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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延麒想到了很久之前玄君说过的那只麒麟,逃出蓬山,之后还是选上王的麒麟,不知这样的麒麟找上的王是什么样子的。麒麟的功绩很大部分取决于王,如果这只叛逆的麒麟选的王比刘王治世长久,那真是太悲哀了。
“台甫,该回床休息了。”
女怪的声音透过地板闷闷地响起,延麒轻轻地嗯了一声,刚才趴在桌上休息时又做了噩梦,精神虚弱得紧,但是奏折还有大半。
再看一会儿吧,延麒想,既然主上拜托了,那他要尽最大努力。
可是延麒伸出去的手却在空中顿住。
延麒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窗外,有一缕烟一般的白色雾体在空中缓慢地旋转,随即飘摇着沉向下方的云海。和延王的房间不同,延麒的房间窗外是露台,露台边上有雕刻着精制花纹的栏杆,栏杆外,就是云海。
延麒对妖魔神仙的事情了解比较深,但仍然无法看穿这抹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那奶白色细长的烟雾般的东西开始慢慢凝聚,延麒还可以发觉那东西徐徐发散的冷气,以那东西为中心画着无形的圈往四周散开,厚实的玻璃窗在那冷气前完全起不到作用,延麒马上感受到一丝丝冷气开始冒了出来。
这不是妖魔,延麒判断,屋里的蜡烛一盏盏地灭掉,黑暗中延麒冷静地盯着前方的物体,暗影中的使令蠢蠢欲动。
“台甫。”
“俐角,你出来一下。”
俐角是延麒第一个折伏的三尾狼妖魔,实力在使令中翘首。俐角从黑暗中浮出身体,挡在延麒前方。
“那不是妖魔吧。”延麒问,有些诡异的东西,身为妖魔的使令懂的比麒麟多很多。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
连使令都不清楚的存在,延麒咬起嘴唇,为何这种东西会出现在玄英宫?延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奶白色的影子,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来自那坨不知名的物体。
这居然有自己的意识?延麒立马端正姿势,准备吟唱,即使不是妖魔,这些咒语应该起一点作用。但是那抹影子却意识到危险般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屋凉凉的空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延麒喃喃地说。
疑端
延王彻夜看完延麒送过来的几本书,却没有找到任何答案,那个晚上看到的白影没有实体,只有烟一般的透明絮体,没有凝聚在一起,像随时要散开似的缭绕,却似乎有着感知,有着视线,也有一些不能被定义的力量。
之后的几天,延王故意在当时的房间呆到很晚,以这种方式想引那东西上钩,但再也没有碰到过。延王自己去查了一些,无果之后,拜托台甫延麒推荐基本关于易的书。
延麒派人送过来的书果然比之前自己找的书全面很多,但延王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延王想过很多,常世里很多现象是说不明的。比如说王的失道,以及一旦倾斜就开始涌出来的妖魔,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奇特的存在,如将王和台甫从蓬山送到王宫的玄武,如守着黄海入口的天伯,这些都是延王所遇到过的,也许那天夜里看到的也是这类异端的生命。王登基就会有祥兆,即是说这世界有预兆这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但是那个白影与其深冷的气并非祥瑞的征兆,难道说是凶兆?那抹影子出现在玄英宫是对雁国的警示?还是雁国正进入某种困难?
