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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这种情况之前没有遇到过,所以你们的擅自行动第一次我忍了,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
他疲倦地揉一揉眼睛间。
“散去吧,大司空和大宰负责把这边收拾好,有事明天早朝后留下。”延王想了想,“冢宰和太师,台甫留下。”他顿了顿,再不下了一道命令“冢人今夜夜守隆王陵,无我命令,闲杂人不得入内,里面的侍卫也撤一夜。”
他听到一阵阵抽气声,但没有理会。
“冢宰,太师,台甫,跟我来。”
延王走到自己的寝宫,手一挥,退掉侍女和侍卫。他身后有翠浀、贤伯和延麒,延王无力顾及形象,疲倦地塌在椅子上,深深地叹气。
只不过过了一夜,他的世界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延王抬眼看了一下书案上堆得整整齐齐的奏折,一个袖子扫下去,那些奏折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就在不久前,不过几个时辰前,六太就坐在前面,双臂叠在下巴底下,睁大着紫色的双眼看着他。那时候,六太只是六太。
延王深深地吸一口气,不仅身体疲倦,他的精神正处于崩溃前夕。
“坐下吧。”
其他三人坐下之后,有一阵尴尬的沉默。
延王有很多东西想和这三人讲,但三个人同时在场,他不知道该讲什么好。
最后还是翠浀开了口。
“主上……您和隆王台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
延王用双手缓慢地搓了搓脸,带着倦意回道。
“快一年了。”他微弱地笑,“叫我祝梧吧,翠浀,这里没有什么其他人。”
“祝梧,你……”
翠浀立刻换了称呼。
“呵,我真的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是隆王的台甫。”延王空虚地笑出声。
他放下双手,略带着红丝的双眼转向了贤伯。
“太师,你有没有料到那个鬼魂是隆王的台甫?”
贤伯摇头,“少傅告诉老朽主上身边有鬼魂,而官吏们正自发行动想除掉鬼魂,老朽对鬼魂没有那么了解,但知晓这次行动会带来的巨大影响,因此动身前来。老朽压根都没想到……”贤伯眯着眼睛感叹,“老朽以为再也,再也无法再见到他们了。”
延王心中一痛。
贤伯回过神,转移话题,“主上,比起这些,更要紧的是现在的情况。”
“我……不应该惩罚他们吗?”
事后延王的犹豫又开始涌了上来,过度的怒火让他爆发了一次,但镇静下来后,他只感到一阵阵无力而已。
“没有,您在这一点做得很对。如果您这次妥协,就再也压不住官吏们了,而这次涉及到的官吏过多,范围过广,您没有全部罢黜或斩杀是非常正确的。”
“……果然。”
“这次的行动,其实是一种试探,主上如果处理得比较温和,就会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主上是可以违抗的,官吏们会变得大胆,主上将无法控制官吏。但如果主上的反应过激,就会让人说是因为那个鬼魂影响了主上,进而使这次行动具有更堂堂的名目,最后理会站在众官的一边。”
延王猛地闭眼抬头,咬住下唇。
这次行动,不管成不成功,最终得利的,还是众官。而延王,他居然变成了一个笑话。
延麒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
“但是……”贤伯微笑,“应该谁也没有料到以为可以栽赃的鬼魂居然是麒麟,还是隆王的麒麟,最后连隆王大人都引了出来。”
延王睁眼看到贤伯在微笑,也不由软了下来。
“这会是好事吗?”
贤伯笑答,“至少不会是坏事。特别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次参与行动的官吏大都是崇隆护隆大元的出身。”
延王微弱地扯着嘴角笑。“虽然我也惊呆了,但看到其他人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也值了。”
翠浀感叹,“我还是不能相信,我居然见到了隆王和他的台甫。”
延王笑着哼了一下,“我更加不能相信,隆王和隆王台甫居然是风汉和六太。”
想到六太,延王感到心里一沉。六太的凝神经过这个晚上的意外已经结束,这意味着六太会离开玄英宫。
“隆王和隆王台甫……”翠浀顿了一下,像是在找形容语,“和想象中很不一样。”
“所以,很多史事不应该流传。”贤伯捋着胡须笑眯着眼睛道。
延王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怀疑问贤伯,“隆王纪里的,都是事实吗?”
