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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白玉扇子晃了晃，似乎是觉得有些凉意，又收了回去：“你也别去责怪猫儿，若非你始终不将事情说出来，猫儿也不用到如今才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生长于山上，谁知道这水里头的事情，能在丁兆惠身上的纹身全然退去之前想到这所谓人鱼事情的真相，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或者说……”
白玉堂将话说了一半，却又将话头又缩了回去，着实是让丁兆兰着急：“或者什么？快说……”
事关自己兄弟，丁兆兰始终锁着个眉头。
白玉堂抬了眼，对于丁兆兰的态度是可以理解，却让他十分不满：“你还是先将那人鱼的事情说出来，再说别的问题吧？或许丁兆惠他还十分乐意在胸口印上这么一个像是纹身一样的东西呢！”
丁兆兰虽是对白玉堂的说法感到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白玉堂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直口快，除了展昭大概也就没人能忍受得了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说三道四了。
丁兆兰抿了抿唇，终于是吐出一口气，妥协了，将自己的身体都放松下来：“跟兆慧打个交道的那个，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人鱼，我只见着一个人，只是穿着不一般，也没见着他变成人鱼，只是他那会儿将兆慧拖进了水里，我心急找了许久，也没注意那罪魁祸首究竟去了什么地儿，不过在水里的时候，见着了一条巨大的鱼尾……”
真的只是意外？
长生不老是自古以来就十分强盛的话题，特别是在帝王心目之中，这根本就是十分神圣的事情。
丁兆惠是并不知道自己可能会“长生不老”这个事情，只是刚好被那条人鱼逮着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白玉堂没多想，展昭说了，无论如何，牵扯进非修道中人，都是不可行的。
“玉堂，你为何说……”丁兆兰本是急了，等冷静下来之后，便察觉到不对劲了，“你为何说，这类事情，展昭了解得比较清楚？”
展昭也不过是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怎么会知晓这等事情？
就算是他丁家的老祖宗，他也不敢将这事情说出去，毕竟还是十分不可思议。
子不语乱力怪神。
对此，白玉堂只是轻轻勾起唇角：“怎么，你们不相信这事情，还不允许别人相信么？”
丁兆兰愣了愣，还是摇了摇头：“不，只是展兄弟看起来不像是会相信这样的事情的人……”
白玉堂“唰啦”一下打开了手上的扇子，脑袋则是随意地撇向了别处，一派慵懒模样：“人不可貌相，那展小猫，可是能够看得到你我看不见的东西呢……”
从小就跟残留于世不知道多久的女鬼“打情骂俏”……
丁兆兰听到白玉堂的话，加之之前的水中让他瞧着的巨大鱼尾，让他十分自然地越来越往真相的路上走去：“你我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女鬼么？”
白玉堂回应他的声音有些沉闷：“是啊，女鬼。”
不就是女鬼么？都存在了好几十甚至是好几百年的老鬼，他竟然还叫人家“姐姐”……
丁兆兰此时的心态十分微妙。
他没想到他会从白玉堂这里套出这样一个事情来：“那展昭……”
“他怎么了？”
丁兆兰咽了咽口水，事情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了：“展昭他……是不是修仙之人？”
他略有耳闻，似乎是只有修行之人才能够看到这种有的没的东西，比如茅山道士，之类的。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展昭他是不是道士？
“展小猫他有修炼。”
“既然如此，展昭他为何要应下月华与他的婚事？”觉得自己妹子受了侮辱的丁兆兰紧紧地拧起了眉头，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气势汹汹的。
相比之下，白玉堂是要懒散得多，只是掀了掀眼皮，理所当然地回道：“他有答应么？”
他有答应么？
丁兆兰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自己应下的事情还不肯承认了？堂堂南侠就是这幅德行？”
