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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 半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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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河听他一说,心底冷得透彻,道:“是那心口伤得太深么?” 
徐景熙摇头道:“不是。那剑伤偏得半寸,虽然凶险,却没伤着经脉要害,将养起来,总是好的。但他内息全乱,体内两派真气好似两个活人一般,又各自分做百千支斗做一团,将那经脉道行,冲得是支离破碎……这般诡谲脉象,我真是生平未见,便只恐怕中草堂的王大当家亲至,也是回天乏术……”他说得一半,看蓝河面如死灰,心下不忍,便不再多说,道:“……怕就这几日,过不去了。……不若我开些安宁的方子,缓缓他痛楚,也去得自在些。” 

蓝河这才知叶修并未骗他,心下一片怆然,更不敢看叶修模样,只握着那千疮百孔的千机伞,相对无言。先前叶修醒时,像怕见似的将它塞在船厢里头,这时才得细看。那一块骨头当真没得剩下,空兀着一块大洞,像缺了甚么似的,大张着嘴呼救一般。蓝河想到这块骨头全为救我方才损毁,但现在自己竟然连救他的法子也没有,鼻子一酸,便要落泪;又怕叶修察觉,止咬着唇硬忍着。听那人睡得片刻,仿佛要醒,却又稀里糊涂地,怕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先前既对蓝河开了口,这辈子从未明言的心事,恍惚之间又哪还藏得住,一点一滴,带着血丝地往外流。 
“我不是听天由命。我挣了十年……就不想由这命……可绕不开那一处,余下都是错的。我算是被魇住了,想造一个他来,那些糊涂事宜,并非少做,到头来自欺欺人,也自当报应。……嘿,那秃驴别看疯疯傻傻,倒有一句话说得在理:既造业因,必有业果。我既想见死人,便当下地狱。……又有甚么稀奇了?呵……” 
言辞间不知是梦是醒,却仍然嘟囔着话,却逐渐好似拆分成几爿,各自对答。一会儿说道:“沐秋,你来杀了我。我欠你那一掌一剑,你快还了我。”一会儿又道:“你负了他,你忘了当初撮土明愿,黄沙白骨,生死不离。”一会儿怒骂:“便是风流成性,贪生怕死之徒,又怎地有胆量呼魂改命,不过求内在心安!”一会儿又转了软语温存:“与其拖曳迤逦,累步维艰,何妨付之一笑,重头再来?” 
徐景熙熬了药来,正听见这些情状,当真诡异万分,思索良久,对蓝河道:“他这内息紊乱,该不会是走火入魔?”蓝河应了声是。徐景熙便道:“这该是入了心魔。走火入魔,若碰上当今高手,便若嘉世教主一叶之秋那般的人才,硬用内功助其归位,耗损真元,倒也行得。但若入了心魔,除非自悟自解,又有谁人能救?”说罢拍了拍蓝河肩膀权当安慰,待要掩门,却突然听得砰咚一响,便见蓝河猛地站起,手中药碗摔在脚边,却也不顾了,直抓着徐景熙道:“先生,蓝河向你求一味药。”徐景熙被他吓了一跳,需知这小子平日里温温雅雅,妥妥贴贴地惹人喜爱,何时见着这般模样?急忙道:“你说,你且说。”待蓝河说出药名,他脸色却又登时古怪起来,犹豫说道:“……你可知……那‘混元合欢散’,本是异教淫药?…………你要它……何用?” 
面前人毫不羞赧,坦然说道:“先生信我,我只用来救人。蓝河不信人死但余一掊土,总有些魂灵,是寄在他人心魂深处,那厢松杉影里,定有柴扉草户,待人叩开。”



