。
不二失去了武器,对方先受了伤。他在心里计算着。
那人低叫一声扑上,压住不二,两个人紧贴住的撕咬,真正的嘶咬,不二的牙齿陷进对方的手腕,那人的手掐进不二的脖子。
他尝到血的味道,牙齿碰到骨质,坚硬冰冷的同样物质。而脖子上的勒索几乎窒息。
再下去会死。
无比清晰的感觉。
他用手指去抓对方的眼睛,只碰到闭上的眼皮,隔着薄薄皮肤的略硬的人的眼球的感觉。
闪电划过。
不二看见一张几乎狰狞的非人类的脸,脸上的肌肉和努力的表情,眼角的血迹。
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只不过抓破他的眼皮而已。
那人痛得松了手。
不二用全身的力气滚开,抓起旁边的石头用力砸向对方头部,一下又一下,他几乎麻木。
弹动的手和脚,企图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