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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太是神奇的麒麟,自主意识很强。也许和雁国的王特别合得来。”子伯说。
贤伯点点头,“也许吧,六太的性格可是在雁国相当地吃香。”
“当时在大学可是人气高涨啊。”
“没错没错。”贤伯笑着说了之后,笑容慢慢地变得悲哀。“我们那一届……真是人才辈出啊……”
“隆王失道的时候,很多人都留着吧?”子伯问。
贤伯苦笑,“是啊,通常一个官吏顶多做几十年的官,但我们那一届的人,大家都舍不得辞官。”
“我不知道我们那一届的学生,算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子伯怅然地说。
贤伯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紧地握着茶杯,杯子里的茶水被贤伯的颤抖摇荡。
“荒王的时候……荒王的时候,我去闭关,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顾,所以……”贤伯痛苦地闭上双眼,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呜咽低声说。
“荒王……他对珋书用了极刑。珋书在那里痛苦地死去,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荒王在那里涂炭生灵,珋书站起来,陆颉站起来,我却,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居然在愚蠢地闭关。”
子伯站起来,紧紧地握住贤伯苍老的双手,用悲怜的眼神望着贤伯。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鸣贤……”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珋书死的时候,听说博余痛哭着去收尸,结果也被惨害。我……”
“鸣贤。那是荒王的错,不要归咎于自己,珋书明白,博余也明白,他们冒着生命贯彻的是他们的理念,他们不会后悔,鸣贤,你也不要因为这个感到愧疚。”
贤伯睁开眼睛,看子伯担心的表情,苦笑。
“让你见笑了。”
子伯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很理解,毕竟我也当时受了他们不少照顾,对他们……”子伯长长地叹气。
“礼王的失道,林熹也贡献了一部分。”
“礼王……难道当时的传闻是真的?”子伯迟疑地问。
贤伯叹气,“连你们也知道了?礼王爱着一名隆王时期的重臣?”
“那是林熹?”
贤伯颔首。
“林熹在隆王底下做了三百年的官,对林熹来说,延王代表的,首先是隆王,其次才是礼王。林熹的忠诚,首先是对隆王,之后才是对礼王。”
“难怪礼王最后的遗言是那样的。”
“‘如果隆王从来都不存在就好了。’,是吧?”贤伯苦笑,“真是害人不浅啊,隆王。”
“鸣贤,你知道青彰是怎么……”
贤伯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青彰……我不知道怎么去的。青彰当时担任冢宰,假朝的假王,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被新王给一声令下斩杀。”
贤伯和子伯两个人一起叹气。
吕安和世吉两个人饭都不敢吃,瞅着贤伯和子伯的脸色,子伯微微一笑,问世吉。
“世吉,你知道隆王吗?”
世吉有些委屈地大声说,“当然知道,雁国以前的王,常世治世最久的王不是吗?”
子伯带着淡淡的苦楚笑着,“是啊……大家都知道隆王。常世只记得隆王,却不记得昭王。”
“昭王是……”世吉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出声。
“昭王是隆王后三百年的时候治理庆国的景女王。”吕安答。
子伯点点头,“在庆国,昭王比别的国家要受到推崇,但也只是作为普通的明君。在昭王之前,治世达到三百年的,也有达王。昭王比达王有名是更是因为昭王的统治期是坚固东北三国时期,昭王在庆国的推崇受到很多隆王的影响。”
