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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小换周天,费了数个时辰,那心口黑色掌印,居然淡去大半,但蓝河一张俊脸,却被毒素上行,浸得发黑。那掌中恶毒,全都随着真气运行上涌,盈在口唇龈交与承浆处,但蓝河修为尚浅,竟无法自行逼出。叶修看得急了,拍拍腿道:“你过来。”蓝河依言凑近,没防备被叶修一扯,竟一下跨坐在他腿间,会阴穴被这刻意一撞一磨,饶是神仙也受不住,何况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当下嗓底一窒叫出声来,听着全变了调。叶修箍着他腰肢不让他逃走,腿下不疾不徐时轻时重地磨着,迫他任脉穴道一时大开,这边便伸嘴咬住他唇齿,舌尖一舐,一口毒血便全到了他口中。
蓝河呜咽一声,便急着要挣,叶修哑声说道:“还没完呢。”又吻上去。他一手按着蓝河侧腹,一手抚着他背心,从他腰侧揉抚着,滑向正面,然后在那习武练就的紧致小腹上,用掌根慢慢揉按关元穴。蓝河浑身震颤不已,脚趾蜷曲,口中被叶修搅舔勾连,他年纪尚轻,年少便入了蓝溪阁门下,情事须臾,当真半懂不懂,哪里受过这般刺激,此时但觉浑身发软,又一口毒血出时,直往叶修怀里倒去。叶修还晓得放他喘气,但觉怀里人下身已然湿了,脸上黑气散去不少,又平白添一道殷粉,那处子模样当真看在眼里,勾着心魂。他忍不住低叹一声,肌肤相贴地按在他腿根,狠狠抵磨了几下,便要教他忍受不住,开口求饶。谁料这小子倒硬气得狠,直要咬破了嘴唇,也不肯再叫一声。叶修看着心疼,又觉着好笑,便凑近他耳郭,轻咬那发红耳垂,手下往亵裤里一探,一面叫道:“好哥哥,好蓝河。”果真听见一声急喘,声音变调,口唇大开,他趁机勾了上去咬住双唇,抚着他的下颌,一寸寸舔舐着湿软的口腔。一口黑唾尚未啐尽,这边握着的便濡了一手。看他脸上黑气尽皆散去,皙白肌肤上仅剩一片潮红,鼻尖上汗津津淌个不休,一双眼更湿淋淋地仿佛落雨,恍惚地不知身在何处,只倒映着叶修的影子。
那始作俑者还不忘调笑道:“啊哟,年轻人,怎地这么快……”蓝河羞愤不已,只得把脑袋埋去他肩窝。叶修环过他肩膀摸着他头发,低低笑了一阵,又叹了一气,将他抱紧了些。
“适才的脉络走向,都记得了么?”
蓝河心想你都这般做了,我想忘哪还容易,便听他又说:“日后每隔三日,便复一次小周天,相信不出半月,毒素便全逼出了。”他想了想,又道,“若你自个儿不行,便央你喻师叔帮忙,那便更快些了。”
蓝河一下子险些没咬着舌根,叫道:“你说甚么胡话、这……我怎么……怎么叫人帮忙?”话没说完,人已经烫得像只熟虾,蜷成一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去。叶修乍还没明白他羞个甚么劲,转了转脑子,这才明白,不由得大笑,凑近他道:“谁说要这般帮了,他用内力帮你疏络经脉便成。我这不是没了法子……”蓝河这才知自己上了当,头壳哄地一声炸了锅儿,挥手便要揍他。叶修嘻嘻哈哈地躲去,伸手向他腰眼上一拧,蓝河浑身剧颤,双膝一软,又输了一招。待要发作,一抬眼看叶修眉眼尽在跟前,青白缺血的肤色仍未好转,而嘴唇却隐隐发黑,显然是适才为自己逼毒,却似乎沾染到自己身上。蓝河一惊,急忙道:“你是不是也染了毒了?”
叶修伸手拂过自己嘴唇,淡淡说道:“不碍事,横竖也快要死了。”
蓝河一霎神没明白他说甚么,呆了半晌,突然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帮我?”