第十一回 百种魔愆因入灭 

回过神来,又是孤身一人。叶修不由得叹了一气:“每每都是这儿,也不能翻点新花样出来。” 
他脚下是嶙峋白骨,眼前是万丈深渊,腥红血色的岩浆喷薄而出,自天而降,百千道地汹涌澎湃,注入看不见底的腥红血池中;但听得浆声滚沸,地动山摇,脚下的站立处道道龟裂,血浪蒸腾,稍远处的白骨崖壁正一块块地剥落,显然很快就要轮到他所在的一处。 
这样景象,也不是头一次见了;然而但随他这情景如何烧燎炙烤,叶修身上半点也感受不到,他整个人像被冻在原地,半步也挪不开去。寒气缠绕周身,抵御着外界彷如炼狱般的情景。他转过头来,对着一处说道:“看来差不多就是今次,我走不了啦。” 
那一处并没有甚么活物,只有个歪斜鼻眼、倒伏于地的地藏石像,此时仿佛人一般七窍流血,从口鼻耳目之中淌下一道道红浆,蜿蜒到叶修脚前。红浆过处,衣衫尽烂,剥肉见骨,他看着面色分毫不动,道:“怎不若整般坍去,一股气烧得没了,也没了念想。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待耗到甚么时候去……若单我一个,凭你磨耗百来日也不妨,困在这里便不就死,饿也饿得死了。但现下有他在时,怕我是饿不死了,变了个活死人,倒平白享出许多福分。哎,虽然你这般模样,但也算是个菩萨,劳烦发发慈悲,莫迟得他又像我……做出许多糊涂事来。” 
那地藏自然毫无回应,只是双目流浆,恍如泣血。叶修这么来回着数次大约明白,这里便是他的心底梦境了。那百千熔浆,约莫是那难以拘束的内息;蒸腾如血锅狱釜的,大约曾是他的气海,本我自身,如今却缩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一切因生一切果,果苦莫如地狱人,叶修倒有自觉,眼前这般炼狱景象便是他咎由自取,但既从不后悔,那地狱天堂,又有何分别。 
只是这可怜兮兮口不能言的菩萨,到底是做什么孽的,也被派到这儿受苦。叶修不太通禅,更无佛家信仰,但所修心法却是禅门一路,因而见着它去,也没甚稀奇,一个人在这等风景下耽得久了,觉得有个像人模样的东西也亲切,便常常与它聊天。这举动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地,但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安心。他时常觉着,这菩萨说不定也寂寞得紧,这才想留他下来,不然这地狱苦海,何处是岸;自身难救,又怎度众生。 
“你说小蓝那傻孩子,会不会又趁着这时偷偷亲我。” 
“……那时当真不该怕贪寂寞,偏去招他。” 
他站在那,单看那尊佛像双眼汩汩流血,而自身一点一滴,被那滚烫的血泪浸没。

混元合欢散,原是那香闱之中、颠鸾倒凤之际,用以佐兴,便要人神魂颠倒,恍惚迷离,欲仙欲死,更助几分情趣。而后武林中有邪魔歪道,发其根源,用以助行邪功,更有人借药理,衍出许多亦正亦邪的武功来,摄魂之术与移魂大法便是其二。但其根源溯来,到底迷魂之际,更兼催情,因而有邪教中人,无视礼法,男女双修,行功之时,情潮涌动,交媾宣淫,亦不抑止。因此但闻其名,武林中凡以礼教大防、正道自居的门派,谁不怕污口舌,避之唯恐不及?但私底下却又恐邪教武功,胜了自己,或者使出什么阴狡功夫,避之不及;因而各门各派中的医官大夫,丹炼药师,谁又能没了这道方子,不仅有得,还日夜钻研,了如指掌,方能制出解药来。此时蓝河如此说,徐景熙虽然为难,却也拿得出。只不过看向他神色,多得欲言又止,又催问几句,因涉及叶修往事,蓝河怕他被看破身份,含含糊糊,只是绕圈子;徐景熙又不敢强问,在那自想了许多,也不知是想到哪里去了,待给了药,便古古怪怪,急急忙忙地掩紧房门,仿佛遇见洪水猛兽一般,落荒而逃。 

蓝河也顾不得他,只是医官一走,这药该如何用,他也不知;手中似乎裹挟糖衣,艳若桃李的药丸,单看着便生几分邪魅。他当日里但听陈夜辉如此一提,却哪里知他是偷带药粉,伺机吹得气息在口,再用真气逼出确保毒素不浸,方才朝着叶修一喷,便有如此效果。蓝河单见是药丸,便朝叶修口中送去;但他此刻全无意识不说,更兼内火过炽,唇腔干竭,那药含入口中,又怎下去;待用水送去,又全从嘴角流失,已是不能咽食。蓝河便将那药丸嚼碎,合了水含在口中,吻着叶修,巧舌撬开唇瓣,舐过腔壁,那药汁混着唾液,辗转送入喉腔。 

他一面如此,一面心下默念:“解铃还须系铃人,苏前辈,蓝河求你出来一见。” 