贤伯停下捋胡须的手,严肃地盯着延王,“老朽入官是隆王后期,前期有没有属实,老朽不清楚,但后期的那些,老朽可以担保,句句属实,绝无夸张的成分在内。”
没有夸张的成分在内。
延王闭上了双眼,就不会给他一种松脱的借口吗。以年轻的年龄登上王位的男人,却可以笔直地走王者之路。
而他,年过四十才登上王位的王却一直在徘徊迷茫着。
“太师……既然都见到了他们本人……可以给我讲讲隆王的事吗?”
以前延王请求过太师给他讲隆王的事,却遭到了拒绝。现在他再次开口要求,毕竟情况不一样了。
贤伯微微一笑。
“主上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想要问,就直接问本人吧。”
延王睁大双眼,“太师是说,要我去找……他们?”
“主上不是让冢人留空隆王陵吗?”
“那是因为他们在那里呆到今夜,所以……”
延王慢慢地住了口,隆王为何会强调自己将在隆王陵过一夜呢?
“隆王大人的意思,应该就是主上如果想找他问话,他可以等到今晚。”
延王慢慢地回头看翠浀。
翠浀微笑着点点头,支持地说。
“你想去是吧?去吧。”
延王犹豫了一下,难为情地开口。
“翠浀,我……”
翠浀讶异地眨了眨眼,随后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窗外夜色还颇浓,月亮高挂在夜空,室内的亮光遮掩了月光的清丽,却挡不住月色的柔软。透过稍微敞开的窗户缝,潮声阵阵传来。
翠浀带着略微可惜的神情望着窗外,“我啊,从小就崇拜隆王,一直一直崇拜着,在崇隆的时候,崇拜达到顶点。”
延王愧疚地开口,“翠浀我……”
翠浀摆摆手,继续说,“你听我说。隆王不在我们的世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见到隆王本人,”翠浀微笑,“其实不算本人吧,都是鬼魂了。不管怎么样,我居然见过隆王三次,还跟隆王搭过话,真是死了也瞑目了。”
翠浀摸了摸下巴,“现在想起来,当时对隆王大人还真是不敬,虽然隆王大人太洒脱了也是其原因。”
“别说这个了,我还劝他入朝为官呢!”说起这件事,延王感到脸颊有点火辣辣地烧。
“哈哈,对了,还有这一茬。”翠浀爽朗地大笑,显然觉得很有趣,笑完之后抹着笑出来的眼泪继续说。
“我以前开始想,如果有机会见到隆王大人,我会说什么,问什么。当然,那些当时看起来只是妄想,谁会想到真的会有鬼魂,而鬼魂居然觉得无聊就从蒿里山飞了回来巴拉巴拉地在雁国溜达。”
延王和贤伯都低低地笑出声。
“我……很想和隆王大人说话,和身为隆王的隆王谈话,”延王从翠浀的眼睛中看到炙热的渴望,“但是我也知道,需要和隆王大人说说话的,是祝梧你。”
“翠浀。”
“有些事,需要身为延王的你去问,只有你有资格问,而且只有你一个人,你才可以问出你想要的答案。”翠浀肯定地向延王点点头,“祝梧,你是延王。虽然可惜,但我支持你一个人去,不用顾及我。”
延王感激地说,“谢谢你,翠浀。”
翠浀慷慨地摆了摆手,“如果有些内容告诉我也可以的话,到时候告诉我就是了。”
延王微笑,又转向贤伯,“太师。”
太师迅速摇了摇头,“虽然老朽也很想见见那两位,但是老朽可不想再听到菊花脸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延王和翠浀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好吧,多谢你们俩。”
他站了起来,精神抖擞。
延王走到延麒的前面,原本低着头保持沉默的延麒惊愕地抬起头。
延王微笑着向延麒伸出宽厚的大手。
“延麒,和我一起过去吗?”
延麒睁大了深紫色的双眸,不敢置信地仰望着延王。
“主上……这是……”
“我现在要去拜访隆王,和隆王台甫。”延王顿了顿,微笑扩大了一份,“延麒,我希望你可以陪伴哦。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去吗?”
