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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橼也笑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外面小丫头禀报:“四爷回来了。”
三个丫头忙出来打帘子,迎了齐攸进门。桔梗接了齐攸脱下的大衣裳,麦芽端了茶送上来。
“四爷今个儿回来的早!”香橼上前行礼请安。
齐攸点点头,问:“你们奶奶那?”
几个丫头交换了眼色,齐攸比往日回来的早,难道是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
“回四爷,奶奶在屋里。”麦芽指着卧房道。
齐攸迈步就往卧房走。
麦芽想起荀卿染的吩咐。
齐攸生性喜洁,而荀卿染却因为衣不解带地服侍齐二夫人,已经三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荀卿染睡下前吩咐,如果齐攸回来,不让齐攸去看她。
“四爷,请留步。奶奶、奶奶她说,她几天没洗澡了……”麦芽忙上前,说了一半就语塞了。
“我知道了。”齐攸顿了顿,依旧径自迈步进了卧房。
看着齐攸走近门内,桔梗瞪了麦芽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直接,奶奶是那么吩咐,可是真给四爷说,总该找个别的借口。麦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是一急之下,才复述了荀卿染的话。香橼站在两人身边,不知为何,一时也是怔怔的。
齐攸进了卧房,一会工夫依旧出来,只吩咐桔梗和麦芽好生照料荀卿染就出去了。
晚间,小厮将齐攸的行李送回宁远居,桔梗只得收了。荀卿染的意思,连齐攸进卧房看她都不肯,自然是希望齐攸依旧在书房睡,但是齐攸却搬了回来。
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齐攸端了烛台走到床前,荀卿染依旧睡的十分香甜。齐攸放轻手脚上了床,掀开被子,在荀卿染身边躺下,挥手将蜡烛熄灭。
这时下是月中,缕缕月光投射进来。齐攸侧身揽过荀卿染,荀卿染睡的仿佛婴儿一秀,对外界事务毫无所觉。齐攸捏了捏荀卿染圆润饱满的耳垂。荀卿染身子微微动了动,本能地靠过来。
齐攸心中思想着荀卿染的所作所为,一贯柔顺处事的她,在某些事情上的坚持,做到的程度,即使是亲密如他,也被惊到了。
看着荀卿染眼下的一圈青黑色,齐攸心中一软,心中那点莫名的怒气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累成这样,暂时放过你。”
齐攸掩好了被子,拥着荀卿染,不过一会也睡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章 水波荡漾
荀卿染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天近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窗帘落着,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甜香,正是安神香的味道。
荀卿染从床上支起身子,向外叫人。
桔梗和麦芽齐齐走进来。
“奶奶醒了!”两人都喜道,又忙着问荀卿染渴不渴,饿不饿,要吃什么。
荀卿染见这两个丫头喜悦的有点劫后余生的味道,不禁失笑。
“打些水来,我先洗漱了。”荀卿染吩咐道。
桔梗依言端了盆温水进来,伺候荀卿染洗漱了。麦芽则是急急地出去,一会工夫端了食盒进来。打开食盒,有一碗血燕大枣粥,另外还有两三样小点心。
“……是老太太吩咐了小厨房专门做给奶奶的,因为不知道奶奶什么醒,时时都准备着。婢子们也因此沾了光。”麦芽笑道,又指着食盒内的食物,“这血燕,是宫里娘娘赐下来,给老太太的,如今都拿来给了奶奶,让婢子们经常炖了给奶奶吃。这个鸡油卷,是叫人新采买了上好的乌鸡,炼油做的,还有这牛乳酥酪,也是专给奶奶调养身子的。”
麦芽唧唧喳喳将食盒内食物的来历说了一遍。
“还有大太太、太太、大奶奶、二奶奶都送了补品过来。”桔梗道。
荀卿染昏睡了这么久,也觉得有些饿了,就着燕窝粥吃了两个鸡油卷,并些酥酪,这才问道,这个时辰,齐攸也该从宫里回来了。
“四爷那?”
