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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丁妖怪恼羞成怒地猛扑过来,扬起巨大的爪子凶狠地拍下——
“铿!”
奴良瞬身移到秀元的跟前,抬刀挡下这一击。
好重!
刀刃上血色更甚。
“你……”
年轻的阴阳师怔了一怔,看着眼前那个金发乱翘的后脑勺。
“看来这家伙的目标是你啊,我亲爱的阴阳师哟~”
“是不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它来寻仇了?”
双手握刀用力挥开那只四不像,奴良依旧不忘打趣被他护在身后的阴阳师。
随意地甩了甩因为正面迎击而被对方强大的妖气崩开了一道道血口子的手臂,他满不在乎地在心底抱怨了几句。
啊啊,所以说身体反应快过大脑什么的最要不得了……
“那还真是抱歉啊。”
跑远的思绪被清渺的声音拉回,与此同时,伤口处传来温润的触感,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阴阳师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为他疗伤,另一只手执着蝠扇,呈防御状。
“我可从没认识过这么丑陋的东西。”
年轻的阴阳师这么说道。
奴良低头看着他比一般男子长得多的睫毛,忽然扯开嘴角笑了笑。
“啊,真巧,我也没有看到过。”
话音刚落,离得极近的两人又重新分开,一左一右地攻过去。
大开大合的斩击,明明每一刀都砍到了皮肉,但切开的伤口总是能在下一个瞬间便完美愈合,而相反的,两人身上的伤口却慢慢增多。
奴良捂着腹部的伤口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
“呿,真难缠。”
年轻的阴阳师青丝飘散,用来绑发的白色绸带早不知断到哪里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奴良抬手从阴阳师的狩衣上撕下一截袖子,紧紧地扎住腹部狰狞的伤口。至于为什么不用他自己的衣服……早在战斗中就破成了一堆碎布条,所以只能就近取材。
稍微喘了几口气,无声地对着秀元说了什么,然后再次冲过去。
年轻的阴阳师紧紧捏着蝠扇,脸上神情莫测。片刻之后,他毅然地退到旁边一处较大的空地上,开始布阵。
“青龙率万兵……”
“玄武驱万鬼……”
“白虎退不祥……”
“朱雀避口舌……”
“黄龙伏妖魔……五芒索缚阵,成!”
秀元来不及擦擦额头渗出的细汗,目光灼灼地往激斗的方向望去。
“小奴良!”
奴良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滞住,施展镜花水月渐渐模糊自己的身形,然后一瞬间掠到四不像的身后,揪住它的尾巴抡圆了胳膊往下一扔。
正中阵眼!
蓝紫色的电流噼里啪啦闪现,密密麻麻的咒文从阵眼中溢出,顺着四不像庞大的身躯一点点蔓延开去。
补丁妖怪扭曲着四肢挣扎痉挛,奋力冲撞,企图逃出这个困着它的阴阳阵。
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年轻的阴阳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施术者的鲜血更加强了阵法的攻击性。
补丁妖怪的挣扎渐渐微弱下来。
就是现在!
奴良眯起淬金的眼眸,跃到半空中将自己的刀用力掷下,准确地插。进四不像的心脏,然后垂直落下,重重地踩在刀柄上。
“呜嗷——”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可恶——可恶!”
“安倍家的血脉……夺取……属于那位大人的力量……”
“吾等之主人……复苏……”
模模糊糊的话语随着变为灰烬的补丁妖怪一同消散在风中。
秀元紧紧抠着掌心,眼中翻滚着不明的情绪。
安倍……
“啪!”
肩上被重重地一拍。
年轻的阴阳师倏的一惊,刚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的眼前紧紧贴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眼对眼,鼻贴鼻。
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奴良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握刀,嘿嘿一笑。
“终于发现本大爷的存在了?”
秀元斜了他一眼,抿抿唇不说话,转身就朝唯一的小路离开。
奴良在后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深一脚浅一脚跟上。
一柱香过后……
“总大将~您在哪儿~~”
鸦天狗迎着夜风内牛满面。
花开院家,正让阴阳师包扎着伤口的某妖怪摸了摸发痒的鼻子,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
咦,总觉得忘了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伏笔又见伏笔XD
☆、第六章
时间就是个小偷,总在不经意间悄悄偷走你的心神,转眼间,冬去春来,又到了一年山樱烂漫的时候。
奴良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捏着根烟管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饭后烟。
和室里很静,奴良组的干部们在吃饭的时候都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好习惯。
最后一个用饭完毕,用虎口夹着筷子双手合十,低低地说了声“感谢天照大神赐佑”。
奴良咬着烟管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地吐出,然后随意地将烟灰磕在酒盏中——
“喂喂,我们可是妖怪啊妖怪,用得着对于天照大神那么虔诚么?”
……
“哦!”
这话一出,就好像打开了什么禁制一般,和室里顿时喧闹起来。
横七竖八躺地者有之,翘着腿抠脚丫者有之,捋袖子行酒令者有之,追讨打闹着有之,整个一群魔乱舞。
“啊哈哈,终于结束了!”
“忒他的憋屈了!”
