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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么让奴良心心念念的阴阳师到底去哪儿了呢?
京都,四条城,花开院家别院。
华贵的斗篷上沾满了尘屑,苍老的面容因惊恐而微微抽搐。满头银发的长老站在己方人群的最前面,拿着代表花开院一族最高权力的杖柄直指几米开外的俊秀阴阳师厉声质问道:“你好大的胆子,花开院秀元!莫不是想要以下犯上?!”
“对啊对啊!”眼见长老率先发难,他身后的拥护者立刻嚷嚷:“在你面前的可是一族长老,就算你是族长也不得胡来!”声音倒是挺大,就是只会藏在人群堆中乱吠,根本没那个胆子站出来。
螣蛇刮了眼那个面色菜黄的中年男人,用气势将他慑得瑟瑟发抖之后,不屑地嗤了一声。
齐刷刷站在阴阳师的身边,隐隐将他保护起来的众神将们都或撇嘴或咋舌,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吾辈从未将尔等无用之人放在眼里”。
长老气得面红耳赤,只得一边吭哧吭哧喘气,一边用那双已有些浑浊的眼睛死死瞪过来。
年轻的阴阳师稍稍拨开了挡在他前侧方的青龙,正面对上了身材佝偻的长老:“尔藏大人,就算您年轻的时候曾是震慑一方的护国阴阳师,但是如今,你已经老了。”
“呸!”长老用权杖砰砰砰地跺地,摆出张正直的面孔怒斥:“花开院秀元,前任家主辞世不过五载,你却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夺权了,当真是居心叵测!我们当时怎会选了你这浪子野心的东西继任,果然是外面领回来的杂种,怎么都养不熟——”
“嘭!”话未说完,一道强劲的风刃便擦着长老的脚趾落在地上,斩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白虎看着面无人色地倒在地上的长老,冷哼一声收回了已变为爪子的右手:“注意你的嘴巴,老东西,要是让我再听到你侮辱秀元大人……哼哼!”
长老一方阵营的人骇得紧紧闭上了嘴巴。
阴阳师冷眼看着白虎威胁完毕,方才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长老,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居心叵测?长老难道不觉得这话有则喊捉贼之嫌吗?”飘忽的尾音消散在夜风中,让人生生打了个冷颤。
长老的眼神闪了闪,却反常地没有接口。
年轻的阴阳师眉头微挑,索性也陪他耗着。
乌云缓缓移动,一点点遮蔽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而就在这时候,阴阳师突然在长老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诡异光芒。还没等反应过来,刺眼的光华一瞬间闪现,脚下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原本倒在地上的长老猛地窜将起来,一反刚才颓唐的模样嚣张地狂笑:“哈哈哈,黄口小儿,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我们植入的血咒,只要有这个咒,你就——噶?!”
戛然而止,长老眼中的狂喜变成了惊悚,颤巍巍伸出枯瘦的手指点着秀元:“你、你怎么会没事?”
法阵散去,年轻的阴阳师还完好无整地站在原地,连根头发也没损失。
“你说这个?”他无所谓地撩起左边的袖子,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手臂,“这种难看的东西,我怎么会让它一直留在我的身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长老不可置信地大吼,“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端庄的轻笑声适时响起,一身华丽十二单的梅姬渐渐显出身形,朝着阴阳师福了福身,温婉道:“妾身总算也派上了些许用场。”
年轻的阴阳师摇了摇头:“不,梅姬是帮了大忙了。”
“对啊对啊~”太裳蹦跳着挂在梅姬的手臂上,撒娇地蹭了蹭:“多亏了梅姬呢,秀元大人才能除了那讨厌的东西。”
梅姬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与她一起退到后面。
知道已失了胜算的长老面色灰败,不过他却仍没有死心,还想最后孤注一掷地搏一把。
他勉强站正了身体,再一次用力地杵着手中的权杖,凄厉地嘶喊:“时人!时人!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一个全身都裹在斗篷里的人从众人身后的祠堂里飞掠了出来,与之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恶臭。
阴阳师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紧了眉头。
这个人…有些古怪……
“时人,快,用你最拿手的术杀了他!”长老面色潮红,眼神透着几许疯狂。
斗篷男闻言向前僵硬地移动了一步,还没等阴阳师身后的式神进入战斗状态,就啪唧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在场众人无语地看着这一幕,特别是长老一方,早已目瞪口呆,说不出任何话语。
他们怎么能够料到最后作为杀手锏的一环会变成这样!!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烂泥一样的斗篷男又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从地上扭曲着站了起来。原本戴着的兜帽落下,露出一张早已腐化甚至还长满蛆虫的脸。
“吓!”周围的人瞬间远离好几步,只有阴阳师仍站在原地,眉头拧得更紧了。
斗篷男严重变形的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总算说出了断不成章的语句:“……真…倒霉……身体…太弱……坏掉…了……那么…下次…再…见……花…开院…秀…元……但…下次……赢的…定…会是……吾等…之…主人……”
年轻的阴阳师眼神一凛,飞出一张符纸将那具被利用的尸体焚化。
战书……吗?