“四爷方才来看了奶奶,见奶奶还睡着,就出去了,说是去前院找唐大人喝茶说话去了。”桔梗道。
荀卿染哦了一声。
“奶奶,四爷昨天是在这屋里睡的。”麦芽道。
荀卿染抬起眼,瞧着两个丫头都是莫名的满眼喜色。荀卿染下意识看了看床侧的短榻。
“四爷早上走后,婢子们来收拾,四爷并没睡那短榻。”桔梗捂着嘴笑。
荀卿染脸一红,嗔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学的促狭起来。”
齐攸和她一起睡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想必是安神药的缘故。齐攸那样喜洁的一个人,她三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当时回来倒头就睡,这么想着荀卿染也怪不好意思的。
说话间已经是掌灯时分,荀卿染就吩咐两人将床上的被褥都换了,又吩咐人烧水,她要洗澡。
桔梗和麦芽两人忙碌起来,一会就准备好了洗澡水。
外面传来宝珠的声音,“四爷回来了,婢子给四爷请安。”
随着说话声,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齐攸迈步从外面进来。荀卿染刚脱了一件衣裳,见齐攸进来又赶紧穿上了。
麦芽和桔梗两个都福了一福,就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小夫妻两个。
荀卿染心里想着自己那样狼狈的样子,都被齐攸看到了,就有些别扭,一时没有开口。
“终于醒了。”齐攸开口道,语气中有关切,似乎又有些戏谑的味道。
说话间,齐攸已经走上前来。
“让四爷挂念了。”荀卿染福了一福。
“还知道我会挂念你!”齐攸伸手将荀卿染环在胸前。
齐攸的力气有点大,荀卿染被抱得只好踮起脚尖,她想提醒齐攸,她还没洗澡。
“听说你要自求下堂那。”齐攸盯着荀卿染的眼睛说道。
两人对望,荀卿染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那不过是她和齐二夫人婆媳之间角力,行的以退为进之计。虽有私心,可也是为了夫妻两人的利益,还成全了齐攸的美名。难道齐攸要和她秋后算帐?
“我、我。”饶是荀卿染,此时也语塞了,她总不能夸夸其谈婆媳角力。
瞧在齐攸眼里,更是认定荀卿染心虚了。
“我如此令你不满意?”齐攸略提高了声调。
齐攸既然知道了事情经过,应当知道事情的起因,这个话就有些不讲理了。若是平时,荀卿染总会巧言开解,想法子哄转齐攸。不过今天,她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荀卿染扭过头不看齐攸,闷闷道:“陆太医说,我身子染了湿寒之症,只怕以后子嗣上艰难睦。我哪敢不满意四爷那,只怕四爷要不满意我。”
两人成亲以来,荀卿染第一次闹起了脾气。
齐攸眯了眯眼,拦腰将荀卿染抱起来,扔在大床上。
这一下事出意外,荀卿染哎呀叫了一声。
齐攸也上了床,逼近荀卿染,一张脸冷若冰霜,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荀卿染不由得蜷成一团,“干嘛?”
齐攸捞起荀卿染,压住,逼着她展开身子。
“小狐狸。”
荀卿染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齐攸这是在说她,她顿时黑线了,她明明纯良的很,怎么会给齐攸这样的印象。
“你还想瞒着我,难道不是你暗示陆太医,要他说那些话,还要说的重些。现在又来诳我!”
荀卿染停止挣扎,回望着齐攸。
“这事只有我知道。”齐攸见荀卿染变了脸,以为她害怕机关泄露,不由又安抚道。
荀卿染此时脑子飞快地转动,因为齐府诊平安脉的太医变动的时机,还有陆太医的善解人意,她也曾怀疑陆太医是齐攸的人,如今却是坐实了。
碍于齐二夫人的身份,荀卿染有些话是不便向齐攸说的。
荀卿染小心翼翼观察齐攸的脸色,“陆太医的话,并不是我教他的。我、我是真的怕染了湿寒之症。”
那三天她是货真价实没床可睡,这个季节,不小心染了湿寒之症,也是有的。
齐攸看着荀卿染面露惶恐,便不觉和缓了面色。
“放心吧。陆太医那话是骗人的,你只是太过疲劳,并没什么湿寒之症。”齐攸道。
荀卿染看着齐攸的眼睛,知道他没有撒谎。
“那,那太好了。”荀卿染呐呐道,又想了想,斟酌着词句,又说道,“四爷,你是不是怪我不该这么做?我是真的一心孝顺太太,有些事情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宁愿伤了自己,也绝不会真的伤了太太。”
齐攸的眼神完全柔和下来,抬手抚了抚荀卿染瘦下来的脸颊。他知道,她在行事中很有分寸,时刻记得不能真的伤了齐二夫人,又要脱出困境,世上却是没有那么多两全的法子,她才会用这样的苦肉计,结果把自己给累倒了。若不是心里看重齐二夫人和他的母子情份,以她理家的种种手段,何苦用这样的苦肉计。
