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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荀卿染也不谦虚,“神骏最是海东青,玉爪更是神品,京城里现在还就雪团这么一只玉爪海东青。”
荀卿染亲自倒了些水在只小小的玛瑙碗内,放在矮几上,雪团凑近,轻轻蹭了蹭荀卿染,就低了头喝水。
两个女孩子对此都羡慕的了不得,不过却知道,海东青一定是跟着齐攸回来的,因此两人又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
石榴院内今天特别的安静,来来去去的丫头、婆子各个都是轻手轻脚,连大气都不敢出。平日里最爱到齐二奶奶身边献殷勤的几个管事媳妇更是早早就躲的远远的。
上房里,齐二奶奶皱着眉在地上走来走去,一套定窑的茶壶茶碗都摔在地上,成了碎片。冬儿几个垂手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二爷那?”齐二奶奶问。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最后都求助地看着冬儿。齐修去了哪里她们是知道的,齐二奶奶更是清楚。现在齐二奶奶这么问,哪一个敢回话。
“都吃了哑药了?”齐二奶奶立起了眼睛。
几个丫头吓得浑身发抖。
冬儿见了,对着几个丫头挥了挥手。这几个如蒙大赦,弯腰将地下的瓷片收拾了,忙不迭地都退了出去。
“奶奶,且坐下喝杯凉茶。”冬儿上前去轻声说道,“奶奶方才多么明白,怎么现在生这样的闲气,平白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让大太太知道了,又要说奶奶不好。奶奶还不如好好坐下来想一想……”
宁远居上房,宝珠从外面进来。
“奶奶,婢子已经要了酥酪回来。”宝珠向荀卿染屈膝福了一福。
“恩,说说吧。”荀卿染招手让宝珠到近前来。
“奶奶,”宝珠上前低声道,“二爷纳妾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这样顺利就定下来了?
“二爷是怎么说的?”荀卿染问,据她所知,二爷齐修还是惧着二奶奶的。
“二爷到了宜年居,听大太太说了纳妾的事,马上就说,纳妾只是为了生子,一切听凭大老爷和大太太安排。”宝珠道。
这样的说法可算是中规中矩,谁也挑不出什么来。
“那老太太可说了什么?”荀卿染又问。
“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宝珠摇头道。
“齐二奶奶那?”荀卿染不过白问问,心中隐约已经知道了答案。
“二奶奶并没有反对。”宝珠答道。
那种情况下,如果反对,那可就是直接忤逆了大老爷和大太太,一个忤逆不孝的名声,再加上嫉妒,齐二奶奶那么精明的人,自然不会看不清形势。
“奶奶,大太太已经定了五月初四就让蔡家姑娘进门。”宝珠又道。
五月初四,那不就是后天?这可真是够快的,大老爷和大太太真是急着要抱孙子,或者是怕夜长梦多?
“四爷回来了!”
有丫头打起帘子,齐攸从外面进来。
荀卿染挥挥手,宝珠退了出去。
“康郡王送了些樱桃来,我吩咐人洗了。瑄儿和福生那?”齐攸边脱了大衣裳,边问道。
“方才被我哄着睡了。”荀卿染上前接了齐攸的衣裳,又看了看怀表,“这个时候也该醒了。”说着就打发人去看。
两人在榻上做了。
“家里没什么事吧?”齐攸问道。
“没什么事。”荀卿染道,“石榴院要纳妾。”
“哦?”齐攸抬起头。
荀卿染就将事情说了,“说是大老爷的旧友,蔡家的女孩。”
“姓蔡?”
荀卿染点头,倒了杯茶给齐攸,“说是个守城门的小官。”
齐攸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莫不是蔡中那一家?”
“四爷知道他们家?”
“蔡中娶的是大太太本家一个妹妹,和三奶奶一家也有亲。”齐攸点点头,若有所思。
“莫非四爷早知道了?”