虽然这般做了,其实心里并没有几分把握,可但凡还有一线生机,便偏不想见他坦然赴死,自己却束手无策。蓝河又想起自个儿幼时便喜爱武功,但天资平平,送来蓝溪阁拜师之时,行家一看根骨,便道难成大器。练到一十六岁上时,母亲见他辛苦落泪,也私下劝解,道何妨归家读书,考取乡试,寻个衙门差事;不然便继承铺面,做点儿本分生意,也过得此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何必在这最苦最累的行当里,做那刀尖上走、替人开路的卒子。但蓝河卯准了死理,也劝不回头,他道根骨天成,资质能补,但总有些事,是得我去做才成。他闷头做事,但凡人不愿意做的杂事差事,他便去跑;习武之人常常妄自倨傲,不屑凡俗,但那些俗家事宜,派中纠纷,也总得有人转圜处理。这么做到如今,蓝溪阁也当真离不得他,说是二代弟子中说得上话的人物,端看不是武艺本领,而是这些最过寻常的小事,点滴累积,聚沙成塔。 

而如今他攥着叶修手时,方才觉得平庸无力,若自己有通天本事,便能用内力束导归流,虽然耗损修为,但是总能令他延命。但又一想,那必然要内息修为在叶修之上者,方能如此,光这一点,怕寻遍武林,能排上号的一只手也就数得完;这还不算那里头究竟有多少愿见他死而后快,又有多少对他恨之入骨。再又转念一想,怕是便这样也不得行,光探内息那骇然走向,便知他眼下经脉行将俱断,哪还容得下其他真气束导?那当真便是一流高手前来,面对这等情状,也不过和他蓝河一般,束手无策。但那又怎地相同了?哪怕再小的事,只要得万中有一的可能,我便愿做。 
他想得一时失神,突然发觉握住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便听得耳边一声熟悉话音,音尾一如蝴蝶振翅,瓮勜附耳:“你当真欢喜他得紧,我都要输给你啦。”急看叶修时,睡得好端端地,那声音彷如凭空,刺入脑海深处。 
蓝河喜道:“是苏前辈吗?!”那声音道:“你虽这般问我,但我也不知是或不是,归根结底,应该算是叶修而并非苏沐秋。不过既然他说是了,那是也并非不是。毕竟,他所知所想、所念所囚的苏沐秋,也的确尽在此处。”又道,“重症之下,身体已然极限,我只能用这种法子同你说话,若你精神过盛,便不易闻。且放宽心去,恍惚神智,我与你说。” 
蓝河省得此行凶险,但眼下更无多想,只放空身心,紧握叶修手指,牢牢扣住,一面伏在榻前,闭目摒思。但觉一股脉息悠长,渗入体内,钻入脑中轻道:“你既爱他,便不要让他多受苦。但举起掌来,朝他百会穴一送——” 
身体被那般魔音蛊惑,简直就要自行动作,蓝河神智清明,但觉不对,狠狠将嘴唇一磕,顿时满嘴涩腥之味,痛得一阵清醒,开口问道:“为甚么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来杀他。”那声音怔得一怔,道:“那自然他欠我的,便只得我来讨还。”蓝河道:“你说错了,他便是你时,不过一人双面,好歹分别,欠你甚么?若你是苏沐秋时,倒还好说。” 
“我确是他造的苏沐秋,你又有什么好说?” 
蓝河定了定心神,道:“那便劳烦你让一让,我现在对苏前辈说话——前辈,有人要欺侮叶修时,你帮哪一边?”那声音说道:“甚么鬼话,普天之下除了我外,又有谁能欺侮到他。”蓝河点一点头:“是了。所以哪怕是冯盟主亲至,各派高手联手,你也未让他们当真打他一掌。”那人道:“如今武林果真鱼龙混杂,你看这等乱七八糟的,也敢称高手。这小子虽不争气,但让他们打死了,也是当真笑话。” 
蓝河定一定心神,道:“苏前辈当初却也是这些鱼龙混杂之辈围攻,方才丢了性命?” 
那声音冷笑道:“怎么可能。那等混账,平日里自称正派,对付人时,但凡扣上一个‘魔头’的帽子,便可以放下那些身段规矩,阴险狠毒地来——还不忘叫上一句‘对付这等魔头,原也不用管江湖规矩’。但这也不妨。可这群人却设下套来,单骗那不经事的少爷,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把他骗到我这里,便想诱他助我出手,好光明正大地,将我二人师承一脉,彻底断了。我自然不遂他们意,虽然功力损毁,走火入魔,但人生在世,随波逐流,连欢喜谁都得有人来管,一群人嚷嚷着要替你做主,唯有这最终死法,却得由我自己。” 
蓝河短促地“啊”了一声,他当日里听叶修含糊带过一节,如今却听得分明。“是苏前辈自己……不是叶修……”对方笑道:“他哪有那个胆子?这胆小鬼恐怕往自个心上捅七八个窟窿,也舍不得扎我一刀。但我偏要这么。他杀了我,方才忘不了我;忘不了我,我才能住在他心里头,永远不走。” 
蓝河道:“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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