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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他只是笑,什麼也不说。
手冢盯著他,万般无奈。「不二...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要笑。」在他面前,他可以不须掩蔽。
2005…6…14 08:47 回复
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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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呵呵。」他还是笑著,却只觉那声音竟有些破败苍凉。
手冢背靠在门前,双手扠在外套的口袋里,凝望著他,直到他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伪装的面具一块块地残破往下掉落。
「手冢,你说我们是朋友,真的吗?」他努力想笑,却不知为何,比哭还难看。
手冢沉默,像在审慎的思考,斟酌这问题的答案。良久,他终有动静。「不二,其实我...」
在德国的日与夜,在梦与醒的边界,在呼与吸的瞬间,他不知怎麼说服自己,如此程度的思念,仅仅因为单纯的友谊。
蓦然手指压上了他的唇,止住了他未出口的答案。手冢感受著他指尖冰凉的感受,正对著他重新眯起的眼眸。
「等一下,等一下再说。」不二微笑,努力地微笑。「晚上应该没事吧?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就算有事,也是没事。
手冢进屋拿了钱包,随口交代,便与不二连袂搭上了电车。电车的路线他记忆犹新,好像他去德国之前,大石邀大家一同登山观看日出也正是这班列车。
手冢疑惑地返头看不二,不二还是眯著眼笑,什麼也没说。
到站下车後,不二终於开口,「手冢,你说我们看得到日出吗?」
他的脸色徬徨犹豫,像个无助的孩子。手冢心微微刺痛,情不自禁地拉起他的手,而那正是他远赴德国治疗的所有目的。
「会的。」他点头保证,而他笑了,神情多像个孩子。
他们手拉著手,一同走上崎岖的山道,丛林荫盖,漆黑没有月光,可是有你在身边,只有温暖,什麼寒冷、什麼恐惧都隔绝在几千里外。
走上山顶,天还沉沉未亮。
「黎明前总是特别黑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蹲在角落,两人亲密地肩靠著肩,如同往昔,他天南地北地说著所有片刻的浮想,他沉默安静地承接著一切由他而来的讯息。
他仰著头望天空,眉头隐蹙。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明明还能见到星星的,怎麼此刻空中却乌压压一片,连星星也藏起来了。
「小王子的作者是在夜间飞行时摔死的,如果能选,我也要这麼浪漫的死法。」
「不二,你不会死。」他皱眉,不喜欢他死亡的这种想法。
「人总是会死的,早晚而已。」他反驳,他当然会死,又不是妖怪。
「...」
沉默是最好的抗议,不二再会瞎缠,也不得不屈服。他耸耸肩,「好啦,不说了。」
东方有渐渐隐白,不二的眼光全被吸引了过去。傻气也好,胡来也罢,他赌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看到日出,就留下。
晨曦占据天空的领域渐广,但云雾浓重,金色的日轮始终不见踪迹。
不二继续微笑。没有关系,当日大家一夥上山,不也等了好一会儿才守得云开见日出吗?所以他兴奋著,抖擞著,耐心等候。
只是云层背离他的冀望逐渐巑簇累积,他缩紧著肩膀,抖擞著,仍不放弃希望。
「不二,你冷吗?」山顶气温本来就低,他衣衫又如此单薄,手冢脱下外套,打算让他披上。
「没关系,不用,我不冷。」不二推著他递过来的手,眼眸紧盯著东方天白,一丝也不肯错漏那即便稍纵即逝的韶光。
然而,天公似乎打定主意与他作对了。
细细的雨丝绵绵地从天空飘落,他的笑,有一点僵硬。
而後雨势逐渐变大,天空被乌云占据覆盖,原先的曙光也被隔绝在遥远的九霄云外。
他的笑,只剩一个僵壳,失神地望著遥远的天空,就像看著他仅存的希望,一点一点,瓦解破灭。雨丝由绵成线,濡湿了头发脸颊。