“但那也是没办法吧,昭王登基的时候,也是隆王帮助的,之后庆国的崛起也大部分是隆王……”吕安激动地阐述自己的意见。
“大部分人的确这么想。”子伯静静地说。
子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悲哀地说,“有谁还会记得阳子,那个有着火一般红发的女王,坚韧不拔却又温和谦逊的昭王。当年常世所有王所有麒麟都在,没有战争没有纷乱的近百年荣盛,大家都只道是雁国隆王和奏国睿王的操控。但他们都忘了,当年是年轻的昭王提出了这个主意,是她促动了一切。正是那个十六岁的女孩面对这个世界铁硬的法则提出质疑。”
子伯仿佛看到那个火红长发的女王在雷厉风行地处理国家大事之后,卸下帝王的面妆,温和地对别人微笑,带着一份羞涩两份淡然三分自信四分谦逊。美丽的碧色眸子永远闪着耀眼的光芒,美得痛彻心扉。
“她给庆国带来了三百年沐浴春风般的治世,我当时跟她说过,我想看到她会创造怎样的国家,作为答复,她给我展现了一个生机勃勃人人自傲的美丽国家。她给常世带来一百年的荣盛太平,她给隆王带来了三百年的刺激,她给戴国带来了希望的落成。”
“乐俊……”
子伯微微一笑,“如果她还在,肯定为这些而说我吧,她不会在意后世对她的评价不公,她也不会埋怨常世的人们忘记了她。”
“她应该根本不在意这些。”
“是啊……”子伯长叹,“现在她一手促成的十二国联手也没有了。”
“但是它存在过,就够了。”
贤伯坚定地说,子伯迎向贤伯的目光,也点了点头。
“是啊,它存在过,就是了。”
昭阳当空,她不会特别地提醒你她在给予你什么,但她会默默地付出。当太阳落山,一切痕迹消失殆尽的时候,人们会忘记昭阳的温暖,但是阳光的恩惠会继续留在大地上。
“当时看到你书简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地想,即使知道没有可能,也忍不住地想,既然隆王和六太都……”子伯停了一下,整理一下涌出的感情,“那阳子也会不会……”
“但是我觉得昭王,肯定没有对这个世界有深刻的留念。”
子伯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觉得隆王和六太会对这个世界有留念。”
“所以说他们是怪胎。”
贤伯和子伯一齐笑了出来。
之后他们说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欢快地吃饭。等吕安和世吉收拾好餐具,拿这些到府邸的时候,贤伯和子伯靠着亭子的栏杆,望着天空。
“我在想,君主就应该如昭阳。”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子伯开口,“默默地温暖地为大地般的子民散发热量,让百姓本能地依靠,本能地期望等待,让大地上长出丰满的果实。”
“即使黑暗到来,人们还是会抱着希望,等待拂晓的那一抹阳光。”
“没错。”子伯微微一笑。
“那我们应该是什么?”贤伯站在子伯身边,眼睛从天空投到无边无际的云海。
子伯注意到了贤伯的目光,点了点头。
“君主是太阳,我们则是云朵,一朵一朵,看起来很单调,但是我们会变成云海,撑起天空,帮助太阳照耀大地。”
“那就是我们存在的理由。”
贤伯走到亭子下面,捡了一块小石子,轻轻地扔到云海里。
“没错。”
太阳是君主,官吏是云,成千上万的官吏们变成云海,支撑天空。太阳可以毫无顾忌地照耀大地。
吕安站在贤伯的身边,看着两抹身影慢慢地变小,最后看不见。
“太师,那位子伯和您认识很久了吗?”
贤伯收起了抛向远方的目光。
“老朽和子伯是大学同窗。”
贤伯怀念地说着,捋了捋胡子,“当时的巧国,半兽连户籍都无法拥有。所以子伯到我们雁国留学。”
“到雁国留学?”
贤伯微微一笑,现在的巧国是治世近百年的强国,而雁国的动荡不停的国家,吕安的质疑他可以理解。
“子伯当时在巧国的时候,救了庆昭王一命。”
“救?庆国的昭王?”
吕安皱了皱眉,“庆国的昭王,当时隆王有出兵相助……”
“关于这个啊,是因为当时巧国的君王,谥号错王的塙王想要追杀新的景王,所以昭王不停地躲着追杀,这时候子伯出手相助。为了报答,昭王拜托隆王让他在雁国读大学。说是这么说,但子伯当时可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大学,轰动了一时。”
“子伯之后回去巧国了?”
“那当然。但是他在去巧国之前都呆在雁国,隆王和六太都很照顾他。”
“隆王大人?隆王台甫大人?”
