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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早就闻到了那股腐尸刺鼻难闻的味道,但是他并没有皱眉,而是果断靠近井口,借着灯光往里面观察了几眼。
“这么看什么也看不清楚,需等到阿策带人来,将尸体捞出来才能进一步检验。”包拯从井口撤回,看了展昭一眼,问道,“小白呢?他不是在现场看护吗?又跑到哪里去了?”
展昭眉头微皱,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我也不知道,他,他不会出事吧?”
说着,展昭的心突然揪了一下,“都怪我,要是我拉着他一起回去报信就好了。这一路上我就担心,万一金龙寺里还有贼人没跑,让小白遇上了,他一个人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白玉堂躲在树顶上看着展昭为他担忧,嘴角先是不易察觉地轻轻一勾,之后却听见展昭担心他不是别人的对手,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一阵别扭让他很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心道臭小子,白爷的功夫比你好,还轮不到你来看不起我!
“展昭,你也别担心,要我看这小子肯定是跑到哪里玩去了,他武功高强,就算真的有贼人没跑被他遇到,也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可是万一真有贼,人家也是躲在暗处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白玉堂那种骄傲自大的臭脾气,别人不会上的当,也许就能骗过他呢——”展昭越说越担心,树上的白玉堂就越听越生气。
当他听到展昭说他骄傲自大之后,简直恶相胆边生,随手从树上掐下一根枯树枝,手上稍一用力,对准了展昭的后脑勺就扔了过去。
展昭心中担忧白玉堂,但是习武之人的耳朵却依然可以耳听八方。他只听到耳后风声闪过,心道不好,纵身一闪便躲开了白玉堂的袭击。但是不巧的是,站在展昭对面的是包拯,展昭一躲,包拯就暴露在整条攻击线的正中央。
噗的一声,树枝不偏不倚地戳进了包拯的发髻之中,好像一根簪子一样插在头发里。
“哎呦!”包拯心中一惊,还以为自己的脑袋要被戳穿,紧张地叫了一声。
展昭也是一惊,忍不住叫道,“包大哥,包大哥你没事吧!”
展昭这一叫,白玉堂也吃了一惊。他想到了展昭可能躲开,但是他没想到会打中包拯啊。这下子他也不顾的躲起来戏弄展昭了,急忙纵身从树上一跃而下。他刚一纵身,展昭的猫耳朵就听见了动静。大眼睛里猛然闪过一抹凌厉,展昭也是一个纵身,便迎上了白玉堂。
“何方贼人竟敢暗器伤人!”说着,宝剑出鞘,迎面就给了白玉堂一剑。
白玉堂没防备展昭会直接拔剑,赶紧闪身躲开,还没等他出口解释,展昭又是一剑刺到了,白玉堂只能继续躲。这一剑一剑地刺过来,每一招都比平日里切磋武艺时很辣了不止十倍。白玉堂开始的时候还想叫停,后来却发现,这小子认真迎敌的时候可比平时装模作样不出全力要好玩多了,便也来了兴致。
白玉堂趁着展昭连攻几招之后的空挡也拔出了单刀,二人刀剑相碰便战在了一处。可怜了被扔在一边的包拯,脑袋上插着一根树枝,眼睁睁看着展昭这个臭小子跟对面那个“贼”打了起来。而且包拯已经看清楚了,那个根部就不是贼,明明就是另外一个臭小子好不好。
包拯正在无奈,只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是公孙策带着大队人马从山下赶来了。
也许是听见了展昭和白玉堂打斗的声音,一群人很快就找到了位置。松明火把的照耀之下,整个跨院刹那间就变得跟大白天一样明亮。公孙策先是看见了包拯,他皱着眉来到包拯身边,随手就把插在他发髻之中的树枝扯了出来。看着包拯傻乎乎的样子,公孙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道,“包黑炭,你这是京城最新流行的装扮吗?”
包拯无奈地笑了笑,随手一指,示意公孙策看那边的两个罪魁祸首。公孙策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了打作一团的展白二人。
因为有了火光照耀,展昭也认出了白玉堂。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收剑,“小白,怎么是你呀!”