「下雨了,你还是穿上吧。」手冢不想他受寒。
听见他的声音,不二终於转回头,眼神空洞惶乱。「呐,手冢,你不是说我们看得到日出吗?我们要等到什麼时候?还是我们来的太晚,一切都已错过?」
「不二!」从没看过这样的不二,手冢心里也有些发慌。「你别这样,明天我们可以再来。」只要他想看,哪怕每天,他都可以陪他来。
「没有明天了!」他大叫著,美丽的脸上混杂著悲伤心碎。「手冢,没有日出,就没有了!」
「不对,我们还有无限个明天。」他好不容易从德国回来,一切正要重新开始。
他怔怔地望著他,所有他疯狂眷恋著的一切,不过转眼而已,怎麼变得如此荒谬。
雨突然变的好大,哗啦啦的,像有人从天上倒水。他头发衣服都溼透了,棕色的发丝贴在白瓷般的额头上,发下的那双眼,潋灩得像随时可以掐出水来。
「...手冢,喜欢我吗?」苦笑著,他问。
「喜欢。」毫无犹豫。
「不对,不是这个答案。」他哀愁地苦笑出声,频频摇头。「手冢,你要说,我们是朋友,顶多是友情的喜欢。」
「不只友情。」经过漫长时间的考虑,现在的他无比确定。
不二猛然睁开眼,细长的眸子喷出青色的火光。「不对,手冢国光,不对!」
他焦燥地,紧紧拉住他双手,激动地摇晃他。他觉得自己有确实表达出愤怒,就像父亲对他的那样,他要将他们两人都导入正轨,父亲是对的,他太年轻,不知道玩火的後果。若只是他也就算了,手冢国光,日本网球界的希望,他怎能任由自己任性的游戏,为他本应是康庄大道的人生布满了陷阱和荆棘。
「呐,手冢,你说,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你说,对吧!呐,对吧!」他狂乱地摇晃著他,反覆地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透露出多少心碎和仓皇。
他凝凝地望著他,只觉得他的心也一点一点地被晃碎。
不二,是拒绝吗?这就是你的选择?
「呐,手冢,再说一次啊,我们是朋友!」
到最後,他的声音满是哭音,雨中,他悲伤的脸纵横著无数道的水痕。紧揪他衣袖的手指颤抖,手冢国光低著头,没有接触他青色的乞求的目光。
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个一直以来比谁都坚定、坚强的少年,他垂著头,雨滴从发丝末端不停滴落。
整个人像被抽乾,胸口空洞洞的,想哭。
故事开始於樱花飞落的午後,结束在滂沱雨中无声拥抱的清晨。
至於最後的那场球赛,也是後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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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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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
馀生将成陌路 一去千里
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 请 为我珍重
尽管他们说 世间种种最後终必成空
不二浑身溼透地回到父亲住院的医院,裕太站在病房门口,神情不安地看著他。
「怎麼不进去?」即使疲惫,不二总是不会忘了对弟弟的关怀。
裕太指指半掩的房门,「由美姊回来了。」
不二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後,由美姊伏在父亲的床前哭得伤心,父亲脸上还罩著供氧器,但却抬起手来抚摸由美姊棕色的头发,脸色和缓。
由美姊大他7岁,两年前还是文学系大二学生的时候修了一门客座讲师的课,客座讲师的另一个身分是有名出版社的老板。他年轻,俊挺,倜傥,风流,有思想,有才华,有金钱,有社会地位,他有万般的优点,却掩盖不了一个天大的缺点——他已婚。
可是爱情的来临,进展,及陷落都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课後,讲师邀请由美子到他的出版社打工实习,由美子对她的老师兼老板景仰崇拜充满旖旎的幻想,她的老师兼老板对由美子的青春娇豔毫无抗拒的能力。
所以事情就这麼发生了。