看到不自觉地兴奋起来的吕安,贤伯无奈地笑。
“哎,说是照顾,其实这两个人只是常常跑到大学来骚扰子伯。”
贤伯看到吕安膛目结舌的表情,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尚隆和六太乐此不倦地捉弄人,看别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的确很好玩。
“这、这个……”
“吕安,想听听吗?”
“是!”吕安大声应答。
贤伯微笑着,回想。
“那是很长的故事,关于大学的生活啊……”
雁州国太师和少师的身影在太师府的小花园里一顿一顿地走。
昭阳当空。
——番外·昭阳完——
善后
沉默。
他们刚开始还七嘴八舌地讨论隆王和隆王的台甫,但后来他们都觉察到延王沉重的沉默,很快就闭上了嘴。
他们静静地都等着延王的反应,揣测望着的心思。
而延王,现在正默默地站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他们今夜的行动本来以除掉主上身旁的不利因素为目的,但现在却惹出不敢想象的结果。
隆王。
如果放在以往,见到隆王应是很兴奋的事,但出了这一茬,他们都不敢肯定。他们伤害的是隆王的台甫,不仅得罪了主上,还得罪了隆王。
现在他们都无法走开,只能等待延王的发落。
待延王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来时,面对的就是一帮正小心瞅着他脸色的官员。
延王冷冷一笑。
“这次行动的名目是什么?”延王难得威严冷酷的声音让众人颤一颤,“我在问你台甫。”
“……为主上除掉身边的危险。”
“大宰,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参加?”
“主上,微臣只是站在天官长的立场下,为了……”玄颛住了口,他意识到延王冰冷的目光正看透他的伪装。玄颛是以前民间组织大元的组织者,延王祝梧未登基前和祝梧打过不少交道。和锋芒毕露的翠浀不同,祝梧为人温和,即使大元和崇隆有一段时间互相敌视,玄颛和祝梧关系倒是不错。后来祝梧当上王之后,也没有仗着自己王的身份张扬,久而远之,玄颛都差点忘记祝梧身为王者的隐藏的残酷和冷傲。
延王哼了一声。“很好,你们现在不用担心了,在我旁边影响我的,可是隆王的台甫。”
众人被延王带刺的话震得哆嗦了一下。
“隆王的台甫可是辅佐了隆王八百年的人才,他帮助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是不是,延麒?”
“……是,主上。”延麒狠狠地咬住嘴唇,他不能觉得委屈,他可以听出延王在讽刺他,但他无法进行反驳。他感到庞大的无力感,他不仅在延王的心中,连在政绩上也比不上六太。
延王冷眼扫了一下众官,厉声道。
“凡是参加这次行动的官员,都以欺君之罪处理。所有官员侍奉扣除五年!扣除所有休假!五年期满之前不得辞官!五年内辞官者,在辞官的同时,受仗罚,每一年一百大板!”
他看着下面惊慌失措的官员深吸了一口气。
“反正是仙,也不会累死。如果生活费不足,可向大宰报告,通过我的审核后可领仅能够饱腹的份额,。”
“大司寇,你和冢宰负责这事。”
优继和翠浀领命。
“而大宰不得参与这事。”向官吏们发放俸禄本事大宰的工作,延王禁止了这一点。
“而延麒。”延王顿了顿,“除了刚才的罚俸,身为领头者,撤掉隶属于延麒的所有侍女五年,之后延麒的日常生活凡事均要亲力亲为!”
延麒是出生在蓬山的麒麟,从小就没有自己动手解决过日常生活的事,听到命令后脸色白了白,但也顺从地接受处罚。
“而大司寇,你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未向我通报,扣除侍奉两年。少傅因无法及时通报,扣除侍奉一年。”
延王的熊熊怒火烧及在场所有人。
“冢宰因玩忽职守扣除侍奉半年。”
姬皁抬头,“主上,冢宰并未参加这次……”
“冢宰的责任是管理好六官之首!”翠浀向姬皁大喝,然后深深地低头,“微臣知罪。”
延王点了一下头。“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泄露者立斩!”
延王再次严厉地扫了一下眼下正瑟瑟发抖的一群官员,深深地叹气。
“下不为例!这种情况之前没有遇到过,所以你们的擅自行动第一次我忍了,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