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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李衍每日报到,其实也是想每日多见几回,多一些独自相处的美好日子。
于是,刘璘指了指旁边的《资治通鉴》。
问道:“李学士如何看待此书?”
李衍翻开几页,道:“司马温公《通鉴》,天地一大文。结构之宏伟,取材之丰赡,使后世有欲著通史者,势不能不据以为蓝本,至今卒未有能愈之者。”
刘璘有些意外,他以为李衍这等傲学之士虽然会推崇前人,却也不会说得这般神圣。
“殿下,今日就从汉纪开始。”
刘璘问道:“为什么从汉开始?汉之前也有周与秦。”
李衍道:“周与秦可做考虑,然汉与本朝最为相近。”
刘璘目光闪了闪,汉吗?
李衍丝毫未曾察觉,很是认真的给刘璘讲楚汉之争。
项羽此人虽英雄了得,刘邦做人不堪,可是他得承认“不可沽名学霸王”这句话。
刘璘听得异彩连连,因为李衍讲学非常道。
而是先介绍楚汉之争,然后将人代入败者一方,让他慢慢分析,再慢慢谋取胜利。
这样一来,更能让刘璘深刻了解汉,甚至开阔了他的思维,锻炼了他的心智和他的能力,还有……帝王心术。
一堂课下来,李衍说得口干舌燥。
比起两年前,他只需要回答刘璘的疑问来,这有着很大的不同。
刘璘完全沉浸在书海里。
李衍微微抬眼,原来,门边的太上皇不知听了多久。
似乎注意到李衍的发觉,他打了个制止的手势,然后走了。
李衍一直想着太上皇那饱含深意的目光,让他凭空生出不安来。
太上皇的警告(下)
“殿下;时间到了。”全禄低声提醒道。
刘璘的脸顿时黑了,李衍从重重文件中抬起头。
殿下,微臣告辞。”
刘璘伸出手:“别。”
李衍面带疑问,刘璘却向外道:“谁来了?”
全禄低声道:“钟学士到了。”
刘璘面带微笑:“去;提前抬午膳过来。”
等到全禄下去,对李衍轻声道:“一起陪孤用膳如何?”
李衍叹道:“谢殿下恩典,只不过臣与殿下在后堂用膳;钟学士在外苦苦等候,颇让臣不安……”
刘璘笑道:“就知你会这般说;无妨,这场午膳,钟学士与孤一块用。”
李衍抬起头;此时的刘璘已经完全做主了;根本没有让李衍拒绝的余地。
刘璘起身。
“随孤去内堂去。”
李衍一怔,刘璘却在这时候已经踏入内堂门。
“怎么还不进来。”
李衍挥去头脑中的杂念。
“殿下。”
内堂是太子的小休的居士。
刘璘站在一橱柜旁边,见李衍过来,便招呼他过去。
李衍瞅着刘璘这般迫不及待的模样,倒是与往日不同。
往日尽显威仪和尊贵,到让人轻易忽略掉他的年龄。
现在他这番情绪反而更像一个孩子。
李衍走过去,刘璘含笑拉开一个抽屉。然后将抽屉的盒子搬了出来。
李衍疑惑起来,刘璘很快解了他的疑惑。
盒子打开,刘璘道:“你不是对西洋的东西有兴趣?前些日子得了一物,孤送给你。”
刘璘哑然一笑,这一瞧盒子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面镜子——玻璃镜子,镜子很欧式,镜面上有不少斑点,远远不如前世的镜子那般明亮光泽,可是比起铜镜来要显得清晰一点。
李衍有些苦笑不得,虽是西洋玩意,可是哪有送镜子给男人的。
刘璘将东西拿出来,对着自己照了照,很是满意自身造型。
“过来看,看看是不是很清楚。”
李衍只得走过去。
镜子中出现一大一小的人物,大而俊秀,小儿华美。
刘璘清晰的闻到一股淡淡清香,比之种种女儿香更能摄入他心里去。
“清晰吧!”
李衍点点头:“十分清晰。”
“喜欢吗?”