但是也许他只是想太多了?那只是一只没有形状的妖魔,一些妖魔没有特定的形状,资料中写着,如用于军旅的宾满。但如果是妖魔,那为什么王宫里会出现妖魔?即使一个国家快要灭亡,妖魔首先出现的地方应该是荒野。
不管怎么样,解除疑问之前,延王无法安心,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天夜里的确房间所有的蜡烛都在一瞬灭掉,门外的侍卫也证实这一点,因此延王排除幻术的可能性。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一夜未睡后参加第二天的早朝,如果不是已身为神仙,身体早就垮了吧,延王苦涩地想。
延麒的精神也不是太好,深紫的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也许是因为刘台甫,延王想。延麒和刘麒的关系好,在他当上王没多久就已知晓。
祝梧在当上王之前一直都是翠浀的部下,虽很能干,但很多事情他都没法断定,性格偏向优柔寡断,对自己的直觉缺乏信心。当年,刘麒在没有刘王授意的情况下独自前来,而且拿出初次国交的年轻国家来说过于珍贵的礼物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他也提醒过延麒,但提醒之后,延王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就再也没有去提醒,直到刘王突然临至玄英宫责骂延麒,才发觉他并没有想错。
刘麒失道死亡,虽对雁国国境带来重大的压力,延王在某一方面还是舒了一口气。他深深地唾弃自己,却也无法抵抗人最根本的劣根性,延王当时有一种微小的优越感和安心感。他虽然无法追上隆王,但他至少会比刘王走得更远。
刘王无法容忍自己太过优秀的台甫,但对于延王,延麒的优秀却是帮了很大忙,况且,比起比自己优秀的台甫,给延王更大压力的,是比现任延王优秀太多太多的隆王。
“延麒,如果太累的话,今天就不用处理政务了。”
延麒讶异地望了一眼延王,微微一笑,说。
“没关系的,主上,倒是主上您要好好休息。”
延麒一直说祝梧很贴心,但是比起贴心,祝梧一直觉得延麒比自己贴心好几倍,麒麟真是为了王献出一切的生物。延王伸出手,原想拍拍延麒的头,却在中途改变路线,轻轻放在他的肩膀。麒麟讨厌被碰触头颅,而且抚摸头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不适用于他们主从。
延麒行礼之后退下,延王打住自己想伸懒腰的冲动,在众多宫女侍卫面前保持着风度,走向自己的寝宫,他需要用睡眠整理一下最近的事。
其实延王祝梧需要解决的不仅是心中对于隆王的一些疙瘩,还有朝中各类事务,以及开始压境的柳国难民,现在又遇到了很诡异的白影。延麒好像也很辛苦,他不能向延麒苦诉,也不能向下面的官吏诉说苦衷,身边也没有可以依赖的朋友。以前祝梧习惯于依赖翠浀,翠浀在升山没有当上王之后消失在祝梧眼前,那落寞的背影一直都沉沉地压在祝梧心上。
睡梦中,祝梧好像回到小时候。晚上太兴奋而睡不着,母亲把他抱在怀里,给他讲各种山野传说,哄他入睡。
从前,有一个船夫,他有漂亮的妻子,和白痴儿子……
从前,有一个女王,爱上了自己的台甫……
从前,有一个人,死了……
“啊啊!”
延王猛地起身,他梦到他母亲给他讲的故事,因为这世界恐惧的最具体形象是妖魔,他反而忽略了一些很少人会碰到看到的存在——鬼魂。
母亲说过,人死了之后,魂魄会从身体分离出来,越过金刚山,飘过黄海,进入蒿里山,居住在死人的世界,等待新的开始。但是如果没能越过金刚山,会在十二国的土地徘徊,成为——鬼。
据说鬼身形飘渺,据说鬼的四周一片冰凉。
但就像天帝一样,没有人见过鬼,至少延王认识的人中没有人说自己见过鬼,一些说是看到过鬼的人却把自己的经历说得天花乱坠,很多读书人都不会去相信。祝梧长大之后,也没有相信过鬼神之说,对他来说,最大的神也不过是蓬山中负责麒麟长大的碧霞玄君玉叶。在升山和登基的过程中,他微弱地感觉到这世界的法则,让他开始对天帝的存在真正正视,但他一直都不怎么相信这世界会有鬼。
但是,也许,他那天晚上在庭院看到的东西是鬼。
如果确定那是鬼,那事情变得简单很多。鬼并不预示雁国将遇到灾难,如果是鬼魂,那停留在这里只可能是鬼魂的问题,如没有越过金刚山之类的。
延王下床,简单地洗漱一下。
天还没有亮,但是延王有些亢奋,睡不着。他进入自己的私人书库,在偏僻的角落中开始寻找关于鬼魂的书。延王不想在这事上问任何人,第一,当时看到那个疑似鬼魂的东西的时候,没有人在场,即使他跟别人说了,很有可能被认为他只是中了幻术。第二,他没有特别信任的能人,他身边的太师贤伯是很贤明的人,但延王和他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辅佐几代王朝的这位飞仙在延王眼中有挥不开的古怪,太师也对他和延麒并不怎么热络。
早朝结束后,延王再次向延麒要了关于鬼魂的书籍。延麒听到后倏地睁大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怔怔地望向延王。
“延麒?”