“嘛嘛,偶尔也要尝试着文雅一把么~”
“说的是,总不能堕了奴良组的名头。”
“你们这些家伙——”
奴良两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压低了身子看着满室毫无形象的部下,终于也绷不住畅快地笑了起来。
放松地向后一倒,很大爷地靠在屏风上,脑中不着痕迹地神游太虚。
说起来,要是让阴阳师看到这个场景会怎么样呢,像他那样的贵族大抵都是很重视礼仪的吧。
然后又忽然想到了几次下来的接触……不,凭着他那种性格,应该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才对,也许年轻的阴阳师意外地能与自家这些不着调的家伙处得很愉快?
这样想着,刚要好心情地笑个几声,却突然一怔。
呃,他怎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大将?总大将!”
带着浓重疑惑的声音一下子就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奴良干咳一声,视线落到了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他跟前的鸦天狗。
“有什么事?”
一边这样问着,一边随意地拉了拉过分敞开的和服前襟,盘起腿坐好。
“嗨。”
相对矮小的鸟妖左手放在腿上,右手握拳抵在身侧,恭敬地伏□去。
“总大将,是时候该回江户了。”
“回去?”
奴良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体。
“这么快?”
快?
鸦天狗不解地愣了愣,他们是十月份来到京都的,到如今已经四月……这还叫快?
“总大将,我们在京都待了已经快六个月了。”
六个月啊。
奴良捏着下巴在心里算了算,好像确实应该是过去了不少时日,可他为什么总有一种其实他们昨天才刚到这里的错觉?
真不想回去啊,可是江户的事务又不能放,真麻烦!
“鸦天狗。”
“是。”
矮小的鸟妖向前挪了一步,垂首应道,他在等着自己追随的主人下达命令。
奴良深沉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抬头苦恼地望着屋顶上乱七八糟的纹路。
“话说……我们到京都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嘭!”
鸦天狗一个不慎,圆滚滚的脑袋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板上,尖锐的鸟喙差点儿把榻榻米戳穿。
没人知道这位无比忠诚的部下内心的悲伤是如何哗啦啦逆流成汪洋的。
总大将,难道您除了记得自己是如何调戏花开院家那位美人阴阳师的事情之外就没有其他了么?!
奴良组的未来啊啊啊!!
看着自己部下那一脸幻灭的表情,奴良难得小小地内疚了一下。
难道说玩笑开得太过了?哎,鸦天狗就是太爱较真了。
“嘛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听到这话,矮小的鸟妖立刻激动地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小眼中竟还闪着泪花。
“所以说,总大将!”
“回去的日期——”
“知道了知道了。”
奴良散漫地挥了挥手上的烟管,话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就三天后吧。”
镜花水月,踪影消散,徒留下一室大大小小的妖怪面面相觑。
夜,二条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奴良看着不复以往寂静,反而变得极为热闹的街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有祭典啊,难怪……”
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顺手捞过一个面具扣在自己脑侧。反正他现在很闲,不如就随便逛逛,感受一下久违了的人类祭典。
停停走走,路过了一家又一家的摊子,直到看见前面并肩而立的两人。
娇俏的少女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褂,伸手攥着身侧少年的袖子一角,微仰起头开心地说着什么。
清俊的少年着一袭月亮色的和服,低头轻声地应上几句,同时细心地为里侧的少女隔开拥挤的人流。
郎才女貌,宛若一对无比相称的璧人。
……什么璧人?!
看着前面那一幕,奴良忽然觉得有些不爽,没有理由的。
也许是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太过明显,敏锐如阴阳师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他看到阴阳师状似不经意地对上了他的视线,胶着片刻然后毫无预兆地回过头去,微俯□对着美丽的公主低语了几句。
小公主扑扇着长长的睫毛,矜持地点了点头,便在阴阳师的牵引下坐上了早已候在巷子旁的牛车离开。
秀元垂手立在那儿,目送着樱姬乘坐的牛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然后转过身,与站在灯笼架下的奴良远远地对视。
没有说话,没有行动,就这样隔着往来的人群静静打量着彼此。
须臾,奴良最先迈开了脚步,一边走一边笑着对秀元做了个喝酒的手势。
年轻的阴阳师微微阖了阖眼,亦轻笑着走了过去,直至面对面站立。
奴良一把揽过秀元的肩膀,在感觉到不甚明显的抗拒后,用力紧了紧。
“怎么样,去喝一杯?”
知道挣脱不掉,阴阳师索性放松了身体,浅浅地看了他一眼。
“你请?”
奴良豪气地拍了拍胸膛,“那当然!”
而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俏皮地眨了眨一只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本大爷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所谓的好地方……
阴阳师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奇怪生物。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他早该想到的,真的。
“你所谓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用藏青色磷火拼成的“妖怪集市”四个大字分外明显。
奴良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很好吧本大爷很有眼光吧你很喜欢吧……等。
年轻的阴阳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伸手搭在奴良的手臂上,很严肃地看他。
“在下是一名阴阳师。”
他说。
“花开院家的阴阳师,妖怪的天敌。”
奴良虚心地露齿一笑。
“我知道,所以本大爷早有准备。”
这么说着,他便脱下披在肩上的深蓝色外套,将阴阳师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样一来,本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