“我哪里知道。”齐攸道,禁不住荀卿染不住的盘问,最后还是说了,“……二哥这两天格外的高兴,昨天一起喝酒,偶尔嘴里说出一句来,原来是应在这个上头。”
荀卿染听得狐疑不定,这蔡家女孩竟然是大太太的外甥女,齐三奶奶的表妹。齐家二爷似乎是早知道要纳蔡家女。这都说明什么?不知道二奶奶知道了这些来龙去脉,会作何感想。
一会功夫,桔梗将洗好的樱桃送了过来。
“不错。”荀卿染捻了一个入口,这樱桃约有大拇指般大小,颜色深红,肉厚核小,汁水丰富。
“该送些给老太太尝尝。”荀卿染道,就吩咐桔梗送樱桃给宜年居。
“爹爹,娘。”瑄儿和福生被奶妈抱了进来,两个孩子一进屋,就被奶妈放到地上,奔着荀卿染和齐攸过来。
“爹爹。”瑄儿奔到齐攸跟前,抱住齐攸的膝头,仰着头咧开小嘴笑。
齐攸调整了一下坐姿。
瑄儿大眼睛忽闪忽闪,也不用人抱,手脚并用爬上齐攸的膝头,倚在齐攸怀里坐了。
“爹爹出门好久。”瑄儿撅着嘴抱怨道。
齐攸见女儿撒娇,心早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捏了捏女儿肥嘟嘟的小脸。
“爹爹带樱桃给瑄儿吃。”齐攸低头哄着女儿道。
瑄儿也看到桌上玛瑙盘中放的樱桃,这却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爹爹亲亲。”瑄儿伸出手臂,露出半截藕节似的肥胳膊。
齐攸将瑄儿抱起来,瑄儿就搂了齐攸的脖子,两边脸颊都响亮地吧唧了一口,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荀卿染在旁边看的五味杂陈。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但是她家的小棉袄,明显更粘齐攸一些。这份爱撒娇和粘人的劲头,也不知像了谁,荀卿染腹诽。
“娘。”福生挨在荀卿染膝下,糯糯的声音叫道。
荀卿染的心气立刻平静了,好在她还有福生,这个孩子是更和她亲近一些,虽然,也许,齐攸的弓马骑射,赢得了福生更多的敬仰。
荀卿染让人搬了个椅子上,上面加垫子垫高,让福生坐了。
许嬷嬷带着小丫头进来,端了两碗酥酪,送了上来,又有小丫头端了铜盆。
“爹爹洗手。”瑄儿高兴道,洗了手就可以吃樱桃。
瑄儿抓了齐攸的手,一起放进铜盆里。瑄儿也不用丫头伺候,有模有样地自己洗了手,又去揉搓齐攸的手。她毕竟还小,动作有些笨拙,只能洗到手心,手背却洗不好,帮齐攸洗手,更是一塌糊涂。
“瑄儿好孝顺,这么小就知道孝顺爹爹了。”许嬷嬷在旁笑道。
瑄儿得到夸奖,小脸红扑扑的。
齐攸又握了瑄儿的小手,帮她将手洗干净。
这边荀卿染和福生也洗了手。
瑄儿依旧坐在齐攸的膝头,长开小手,转头看奶妈,奶妈忙拿了块帕子出来,齐攸接了,铺在瑄儿衣服上。
“爹爹吃,娘吃,福生哥哥吃。”瑄儿让了一圈。
“娘亲吃,义父吃,妹妹吃。”福生端坐在椅子上,也小心翼翼道。
“好,好,福生吃,瑄儿也吃。”荀卿染笑道。
齐攸细心地给瑄儿将两只衣袖玩起来,挑了个大个的樱桃递到瑄儿嘴边。
瑄儿张开嘴,又合上,用小手托着齐攸的手,道:“爹爹先吃。”
“爹爹赚钱,嗯,养娘,哥哥和瑄儿,很辛苦。”瑄儿道。
齐攸愣了愣,去瞧荀卿染。
荀卿染扑哧笑出声来。瑄儿一天大似一天,又粘着齐攸,齐攸却是不能总陪着她,或是去衙门也好,出去会友也好,因此荀卿染就常这样说来哄着瑄儿,谁知道瑄儿竟然记住了。
“女儿让你先吃,你就先吃吧。”荀卿染道。
齐攸吃下一颗樱桃,瑄儿这才自己伸手取了樱桃吃。福生比瑄儿大些,也早就会自己吃东西了。荀卿染只吃了几粒,就取了小竹刀,剥果肉到酥酪中。齐攸见了,伸手接过竹刀。荀卿染一笑,便不管他,自和两个孩子吃得高兴,一会就吃得双唇红红,齐攸又叫人送了碗酥酪来。
齐攸剥樱桃剥的极好,不过竹刀轻轻一划,一挑,果核就出来了,果肉合拢,看上去还是一颗完好的樱桃。三碗酥酪,上面堆的是红红的樱桃果肉,一颗颗堆叠起来,晶莹剔透的小塔一般。
果肉和着酥酪,就如同她前世吃过的果粒酸奶一般,荀卿染自然爱吃,两个孩子也都喜欢,吃的小肚子鼓鼓的。
“咱们城外有块不错的山地,等寻了好的树苗,也种一些。”齐攸见母子三人的模样,很认真地道。
