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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攸看着荀卿染那细心谋划的样子,不觉失笑。
这天一早,齐攸吃过早饭,便又出了门,荀卿染则是带着福生和瑄儿在临窗的矮榻上玩耍。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张嬷嬷这是做什么,带着这些人往里闯,惊吓了四奶奶和小主子们,你们可担待的起?”是许嬷嬷的声音,将那些人拦在了院子里。
“惊吓?这也算是惊吓?咱们是奉着老爷和太太的令来得,请四奶奶马上跟咱们走。你们如不让开,可别怪咱们不客气了。”是张嬷嬷。
荀卿染微微皱眉,隔着窗户,就见外面张嬷嬷和旺财家的带着十几名膀大腰圆的婆子站在院子里,若不是许嬷嬷带人拦着,就要闯到上房来了。
“出了什么事?”荀卿染从榻上下来,走到门口,出声询问。
“是极大的事,老爷,太太吩咐奴才来带四奶奶过去。”张嬷嬷皮笑肉不笑,说话虽是恭敬,但是那态度,却全不是那么回事。旺财家的跟在张嬷嬷身后,并不肯十分上前,只在一边陪笑。
荀卿染往张嬷嬷身后扫了一眼,这个架势,不像来传话的,倒像来抄家的。
如此来势汹汹,定然不是小事。荀卿染心中滕然升起疲惫的感觉,不过马上就被她摇摇头赶走。不能疲惫,她是妻子,是母亲,她要保护自己的家。
“嬷嬷稍等,我换过衣服就来。”荀卿染道。
“奶奶这身就极好,不需换的,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一家子都在等着奶奶那。”张嬷嬷冷声道。
“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儿,既然是老爷、太太们都在,更不能缺了礼数。”荀卿染淡淡道。
“这。。。。。。”张嬷嬷见荀卿染神色自若,宁远居的一干下人则都是虎视眈眈。她吃过亏得,心中怀恨,但却也有些惧怕。
旺财家的忙陪笑,“嬷嬷是奉了老爷、太太们的令,四奶奶说的也有理。四奶奶不过换件衣裳,用不了多少工夫。还请四奶奶快着些,就是疼惜奴才了。”
张嬷嬷斜了旺财家的一眼,心中有些不满,这媳妇太过滑头。
荀卿染也不敢怠慢,忙换了衣裳,又留下桔梗等几个人照顾瑄儿和福生,只带着许嬷嬷、金铃并几个婆子,跟着张嬷嬷等人从宁远居出来。
荀卿染出了屋门,张嬷嬷就让那些婆子在宁远居的门口看守,吩咐说一个都不能放跑了。
“嬷嬷这是做什么,押解犯人也不过是这般做派,四奶奶这还是在自己家里吗?”许嬷嬷冷笑着拦住了张嬷嬷。
荀卿染冷冷地看着张嬷嬷。
张嬷嬷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过马上想到这次不同以往,就又挺直了腰板。
“是太太的吩咐,奴才如何能做得了主。”张嬷嬷道。
“你们好生照顾哥儿和姐儿,若有人敢乱闯宁远居,惊吓了她们,便当做欺主犯上,立刻处置。”荀卿染略抬高了声音吩咐桔梗等人,“出了什么事,自有我和四爷担着。”
桔梗等人齐声应了。
宁远居众丫头婆子却是平西镇历练过来的,相比之下,张嬷嬷那边的众婆子不过样子粗壮
些,气势上明显落了下风。
旺财家的依旧上前来打圆场,张嬷嬷便也只好退了一步,心道,只要将荀卿染带过去,让人看着宁远居不要走失了人口,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也能出一口气。她倒要看看,荀卿染还能强硬多久。
这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就往祈年堂来。
祈年堂前厅这时已经坐满了人,荀卿染朝上看了看,齐府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齐修、齐俭、齐大nai奶,甚至极少出面的齐家大爷齐儒都在座。
“奴才将四奶奶带来了。”张嬷嬷上前躬身禀报道。
二太太挥手让张嬷嬷退到一边。
荀卿染忙上前去,微微屈膝,给诸位长辈们请安。
“不知出了什么事?”荀卿染问。
