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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的性子很好,最喜欢娘,只是他和娘身子都不好,很怕冷。所以我更喜欢我爹,他虽然以前总是不在青鸾峰,但是爹娘死后,他一直陪着我。后来我爹的身子也变坏了,夏天睡觉的时候屋子里都要点着火炉,可是他最喜欢每天站到崖边往远处看,不知道看些什么。再后来我爹也死了,娘留给我这是剑,我爹就给了我刚才打开门的那个玉佩。”
云天河摊开手掌,掌心窝着环形的灵光藻玉。
不过,很显然,那个少女没有听到云天河下面的话语,早在他笑呵呵说了对啊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浅淡温婉的微笑的少女眼神就开始茫然起来……
我倒是清楚些,云天河……应该是玄震师兄和夙玉的孩子吧,云天青,应该就是类似于义父一样的存在。不过,这个名字怎么解释呢……
难道是玄震师兄不记得自己的姓,所以干脆就让云天河跟着云天青姓了,还是其实云天河是夙玉和云天青的孩子……
……纠结。云天河这孩子说话也是太单纯太直线了。
我觉得,夙玉如果泉下有知,就算是她的性子再恬淡与世无争好脾气,恐怕也会有种想要死回来把这个败坏她名誉败坏的理直气壮的云天河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
……这就是放养和家养的区别啊。
比较了下和云天河一般年纪的紫英,我深深地感觉到了好爸爸好老师的自豪。
果然,好东西还是要靠比较才能体会出来的!
只是……云天青,夙玉,玄震,果然……还是死了吗……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原以为自己常年于冰中,早已心如止水……不想听到故人噩耗仍是百感交集……”
看向云天河手中的灵光藻玉,不知道是因为透过了冰壁看去还是其他的原因,那块玉石显得格外莹润,原本还有些微凸的边角似乎被摩挲了无数次一般,圆滑非常。
“……灵光藻玉……我本以为,夙玉未有将它带走。”
“恩,”
云天河居然十分自然地接了上来,很是理所当然地开口。
“是我爹带走的。”
“……云天青吗……”
闭上眼睛,昔日的画面浮现眼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够真正的意识到……原来,已经过去了十九年。
难免,也是生出些惆怅,更有些难言的晦涩浮起,最后仍然沉了下去,只化为叹息一般的低语。
“人生百岁,终归尘土。如今,只余我一人……”
“师叔,”
耳边忽然传来紫英有些别扭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微恼,那句师叔喊得也比平日里重上一些,像是强调一般。
“你并非一人,……掌门亦是时时记挂着师叔。”
“……师叔你怎么来了?”
云天河扒拉了脑袋,不解地问道。
“这里不是禁地吗?”
其实他来的比你们还要早些,羲和第一声就是提醒我他来了,只是我很久没睡个安稳觉直接装睡想要混过去,于是这个看起来冷漠其实挺体贴的师侄就十分贴心地默默等着了。
……然后在他想要走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这个我看着成长的少年被云天河那一句反问说的面色越发冷峻,隐隐已是凝了几分怒意。
很久没看到他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了,我忽然觉得有点儿欣慰……
“胡闹!”
紫英一拂袖,冷冷瞥了缩着脑袋挨训的云天河一眼。
“明知此处为禁地,仍敢擅闯,云天河,你们简直目无规矩!”
云天河十分无辜地看了紫英。
“可是……师叔你不是也来了吗?”
紫英被梗得愣了一下,而后重重地甩袖怒道。
“岂有此理!”
……我默默地看着恼羞成怒的紫英,突觉这样的场景有点儿熟悉……
呃,真是令人不想回忆的熟悉。
“既已来了,又何必大呼小叫?这禁地中并无惊世骇俗之物。”
“……”
紫英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儿委屈。
沉默了半晌,才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对我一礼。
“弟子明白。是紫英……失礼了。”
小番外:(在霄哥隐约开窍的同时,魔界的某魔尊……)
魔尊:……
魔将军A:魔尊的表情好严肃啊,难道是神界那群虚伪的家伙终于要开战了!?太好了!
