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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忠平看看四周,答非所问:“此处这么隐蔽,怪不得我家公子遍寻不着你们。那日看你与俞二侠分别后,我便将这个方位记了下来,果然让我寻到了。”
殷梨亭想到蜀葵正独自一人在屋中,处境危险,立即往门外奔去。丁忠平却拦下他道:“殷六侠不必着急,今日我不是冲她来的,而是有一事相告。”
殷梨亭冷眼看着他:“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
丁忠平叹道:“公子对我丁家有再造之恩,我有生之年必将为其效力,便是做再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能有丝毫退缩,我知道殷六侠心里瞧不起我,但这件事非同小可,乃性命攸关呀。”
他顿了片刻,终于道:“张四侠中了公子的埋伏,现在身中巨毒,危在旦夕。”
殷梨亭大惊:“你说什么?!”
丁忠平道:“他与俞二侠就住在镇上的福源客栈。”
殷梨亭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丁忠平苦笑一声,摸出一个药瓶放到桌上:“解药就在桌上,信不信全由你。”
殷梨亭狐疑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丁忠平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我这条命虽是为公子活着的,但眼睛至少还能看得清善恶。”
殷梨亭看着他走远,目光回到桌上的小药瓶,瓷白的颜色变得分外刺眼。半晌,他咬咬牙,抓起它冲出门外。
天色已暗,杨逍晃荡着他那酒囊从小道走来,竹屋安静地立在夕阳之下,半敞的门扉在风中微微晃动。他明显感觉到了气氛异常,心头一凛,飞快奔进屋里,目光环视过四周,急冲进内室,蜀葵正靠在床上喘气,见到他进来说道:“不用找了,他不在这里。”
屋子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蜀葵也毫发无损,看来殷梨亭是自愿离开的,可这是为什么?
杨逍问道:“有什么人来过?”
蜀葵摊手道:“不知道,我只听见说什么福源客栈,谁受伤了之类的话,然后你家那位就急匆匆走了,连药只煎了一半。”
能让殷梨亭如此惊慌失措的人,难道……是俞张二人出了事?
可又是谁特意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又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杨逍皱皱眉,转身就要走。
蜀葵喊他:“喂,杨左使,你该不是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杨逍撇下一句话:“你放心,这里比外面安全的多。”
蜀葵嚷嚷道:“安全才怪呢,都有人找上门来了。唉,不过也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这样吧,乘我现在还能动弹,你带我去镇上找武当那两位大侠把事情说清楚,也当是还你们一个恩情了。”
杨逍回头古怪地看着她。
蜀葵冲他笑道:“怎么?不信我会这么好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是个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的肥人,还能耍什么花招?”
她恨恨地说道:“我现在这幅模样全是那个黑衣人害的,就算不能亲手杀了他,我也要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我帮你们揭穿他,将来你们就替我杀了他!杀了他!”
杨逍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俯身拦腰将她抱起。
蜀葵顺势勾住他脖子咯咯地笑:“杨左使,那殷梨亭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事?”
杨逍嫌恶地说道:“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第 38 章
38、
小镇不大,日落之后的街道人流渐稀,殷梨亭稍作打听就找到了福源客栈,小二听了他的描述后将他带去到二楼的一间客户,敲了敲门,里面果然传出俞莲舟警觉的声音:“是谁?”
殷梨亭心中一紧,鼓起勇气应道:“二师兄,是我。”
房门哗啦开了,俞莲舟一脸惊喜,警惕地瞥了眼周围,将他拉进屋里后才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六弟!”
殷梨亭紧张问道:“二师兄,四师兄怎么样了?”
俞莲舟领到他床前,张松溪面色苍白的躺着,双目紧闭,仍旧昏迷不醒:“我已经喂他吃了解毒丸,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他突然顿住,道:“你怎么会知道四弟受伤的事?”
殷梨亭不知从何说起:“是……是……”
俞莲舟面色一冷:“是杨逍告诉你的?”
殷梨亭忙道:“二师兄,你们都误会了,他……”
俞莲舟大喝道:“你还在替他说话!四弟中毒之后我就将他带来这里,他若不是凶手,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殷梨亭不愿再为这件事多作争辩,将那药瓶放在桌上,说道:“这是解药,四师兄服下之后很快就会醒的。”
俞莲舟冷笑道:“连解药都送来了,你还敢说他是无辜的?猫哭耗子假慈悲,我看这是他想借刀杀人的毒药吧!有种就让他堂堂正正站出来,别在背后耍这种阴险手段!”
殷梨亭叹了一声,他知道如果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出来,俞莲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的,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更不想师兄弟们再因他而涉险。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张松溪,他说道:“二师兄,你好好照顾四师兄,我先走了。”
俞莲舟目光迫人:“你还要回去杨逍身边?”
