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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想到莫声谷会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宋青书眨了半天眼睛才明白这人的意思。
他根本是看出了殷梨亭的心思,所以才一直不肯放手的吧?如今,他对那个人真正的失望了,一个明明爱着他却不敢承认的‘伪君子’不值得他爱,所以他决定不要殷梨亭了,爱时拼尽一切,放时干干脆脆,这人,嗯,是个伟男子。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那些让人扫兴的男人了,走,今儿本少爷下厨,想吃什么随便点。”拍着胸口高昂起下巴,昨日种种已逝,他们该看的是未来。
“是吗?随便点?你确定?”甩了甩发将心头的茫然感驱散,莫声谷笑着坐起来,长发顺着松散的衣襟垂落,荡出了一番别样的迷人韵味。
“呃~那个……我说的是‘随便点’,就是指吃的随便点好了,不需要太贵的,呵呵……”干笑,心中无比怒视张三丰张真人,乃真不愧为神人啊,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有腹黑的潜质。
“你呀。”摇头叹笑,看来真不用担心宋青书的情伤了,就这幅油腔滑调的嘴脸,想必心头那点伤,他早就自己治好了,这人,有那个本事。
扬眉,没折了吧?宋青书得意的嘿嘿奸笑两声,“那么接下来有两个选择题出给七师叔你,一,在家看‘孩子’,二,上街买菜,七师叔,你选哪个?”
“看孩子?买菜?”眉头一跳一跳的,他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
“嗯嗯。”点头,“我们租的这个农家院菜是有但没鱼没肉,你也知道王保保身子弱必需得补,所以……”当然是去城里买菜了,一来一回怎么着也要半个多时辰。
“好吧,我买菜。”认命的站起身,与‘看孩子’相比,买菜要轻松的多。
“那七师叔早去早回啊。”笑了,朝整理衣襟的莫声谷摆了摆手,宋青书出门查看王保保去了。
望着宋青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莫声谷站在原地感概的摇头。
记得昨天他还妒忌三师兄能吃到宋青书亲手做的饭菜,谁能想到今天自己就有这等口福了?提着菜篮子潇洒出门,那他就来尝尝看,青书的手艺是不是和他的嘴上功夫一样了得吧。
‘吱’推开薄薄的门板,宋青书端着水盆走进了王保保的屋子,昨天与王保保相处了一整天,他知道现在这少年几乎连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智商更是跟普通的三岁孩童差不多。
暗叹着放好了水盆,转身,“王……”声音咔在了嗓子里,这个男子是谁?老天,世上真有这么美丽的男人吗?不是专门为了打击他们这些‘丑男’的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宋青书。”一字一字念出宋青书的名字,范遥斜倚在墙边半眯起了眼睛,自从王保保失踪之后,他一直在努力的追查王保保的下落,可没有想到,这个‘劫’走了王保保的人,竟然会是宋青书,真的好让人意外呢。
“你认识我?”身体下意识间僵硬起来,对面的男人太危险,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强烈直觉,缓缓皱起眉,宋青书高傲的昂起了头,笑话,危险又怎样?如今这世上已没有了让他放不下的牵挂,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又不是没死过!
“咦?”诧异的挑眉,几天没见,宋青书的胆子大了不少嘛,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这小子可是吓的腿软就差瘫地上了,今儿是怎么了?难道换了心不成?心中升起了几分兴趣,陡的一沉眉,冷冷的杀气蜂拥而出,他倒要看一看,宋青书能挺到什么时候。
“唔~”咬着牙一声闷哼,胸口间嗓子处像是同时被人掐住或是压了块大石头,又痛又闷的让他透不过气来,好难受,强撑着眼皮想看一眼对面的男子是怎么做到的,却无意间视见了男子嘴角边的浅笑,怒了,他在鄙视他是吗?鄙视自己这个被人瞪一眼就几乎站不住的人!
后退两步用后背倚着墙,不能倒,不能倒,倒了就连面子带里子一起输光了,丫的,这人不就是内功深厚了点,长的娘了点,(这绝绝对对是妒忌)身材高了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不过是个本本中的小人物,等爷回到二十一世纪的,看不买上百十本倚天屠龙记挨篇撕,定要将你小子碎尸万段!!