魔将军B:不是,我认为魔尊应该是在思考下一次应该去挑了哪里,魔界他挑完了,这次应该轮到神界了吧,不然……财政……
魔将军C:哼,目光短浅!魔尊这是在发呆。
魔将军ABEFG……:……我什么都没听见。
魔将军D:其实小C你说的也不是全错~根据我的经验,魔尊这是……呵呵~魔界的春天到了啊~
作者有话说:
49所谓区别
接下来的对话我总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看着云天河那与夙玉极其相似的面容,再听着他说了那些我或是知晓或是不知晓的陈年旧事,心里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云天青夙玉玄震他们在青鸾峰上的生活怎么样与我有什么干系,就算寒气入心,起码那里还是四季分明鸟语花香,起码他们还可以三个人热热闹闹。
虽然没办法凑一桌麻将来打发打发时间,但总不会比我一个人在这里一冻十九年除了赏赏冰雪,眺望下熔岩一溜儿数下来见过的就两个,还有一个不是人的这种状况还要差了吧。
说起来,到底是三缺一比较杯具,还是一缺三比较杯具来着……
不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鉴于心理状态不适合长谈,约莫着再谈下去恐怕就要忍不住暴躁了,于是没有说了几句,我便匆匆了结了这一次的对话。那种最初的,意识到我等待了并且为之默默忍耐了那么多年的剧情到来时候的欣悦感觉,却是已然消失殆尽。
隐隐的,居然冒出些许荒谬的感觉来。
真是,难以言喻的憋屈的慌。
云天河似乎挺喜欢我,离开的时候顶着紫英的一张隐忍了怒意的面容还能够视若无睹地向我预约下次见面,在我同意之后,立马笑弯了眉眼,看起来还是小孩子一样的纯然。
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这样子分明的脾气,还有这说好听点叫做没心机单纯,说难听点叫做一根筋二愣子的性格,倒也是让我莫名郁卒的心情好了许多。
从某种方面来说,云天河这个脾气和重楼有些微妙的相似啊。
吾心甚悦。
至于怒气冲冲的紫英……
从宗炼死后我就再没看到他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今天如此生动活泼,实在是令我颇感欣慰。
闹腾腾的四人走后,禁地里又是安静下来,之前还不觉得,现在我环视下四周,白花花一片冰冷的晃眼的冰块雪地,却是有些空落落的怅然了。
羲和静静地在一旁吞吐着阳炎,也没有了先前见到望舒的欢腾劲,有些蔫吧下来。
心中郁积了许多的情绪,没别人的时候我就不需要开导自己做心理建设,却也没有去细细地分辨,不是不需要,只是莫名的觉得不要比较好。
我只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想要将那些郁气统统叹出去。只可惜,等到叹完气,我才发现,自己越发地忧郁了。
这十九年来,在我或许可以算得上是刻意的忽视之下,不过只是在冰中被打断了好几次的大梦一场。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想过等到十九年后我破冰而出,看到了现在物是人非的琼华,会生出什么样的感受。
当年那场大战,我看着它发生,看着它一步步走向了我记忆中的结局,尽管在某些地方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却仍然是终于走到了既定的结局。夙玉带着望舒走了,云天青也走了,太清死了,琼华虽然得到不少紫晶石却是元气大伤。
初初知道云天青夙玉玄震三人离开的时候,哪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仍然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浓浓的怒火之下,我却是恍然惊觉,自己更多的,居然是一种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悲凉……
有时候也会去想,既然明知道如此,为什么当预料之中的结果出现时候,又会愤怒,又会觉得被背叛?这一点,实在是矛盾得可笑。
大约,这就是感情和理智相争的结果了。
只可惜,那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悲伤也好,愤怒也好,惆怅也好,叹然也好,我都不曾后悔。即便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无他,不过是‘重要’和‘最重要’的区别罢了。
我原以为,以我这么好的心态,又是足足做了十九年的心理建设,等到见到云天河的时候肯定是能够心无旁骛地一心一意对台词,却不曾想……