“他什么德行了？”白玉堂眯起了眼睛，望向丁兆兰的眼神多了一丝嘲讽，“男未婚女未嫁，巨阙湛卢也没换，展昭又是鲜少踏进你茉花村，他什么德行了？况且，当初不是你们兄弟俩设下陷阱让他钻下去的么？更何况，展昭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婉拒，你当初不懂装懂也就罢了，如今还要给展昭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不成？”
丁兆兰这回是被白玉堂二十年难遇一次的正经语气给弄懵了，想他白玉堂从出生就没对什么事情上过心，如今却用这么正儿八经的语气与他说话，着实是让他有些诧异：“白玉堂，你为何这般维护展昭？”
为什么？
白玉堂的眉宇从方才的正经里放松开来，但是期间又被添上了一股十分明显的无奈。
因为，展昭是白爷的爱人！
但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若是说了，等他看上的那只薄皮猫儿回来，定是要跟他翻脸的。
“管这个做什么，你还想不想知道丁兆惠的事情了？”
此番，丁兆兰终于回到了正事上来：“兆慧胸口上的那个纹身，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猫儿说，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么应该丁兆惠胸口的那个，应该不是纹身。”
不是纹身？
“那是什么？”
“据说，那是咒术的表现，再过些时候，那图案还会黯淡下去，等完全消失的时候，这咒术便是成功了。”
“那咒术，是什么？”
白玉堂抬头看了丁兆兰一眼：“那人鱼与丁兆惠的寿命会被对调。”
第83章 章十六
不过短短几日，展昭便牵着马下了山。
事态紧急，不好多留。
展昭摸了摸鼻尖，他师父就这么又赶下山了，虽然他也知道事态紧急……
更何况还有一个耐性实在是不怎么样的白玉堂。
人鱼已经找到了目标并且付诸于行动，也就是说，展昭也必须加快速度，不然到了法术过去之后，可是来不及了的。
在他来之前，白玉堂曾经问过他，人鱼的寿命比人长，要长许多许多，长生不老谁不喜欢，若是丁兆惠是想要那种长寿的，那要怎么处理？
长生不老谁不喜欢？
那也得，要得起这个“长生不老”啊……
丁兆兰对这个“长生不老”也是充满了兴趣：“按照这种说法，人鱼的寿命比人要长，既然有人鱼族的主动要将自己比较长的寿命换给兆慧，按理说是好事，就算换不过来也没什么大事的吧？”
白玉堂没给正眼，虽然他自己也问过这样的蠢问题：“这个么，白爷是一窍不通，不过猫儿说了一句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上苍给了你多久的命，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什么意思？”
“人鱼的身体能够保持几百几千年的活力，但是人，除了修了仙的人，都只有区区几十年的活力，若是活得糜烂一些，就连这几十年的活力都要打折扣，也就是说，丁兆惠在自己过了百年之后，要拖着身子再活几百几千年，这是什么概念，你可知道。”
只是想想，都是十分可怕的。
丁兆兰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他们都想得太简单了，让展昭想法子把这事情解决掉吧！
但是，要怎么解决？
“玉堂，展昭有没有说怎么解决？我们能不能先帮着做些简单些的事情？”
白玉堂摇了摇头：“展昭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他本来是被他师父带山上去了，这海里头的东西他本来就知道得不多，他若是能解决得了，这回他去山上做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需要回去查查，是不是有解决的法子。
白玉堂顿了顿：“丁大哥，你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展小猫他也不一定能够将丁二哥身上的诅咒解开来的……”
丁兆兰顿时觉得心里一沉，心里却也是知道，展昭对这事情，本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只得点点头，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无力。
正沉寂，家里小厮赶了过来：“展大人来了……”
话音还没落完整，白色的人影一闪，白玉堂已经不见了踪迹，显然是接人去了。
丁兆兰愣了愣，顿下了想去迎接人的脚步。
有白玉堂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要不要先让伙夫去烧几桶热水？
在他的感觉里，这种事情热水总是不可避免的。
倒是丁月华拉了他一把：“大哥你别急，展大哥赶过来肯定累了，这会儿你就算是让他施法救人你放得下心么？准备要完全，二哥他胸口上的图案应该还没有淡下去吧？”
