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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上10点前我会再更一章。
☆、第 25 章
25、
杨逍并不想利用殷梨亭逃下山,一点也不想。
但是在他拿剑指向他的时候,他却莫名其妙就下了这个决定。
黎明昏黄的光亮下,殷梨亭的神情充满愤怒:“你即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杨逍对他笑,笑得没心没肺:“这个就无需殷六侠操心了,我杨逍的恶名多如牛毛,再加一条也无妨啊。”
殷梨亭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见面时的情景,还记得他为救自己身中剧毒的恩情,还记得在女山湖畔似是而非的言语,更记得替自己疗伤时他自责懊恼的表情。
一两酒钱种下的缘,如今看来竟是如此讽刺,如此可笑。
他看着他,目光渐渐转为无限凄凉。
杨逍一愣。
这眼神分明刺痛了他。
比任何辱骂、斥责都更痛,更深。
他解开他的穴道,道:“你走吧。”
殷梨亭揉着酸麻的肩膀,不解道:“为何要放了我?”
——为何?
——因为我从未想过要伤你。
杨逍没有回答,转身便走。
殷梨亭左右看了一眼,吧嗒吧嗒跟在后面。
杨逍满头黑线的转身看他:“放你走你不走,跟着我干什么?”
殷梨亭气急败坏道:“谁愿意跟着你啊,这里就只有一条路,难不成还让我飞到天上去?!”
杨逍扑哧一声乐了。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会跟在一个曾挟持他的人后面,还走得这么理直气壮。
一晚上的怒火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被浇灭了,连这似明还暗的混沌天色都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那殷六侠先请吧。”
殷梨亭一点都不跟他客气,几大步就走到了他前面。
在他们身后,一轮新日正缓缓升起,红光抹满了山边,渐渐耀满了整片天空。
一间不起眼的乡下小屋里,蜀葵正对着灶台手忙脚乱的煎药,她脸色憔悴,头发凌乱,时不时咳嗽两声,全然没了以往神采飞扬的模样。
何刚扶着房门哆嗦地走出来,嚷道:“药还没好吗?老子都快痛死了!”
蜀葵打开罐子看了一眼,把药倒进碗里,端过去给他道:“这药需要煎上三个时辰才有疗效,你急什么。”
何刚吃力地走到桌前坐下,揉着胸口道:“钱没捞着,还白白挨了萧缙鹏那小子好几掌,真他妈的见鬼!这全是你这娘们害的,要不是你,我用的着像条狗一样躲在这里吗!”
蜀葵一边吹凉药一边赔笑道:“是是是,全是妹子的错,全是妹子的错。你消消火,先把药喝了。”
何刚摆着脸接过来,说道:“算你还有良心,没有一个人跑了。”
蜀葵娇笑道:“哎呦,何大哥,瞧你说的什么话,这次的活是妹子我找你干的,现在出了漏子,哪能就这样撇下你不管呢。”
何刚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现在外头风声这么紧,你要不是怕遇上官差,会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么。”
蜀葵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何大哥,妹子在你心里就这么薄情寡义吗,这句话可是把我的心伤透了。”
何刚不耐烦道:“别他妈的给我来这一套!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老子看一眼都嫌脏!”
蜀葵幽怨地看着他:“何大哥,妹子这些天尽心尽力的侍候你,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妹子命苦,没生在一个好人家,打小就被人瞧不起,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倘若连你都这么作贱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眼里已有了泪光,神情有说不出的真切,说不出的委屈,便是百炼钢,也会在这眼神下化为绕指柔。何刚却完全不领情,骂道:“少在这里恶心人了,等我伤好了,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蜀葵推推桌上的药碗,说道:“只要何大哥高兴,妹子什么都答应你。来,药快凉了,先把它喝了吧。”
何刚仰头一口灌下去,抹抹嘴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官府还在搜寻吗?”
蜀葵笑得温柔如水:“是啊,不过现在对你来说,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何刚怒道:“老子的画像都要满天飞了,还不重要,你他妈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蜀葵拿过空空如也的药碗,起身说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画像再多,又有什么用。”
何刚愣了下:“你说什么?”