他半阖着眼轻轻地转动左腕上带着的念珠,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情绪。
呵,我花开院秀元接下了!
阴阳师抬头望着千百年来不曾变过的明月,振袖指向天际:“很好,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么——”
身后的式神一个个面容严肃地靠拢,战意高昂!
“下一个目标:大阪城!”
☆、29第二十九章
还是漆黑的夜,还是藤原府的庭院。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原本圣洁安宁的公主寝殿却化为了血海地狱。
地上到处都是粘稠的血迹和破碎的尸体,粗粗估算,被分配到这里守护的花开院家阴阳师,还活着的竟只剩了今夜有事迟来了一会儿的花开院是光。
奴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血色冲天的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色的妖瞳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沉浸在悲痛和愤怒中的花开院是光闻声望了过去:“你是……滑头鬼。”然后又仿佛想通了什么,恍然道:“果然,最近感觉到的微弱妖气是你这家伙啊。”
“是我又有何干?”奴良不耐烦地叉腰,眼中凝聚着风暴,“我只想知道,樱姬在哪里?”
揭去了庸碌伪装的花开院是光眼神狠戾:“如果不是你的同伴的话,应该就是被那些妖怪抓走了。”
“盯上樱姬的妖怪?”奴良想了想,脑中浮现出一个答案,“是信仰活肝的那些妖怪吗?”
“恐怕不止这个。”花开院是光沉声道,视线移向房中的一个角落。
奴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记得……那里好像原本是有一张古琴的……
难道?!
花开院是光点了点头:“那把琴是秀元送给樱姬公主的,封印着狐狸一条尾巴的力量。”
“也就是说……”
“……大、大阪城——”强撑着一口气的守卫挣扎着说出这个地方,痛苦地停止了呼吸。
花开院是光瞳孔紧缩,抱着那名死去族人的手紧得爆出了青筋:“大阪城!”
奴良脸色一沉,转头望向天边血红的残月,咬牙切齿:“羽衣狐吗?!”
战斗,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四条城去往大阪城的路上。
马蹄声嘚嘚直响,身穿印有花开院家徽阳阳服的青年急速奔来,在一辆毫不起眼的牛车侧对面拉紧缰绳骤停,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秀元大人,从三条城传来的急讯!”
牛车里传来清冽的男子嗓音:“什么事?”
“樱姬公主被抓走了,守在藤原家的阴阳师……全灭。”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是光哥哥呢?”
传讯的青年脸上有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是光大人没事,已经先一步赶往大阪。”
“改道,先去大阪的别院与是光哥哥会合。”车里的人命令道。
“是!”
……
门帘被刷的拉开,年轻的阴阳师快步走了进来:“是光哥哥,平安无事吗?”
正处理着伤口的花开院是光作势挥了挥手臂,宽慰道:“无碍,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阴阳师抿唇蹲下,从袖子中抽出符纸贴在他的伤口上,一阵白光过后,已恢复如初。
花开院是光颇为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大战在即,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了,干什么要浪费灵力?”