“你惹下这样的祸事,还来问我们。已经派人去找老四,如今这一家子都在,看你如何交代。”齐二夫人从袖子中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痕道。
荀卿染一头雾水。
“太太吩咐人押了媳妇来,又让人守住宁远居的大门,不让人出入,怕宁远居的人逃走。媳妇心中惶恐,委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请太太明示。”荀卿染道。
齐二老爷坐在上面,听了荀卿染的话,便扫了齐二夫人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齐二夫人脸色僵了僵。
“你还和在这装糊涂。你们目无长辈,出外做了官,在外面私自做了多少事,也就不提了。如何胆大包天,私自做下这抄家灭族的大事来,连累这一家老小,你,你如何忍心啊。”齐二夫人道。
屋内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荀卿染身上。
出外做官,那只有平西镇,抄家灭族,又如何说起,可这一家子齐聚于此,也不可能是齐二夫人一人的小把戏啊。荀卿染眉头微皱。
“老爷、太太,容奴才斗胆说一句话。四奶奶如今怀着身子。老太太早就吩咐下来,免了四奶奶一应请安礼节。如今要问四奶奶的话,可否先让四奶奶坐下来说。”许嬷嬷上前躬身道。
“是啊,如今事情不明,弟妹还怀着身孕。”齐大奶奶起身道。
“嗯,你坐下说话吧。”大太太就先点头道。
荀卿染便在旁边绣墩上坐了,许嬷嬷金铃等人都在荀卿染左右站了,一时间屋内就显得更加拥挤。
“四爷为官兢兢业业,从未做过贪赃枉法的事情,更是屡次受到圣上嘉奖。媳妇在内宅,不过是料理家务做些针线,哪里就要抄家灭族了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请太太明示,大家也好商量。”
“弟妹在内宅,如何知道外面的事。这件事,还是等四弟回来,问四弟比较妥当。”齐儒慢慢地说道。
“别的事她不知道,这件事她却必定是知道的。”齐二夫人瞪了大儿子一眼,就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纸扔在地上。“现在还嘴硬,你看看这是什么?”
许嬷嬷上前,将那张纸捡了起来,递给荀卿染观看。
荀卿染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纸笺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却是一份弹劾齐攸的密折。密折上说齐攸在平西镇,勾结叛贼,意图谋反。并将齐攸容留宁馨、应泽在总督府,待如上宾的事情说的甚是详细,落款并没有名字。不知本就是匿名的折子,还是抄了这折子的人故意将那名字漏掉了。
荀卿染面色不变,心中却翻腾开来。这写折子的人,分明是对总督府上的事情知之甚详,绝不是外面的人,而是内鬼。这内鬼会是谁?齐二夫人又是如何得了这密折的抄本。既有抄本,那么密折的原本那?
“太太从何处得了这个?”荀卿染问。
屋内有些人见荀卿染态度自若,便有些心安。
“是老爷旧日的幕僚,凑巧看见,抄录出来,刚刚交到我的手上。”齐二夫人道,“你且说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四奶奶,这密折上的事可是真的?你们在平西镇真的收留了永和亲王的余孽?”大太太探身有些焦急地问道。
大老爷、二老爷、齐儒兄弟也都看着荀卿染。
“这事关系着这一家子的性命,你可别想撒谎,想要抵赖过去。”齐二夫人厉声道。
“是啊,四奶奶,您还是快说了吧。否则,少不得奴才要得罪四奶奶,四奶奶身边这些都是跟着四奶奶去过平西镇的,一个个地拷问,总要问出实情来。”张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四奶奶,还是趁早说了实话。不然你身边的人可跟着遭殃那。”
张嬷嬷说着话,一双眼睛仿佛毒蛇的信子一样在许嬷嬷、宝珠、金铃等人脸上扫过。
荀卿染想着齐攸告诉她的消息,心思数转,最后还是平静地答道:“这不过是小人诬告。”