蜀葵把药碗倒过来,一滴褐色的残渣缓缓滴落。
她对何刚笑,笑得像一朵带血的罂粟。
何刚大骇,猛得站起来,突然腹痛如绞,抱着肚子滚到地上:“你……你居然……居然下毒!”
蜀葵居然临下看着他:“累赘就不应该留在世上,你说对吗,何大哥?”
何刚挣扎地站起来,朝她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蜀葵轻轻松松闪过,大笑道:“在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弱肉强食,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没用!”
何刚扑倒在她脚下,紧紧揪住她衣角,用尽最后力气叫道:“你……你会不得好死!”
蜀葵看着他七空流血的狰狞模样,冷笑道:“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没错,你现在还活着。”
一个声音毫无预警的响起,蜀葵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那个全身罩在黑色斗蓬中、即使在白天也看不清楚样貌的黑衣人。
他拍手赞道:“果然不亏是一丈红,够狠,够绝,够毒!”
蜀葵冷冷望着他道:“即使我现在活着,也跟死人差不多了。我没有完成你交待的任务,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黑衣人晃晃手里的药瓶子:“来救你一命。”
蜀葵眼前一亮:“你愿意把解药给我?”
黑衣人道:“当然是有条件的,有件事要你去办。”
蜀葵咬牙道:“又是要去活捉殷梨亭么?”
黑衣人摆手道:“不,这次的事非常简单,动动嘴皮子就可以。”
蜀葵怀疑道:“有这么便宜的事?”
黑衣人笑道:“你只需要在江湖上散播一个消息,就说武当殷梨亭跟明教杨逍勾结,潜入少林盗宝,并杀害空觉大师,如今负罪潜逃,不知所踪。”
蜀葵冷笑道:“真是好一个欲加之罪啊。”
黑衣人问道:“你做还是不做?”
蜀葵抢过他手里的药瓶,道:“做,当然做!为了活下去,任何事情我都做的出来!”
黑衣人满意地大笑:“好!很好!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好,更完,暂停几天,奉上完整版的封面,床单画的,其实我更喜欢那把剑。
☆、第 26 章
26、
天色已经大亮,殷梨亭沾了一身的树叶草屑从杂草堆里挤出来,一打眼见到宽阔的大道,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重重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来路掩盖在厚厚的草丛下,看不出脚步踏过的痕迹,他几乎没有发现杨逍是几时不见的,只是当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不过现在自己这是在哪呢?
下了少室山后被挟着一路狂奔,连怎么进的这小路都没瞧清楚,走了整下半夜才走出来,也不知道离少林寺究竟是远还是近。
他拍拍身上的草屑,左右看了一眼。
罢了,好歹还能看见条大路,沿着走下去,总能见到人家的,到时候再打听一下吧。
昨夜一片混乱,事情还没来得及细究便拍板定案,现在细起一下,似乎有许多蹊跷之处。
谁也没有见到杨逍闯入藏经阁,不过凭几个巧合就认定他是凶手,未免太过草率。
倘若他是凶手,盗了宝之后为何没有离去,反而还回到寺中?
可倘若他不是凶手,这件东西又作何解释?
殷梨亭拿出那银色面具挂饰。
它静静躺在他掌心,通体莹透,流光溢彩,仿佛非俗世之物般圣洁。
对了!
那位老伯曾说过天下只有他可以做出这种挂饰,何不就去问问他有没有卖给其他人,兴许能打听到一些情况!
殷梨亭茅塞顿开,加快脚步行走,过了一个拐角,便看见一间简陋的茶寮出现在不远处,几张桌子摆在露天下,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生意清淡。
好不容易见着人,他自然欣喜的很,还没等走近,店小二就迫不及待迎上来:“客官,您吃点东西吧,
咱们店里的包子可香着呢,保管您赞不绝口……”
殷梨亭心里着急,不等他说完便道:“小二哥,你知道少林寺往哪个方向去吗?”