李衍想着这既然必须收下,便想着将这东西摆入萧宜秀的房间里。
“谢殿下。”
刘璘微笑点点头,也就只有李衍的风貌能配的上用这样的明镜。
李衍盖上盒子。
刘璘带着深意道:“孤所赠的东西,李衍可莫搁置到一旁不理会了。”
李衍一怔,微微一想,顿时有些会意。
真是萧宜秀的好表弟,他的好上司,竟然关心他的感情生活,定是让他交于宜秀,得她开心。
“微臣不会,每日必然要用的。”
刘璘点点头,想着李衍对镜梳洗的样子,心中一团火热,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这接了东西,闲话一会儿,午膳已经布好。
钟学士是个大儒,对于太子这头一回设宴,心中感动异常。
所以,李衍和刘璘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钟学士这位老人微微颤抖的模样。
有道是,皇帝、太子、太后赐宴,根本就无法吃饱,李衍原本还能放开一点,可是钟学士这轻易不动,到叫他也不好妄动。
一顿午膳就这么结束,刘璘的心情不错,派人送李衍出门,就和钟学士进去学习了去。
李衍抱着盒子走出东宫,顺着出宫的路离开,太监就让退下了。
转出一条巷道,前面就是大殿广场了。
“李大人……李大人,先别急着走。”
李衍转过身来,只见身后有一老太监跑着追过来。
李衍立即认出了他,正是太上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张确。
“张总管。”
张确跑到李衍身边还有些喘气。
“李大人,太上皇有旨,让您去见他呢!”
李衍不由想到太上皇的目光,低声道:“微臣遵旨。”
张确点点头,便带着李衍急急的向龙仪殿赶去。
一路上太监宫女走走过过,想来,他被太上皇召见的消息瞒不了人了。
张确先进去通报,直到李衍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太上皇靠在龙椅上闭目休憩,一旁赵廷初捧着一本《资治通鉴》在读。
“微臣拜见太上皇万岁。”
太上皇没有叫起,只是对这屋子挥了挥手。
赵廷初和张确带着众多伺候的人退了下去。
“今日讲的《资治通鉴》你还记得吧!”
李衍不敢起身,恭敬的道:“是。”
“那么就再讲一遍。”
李衍目光闪动,沉了沉气,开始讲。因为对象是皇帝,并没有配合他的意思,所以李衍也不好引导他进入项羽的角色,只是按照书本开讲。
太上皇没做声,李衍未曾动弹。
比起太子来,此时跪在这里讲课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讲完后,殿内立刻寂静无比。
终于,太上皇睁开了眼睛,一双利眼直盯李衍。
“韩信再聪明,功劳再大,也逃不过刘邦的手掌心。”
李衍一听,背后汗水已经隐隐湿了里衣。
“李衍是个聪明人,现在可看清楚局势了?”
李衍颓然的点点头。
太上皇似笑非笑:“朕养了太子五六年,哪怕一开始知道他的心不在朕这儿,可是朕依旧宠爱他,并装作不知道。甚至,也由着太子带着你这小儿唱戏,你知道为什么?”
李衍的心被重锤了一下。
原来,太上皇都知道,他和刘璘的心思他都十分清楚。
就在太上皇问的第一句,李衍就已经有预料了,如今太上皇直白说出,李衍知道再无侥幸之理。
“因为陛下知道,太子终有一日会站在陛□边,和陛下一条心。”
太上皇大笑:“李衍果然聪慧。”
李衍磕下头去。
太上皇笑道:“朕的儿子越来越大,各是什么性子朕一清二楚。哼……皇帝那多疑、喜怒不定的性子,朕给点权利由他权倾天下,这样诱人的滋味,他怎会宽容对待与他分权的太子。”
李衍不敢起身,太上皇说的事实,现在皇上还未完全从太上皇手中得到全部皇权就开始忌惮才十二岁的太子。
“现在还只是开始。”
李衍十分清楚。不过,李衍掩饰住表情,太上皇会不会知道皇帝即将掌握他的命脉。
到时候,为了他不得不向皇上妥协,保住他史书上的明君形象。
“微……臣谢陛下宽恕之恩!”