延王被延麒突然涌出来的眼泪吓了一跳。
延麒颤抖了一会,哽咽着伸出手,搭在延王温暖的手上,含着泪花用颤抖地声音坚定地说。
“不离御前,不违诏命……主上,我愿意。”
再面
延王和延麒在隆王陵前遇到了正如命令熬夜守着隆王陵的钟蔚。
钟蔚远远地看到了他们,在他们到达前面的时候已经收好自己讶然的神色,平静地微笑着说,“微臣猜到了。”
延王挑了挑眉,有点调侃地说,“冢人很镇定啊,经过刚才的热闹后。”
钟蔚惭愧地低下头,“非常抱歉,主上,微臣有罪。”
“其实我只是惊讶你看起来很冷静,刚才你还很惊慌失措的,我还担心你今夜魂不守舍。”
对延王来说,钟蔚是一个合格的冢人,但对祝梧个人来说,钟蔚像是看着长大的妹妹。
钟蔚突然红了双颊,闭上了嘴,眼睛飞快地暼着其他地方。
“钟蔚?”
“大、大宗伯……帮忙劝说了微臣。”
春官长大宗伯是姬皁,也是旧日崇隆的干部,和钟蔚认识的时间比延王还要长。
延王看到钟蔚绯红的双颊,愣了愣,“难道……姬皁终于向你表白了心意?”
钟蔚很没有形象地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延王,无意间落实了延王的揣测。
延王自知自己刚才捅出去不得了的消息,心中对着姬皁说着抱歉,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我和延麒要进隆王陵,外面就继续拜托你了。”
钟蔚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主上,大宗伯……”
走了一段路后,延麒小心翼翼地开口。
“啊,很早之前开始姬皁看着钟蔚,而钟蔚看着翠浀。”延王说完之后,看到他的半身诧异的表情,忍不住轻声一笑。
延麒有些地方非常单纯。
进入隆王陵之后,延王想了想,往亭子的方向走。以前在那里,他和翠浀遇到了假名风汉的隆王。
果然,隆王正依着亭子的柱子坐着,而六太,则躺在隆王的大腿上,慵懒地伸着懒腰。
隆王看到他们,眼睛一亮。
“来了。”
祝梧有些尴尬地开口,“不是您要我来的吗?”
隆王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没,我没有要你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来。”
六太轻敲了一下隆王的腿,“不要和祝梧玩文字游戏。”
隆王用有点无耻地笑了笑。
“我和六太都是死人,不应该出现在你们面前,本应该刚才就走。但是我们擅自在这里多留一夜,对不住了。”
“不不,这里……”祝梧扭曲了一下脸,“毕竟是隆王陵,是为了隆王大人您您造的地方……”
“叫我尚隆就可以了,你可是延王,跟我比起来,并不处在弱势。”隆王尚隆挑了挑眉,“或者,你要是实在转不过弯,叫风汉也可以。”
“但是隆王大人……毕竟是神。”
尚隆苦笑,“鬼神虽名义上是神,但原先也是人,没那么玄乎。”
“好吧,那……尚隆?”祝梧小心地吐出隆王的名讳。
尚隆敷衍地点点头,“快拿出来吧。”
“什么?”祝梧有些跟不上。
“你带了酒吧?”
延王错愕,“你这都知道?”尚隆得意地大笑。
六太蹭了蹭尚隆的大腿,露出眼睛,模模糊糊地说,“有味。”
祝梧有些恼怒地摇了摇头,让呈露将酒和一些下酒菜端了上来。他来的时候,让呈露带着这些在影子里跟过来。
六太一看到吃的就挺起身子,蹦过来蹲在那些食盒前。
祝梧突然想到了一点,疑惑地问,“对了,鬼魂不是不能吃东西的吗?但是隆王……”
尚隆一听就明白祝梧的疑问,边答边随意地从食盒里拿出四盏酒杯,“鬼魂不能吃活人的食物,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祭祀还要祭食物?”
尚隆边倒酒边说,“鬼魂依气食物,简单来说吸食食物的气味。我们依靠这些填饱肚子,虽然说不吃也不成问题,但吃了总觉得很满足。”
他拿起一杯酒,深深地吸一口气,满意地微笑,“好酒。”
尚隆指着下酒菜,“这些,我们通过气味吃饱喝饱了之后形态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