“还没有，还在深起来……”丁兆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丁月华提的问题也是下意识地回答，但是一旦反应过来，便察觉到不对劲了，“月华，你……”
清了清嗓子，真正说出来的话带着些许小心翼翼：“月华，你……听到了什么？”
“差不多都听到了。”
“关于展昭……”
丁家大哥在面对这个话题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十分拘谨的，反倒是没有自家小妹潇洒：“大哥，你尽管放心吧，展大哥虽然很好，我从来都觉得他很好，配那个混蛋是委屈了些，但是，我也知道，他们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回头的，小妹就算不甘心，也做不出那种棒打鸳鸯的事情。”
棒打鸳鸯？
丁兆兰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白玉堂不是说展昭是修行之人么？怎么又去谈这男女之情了？”
丁月华盯着丁兆兰看了许久，最后“噗嗤”了一声：“大哥你真可爱，白老鼠说展大哥是修行之人，又没有说他要修炼成仙，这道行，他想毁了便毁了呗，而且，修行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我们这样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人，谁知道是什么样子的？那白老鼠诓你呢！”
白玉堂为了帮着展昭解除了和丁家的婚约，倒也是煞费苦心，丁月华无语地轻晃了一下脑袋：“行了大哥，展大哥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当初你们为何想要他做我夫君？到时候，我可不想对着一个心里头没我还想着别人的夫君……”
虽然按照展昭的性子，为了顾及姑娘家的声誉他确实会委屈自己，但是，展昭也是个十分倔强的人，他认定的事情断然是不会回头的，纵然所有的人都说他是错的。
“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看开了，大哥自然也不说什么了……”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丁兆兰还是觉得惋惜，南侠确实是他十分中意的妹婿。
话说回来，按照月华的说法，展昭是有心上人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展昭的心上人是谁？
不过，丁兆兰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只是叫人再打理出来一间屋子，之前白玉堂因为照顾展昭的缘故，一直是和展昭挤在一间屋子里头，这会儿大概不行了。
安排完了，又十分好奇地跟随着白玉堂的脚步往前厅去了。
展昭的心上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很好奇！
而话说另一头，白玉堂帮展昭拎起马背上系着的酒坛子，心里好奇：“猫儿，你怎么回了一趟山上，就带来这么多酒？坛子这么多，一路上都没有摔碎几个么？”
展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路上有个裂了缝，我就把它喝了，桃姨酿的酒后劲果真大……”
再加上方才在船上晃晃悠悠了许久，此时展昭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装了韩二哥的炸弹马上就要炸开来一样得疼。
“猫儿，喝醉了？”白玉堂凑到展昭跟前，将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凑到跟前。
展昭吐出来的气息还带着一股子酒香，显然这坛子酒，他喝了还没有多久，再加上展昭从来都有些晕船，这会儿大约正难受呢！
白玉堂叹了口气，还是不闹他了，给他找张床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再让人煮碗醒酒汤……
第84章 章十七
丁家兄妹到展昭所在的客房转了一圈，最后也只得作罢，还是让展昭先好好歇歇再说，丁兆惠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世。
展昭睡了过去，倒是安稳得很，只是便宜了某只居心不怎么良的大白老鼠。
白玉堂舔了舔嘴唇，十分光明正大地在展昭身上这儿搓搓，那儿摸摸，趁着醉酒的猫没什么抵抗力，又有名正言顺的“照顾”之说。
展昭醒过来究竟会怎么对待白玉堂先不去管，他醒过来之后能不能记得这只耗子做过的好事都很难说，只是，丁家兄妹还是担心，毕竟事关自家兄弟。
白玉堂则是十分自然，并不讲此时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