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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时,杨逍已经离他好几步远。
他追上他的脚步,问道:“杨兄,老伯给了你什么?”
杨逍打开那小木盒,里面赫然就是一个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用一根红绳系着,还不足一寸大小,精美绝伦,巧夺天工,莹莹光泽连玉石都为之失色。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向老人消失的方向,那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又岂会留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踪迹?
☆、第 18 章
18、
回到客栈时已经是亥时,店小二打着哈欠给他们开门,两人道过晚安,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逍毫无睡意,独自坐在灯下,把玩看着那小小的面具。
抛开这略显诡异的造形不说,还真算得上是个巧夺天工的佳品,难怪要卖那么高的价钱,可惜这物件放在自己身上也是浪费,明儿一并给小六得了。
说起来自下了坐忘峰起,这大半时间都为这位武当殷六侠忙活了,等将他安全送到少林后,自己算不算功德圆满?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乐了,扑哧一声,随即又沉下脸色。
离开的这些时日,不知明教是否平安无事。
自阳教主痴迷修炼乾坤大挪移开始,教中事务大都由他打理,范遥对此倒没有多说,四大法王与五散人各司其职,表面看来至少还相安无事,偏就五行旗处处与他做对,如针尖麦芒般,寸步不让。阳教主早已有意将教主之位传于狮王谢逊,他并非不知情,只是谢逊性格仍稍嫌鲁莽冲动了些,阳教主才叫他代掌教中事务,不想五行旗使以此为依据,大肆宣扬他意图强占教主之位,久了就连四大法王与五散人都对他有了怀疑之心。
中土明教虽源与波斯,但在百年前就与波斯总教断了联系,自成一派,以教主为尊,久居这昆仑山中,
如今却各怀异心,不知这平静能维持到几时,真是可悲,可叹,可笑。
罢了,等明日将殷梨亭送上山后,便回坐忘峰去吧。
阴谋算计也好,勾心斗角也罢,要来的总归要来,避之不过。
他叹了一声,将面具放回到盒子里,摸出酒壶正准备喝,才发现它已经空空如也。
这酒瘾一旦犯起来,浑身都不痛快,他想了片刻,还是决定下楼去找坛子过过来解解馋。
已经深更半夜,客栈里安静极了,四周没有点灯,杨逍走下楼梯,脚步声在黑暗中听来犹是清晰。大堂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一排子酒坛摆在墙角,他拿起一个晃了晃,皆是空空如也。他失望地叹了一声,正准备离去,一束亮光骤然从被掀起的帘子后透来,店小二举灯走出来,两个人冷不丁打了照片,他处变不惊,倒把对方吓得够呛:“哎呀!原来是客官你呀,吓死我了!咦?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杨逍眉开眼笑道:“小二哥,麻烦你给我拿壶酒来。”
店小二在柜台后面摸索了片刻,拿出一壶递给他,这手突然顿了下,抬头问道:“客官,你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逍接来酒喝了一口,道:“我亥时就回来了,你不是瞧见了么。”
店小二摸摸头,纠结道:“是吗,可是我刚刚看见你跟你那位同伴一块出去了啊,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
杨逍一怔:“你说什么?什么同伴?”
店小二道:“就是那位跟你一块投店的年轻公子,刚才我去检查门窗,正巧遇你们两个要出门,我还问你们上哪去了呢。”
杨逍大惊,抓住他肩膀问道:“他们怎么说的?他们去哪了?”
店小二吃痛,哎呦哎呦叫道:“客官,你松手,松手啊。”
杨逍大力摇他:“快说!快说啊!”
店小二疼得吡牙裂嘴,声音发颤:“那位公子说……说要去城东一趟,其他的我就……就不知道了……”
杨逍松开他,转身开门飞奔出去。
果然越到最后关头越不能松懈,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不过一个时辰,就出了这种纰漏,但愿他们还没有走远!
庙会还在继续,锣鼓声欢笑声弥漫在小镇的每个角落,而比起那条热闹的大街,去往城东的小巷子显得冷清许多。几盏灯笼悬挂在梁下摇晃,野猫野狗有一搭没一搭的叫唤着,与远处的喜庆景像极不相衬。殷梨亭走在杨逍后面,四下张望,奇怪问道:“杨兄,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杨逍回头道:“不要着急,就在前面了。”
殷梨亭很费劲想要看清他所指的地方,无奈目光前所及只有昏暗一片:“前面有什么?”