叶修笑了笑,摸了摸那触手可及的脸庞。
“我帮不到你了。渡焚说得没错,我活不过这两日了。”
蓝河怔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修也不去管他,径自躺下身子,将头颈枕在他腿上,一面笑道:“小蓝,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一面将手搭着船舷打着拍儿,晃着水面一罅一淼,那波弧悠悠地荡开去,又渐渐被粼粼湖光盖得不见痕迹。
车辚辚,马萧萧,万古恩仇何处销?醉卧沙场君莫笑,芙蓉帐暖度春宵。
执子手,相偕老。参商不见空寂寥,天若有情天亦老,为谁风露立中宵。
脸上一凉,口中一涩。叶修伸出手来,道:“哭什么。”但那手伸到半空,却没了劲力,空空悬在那里。
第十回 十载参商悟痴嗔(下)
他暗想我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刀尖上油锅里都敢走,死到临头却怕一个男娃哭鼻子,当真好笑。就连当初苏沐橙被自个儿欺负到哭哭啼啼,嚷着要他哥哥来帮忙算账去,他也没这般怕过。毕竟,只要偷偷地塞两个甜饼儿,讨个软告饶,再讲两个新奇的笑话,沐橙便破涕为笑,嚷着要绕过哥哥,和他两人偷去集市上耍;再不成,便当真让沐秋知道了,他自然还有十八般功夫,哄得他偏袒自己去。可那些儿个,都不是蓝河要的;他爱的糖果饼儿,自己偏给不了。怎地能哄他开心呢,叶修想这大约还是为了自己,他也说不准为什么,单看他嬉笑嗔怒时,天都亮堂堂的;现下被惹得哭了,那泪就打得他心口生疼,满嘴苦涩。
叶修说,我唱歌给你听,他摇头;调笑他,一点儿反应不见;讲笑话逗呢,他呆呆地也不知听进了几分,叶修自个儿说完了,干直乐,一看他,似乎勉强着也想咧个嘴儿陪着,却不知怎么地一看湖面,眨一眨那杏仁似的眼,睫毛雨帘芭蕉似的一筛,泪珠子又断线般滚下来。他怕惹着叶修,急忙转过头去,拿手臂直抹眼,轻声道:“你别看我。”
叶修没了招数,叹气道:“祖宗,你要我烽火戏诸侯不成?”
蓝河道:“我要你好好活着。”
叶修接不上话,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把他往怀里按。蓝河推开他手,突然一言不发地动作起来,拿起那不成样子的粗糙木桨,使出好大力气划去。叶修瞧了瞧方向,明白他想什么,苦笑道:“别费力气了,陪我不好么。”蓝河定定看他,笃然说道:“不好。”他也当真硬下心肠,无论叶修如何打滚撒泼,也一概不理,只道:“我带你回蓝溪阁去,就算喻师叔和小师叔不知道法子,也至少治得了你外伤。剩下的份儿,哪怕你要灵芝仙草,天南地北,我替你寻。”
叶修从后头拦腰抱他,伸手握他手掌,凑他耳边道:“说得我骨头都酥了……有你这几句话便够了。”探头便来吻他,一面伸手够在他前胸上,隔着衣襟缓缓蹭那乳珠。蓝河被他撩得浑身发抖,躲着那唇,喘息着道:“你别闹了!”叶修刮着他耳根笑道:“刚才那一下不舒服么?”蓝河怒道:“你再胡来,我可要打你了。病人便乖乖躺着,乱动甚么?”
叶修便是要闹得他动不了,自然不会停手,朝他胸口用力一拧。蓝河惊叫一声,返身一脚蹬去,把叶修踹去了船尾。他也没料到能这般得手,暗叫不好,急忙撤了手过来,道:“你没事罢?”便看叶修当真自作孽地倒在那儿,显然摔得不轻,嘶声嚷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蓝河红了脸替他揉着,免不得分辩道:“谁是亲夫了?须没拜过天地……”他刚一开口便觉不对,接下来的话语全都细弱蚊蝇,最终咽在嗓底,几欲不闻。叶修微笑道:“啊哟,小蓝想和我拜天地么?”蓝河丢下他怒道:“就知道占口舌便宜!”扔了背脊给他,急匆匆划起船来。
叶修笑了笑,也不再起来闹他,只躺在那儿看着天,好久才道:“也没什么臊的。我比你再小些时,也想过的。那时甚至看不得人出嫁,凭甚么这些个面都没见过的闺女,便符合规矩礼仪,能和男人做那档子事了,反而一群人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送去;我们真心是想要一起,哪怕其他甚么全都不要也成,遭人白眼唾骂也认了,跪在那里求人饶恕时,却被人捆着绑着,家法礼法一道道地,打得死去活来。”他来了点精神,续道,“所以啊,我那时看见有人婚嫁,偏爱赶那场子,混吃混喝不说,待到洞房之时,悄悄躲进房里去吓那两人,每每得手,有时能吓得那郎官好几天都不敢行房呢。”
他话说得露骨,蓝河也约莫能知他今日性格,到底怎样生成。话噙在唇边良久,终于问道:“那你……与人拜过天地没有?”
叶修懒懒答道:“没有。沐秋不兴这个,我又打不过他。”
蓝河失笑,道:“打过他时,待要如何?”