“呵呵……”失笑出声,范遥现在不止是好奇简直是惊奇了,看他看到了什么?宋青书竟然在鄙视他?小子有种,不愧是连自己也动心了的少年,忍不住想看看他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于是笑着将杀气和压力提到了最高,宋青书,你可会带给我更大的惊奇?
‘哗啦啦’水盆里的水荡起了如海浪般的波澜,盆架和桌子吱吱作响,脸色苍白的仰起头,眼前一圈圈黑但宋青书的双腿,却依然笔直的站立着,如一棵岩顶的寒松,威武不屈。
我挺,我挺,我挺不住也要挺,老子今儿还就拼了!“我%¥%#%¥¥%%¥¥”双唇里溢出一连窜骂人的脏话,但声音太小,别说是别人,就是自己也听不清,可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清,反正他是骂了解气了,怎么着?谁规定输的那个不可以骂娘?老子身可僵、命可丢、瞧不起人的志气决不妥协……
‘扑~’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脑子嗡嗡直响,下一瞬身体好像被谁揽进了怀里,沉重的眼皮睁不开,迷茫着宋青书陷进了黑暗里,可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丝轻叹,像赞赏,似责怪,还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也许真的出现幻觉了,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而后,再无知觉了。
手揽着晕厥过去的少年,范遥低下头定定望了他许久,最终轻启唇悠悠一叹,感概般摇头,怀中这个一再让他意外的少年,在今天又在他的心里划上了重重的一笔,这份倔强,这份刚强,这份宁可死也不想输的傲气,和那天相差太多。
横抱起宋青书走向床边,小心将人放到床铺间轻柔的擦去他嘴角边的血渍,不由得又一次喟叹出声。
是什么改变了他?人都说无欲则钢,难道是他的欲望……没有了吗?微微眯起眼睛,他倒真想见一见宋青书的这份‘欲望’,那个人,会是谁?!
附身,挑开宋青书的嘴唇重重吻上去,这个一再绞乱他心思的少年,看来注定了要和自己纠缠不休了,纤长的手指顺着少年微散的衣襟滑进去,指尖勾点,映着少年下意识的颤抖和轻吟,嘴唇也吻遍了宋青书的脸庞、脖子、和胸……
咬住一边的红樱重重留下一个牙印,看着红肿起来的小点点,范遥的心情总算愉悦了不少。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些在意这个少年了,可能与上次的神奇事情有关,也许也和刚刚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节有关,反正怀中这只小野猫让他上心了,那就想个办法让他记住范遥这个人好了。
想着笑眯了眼睛,望一望床里边被点了晕穴的王保保,嗯~先让王保保在这里待几天吧,这样自己也有时间和借口与宋青书多增加增加感情,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整理好宋青书大开的衣襟,范遥纵身离开了,他还有好些事情要做,是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宋青书身边的,好在现在宋青书的身边一个情敌都没有,自己也算放心了。
(没有情敌?小遥遥啊,乃拿那两只雄性生物当什么?摆设吗?有句话听没听说过?世事难料啊……)
让人厌恶的偶遇
手提着菜篮子游走在集市里,莫声谷不是没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他只是强撑着假做不知罢了,低头,炯炯的眼眸瞟一眼手中的菜篮子,眉头抽动,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出门买菜,经验……的确是少了点。
咦?前边有处肉摊,青书说王保保得好好补,那就过去看看吧,于是摸摸鼻子走到肉摊前,微愣的看着挂成一排的猪肉心底不由得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到底买哪块好呢?
“公子您买肉?”肉摊老板笑着打招呼,虽然对面一身儒衫的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出门采办的下人,可上门就是生意,哪里有冷落的道理?
“嗯。”淡淡嗯一声,可不是莫声谷装大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丝毫不介意莫声谷的冷淡,买肉的仍旧笑容可掬,“那公子看好哪一块了?”
“就……这块吧。”随意指了指,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目光越发灼热,莫声谷的脸色也下意识的越发冷淡起来,好在他天生就是个习惯了面瘫的人物,倒也能挺得住不脸红。
“好哩,总共是七文钱,您拿好。”包好了肉递给莫声谷,还没等莫声谷接过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惊了两人一跳。
“又是你?!”略带厌恶的语气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让莫声谷刹那间寒气四溢。
“老板,给你钱。”静静将钱交到肉摊老板的手上,莫声谷取过肉头也不回举步就走,至于身后何人?呵~冷笑,于己何干!