杨逍露出古怪的笑容:“有几个老朋友,就在那里等我们。”
殷梨亭看不见他的表情:“老朋友?是杨兄你的朋友么?”
杨逍道:“有一个人你也认识,她一直在等你,很想见见你。”
殷梨亭自拜张三丰为师后,便甚少下山,除了那群师兄弟外,几乎没有交好的朋友,听杨逍这么说,不免好奇道:“杨兄说得是谁?”
杨逍还在向前走:“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穿过一个拐角,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殷梨亭,咧嘴笑道:“到了,就是这里。”
殷梨亭环顾四周,只有一堵高墙挡住了前路,别无他物。他讶异道:“这里?杨兄是不是记错了?”
杨逍呵呵笑道:“就来了,就来了。”
月色下,他的笑容愈发古怪,像刻在石板上般,僵硬恐怖。
殷梨亭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杨兄?”
眼前的人佞笑着,缓缓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尖嘴猴腮的真实面孔,数条人影从墙上跃下,将他围在中间。殷梨亭大惊,戒备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得意道:“老子我就是鼎鼎大名的千面人何刚,怎么样,见识了吧?”
他这话自然有吹自擂的成份,殷梨亭倒也是听过这名号的,据说他自封千面人,以易容术行走江湖,干得却是坑蒙拐骗的下三滥勾当,被武林正道所不耻。殷梨亭最瞧不起这种人,皱眉道:“阁下深夜引我到此,不知有何指教?”
何刚道:“正所谓收人钱财,□,我也不过是做场买卖而已。”
殷梨亭镇静问道:“阁下是在替谁卖命?”
何刚一笑,指指他后面。
挡成一排人的退开,蜀葵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缓缓说道:“殷六侠,咱们又见面了。”
殷梨亭早猜到会是她,说来这都是第三次了,他想想便觉得好笑,道:“蜀姑娘,在下究竟怎么得罪你了,次次都要置我于死地。”
蜀葵走到他跟前:“人不为己,天诸地灭,你别怪我恨心,如果不把你交给他,我只有死路一条。”
殷梨亭一愣:“他?他是谁?”
蜀葵摇摇头,反问道:“殷六侠,你是乖乖跟我走呢,还是让兄弟们打晕了扛走?”
即便腹背受敌,殷梨亭又怎会束手就擒,他抽出剑,喝道:“我殷梨亭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蜀葵看起来精神萎靡,全然没了以往的盛气凌然,道:“何大哥,记着我要活的。”
何刚打了个手势,几个人迅速围攻上来。
他退到一边,说道:“这几个人可是老子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个个杀人不眨眼,价钱你自己看着办。”
蜀葵捶了下他胸口道:“何大哥,你就放心吧,等抓了人后,我要解药,你要银子,咱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涉,妹子的话你还不信么?”
何刚冷笑道:“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谁信得了谁,那三千两银子我是要定上了,你若是反悔,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更了!!
☆、第 19 章
19、
若单打独斗,这几人绝非殷梨亭对手,但他终归初出茅庐,鲜有实战经验,这几人又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招招配合,你退我进,恰到好处,殷梨亭渐渐落了下风。眼看时候不早,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为避免节外生枝,何刚瞅准了一个空隙,一掌击向殷梨亭胸口。
他虽以易容术成名,但手底下功夫绝不弱,尤其是这手混元霹雳掌练得炉火纯青,一掌拍出力道恰到好处,即不至于让对方毙命,又能将他制住。
殷梨亭缺的正是这临危应变能力,见何刚向自己扑来,只迟缓了一瞬,胸口便是一阵巨痛,人重重撞到墙上,气血翻涌,喷口而出。
蜀葵心疼不已:“哎呦,我说何大哥,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呢,人家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你这一掌啊。”
何刚得意道:“放心,死不了,顶多就在床在躺几天。”
蜀葵欲搀扶殷梨亭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撑着墙壁拼命站起来,手中剑丝毫不松,凛然站在夜色中。蜀葵唉声叹道:“小兄弟,你别再硬撑了,乖乖跟我们走吧,免得再受这皮肉之苦。”
殷梨亭拿剑指向他们:“我殷梨亭即便是死,也不会听你们摆布!”