白玉堂正打得高兴,见展昭突然就不打了,心中不爽,忍不住叫道,“你怎么不打了,继续打啊!”
“你——”展昭无奈地撇撇嘴,“你刚才躲在树上,还要故意偷袭我跟包大哥?”
“哼!还不是你背后说我的坏话,我才要教训教训你,没想到你小子还算机灵,竟然知道躲。”
“白玉堂!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再说你不知道包大哥不会武功吗?刚才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怎么样,你不服气呀,不服气我们再打过!”
“打就打,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呢,哼!”
眼看着又要开打,公孙策实在忍无可忍,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小混蛋给我住手!全部滚过来!”
公孙公子一发飙,神仙也要抖三抖。两个小的立刻收了手,彼此互瞪半晌,都决定暂时偃旗息鼓,留待日后再解决。
此时,那边打捞尸体的工作已经进行过半。不长的时间,众衙役便七手八脚地从枯井中打捞出四具尸体。尸体的身上都穿着僧袍,浑身是血。虽然已经开始腐烂发臭,却还看得出模样。公孙策和包拯辨认了一下,发现这四个和尚都不是当初在金龙寺看见的那几个。
展昭和白玉堂也忍着恶心凑过来看了几眼,也没认出这几张脸。
展昭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尸体上的伤口,凭他的经验只能看出,这些人大概是死于刀剑一样的利器。如果说金龙寺里曾经发生过刀剑相向的打斗,那么现在的金龙寺是不是就彻底安全了呢?
展昭不敢肯定。于是,他向公孙策建议道,“公孙大哥,这里不安全,要不我们把尸体拉回府衙再进一步检验调查吧。”
“不行。”未等公孙策答话,一个好像被冰水冻过似的声音便幽幽地飘了过来。
“谁说不行?”白玉堂微微挑眉,看向那个声音的方向。
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子蹲在地上,正在动作不紧不慢地替尸体脱衣。听到白玉堂的问话,他也没回头,而是继续一边轻轻脱掉尸体身上那被鲜血和尸油沾染的肮脏僧袍,一边淡定地答道,“挪动尸体会破坏尸体表面遗留的证据。如无必要,不能将尸体从案发现场挪开。”
说到这里,那人停顿了片刻,之后,声音突然微微一变,“咦,这种痕迹,着实古怪。”
说着,他竟然不顾那尸体满身血污,竟然光着手直接按上了尸体胸前血肉模糊的伤痕。
☆、第4章 。夜探(7)
“秦小哥,你有什么发现?”公孙策挑了挑眉毛,忍着几乎让人窒息的臭气,也毅然凑到了尸体旁边。
那位秦小哥还是蹲在地上,察觉到公孙策靠近了,他也没回头,而是一边摆弄那个血腥的伤口,一边低语道,“这几个人在死之前都受过重伤,但是其余三人都只是普通的刀剑伤,而这个人却不同。”
“不同在何处?”此时,包拯也凑了过来。
那位小哥停顿了片刻,突然冷冷地道,“公孙公子,我帮衙门检验尸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身边的这个人却并不是衙门的人,他为何会出现在现场?”
公孙策挑了挑眉,有些尴尬地看了包拯一眼,“秦小哥,这位是我的朋友,他的身份我现在不便对你明说,但是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有资格站在凶案现场。你可以在他面前说出你所有的想法,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位秦小哥沉吟片刻,终于第一次将注意力从尸体身上移开。他突然转回头,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包拯的脸。
包拯只觉得浑身一凉,秦小哥的眼睛似乎带着一股魔力一般,让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包拯一愣,急忙答道,“在下包拯。”
“包拯,”秦小哥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他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思索了一会儿,秦小哥脸上困惑的神情再次恢复成面无表情,他盯着包拯道,“我没听说过你,不过既然公孙公子说你可以信任,那我就允许你留下。不过,我验尸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废话太多,所以,你最好不要出声。”
说着,秦小哥再次转回身,继续盯着那具尸体,不再搭理包拯了。
包拯诧异地看着公孙策,心道这位秦小哥可真是古怪得可以呀。公孙策无奈地笑了笑,示意包拯稍安勿躁。
“秦小哥,刚才你说这个和尚身上的伤口与众不同,可否言明?”
