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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哥哥!他们的目标是你!快逃…!’
一个蒙面男在阿尔布满瘀青的脸上狠揍一拳,而他缓缓软倒在温莉身边,像破碎的娃娃一样瘫在地上。爱德的呼吸似乎哽在喉咙里—他看见了地上的血迹,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他知道的只是世界上他最在乎的其中两人受了伤—说不定已经死了—而那都是他的错。
恐惧和愤怒将他吞噬,眼中像要冒出火光似的盯著眼前剩下的四个军人。通往其他房间的门被人用鍊金术封锁起来了,而他极度怀疑那是阿尔为了保护屋子里的其他人所做的,却将自己与温莉也所在里面。不过那不重要。他们的目标不是将军们也不是其他士兵,而是爱德。
在他身后,有人关上了后门。一个人随性的将手中的左轮手枪指著阿尔失去知觉的身体,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别动,不然你会后悔的,’他懒散警告著,露出残酷的微笑和断裂、冒著鲜血的门牙。’我们被命令不能杀你,但他们呢?’他嗤笑著。’毫无价值。’
‘混蛋!’爱德咒骂著,怒火在体内乱窜,紧握的拳头不住颤抖著。’TMD混蛋。你要是敢碰他一下…’
有什麼东西捂住他的嘴,打断了他无力的威吓。他的本能强烈的要求他去挣扎—反击,挣脱,然后把这些混蛋全杀了,但是他的手臂也被紧紧禁箍在他身后。他踢向身后的人,试图让那人松手,但慌急中深吸的一口气就足以让他发现自己的错误,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怪异浓烈的甜味充斥了他的口腔,让他不禁作呕。他的头从疼痛变成晕眩,神经变得麻木,渗透他的身体延伸到四肢。
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脸上的惊慌成反比升高。脑部的运作变得越来越缓慢,而在视野化为黑和灰的漩涡时他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能任由其中一个持枪的男人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拉得转过半边,查看他的眼睑后对他的同伴点点头。
‘走吧,我们已经让柯尔等得够久了。’
天旋地转。好像有人把他扛在肩上。爱德的眼睫毛缓慢的颤动著,他想要反抗,但他一点力量都没有,没办法踢、咬、甚至连叫骂都变成不可能的任务。
他的身体已经什麼都不剩了。
第二十章完结~!
第二十一章~
一声刺耳的嘎搭声划破天际,像幽魂一样飘渺但又震撼人心。罗伊的额头上沁出冷汗,嘴唇乾燥,心脏提到了喉咙,默默的倒数十秒,一切都取决於这短短的几秒钟。不管做什麼都已经来不及,只能大吼著快找掩护的指令,把屋顶上的狙击手拖进室内,然后等待结局的降临。
他不知道爱德在哪里。罗伊只能盲目的祈祷他已经回进屋里来了。冷静和逻辑早已消失,被死亡的恐惧粉碎成灰烬。他几乎可以闻到空气中强烈的恐慌,每个人的呼吸都短暂而急促,他们没办法和这种东西战斗,只能暗自祈求那不知道在哪里的神保佑著他们,希望炮弹的威力只足够破坏墙壁,而波特兰和他的人没胆子发射第二发大炮。
愈来愈高的音符抵达了顶峰,在耳中回荡著,像是死亡的钟声,最后碰的一声:启动装置被按下的声音。罗伊全身的骨头随著它的力量喀喀作响,不由得屏住呼吸。
蒙住耳朵,抱著头,闭著眼,他仍然感觉到炮弹狠狠的和石墙相撞。根本不需要听见炸裂声—也不可能听不见吧—爆炸的气流袭向房屋,脆弱的玻璃窗根本挡不住席卷而来的暴风,像透明的钻石一样飞散。门闩和墙壁危险的晃动著,天花板上的灰尘全落了下来,原本华丽的吊灯现在摇摇欲坠。但是大宅依然矗立著,骄傲而纹丝不动。
罗伊抬起头来,举起一只手叫周围死里逃生的军人安静。倾听著黑暗里的动静,从些微的杂音拼凑起波特兰下一步的计画。瓦片崩落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他可以听见模糊不清的命令和叫喊声,焦急而且杂乱无章。那个将军想要尽快画上句点,似乎知道时间已经不多。
爱德说对了一件事:在城市边缘发生的爆炸会在第一时间让军警全力投入调查情况。消防车、救护车、还有调查员,说不定已经有人打了电话给国会会长,说城里有紧急状况呢。波特兰或许有一堆藉口,但那绝对无法杜绝接踵而来的问题。如果他想要干掉阿姆斯特朗公馆里面的人,那他最好快点。
‘菲力,’罗伊急促的说,’叫所有人回到原本的岗位上。在他们到房子里前能击中多少就击中多少。我们会处理掉剩下的。哈伯克,你带上六个人跟我来。全部人都听好,在我说可以之前绝对不要到一楼,那里布满陷阱,而我需要在不必担心其他人的状况下发动它们。’