荀卿染的话掷地有声,众人见荀卿染态度如此平静,纷纷嘘出一口气。
“阿弥陀佛,大老爷时常夸奖老四是个稳重的孩子,我想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太太笑道,“虚惊了一场。好在老太太喝了药在睡着,不然,也要跟着白受这惊吓。”
荀卿染这样沉得住气,并无半分惊慌失措的模样,齐二夫人看在眼里,心中发闷。
“大太太莫被她瞒过了。”齐二夫人道,“这折子上说的有形有影,岂是胡乱编出来的。也罢,你不肯说,那时在平西镇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齐二夫人向外吩咐,“来人啊,请五姑奶奶来。”
齐婉蓉!对了,齐婉蓉正在府里。荀卿染抬眼看着齐二夫人,若有所思。
一会功夫,就有小丫头带着齐婉蓉来了。
“。。。。。。你与你四哥四嫂来往甚密,你可知道,他们在府里收容了原来的宁馨郡主?”齐二夫人将齐婉蓉叫到跟前,柔声问道。
齐婉蓉似乎吃了一惊,“我见过住在馨兰苑的辛妇好,觉得非常面熟,原来她真的是永和王爷家的宁馨郡主?这丫头不就是在馨兰苑伺候宁馨的那个?”齐婉蓉指着金铃。
众人便知齐婉蓉说的是真的,顿时都是脸色灰败,齐二夫人则是恨恨地看着荀卿染。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齐婉蓉这才发现众人脸色不对,后知后觉地掩了嘴。
“四嫂,我不是故意的,这事,连家里人都说不得吗?”却是发觉自己闯了祸,十分无辜又非常内疚的语气。
金铃等人都对齐婉蓉怒目而视,齐婉蓉悄悄地往齐二夫人的方向挪了几步。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齐二夫人又问了一句。
荀卿染想说等齐攸回来,只是众人此时却都乱了起来。
“竟然真有这样的事,这,这谋逆造反,可是要灭族的啊!”大太太着急的站了起来。
“既然拿到这抄本,那密折,拦不拦的下来?”大老爷问二老爷。
二老爷叹气,“他不过是个书吏,哪有这个本事,能冒死抄下这密折,赶来报信,已经十分难得了。”
“娘娘那里,娘娘那里该有办法吧?”齐修急切道。
“谋逆大罪,只怕娘娘反倒被连累了。”齐二夫人拿帕子擦着眼角道。
“这可如何是好,怎生保得住着一家子的性命?”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四弟做的,自该四弟去承担。”齐俭突然道。
荀卿染干咳了两声,“这事,还是等四爷回来,或许有些转机。。。。。。”
荀卿染提高了声音,可是却没人肯听她的。
“去找四爷的人,还没回来吗?”大老爷站起身,向外问道。
“四爷和一群人出城了,五爷亲自带人出城去找了,还没回来。”一个管家忙答道。
“一家子都要没命了,他还有心思去游猎!”二太太痛心疾首道。
大老爷急着在地上来回走,二老爷坐在那里一筹莫展。
“如今,只有咱们绑了四弟去请罪,或许可以从轻发落。”齐俭道。
“四弟做事历来稳妥,还是等四弟回来,问个清楚,再做决定。”齐儒道。
“哪里来得及,只怕皇上已经看到这折子了。”齐俭道,“四弟历来有本事,他去认了罪,也就没事了。”
“这事抄家灭族的大罪,就算四弟认了罪,咱们也脱不了干系。”齐修道。
“如果四弟不是齐家人,不就不会连累咱们了吗?”齐俭道。
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转向齐俭。
“为今之计,不如趁现在万岁爷还没发落下来,将老四逐出齐家。这样,便是有罪责,也是老四一人扛下,可以保全了一家人的性命,老四也一定愿意的。”齐俭高声道。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上性情宽仁,已经下旨赦免了那干旧案的文官,也有宗室获赦,永和亲王家……”
“几年前就有此猜测,却一直没有恩旨下来,君心难测啊……”
“老四一直在御前,对皇上的心意,也该有所了解才是……”
“老四和永和亲王家那小王爷,自幼好的亲手足一般。圣意如何,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