伙计一听他没有吃饭的意思,立马敛了笑容,没好气道:“我哪知道,除了这间店,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说罢便转身去收拾桌子,不再搭理他。
殷梨亭走向邻桌的一个彪形大汉,抱拳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可知道少林寺怎么走?”
那大汉看也不去看他,把面前这盘牛肉嚼得嘎滋响。
殷梨亭尴尬地看看四周,居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他叹了一声,正准备离去,转头却看见几个人正沿着他来时的路向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似乎是一个年轻公子,跟在后面的人皆是家仆打扮,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楚样貌,却叫殷梨亭愣住了。店小二早已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被家仆挡着靠近不了,便点头哈腰道:“公子,来来来,您来这儿休息一会吧。”
年轻公子看了眼,冷不丁与殷梨亭的目光撞个正着,愣了下,惊喜唤道:“殷六侠?!”
殷梨亭这会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眼前这个衣饰华贵、气度非凡的男子的确就是当日不告而别的穆云。
他笑道:“真是许久不见了,穆公子。”
穆云看上去极是高兴,拍着他肩膀道:“是啊是啊,那日家丁传来急讯,说家父在京城出了点意外,我心里着急,未来得及向殷六侠道别,真有有失礼数,还望殷六侠不要见怪。”
殷梨亭道:“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令尊的事可解决了?”
穆云点点头,叹道:“官场之中总少不了勾心斗角,家父都是这么一关一关闯过来的,早就习惯了。对了,殷六侠这是要去哪?那位杨兄呢,他没有与你同行么?”
殷梨亭避重就轻道:“在下正有急事要赶去少林一趟,不过在路上出了点意外,不怕穆公子笑话,现在是寻不到方向了。”
穆云大笑几声,说道:“我正好奉家父之命前去少林拜访空见神僧,本来是要走官道的,可是怕惊动地方官府,又劳师动众,便改了小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如今看来是老天命派来我给你带路的啊,哈哈哈!”
殷梨亭欣喜道:“穆公子当真?”
穆云道:“空见神僧早年曾在京城寺院讲授佛法,家父与我有幸聆听,受益非浅,这次家父命我前去少林拜访,也是为了聊表敬意。”
殷梨亭点头道:“空见大师慈悲为怀,的确令人敬佩。”
穆云拉着他道:“走走走,咱走边走边聊,阔别月余,咱们可得好好聊一聊。”
两人有说有笑,沿着路走下去,几名随从远远跟着他们,徒留店小二愣在原地。
殷梨亭并没有向他说起少林寺之变,倒是穆云对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颇感兴趣:“殷六侠是几时离开蝴蝶谷的?”
殷梨亭道:“第二日便走了。”
穆云算了算时间,奇怪道:“按理说早该到少林了呀,怎么会还在这里?”
殷梨亭笑了下,没有回答。
穆云追问道:“刚才听你说路上出了点意外,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在没有确定真相前,殷梨亭不想多做评论,只是道:“总有许多事是难以预料的,即使不愿意发生,也无法阻止。”
穆云点点头,说道:“殷六侠这话说得不错,家父身在官场,便多得是这种身不由已。”
殷梨亭怕他会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穆公子也决心为官了么?”
穆云叹道:“我已经说了,身不由已,身不由已啊。”
殷梨亭安慰道:“若能做个清政廉明的好官,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穆云无奈道:“谈何容易,官场就是另一个江湖,有时一句话便能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多少人明哲保身呀。比如兵部侍郎郑大人在几个月前携同夫人回家探亲,路上便死于非命,如今凶手还逍遥法外,朝廷许多人都在猜测是有人想排除异己,才买通杀手杀害郑大人夫妇。”
殷梨亭一愣,沉默下来。
穆云又道:“尤其是郑大人所持的一枚玉环也失踪了,此玉环非同小可,关系重大,才导致朝廷流言四起。”
殷梨亭忍不住道:“这玉环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