“好。”一大两小异口同声道。
……
初夏的夜晚,气候宜人,荀卿染躺在床上,穿着淡紫色薄绸的衫裤,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齐攸洗了澡从外面进来,在床上坐了,对着荀卿染的唇吻了下去。
荀卿染嘤咛一声,回过神来。
“想什么在发呆?”齐攸侧身上了床,荀卿染往床里挪了挪,给齐攸腾出些地方来。
“也没想什么。”荀卿染道。
“可是想石榴院的事?”齐攸看着荀卿染的眼睛一语中的。
荀卿染转开目光,没有说话。二爷齐修纳妾,她是颇受震动的。齐二奶奶何等的靠山,何等的手段,屋里还放着一个冬儿,可是最终却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答应给齐修纳妾。那妾又是大太太的外甥女,大太太和二奶奶两婆媳不过面子情,这以后的日子,哎。
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齐攸见荀卿染半响没有说话,就知道他猜对了。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齐攸伸出手臂,揽住荀卿染的腰。
“我对四爷自然是放心的。可是若是老太太、太太,老爷要送人……”
齐攸伸出手指点在荀卿染的唇上。
“咱们和二哥不同。二哥是长房的长子,成亲近十年,长房只有瑁哥儿一个,三哥毕竟是庶出。”
确实如此,荀卿染点头。
“父亲和大老爷不同,不会做这样的事。太太,是不敢再打这个主意的了。老太太那边,你更是不用操心。”
“老太太那边不用我操心?”荀卿染不解。
齐攸虽然和容氏说了不打算纳妾,但是去没有告诉荀卿染。
“老太太只要曾孙,不管其他。我们早日生个儿子……”齐攸语音渐低,翻身压了过来。
他们已经有了瑄儿。福生,虽然和她亲,可是以后,难免是要被人要回去。生个儿子是个不错的想法。
荀卿染想着心事,齐攸已经轻车熟路地将她身上的衣服都解了下来。
这一路上,荀卿染贪看风景,忙于应付两个满肚子问题的孩子,回来后,也是事务缠身,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好生亲近了,齐攸动作不免有些急促。
荀卿染眨了眨眼睛,游鱼般从齐攸身下滑出去。齐攸一愣,荀卿染却是反身将他扑倒。
软玉温香,齐攸自然没有反抗。
瑄儿亲近齐攸胜过亲近她,那么下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要更亲近她,荀卿染决定。
“四爷,我要在上面。”
齐攸方才还对荀卿染的消极态度不满,这时对着荀卿染一双满含热情跃跃欲试的眼睛,只觉得全身发热,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此处省略一万字)
……
小剧场
因着荀卿染积极热情的态度,齐攸自然是不肯辜负的,大床摇啊摇,似乎没个尽头,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沉寂下来。
又过了一会,床上传出一声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四爷,压扁了。”
荀卿染软软地趴在床上,头发湿漉漉地散乱在肩头。
齐攸闻言,用手肘略微支起身子,将热吻烙在她的背脊上,一只手从荀卿染背脊上滑了下去,握住某处柔软。
“胡说,明明还是圆的。”
这样顺利就定下来了?
“二爷是怎么说的?”荀卿染问,据她所知,二爷齐修还是惧着二奶奶的。
“二爷到了宜年居,听大太太说了纳妾的事,马上就说,纳妾只是为了生子,一切听凭大老爷和大太太安排。”宝珠道。
这样的说法可算是中规中矩,谁也挑不出什么来。
“那老太太可说了什么?”荀卿染又问。
“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宝珠摇头道。
“齐二奶奶那?”荀卿染不过白问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