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那份相处着四年多的情谊。
这几年,每每我心情低落或者修为出岔子的时候,重楼必然出现,当然,心情不错没出岔子的时候他也会时不时出现。
这或多或少和他当初在我脖子上动的手脚有关,但是堂堂魔尊能够掐时间掐的如此精准,还是不能不让我怀疑起他没回被堵得无话可说只愤愤丢下的‘魔务繁忙’其中包含的水分。
因此,在看到眼前的冰天雪地如同水波一样荡漾一下,现出重楼熟悉的面容时候,我已经一点儿都不惊讶了。
……事实上,早在紫英来后不久,他就已经想要过来了。证据,就是我脖子上一直微微发热的地方。
魔尊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赤红色的眼瞳定定看了我许久,方才带了几分微怒地开口。
“你,就这么在乎你那个师弟!?”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重楼冷哼一声,语气里面隐隐带了几分妥协。
“哼!你若真想见他,本座便带你去鬼界一趟。不过,终究人鬼殊途,你与他,前缘已断。”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和云天青有那些生死相隔还难断的前缘了……
我略略眯了眼睛,这十九年,修为长进的同时,终于也将我的脾气养的比较大了。
最明显的进步——面对魔尊,我现在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和他呛声。
“云天青之死活,与我何干。他当日既然与夙玉二人一同出逃,陷我与此境地,我便再无他这个师弟。”
……而他,大约也是不愿意再有我这个师兄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我与他,道不同,纵使鬼界再见,又如何?如今,我尚有魔尊为友,紫英似徒,师姐亦是时时挂心,已然幸甚。”
这是实话,只可惜,不适合现在的我说。
只是不知为何,许是真的接受了重楼这个朋友,和他说起话来,也便没有什么顾忌了。更甚者,屡次看到他被我梗得一愣,说不出话恼羞成怒的模样,就是忍不住想笑。
这一点,自然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
再说了,统共,魔尊大人不会无聊到把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告诉其他人吧。
“哼!既然把本座当了朋友,为何却说只余你一人?”
重楼没有我预料之中的那样,露出些满意的神情来,反倒是越发显得恼怒起来,一甩手,冷冷道。
“本座就这么见不得人!?还是说,与你玄霄而言,我连那些凡人都比不上?我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想,大概是我平时,只要遇到紫英和重楼两个人一同来,必然是让重楼晚点出来的原因,使得素来心高气傲的魔尊大人不乐意了。
现在,就是翻总账的时候。
“玄霄半生,同门几多,而能够称得上朋友的,却只寥寥几人,能称得上是知己的,却唯有你。”
这么回想起来,我确实觉得自己混的有点儿凄凉了。
我不知道如果是原本的玄霄,他的知己,会不会是云天青或者是夙玉还是其他人,只与我而言,这些我能够看见分离的师兄弟师姐妹,再造夕相处,也不过就是好朋友的地步。而且,到底不是接受这个年代的教育,从观念上,我和琼华就有着不可磨灭的差异。
云天青的想法我其实还是比较认同的,只可惜……
这么满打满算下来,居然是重楼这个魔尊的观念最和我的胃口——在有着强大实力的保证下随心所欲。
至于他的魔族身份……
……种族歧视之类的,是不对的。
再说了,我也打不过他,如果我拒绝他拒绝的多了,惹了他魔性大发什么的,我拦不下来不要紧,万一琼华被他一失手……那可就不好了。
摇了摇头,我看向重楼,这位素来高傲的魔尊似乎被我刚刚一句话说的有些愕然,愣神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觉得,他似乎有些开心。
难得一见的场面。
“不过方才听闻故人消息,一时有些恍然罢了。时光荏苒,原来十九年弹指已逝,故人难见,终究是物是人非,一时多生感慨。”
“哼!”
重楼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五官深邃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环视了下四周,魔尊大人了然了。
“人类就是人类,不过区区空寂之景便可动摇心智。”
我默默闭眼。
我想,如果把魔尊你关在这里十九年,你肯定不会像我这么平和地只是生出些怅然和微妙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