叶修笑起来,眼里多了一圈光彩,道:“那自然是要把那凤冠霞帔,三尺红盖,都给他穿戴起来。”
蓝河道:“你有这闲心,干么不自己穿着。”
叶修道:“我不及他好看。不过说到底时,也是他不兴这个。不然我穿便我穿了,又有什么打紧。”
蓝河一想,若依他脸皮,倒还当真做得出,不由得一笑。
叶修轻喘了一声,道:“我都把这陈芝麻烂谷子倒出来,你方才笑了。蓝河,我当你欢喜我呢?”
蓝河摇着桨,一双眼明亮亮地朝他望过来,又低下头去,前额的一绺长发搁在眼前,被湖风撩到耳边,那话音才清凌凌地传来:“我是欢喜你啊。”
“那也不见你吃味。”
“吃。”蓝河说道,“嘴里都是酸的呢。”
他凑过来,主动低下头吻了吻双眼朦胧的人。
“叶修,别睡。”
“不睡,”那家伙闭着眼说瞎话,嘴上还挂着笑,“我怕没多少功夫清醒了,要看着你。”
船横在岸边,蓝河提了千机伞,背起他踏着水过去,前头便是蓝溪阁的后山。他一面走,一面陪他说话:“苏前辈定也想你好好活着,不愿你就这么随随便便下去陪他。”
叶修轻叹一声,朦朦胧胧地道:“蓝河,我身上这事,到底还是对你说明了罢。你先前见得沐秋,以为是鬼魂罢?可其实都是假的,人死不过一掊土,哪来的他。他活着便小气得很,烂成一摊白骨之后,连场梦都没给我剩下。当年少时也学人写诗,说是送我;谁料那‘莫笑梦里因缘浅,君是梦中不梦人’,我虽然读书甚少,也知道那是说梦里也梦不见的意思。嘿,倒借那张臭嘴,一语成谶。”
蓝河指了指他心口,低声道:“他可不就在这儿吗。先前时,他还与我招呼来着。虽然你见不到,但他不是一直陪着你么?”
叶修嗤地笑了一声:“那都是骗人的玩意。没想到最后骗不得我自己,却把你们都骗倒了。”他顿了顿,续道,“其实说到底简单得很;我想梦见他却不能,于是对自己用了摄魂之法。就这么一回事儿。”
“摄魂一术本身是摄取他人神魂,从而以内息探入百骸,操躯行偶;但苏沐秋的魂魄,我却去哪儿找去?只能自己想象与他在的那些日子,想他若在今日,当怎样说话,怎样应对,怎样处世。想得多了,这摄魂法术越用越深,内息愈来愈细,谁料最后,梦没做成,却倒将自己先剖成两爿。”
“倒可笑的是,即便剖了两爿,做了个假的出来,要能见到,那也好似梦境了。可他睡时,我便醒着;他若醒着,我便是睡了。许是我也疯了,竟想令那假人再操控别人,在摄魂术上加上移魂之法……走火入魔,便是报应。当时只觉得功法将成,教派内事,一应交付与他人;落到今日下场,我却也怪不得别人。”他说得完了,抓过蓝河手道:“你探我内息试试。”刚一触及,蓝河全身便雷击似的一悚,几乎要跳将起来——那哪里还是一汪气海,分明滚烫沸然,变作了火山熔岩一般,化作百千余支流狂放四泄,难以拘束;可没消得片刻,那炙热便斗转寒潮,喀然成冰,凝结一脉,几欲将脉络封死;余下气息四散奔逃,撞破脉道,另觅蹊径。蓝河大骇,便听叶修微笑叹息,道:“如此这般,前因后果,你还想救我?”
蓝河心知这等怪诡奇象,恐怕除非神仙临世,再难挽回;但唯独情之一字,毫无道理,更脱出因果,能使人不顾命轮,敢悖神佛。此番一说,却令他心下更犟,便道:“这条命你不要,我替你要着。天大地大,烟雨楼的解药,中草堂的神医,总有法子能救你,那一群武林泰斗们连着要杀你你都没由着他们,干么这时候便这么听天由命?”
两人争说着,由不得叶修,已到了蓝溪阁内。蓝河从后门入内,也不知两位师叔回来没有,阁上是否还有其他客人,便没敢惊动他人,只藏在空厢房内,悄去找了阁内日常替他们看护疗伤的徐景熙,央他帮忙看看。徐景熙身为蓝溪阁的大夫,这方圆百千里地,自然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他也素知蓝河为人,倒也不多加打问,只是一察看叶修伤势,便惊得三魂去了两魂,道:“这等人,却怎地还有口气在?”
蓝河听他一说,心底冷得透彻,道:“是那心口伤得太深么?”
徐景熙摇头道:“不是。那剑伤偏得半寸,虽然凶险,却没伤着经脉要害,将养起来,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