“七师弟。”男子沙哑的呼唤带着几分颤抖,一身月白色的儒衫将殷梨亭苍白的脸色映的越发憔悴几分,双眸定定望着一直没有回头的男子,殷梨亭痛苦的抿紧了嘴唇。
昨天,自从莫声谷和宋青书一起离开之后,他呆坐在屋子里想了好多,想年少时他们的亲密无间,想自己痛苦时莫声谷的软语安慰,想半年前那场一直被自己归为罪恶的……意外,也想着白天时莫声谷苍茫的大笑声,那笑意里的哀、伤、悲、痛,揪的他心底直发慌,他知道,这一回自己是真的伤到莫声谷了,伤的很彻底……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一躲再躲一逃再逃?胸中这颗心明明一直挂在七师弟的身上,可是自己……痛苦的垂下眼帘,是自己错了,当这个人断然转身而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没有他追逐的生活,他……自己割舍不下!
抬头,忍不住想挪上前几步离他近一些,可对面人冷漠的背影让他不敢私自妄为,“七师弟……”又是一声沙哑的轻唤,他知道莫声谷听得到,只是不知他……想不想回答。
深吸气,在殷梨亭第二次唤他的时候,莫声谷终于缓缓转过了身体,“好巧,六师兄。”淡漠的微笑,冷然毫不熟悉的眼神,这是他从不曾用在殷梨亭身上的东西,可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这样的眼神和表情,今后将终生都属于殷梨亭。
身形踉跄,殷梨亭的手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晚了吗?真的晚了吗?只不过一晚,只不过一天,莫声谷,变了,“七……”
“六师兄是和未来的小师嫂一起买菜吧?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告辞。”坦然回视杨不悔诧异厌恶的目光,勾了勾唇角,莫声谷转身离开了。
“走了……他走了……”低语喃喃,这是第一次,莫声谷先他而离开,原来独自望着另一个人的背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自己……竟错了这么多吗……
“亭哥哥?亭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用肩膀支住殷梨亭摇摇欲坠的身体,杨不悔吓的差点哭出来,因为依靠着她的人的身体好冰,像是……死人一般。
身后乱七八糟的声音莫声谷完全没听到,他是真的没有听到,此时他的心很乱,斩断此生最深的爱恋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太难太难了,昨天才刚刚放下一切,今天意外的偶遇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自己刚刚的表现应该还不错吧?冷淡、疏离、不亲不熟算是完美吗?轻轻闭了下眼睛,那就继续这样努力吧!
这边,殷梨亭被好心人架起放到了一家店门里的椅子上,看着殷梨亭苍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杨不悔更加憎恨莫声谷了。
都是那个人,一再的纠缠一再的逼迫,让自己的亭哥哥伤上加伤痛上加痛,昨晚亭哥哥一夜没睡,原想着今天扯他出来散散心,好不容易把人哄了出来却又遇上了那个罪魁祸首,他凭什么!凭什么让亭哥哥这么受伤?凭什么让亭哥哥如此脆弱?亭哥哥……不要再想着那个坏男人了好不好?有不悔陪着你,你一点也不孤单的。
“唔~”头好晕,费力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只有杨不悔的身影却……看不到莫声谷,他……竟真的如此狠心?
“亭哥哥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看大夫吗?”手,抚上殷梨亭的头,杨不悔泪眼模糊的问着,亭哥哥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在母亲将她交到亭哥哥手里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注定了与亭哥哥拴在一起了,所以,亭哥哥是她的天,是她的所有,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没有人!
摆手,他不需要看大夫,他需要的只是莫声谷,那个被自己伤了、痛了的男子,手扶着椅边咬牙站起来,他要去找七师弟,心中隐隐的直觉告诉他,再不努力就没有机会了。
“亭哥哥你要去哪?你身体不舒服不能动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还是不行吗?亭哥哥是要抛弃她了吗?不要不要不要!!“亭哥哥,你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