太上皇道:“你到是乖觉。”
李衍不敢抬头。
“若不是朕一直将你当做太子的人,你若敢这么虚情假意、算计于朕,你早已经尸首无存。”
李衍的心一冷。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太上皇将事情说开了。
估计是太子太过看重他,太上皇为太子敲打他,不要再生出二心。
毕竟,冲着太子对他的这份宠信,李衍为了某些事背叛太子,对太子来说无亚于惊天麻烦。
“谢陛下活命之恩,臣对天发誓,永不背弃太子殿下,否则叫李衍天打雷劈。”
太上皇的脸色和缓一些,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份反应和心智,以及那份魄力,足可以辅助太子。
太上皇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他知道一定熬不过太子,所以,他对儿子忌惮,对孙子却十分喜欢。
太子这个孙子很可爱,也是一个极其孝顺的人,哪怕他在政治上偏向他的父亲,可是却是一心孝顺他。
“你且记住你所说的话。”
李衍道:“微臣不敢忘。”
太上皇点点头:“起来吧!”
李衍这才缓缓起身,双腿已经麻了。
“今日你的课讲得不错,日后太子寻你,你便去东宫为他讲授。”
李衍低声道:“是。”
太上皇扫了扫李衍身旁的盒子。
“太子赏了你什么东西?”
李衍心念一转,连忙道:“一面镜子。”
太上皇道:“太子既然将你当做魏征,你切莫让他失望。”
李衍低下头,轻轻道:“是。”
太上皇收回目光,突然从书案上砸下一本蓝皮书。
李衍连忙接住,蓝皮书没有名字,他还来不及翻看内容,就听到太上皇道:“跪安吧!”
李衍将书收进宽大的袖子中,弯腰行礼道:“微臣告退!”
太上皇此时拿起朱笔开始比起奏折。
李衍退到门口,就远远看到皇帝带着太监过来的身影。
李衍连忙退到一旁让位。皇帝一扫而过,面无表情。
“陛下,皇上求见。”张确再次进屋禀报。
隔着二十步距离,太上皇突然咳嗽出来的声音依然很大。
李衍心下有谱,今日的太上皇老了许多。
等到皇帝进去,李衍走出龙仪殿。
望着天上的日光,李衍久久不语,太上皇不愧是太上皇,他险些留不住这条命。
这次李衍真的非常感谢废太子,若非废太子追杀刘璘,让他与刘璘共患难了几月,太上皇只怕不会这般容忍他。
急速走出宫,这皇宫李衍感觉寒冷之极。
宫门外,轿子早已经在一旁等候。
李衍上轿后道:“去吏部。”
轿子抬了起来,李衍将盒子放在一旁的座位上,然后从袖子中拿出太上皇丢给他的蓝皮书。
这一看,李衍惊出大汗。
这并不是书,而是一本册子,大多数是李衍在江南为太子拉拢的官员。
虽然不全对,但是三分之二是有了。
李衍自认为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没想到这么几天就被太上皇掌握了大半。
李衍闭了闭眼,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原本在被太上皇敲打后,他还犹豫着是否提前捅出甄家的主意。
现在看来,李衍不准备插手了。
太上皇定然盯紧了他,江南获得甄家把柄未曾被太上皇察觉是他的幸运,这次他再有动作,只怕立刻会抓住个现行。
太上皇的势力远远比李衍想象中的强,提前道出来,皇帝未必能有足够的法子压制太上皇。
这次希望皇帝打太上皇一个措手不及,看太上皇的反击,更容易两败俱伤。
李衍将书重新收好,微微拉开帘子。
“停轿!”
轿夫不明白李衍为什么还没到吏部就让停轿,但是他们做轿夫的只能听命。
李衍走出来,此时他还是身穿着官府,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显得格外注目。
李衍走进前边的酒楼。
外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李纨、贾兰脱离贾府
这是一家小型酒楼;酒客不多,多为小富之人和平民百姓用餐。
酒楼里的人看着李衍走进来,均是大为惊讶。
酒店掌柜也不坐镇坐台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