不伦的爆发点是那男人的老婆在男人衣袋中找到一张医院的验孕证明。
由美姊离家出走後,去找那男人寻求庇护,但却只从他手中拿到一个信封袋,里面厚厚满满尽是白花花的钞票和一张堕胎同意书。他们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男人在外拈花惹草是他有能力有本事有办法,要闹到了妻离子散家庭四分五裂,那就只是八卦闲聊的题材惹人笑话而已。
由美姊纯真的感情就这样被糟蹋,还留下了一个还没出生就被爸爸抛弃的孩子。
父亲伤感地抚摸著由美姊柔软的头发,眼眶噙著泪水。女儿回来就好,哪怕有过天大的冲突,但父母永远会张开双臂拥抱倦鸟知返的骨血心肝。
病房里由美姊的哭声撕心裂肺,不二和裕太站在病房外光是听著,都很难不被感染。裕太的眼眶红红的,发现不二转头看著他,脸红著啐了声看什麼看,转过身去用袖子奋力搓揉自己的脸。
不二浑身溼透,医院里冷气强劲,他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双手环抱起自己。
和由美姊的悲惨愁苦比起来,自己满怀的忧伤似乎也人轻价微了起来呢。
父亲出院後,一家人团圆。裕太被告知一家人即将迁往纽约,一脸困惑著,却也不得不接受,返校办理休学手续。而他又回到了记忆中那个乖巧温顺的孩子,老老实实地向父亲认错。院子里,记载著少年青春惆怅心事的本子一页一页被撕开,安静地焚烧。
不二睁著青色的眸子,面无表情。燃烧的烟雾在面前冉冉飘起,黑夜里像一朵朵甜蜜柔软的白云。
本来预定三天後的机票,可是由美姊怀孕初期,有出血的徵候,安全起见,裕太和父亲先行启程,淑子和不二等由美子安胎稍微稳定後,随後抵达。
既然还没那麼快出发,不二和淑子商量过後,由淑子陪同到学校找导师商谈。鉴於三年级只剩下最後一学期,不二的成绩也素来优异,导师建议不二接受学力测验後,提前拿毕业证书。
这也是不二的想法。毕竟他曾经在此度过呕心沥血的三年,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曾见证过他青春热血梦想欢乐的点滴,拿到青学的毕业证书,也当一切有个了结。
「不二不二,又还没到出路面谈的时间,你妈妈来学校干嘛?」菊丸眨巴大眼好奇地问。
「呵呵,做坏事被逮到,结果受处罚了。」不二微笑回答。
「不二,你一定又在骗人,这次我不会轻易受骗了!」菊猫受过多次教训,也总有学乖的一天,他手叉腰大笑著揭穿不二的诡计。
「英二真聪明。」不二眯眼笑道,望著得到称赞後开心地忘了追究前一个问题的好友。
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上课,菊丸吓得一跳坐定在位置上。不二微笑地望著他,心中有说不出的黯然。
英二,你很聪明,只可惜这一次我没有骗你,你知道吗?
2005…6…14 08:50 回复
夏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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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因为要提前毕业考,导师在放学过後特地留下来替不二补完超前进度,所以最近的社团活动他都缺席,理由也请导师和龙崎教练先行沟通过了,不过为了不影响校队士气的理由,暂且不公布。
手冢把不二安排在与自己同一区的分组名单时,龙崎教练嘴唇掀了掀,但还是什麼也没说。
终於到了比赛当天,不二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努力做著热身运动。
没什麼可以给他的了,虽然曾想过要给他很多很多,这一次,就让他竭尽全力地认真比赛吧,如果能对手冢未来的网球生涯有所助益,那他也可说了无遗憾了。
「希望是场很好的比赛。」比赛前,他与他面对面,笑著说。
「走吧。」手冢没有多作停留,调开视线,脚步坚决地往网球场走去。
天才认真起来,果真不同凡响,每一球劲道之巧妙,落点的精准,轨迹之变幻莫测,果然是需要那个充满丰富想像力的爱作梦的少年才能办到的吧。
回击每一球,手冢还是觉得痛。不过不是肩膀,而是靠近左肩附近的那一大块区域。
他一再一再地提升球路的威力,连带激发他潜藏的无限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