秦小哥似乎只愿意回答公孙策提出的问题,听到对方发问,他便慢条斯理地答道,“人死之后,血脉停止流动,生前受伤的地方便会现出血荫痕迹。刀剑所伤,表皮翻胀,肉皮红黑,顺着伤口寻找便可找到致命损伤之处。比如那边的三具尸体都是如此。”
秦小哥停顿片刻,公孙策看了一眼那边的三具裸尸,发现在他们的身上果然各有一处皮肉翻胀的致命刀伤,便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人就很奇怪了。虽然这里也有一处刀伤——”说着,秦小哥手指一动,便顺着尸体腹部的伤口插了进去。
呕——
展昭眉头一皱,再也忍不住眼前血腥的场景,急忙转过身背对着那边令人作呕的场面。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白玉堂也没好到哪里去,展昭快要吐了,而他却已经吐了。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身,然后同时撒腿跑到一边,扶着大树根开始不住地呕吐。
“这,这个姓秦的是什么人啊?简直,简直太恶心了!”
听着白玉堂有气无力的声音,展昭也浑身虚软地说道,“他,他是一个,一个大夫。”
“大夫?”白玉堂抚了抚胸口,“你少骗人了,我见过很多大夫,可是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的!”
“他,他不是一般的大夫。”展昭还没吐够呢,但是胃里却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大树溜达了好几圈,才有力气继续回答白玉堂的问题,“我听说他原来只是一个游方郎中,刚刚来到襄阳的时候因为年纪太小,平时也没什么人敢找他看病。后来他没办法,就到烟花柳巷去给那些青楼姑娘看病,没想到生意却出奇地好了起来。虽然,自那以后他的名声也彻底完了,正经人家更是不会请他了。”
白玉堂听到这里,嘴角不屑地撇了撇,“世人真是迂腐。花街柳巷的妓女也是人,是人就会生病。医者父母心,当大夫的只是看病,又不会管病人是什么人。这个姓秦的虽然是因为生计所迫,但是从他肯给那些姑娘瞧病,我就不觉得他是个坏人。”
展昭抚了抚勉强顺气的肚腹,看着白玉堂微微一笑,“可惜,这世上很少有人像你白五爷这样有见识。”
“哼,那是自然。”白玉堂从来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他得意地瞟了展昭一眼,催促道,“你还不快点说,这个秦大夫是怎么跟公孙大哥凑到一起的?”
展昭往那边的现场看了一眼,发现那边秦大夫已经把刀子拿出来了,正在割开尸体的表皮。他一个没忍住,差点又吐了,急忙拽了小白一把,有气无力地道,“我们,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说,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
白玉堂本想嘲笑一下展昭,但是他自己其实更没出息。展昭起码还敢看,他现在是看都不敢往那边再看一眼。其实展白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血腥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但是他们以往见到的都是刚刚死去没多久的尸体,没有哪个会去摆弄那些死人,更不要说用手在那些腐尸上摆弄来摆弄去了。他们主观上或许不怕,但是生理上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味觉,触觉,视觉和经过联想之后的综合刺激。
于是,白五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好,咱们快走!就上刚才那棵树吧,那里挺高的,闻不到这种味道。”说着,白玉堂一把抓住了已经浑身发软的展昭,两个人纵身一跃,顷刻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大树之上。
一上树,两个人几乎同时深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天清气爽,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我的天,真是术业有专攻,这位秦大夫真是位能人。”白玉堂忍着恶心又往地上瞄了一眼,浑身一个哆嗦,叹息着道,“没想到公孙大哥平日里那样干净斯文的人,也能忍得住不吐。”
展昭也十分佩服地附和道,“所以我说,只有公孙大哥这样的人才能坐镇襄阳府衙,因为只有他才能管得住像秦大夫这样的怪人。”
“你还不快点说,他跟秦大夫是怎么认识的,一个大夫又怎么会跑来帮官府验尸?”白玉堂瞄了一眼展昭满脸崇拜的表情,顿时心中有些不爽,于是忍不住开始催促他继续讲故事。
展昭点了点头,答道,“你别急呀。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很简单。大概一年之前,襄阳府最有名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