阴阳师故意按了按他腿上的伤口,在他的呼痛声中淡定地放开:“我从未觉得这是多余的事情。”
花开院是光闭上识趣地嘴巴禁声。等到伤口全部处理完成,他才再次开口:“秀元,你一直关注的那只妖怪已经到达大阪城了。”
“小奴良吗?”阴阳师整理东西的手顿了顿,“如果有他在的话,樱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要去吗,秀元?”哥哥大人问。
年轻的阴阳师眯起眼睛笑了笑:“这还用说吗?哥哥要不要也一起?”
……
马车上,气氛沉默。
花开院是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身后摸出一个狭长的木盒子。
“这是?”阴阳师有些疑惑。
花开院是光打开盒盖:“樱姬公主被掳走后留在房间里的,那些妖怪估计是没有想到这个的威力。”
“这还真是帮大忙了。”阴阳师眼神微动,用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盒子里寒光大作的斩妖刀,“有了这个,我们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
说完,他伸出扇子敲了敲车沿,对外面驾车的白虎说道:“加快速度吧,趁小奴良还活着的时候赶到大阪城。”
“好的,秀元大人。”白虎低低地应了一声,运起风的力量将整辆牛车抬到了空中,刷的疾驰而去。
到达大阪城的时候,战斗正处于一面倒的局势。羽衣狐完好无损地站在天守阁顶上的一端,奴良伤痕累累地半跪在天守阁顶上的另一端。
甫一落地,花开院是光就飞速冲下牛车跑到一棵大树底下狂吐。阴阳师遣了式纸去照看晕车的哥哥大人,而他自己则踩着蝶形式神飞到了半空中与对峙的两腰等高。
羽衣狐眼神轻蔑地看着他,身后的尾巴肆意甩动:“哦呀,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阴阳师凤眸微挑,勾起一个毫不示弱的笑容:“那可不一定呢。”
这样说着,便趁她一时不察的时候反手将弥弥切丸扔了过去,高声道:“接着,小奴良!”
奴良眼神一凛,接到的瞬间就蹬地而起,猛地冲向了羽衣狐,左右手两把刀同时交错着斩下。
羽衣狐冷笑一声,疯狂甩动着尾巴迎上。她有自信完全挡下这一击,因为它的尾巴无坚不摧又坚韧无比,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损伤的。然而,她注定要失算了,因为攻击她的那把刀是阴阳师特地锻造的斩妖刀,注入了大量灵力和杀伤力极大的术法。
被划开的面孔扭曲无比,狐狸用了数百年收集的力量在她凄厉的尖叫声中快速剥离。
阴阳师见时机已到,立刻祭出式神破军,将羽衣狐牢牢索缚在原地。
“趁现在给她最后一击!”
奴良闻言吐了口血沫,嗤道:“切,不要多管闲事啊秀元。”虽然这样抱怨着,却仍是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
鲜血飞溅,年轻的阴阳师落到到奴良身边与他并肩站立,面无表情地听着羽衣狐在扭曲消散中诅咒他们俩的血脉。
沉寂了一夜的太阳终于升起,明媚的晨光打在奴良的身上,仿佛连他也熠熠生辉了一般。
阴阳师墨色的凤眸微眯,看着擅自将弥弥切丸据为己有扛在了肩上的某新晋魑魅魍魉之主发出共生的宣言。
妖怪与人类共存,只要他所向无敌,那么在他统治下的地区便不会再是妄想。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阴阳师轻笑着闭上了眼睛,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他真的能看到这种情况也不一定,那么暂且先拭目以待好了。
胜利之后便是热烈的庆祝。年轻的阴阳师扛着自家哥哥暴怒的锅底脸,很是大方地将花开院本家借了出去。
里面在狂欢,隔着一层薄薄竹帘的长廊却意外的静谧。
奴良左手酒盏右手酒瓶在自斟自饮,阴阳师盘腿坐在他的对面,伸出微凉的手指覆上他大大咧咧裸着的胸口。妖怪强大的恢复能力使伤口早已愈合,然而往日有力的跳动却再也无法触到。
似乎是看透了对方眼中复杂的深意,当事人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