何刚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他都是半死的人了,还费话什么,把他给我绑了带走!”
话音刚落,便有两人率先出招。
殷梨亭先是纵身避开他们的拳头,反身突然一剑刺出,扎进其中一人的腹中,那人惨叫一声,鲜血四溅,倒地不起。这伙人虽然杀人不眨眼,但长年累月在一起出生入死,相互间早已情同手足,眼见一名兄弟命丧剑下,哪还顾得了其他,吼叫着飞扑上去。
殷梨亭本就受了内伤,这几人不取他性命,却招招攻他胸口伤处。眼看就要再受拳脚一苦,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叱咤:“住手!”一道人影从空中落在他们之间,只听得唰唰几声,那些杀手尽数摔了出去,黑暗之中他迎风而立,高大的身形仿佛顶天立地般,令人望而生畏。
何刚愣了下,失声叫道:“又是你,萧缙鹏!”
被他称作萧缙鹏的男人冷笑道:“前段时间截到消息说你聚集了一批亡命之徒在少室山下,我就知道你又要做桩恶事。何刚,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说罢,他一拳向他击去。
何刚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仓惶避开。那拳头擦着他手臂落在墙上,轰隆一声,竟然碎了个大口子。蜀葵一愣,不由自主往后退。何刚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萧缙鹏一双拳头力大无穷,碎石穿墙轻而易举,更何况是人,他哪敢跟他正面交锋,左躲右闪,狼狈不堪。那几名杀手显然被震摄住了,不敢贸然上前。
何刚很快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眼看情势不妙,蜀葵飞快闪到殷梨亭面前,扣住他肩头脉门,低叫道:“跟我走!”
萧缙鹏终非泛泛之辈,蜀葵的动作岂能逃过他眼睛,当下一枚飞镖射出,击中她手臂。蜀葵惨叫一声,那几名杀手惊醒过来,拉住她不断后退。何刚趁这时扔出一枚烟雾弹,萧缙鹏急忙追上去,但哪还有他们的身影,他懊恼地低叫一声:“可恶!”
殷梨亭强忍痛楚,对他感激道:“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
萧缙鹏打量他一眼,戒心不消:“你是?”
殷梨亭道:“在下武当殷梨亭。”
萧缙鹏抱拳道:“原来是武当殷六侠,久仰大名。我乃六扇门捕头萧缙鹏,奉命缉拿何刚,此人仗着易容太掩人耳目,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好不容易探来他消息,可惜还是让他跑了!”
殷梨亭安慰道:“他受了萧捕头一掌,想必逃不多远,只要沿途打听追去,定能拿住他。”
萧缙鹏毛塞顿开:“殷六侠说的正是,我现在就去当地衙门,让他们连夜寻找!”
殷梨亭正想说话,胸口突然猛得一痛。
他捂住伤处,闷哼一声。
萧缙鹏原本已准备离去,见他这模样,立即上前搀扶道:“殷六侠受伤了么?”
殷梨亭强撑道:“不碍事的,萧捕头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萧缙鹏望望远处,犹豫了片刻,像下定了决心般道:“我记得前面巷子里就有一间药铺,我先送你过去,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说罢,一只手搭着他肩膀,一只手搀住他胳膊,高大的身形几乎将殷梨亭完全罩在怀里,不费吹灰之力。出了小巷子就是大街,家家门户紧闭,灯笼摇晃,红光满地,庙会的喧哗声也淡了许多,月光在云层中忽隐忽现,显得静寂非常。
萧缙鹏突然停下脚步。
他站在街道中央,夜风吹起沙尘漫天飞舞,遮掩了月色。
他没有回头。
但他知道身后站了一个人。
一个充满杀气的人。
他虽身在官门,过得却是江湖舔血的日子,那些匪徒恶贼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曾给他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那股杀气,像风沙一般蔓延,像月光一般冷漠,像刀尖一般凌利,像鲜血一般恐怖。
他在盯着他。
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