罗伊停顿了一下,心里萌生少许罪恶感并补充道,’法尔曼,去找爱德。他大概可以派上不少用场。’这并不完全是实话,就算是,阿尔也会起到一样的效果,但他才不在乎别人会怎麼说。沉重病态的恶心让他的胃翻绞著,而只有爱德的身影能将它驱除。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晚点会为自己的举动想出藉口的,但他现在必须先解决眼前的大问题。
站起身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向另一个房间的窗户移动。狙击手的枪声会让他知道波特兰下令攻击的时间,不过他也想要看看他们到底面对著什麼。
小心的绕过地毯上的碎玻璃,他将手放在窗台上向外窥视。他并不希望夜里的微光曝露他的所在:他一定会在瞬间被打成蜂窝。不过他显然是白担心了,阴暗的屋子是他完美的掩护。脑筋飞快的运转著,他才不会笨到乖乖的束手就擒。如果波特兰和他的人想杀他的话,他们可得加把劲。
罗伊在看见草地上那道长长的黑色伤疤时吓了一跳。炮弹停在房子大门前面十步左右,弹道刚好经过他们堆起的土墙。丑陋的弹痕末端是大块大块的碎片,而他不禁为他们的好运感到庆幸。
假如有任何一片碎片打中屋子,那他们也没必要去找掩护了;屋顶大概会整个垮下来,把他们全埋进巨大的无名坟墓里。而就算它没有直接击中房屋本身,它还是有著灾难性的破坏力。原本高大的石墙被完全摧毁,车子大小的石头和土块散落在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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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楼
‘准将,状况如何?’
哈伯克的问题差点让他吓得跳起来,游走的思绪瞬间回到现实。他先是向少尉投以一个彷佛要穿透他的眼神,然后摇摇头:’他们现在正在观察情况,但这不会持续多久。’好像印证他的话似的,他听见波特兰用著全身的力量大吼著,语调里带著难以遏止的怒火,以自己的职位强迫他的部队布好队形并伸手指著房子的方向。
‘他就不能多在乎他们一点吗?’哈伯克阴郁的低声道。’居然要自己的部队去冲锋然后自己待在后方观望。’
罗伊眯起眼,试著从底下的一团混乱中看出些端倪。’他要摆出三角阵型。他认为我们只有大约三十人而没有足够的火力挡住他们。’
‘他的失误。’
罗伊听出哈伯克话语里的得意,自己也露出微笑,小看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弯著腰走出房间,开口说’他们最多只有两百二十人,或许更少一点,’他小声的解释著。’在封闭的空间里人数并不是关键,技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们进到屋子里,那我们在格斗上必须比他们更强才行。’
‘你之前有提到陷阱,’哈伯克低语著,向楼梯顶端的六个军人点头示意。’我们需要做些什麼?’
罗伊带著手套的手指紧握成拳,对自己的指关节施加压力并向包住手指的白布皱起眉。’罩著我的背后,然后在我下令的时候闭上眼。他们已经有过压制我们的机会了,而现在正是我们反击的时间。’
他转头看去,凝视著一片昏暗。其他士兵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守御著各个窗户和楼梯口,一但所有陷阱发动完毕就可以冲下楼,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只能从远距离攻击。
罗伊像没有实体的影子一样走下楼梯,靴子踩在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大厅,站在石地上看著大门令人生畏的屹立在黑暗中。他扫视著四周,提高所有感官的警觉性,注意著任何可能表示他正身处危险中的迹象。
空气闻起来像潮湿的灰尘和草地,房间里弥漫著老旧石灰的味道。不时有晃动的阴影吸引他的注意,让他像只竖起毛的猫一样全身紧绷,但它们并没有渐渐逼近或举起枪,而他在几秒之后发现那只不过是被微风拂动的窗帘。破碎的玻璃折射著微弱的光线,将外面的火把和车灯投影成一道道彩虹。在有点刺眼的反光外面,罗伊可以看见地平线上的一抹银光:黎明就要来临了。
轻松的像幽魂一样飘进走廊两侧的房间,发动他稍早之前在窗台下和璧炉里画上的鍊成阵。它们是不为人知的危险存在,好似地底下的矿坑一般,在失足落下之前都完全无害。只要一压迫到蕴藏在鍊成阵里的能量,它们就会启动并化为炽热呛鼻的烟雾弹。当然,他们只受到轻微烧伤程度的伤害,但肯定会让散乱的军心变的更加不稳,最后招致失败。
最后他回到走廊,检查刻在地面上的大型鍊成阵。这个需要他去特别注意,而他眯著眼望向天花板,确定他有好好发挥的空间。图腾的周围散布著小堆的金属,在他正仔细的检查著它们的数量和位置时终於听见他等待已久的声音。
‘进攻!’