“……主上。”延麒的目光变得谨慎,“我想问主上,主上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延王一顿,目光也开始变得深邃。
“……延麒也看到了吗?”
没有说出是什么,但是说到这个份,两人心中大略有了谱。延王叫延麒到一个比较安静的房间,继续讨论。
“……也许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东西。”
“是,我也这么觉得。”
“我们看到这个东西中间隔了几天,我算算……大概五天,延麒连你也无法感觉到那是什么吗?”
延麒摇摇头,说,“不只是我,连俐角和呈露(女怪)也没法说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而且那东西明显有自己的意识。”
延麒看延王的手指在桌上慢慢地敲打,低声问。
“所以主上认为那是鬼魂吗?”
延王犹豫一下要怎么告诉延麒自己的猜想。祝梧从小听母亲的故事长大,但出生在蓬山的延麒有没有听说过那些故事,延王不清楚。
“是的,鬼,或者说,亡灵,姑且会这么叫吧。应该是指人死之后的怨念以及执着留在世界的残留物。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或妖魔动物的气不同,鬼只有死气,据说死气和生气并不相容,死气给人沉闷冰冷的感觉。我当时感觉到的冰冷,延麒也有体会吧。”
“是的,无风却可灭蜡烛。死气和生气的话易里有说,但是鬼,”延麒紧皱眉头,“还没有很具体地听说过,我还没有在哪本书看到过关于鬼的详细记载。”
“因为我们跟鬼的气全然不同,不能混在一起。应该很少有人能看到吧,所以很少人能够相信。如果我没碰到上次那个东西,我压根都不会相信鬼。延麒看的书大多是很正式的记载,没有根据的事很难写到上面去。”
延麒略为惭愧地低下头。
“对不起,主上,我知识不够全面……”
延王一愣,“说什么呢,哪有人可以什么都懂,你已经超越常人了,延麒。你要知道人不可能什么都通晓的。”
“不是,刘台甫就……”
此话一出,延王和延麒同时怔住,延麒的眼睛随即黯淡下去。
“那延麒,这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好了。”
“要不,主上,拜托一下太师?”
延王不舒服地皱眉。
“太师?那该怎么告诉他,说我一时闲着,想看关于鬼魂的书,还是说我们看到了一个无法命名无法确认的东西?”
“可是……太师毕竟是度过几百年岁月的飞仙,知道的东西也很多,问他会比较快。”
延王沉默一会儿,说。
“知道了,回去吧,延麒,让我想一想。”
延麒明显地感觉到其中的疏远,有些焦急地咬了咬下唇,无奈地行礼离开。
太师贤伯。
延王之前也想到过这个人。他当上王不久,延麒就命贤伯为太师,当时的祝梧对很多官位的安排不是很在行,三公之类的任命都交给延麒。延麒以前在蓬山的时候就听说过贤伯,那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飞仙,听说在隆王时期就已经入朝为官,隆王失道逝世后,又辅佐了礼王一百余年后辞官回乡。之后的几个朝代,有时入朝有时辞官,随心所欲,但已入飞仙,即使是王也要敬他三分。
据说愚王也对贤伯颇为尊敬,有人说当年愚王下令拆掉隆王陵的赦令就是这位贤伯建议的,但也有人说贤伯有劝过愚王不要对隆王陵下手。谁说的对谁说的错,现在也说不清,只是当年愚王的那一批官员中,贤伯没有受过任何波及。延王不是没有起过问贤伯隆王陵这件事中贤伯到底扮演何种角色这样的想法,但碍于心中的一点疙瘩,他还是不敢问,他怕问了,贤伯那看似呆然却精明的双眼会轻蔑地扫着他,鄙视地说,“难道你就不会嫉妒隆王?”
是的,即使出身于崇隆,祝梧从当上王开始,对隆王有种不太好的感情。比起嫉恨,那更加趋向于望尘莫及的焦恨。现在朝中的很多官员是当年的三大民间组织崇隆、护隆和大元的干部。对着一如既往地崇拜着隆王的过去伙伴,祝梧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