齐攸将头埋在荀卿染的颈项处。
荀卿染因此看不到齐攸的脸色,却知道齐攸并没有怪她。这个时候,又想起她还没有洗澡,齐攸却这么抱着她,荀卿染顿时不自在起来,挣扎着起身。
“四爷先出去坐坐,我得洗澡了,我睡了这么长时间,老太太恐怕担心的很,一会换了衣服,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荀卿染绕过屏风,进了浴房,脱了衣服,泡在浴桶内,就听齐攸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才从宜年居过来,老太太已经知道你酲了,特意跟我说,让你先不用过去,多休息几天。”
荀卿染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浴桶内,水温不冷不热,荀卿染全身浸泡在其中,顿时觉得全身舒泰。忽然发觉齐攸的声音不是越来越远,而是越来越近。荀卿染感觉到头顶的呼吸。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齐攸竟然就站在浴桶旁。
两人在床上,自然有比这个亲密的多的时候,但是,现在这个情形却是让人觉得“太亲密”了。
“四爷也要洗澡?我吩咐人另外准备水。”荀卿染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道。
“不用了,就用这水好了。”齐攸说着,就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我还没洗完,不对,是根本没开始洗。荀卿染后悔,好不好的提什么洗澡阿,只怕她不说,齐攸还想不起来这个借口。
“四爷,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荀卿染弱弱地道。
齐攸已经脱的只剩下一条亵裤,“我也是。”
荀卿染欲哭无泪。
“这浴桶地方太小。”荀卿染道。
浴桶并不小,一个人用绰绰有余,但是两个人用,就有些挤了。
“足够大了。”齐攸低头瞄了一眼浴桶和浴桶内的荀卿染。
荀卿染觉得齐攸这话里有些别的味道,顿时脸就红了。
齐攸抬手解下腰带。
荀卿染忙双手捂住眼睛,暗道齐攸怎么就不转过身来。
齐攸居高临下,看得好笑。荀卿染捂着脸,却又偏偏要从指缝里偷看。
齐攸迈腿进了浴桶,浴桶内的空间顿时变得有些狭小。荀卿染无处可躲。
齐攸将荀卿染抱在膝下,伸手将她湿漉漉的头发往脖子后面梳理。
因着水的热气,荀卿染的一张脸白里透红,仿佛玫瑰的花瓣,犹带露珠。眉目如画,因着窘迫羞涩,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胭脂色。
两人鼻尖碰着鼻尖,浴桶里的水因为两人的动作荡漾起来,仿佛情人温柔的手,荀卿染刚想挣扎,小腹处已经被某个炙热的硬物顶住。齐攸的唇落下来,从额头直吻到唇瓣,又延伸向下,在荀卿染的脖子和胸前舔吻。一双大手更是在她身上反复流连。
荀卿染不由得娇喘连连,伸出手去抚摸那强健的胸肌,弹性十足的腹肌,还有精悍的后背,如绸缎般的触感,却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两人缠绵互吻,齐攸扶住荀卿染的腰,挺身刺入。荀卿染轻呼了一声,也是动情,紧紧抱住齐攸。室内顿时响起一片水波荡漾之声。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闺情
虽然有容氏传话过来,让荀卿染好生休息,免了她的请安。可荀卿染既然醒了,就不好真的这样享受起来,因此她依旧是每天往宜年居和祈年堂请安。
容氏看到荀卿染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她在榻上坐下,上下好一番打量,又安抚了她半晌。
“只管尽你的本份,什么都不用担心。”容氏道。
接着荀卿染又到祈年堂来。
齐二夫人坐在炕上,头上带着条墨绿色的抹额。这也是京中贵族妇女的惯常打扮,但于齐二夫人却是少见。因为齐二夫人额头比较窄,因此并不喜欢戴抹额。
荀卿染已经听说,当日她昏倒,被送回宁远居,齐二夫人就送容氏去了宜年居,出来时,额上就肿了一块。据齐二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是齐二夫人自己不小心,磕在了门框上。想是如今那青肿还没有消下去,因此用了这抹额来遮掩着。
荀卿染目光在齐二夫人的抹额上一闪既过,以礼上前相见。
“给太太请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