波特兰大声喊出的命令在空荡荡的夜里回响著,愤怒且大有拼上一切的意味。罗伊听出他语调中的恐慌,而他知道他的部下一定也都听见了。在战场上没有事比迷惘更糟糕。它会在士兵心中生根,将他们的斗志浇熄,然后变成一盘散沙。如果连司令官都没有信心,他们该怎麼赢得这场战斗?
狙击手第一波的攻击突兀的将宁静粉碎,而罗伊从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向前冲的人影倒了下来。一定会有些人进到里面来的,他明白这一点,他们面对的人数并不是几波子弹就能阻止的。那些军人大概不久后就会冲进大厅吧。
罗伊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望向走廊的另一端,看见哈伯克和其他几人都已经举起枪瞄准门口。他快速的打了个手势叫他们别过头去,哈伯克的脸上写满不确定但还是照著他说的去做,紧紧闭上双眼。其他人也跟著他做出动作,面向看不见的袭击持枪的手仍然没有丝毫抖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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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amik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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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5楼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进,而罗伊在心中默数著,在脑海中模拟进攻的方式和人数。他只有一刹那的时间可以行动。蹲在大厅正中央的他是个明显的目标,如果他的反应慢了任何一秒,就算是哈伯克他们也没办法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冷汗从额头滑落到睫毛上,罗伊仔细的听著外面的动静。自远至近,从草地到阶梯上,他不禁屏住呼吸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大门被暴力的撞开—比爱德对他的办公室大门所做的还要夸张—罗伊狠狠的往鍊成阵拍下,在同时转过头并闭上眼。高温的空气刮过他的脸,他听见地上小堆的镁发出嘶嘶声后起火点燃,进攻的士兵惨叫著,超过人所能承受的刺眼白光充斥房间并从窗户溢出,在空中刻画出高密度的光源彩带。
就算闭著眼也能感觉到,白炽到对自身产生痛苦的能量,而他向后退了几步,平日所有的优雅都已不见,踉跄的退到旁边,眼睛因为刺激而被泪水蒙住。哈伯克和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还是比第一波进攻的人要好上许多—他们全都倒在地上,用手蒙住双眼,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视网膜的疼痛会持续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不过就现在来说,那表示至少七八人在短时间内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只能无助的卷曲在门口。
抓起他的来、福枪,罗伊将它举在眼前并开始瞄准前方的人影。狙击手的枪声再度响起,不时传出某人不小心触动鍊成阵而发出的惨叫声。汗水将他的眉毛浸湿,他缓缓的向楼梯的方向退后,手中还是不停的扣动板机。哈伯克他们熟练的装填弹|||||||药、瞄准、开火,枪声像雷声一样震耳欲聋。罗伊退到楼梯口,深吸一口充满化学烧焦味的空气然后大吼,’就是现在!’
支援部队出现在楼梯顶端,有些人把枪架在扶手上开始瞄准楼下的人,其他的则直接跑下宽敞的楼梯,分散开来,毫不间断的开枪。哈伯克抓住罗伊的手臂,默默的把他拉近他们的保护圈并脱离第一线。
这并不是场公平的战役,不过罗伊可没有要抱怨,这可是自从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开始后,命运之神第一次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比这些人更了解房子的构造,而且他们对自己要服从的命令没有任何怀疑。他们有信心,和眼前迷惘的士兵呈现强烈的对比,而罗伊知道他们的敌人失去战意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是场短暂而多变的战役,从一开始到最后战况不断变化著,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