殷梨亭顿了会,点点头。
俞莲舟从小看着他长大,传授了大半武艺,对他的品性知之甚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邪魔歪道而再三违背师命。他当下抓住他肩膀,厉声道:“就算是用强,我也绝不让你再去见杨逍!”
殷梨亭低声道:“对不起,二师兄。”
他仍然转身走了。
一道寒光唰的在他身后亮起,他愣在原地。
他们师兄弟七人一向都是习惯用剑的,也经常相互切磋,从来不曾有过争斗。但是现在,俞莲舟的剑却在指向他,指向这个情同手足的师弟。
他的剑在颤抖。
“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殷梨亭咬咬牙,艰难地开口:“二师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就这一次……”
俞莲舟痛心地摇头,剑锋反转,以剑柄点向殷梨亭穴道。他绝无伤他之心,只想制住他穴道,将他带回武当,到时纵然对方有天大的能耐,也决计不敢上武当生事。殷梨亭下意识后退,想要躲开,但不管身法还是速度他都远不及俞莲舟,更加无法与他刀剑相对,剑柄转眼已经抵在他肩头。
房门就在这时突然被撞开,一股强劲的掌风迅雷般袭来。
俞莲舟大愕,本能地提掌应对。
哗——
桌椅在这股强大的力道下应声而裂,碎片飞溅,一条人影已挡在殷梨亭在身前,讥讽道:“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师兄弟出手,这就是张真人教出来的好徒弟么?”
俞莲舟定下心神,冷目看着来人:“我师门之事,何需你一个外人插手?”
两人皆是气血翻涌,但面上仍风平浪静,杨逍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武当的事我的确没兴趣,但他的事我就一定要管。”
俞莲舟心中虽悲愤,但神情语气仍然不失风度:“杨逍,我们今日便在此处将话说开,不管江湖上的传言是真是假,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六弟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你若执意阻拦,便先过了我手中这把剑!”
在武当七侠中就属俞莲舟的武艺最高的,剑法刚猛遒劲,内力深不可测,江湖中少有人能出其左右,武当上下都对其十分敬畏,殷梨亭更是敬其如师如父,此时见他二人之间拔剑弩张,连忙拽着杨逍的衣袖不断摇头。
杨逍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俞二侠,我奉劝你一句,别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因为坐山观虎斗和想渔翁得利的人太多了。”
俞莲舟绝非有勇无谋之人,他听杨逍话中有话,想了片刻,对殷梨亭道:“六弟,四弟已经为这件事身受重伤,你倘若有冤屈,为何不向我们说出?难道我们十余载兄弟情谊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吗?”
殷梨亭看向杨逍,在得到他的默许后,终于开口说道:“二哥,这是因为……”
“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
门口突然响起蜀葵的声音,她扶着门框微笑,艰难地移动脚步走进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俞二侠,就让我告诉你真相吧。”
俞莲舟诧异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杨逍与殷梨亭相视一眼,没有作声。蜀葵在椅子上坐下,轻轻喘着气,说道:“我在江湖上虽然坑蒙拐骗了十来年,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俞二侠,殷六侠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这句话正是俞莲舟最渴望听到的,他心头狂喜,面上仍然平静道:“姑娘且说。”
蜀葵缓缓道:“我与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间客栈里,当时只是萍水相逢,不曾放在心上,谁知当晚便有一名黑衣人出价三千两,让我去捉殷六侠,再胁迫杨逍交出玉环……”
俞莲舟打断她道:“玉环?什么玉环?”
他们一同看向杨逍,杨逍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蜀葵没好气道:“为了这玉,我连命都搭进去半条了,至今没见过庐山真面目,就凭鼎鼎大名的光明左使那高深的手段,我哪是他的对手,只能空手而回。那黑衣人却跟踪而来,逼我吃下毒药,虽不会马上要人性命,但每日必须服用一颗才能保命,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他便以此要挟我,让我继续跟踪殷六侠,找准机会再将他捉来。”
蜀葵停了片刻,继续说道:“但有杨左使在他身边,我纵有三头六臂也无计可施,看他们马上就要到少林了,心里一急便找了何刚易容成杨逍的模样,将殷六侠引到偏僻地方,欲将他绑走,怎知半路杀出个姓萧的程咬金,殷六侠真是处处有贵人相助啊。”
殷梨亭解释道:“二哥,那人叫萧缙鹏,是少林俗家弟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俞莲舟点点头,暗中将这个名字记下。
蜀葵接着道:“为了避风头,我与何刚便躲在一个小村子里,话不瞒你们,我已经将何刚杀了,像他那种人,死有余辜!只是没想到,那黑衣人居然又出现了,这次他让我去江湖上散播一个消息,就是诬陷你们二人勾结,入少林盗宝的消息。”
俞莲舟仔仔细细听了每一句话,又问:“黑衣人是不是这个人?”
他拿出那画像铺在桌上,殷梨亭一眼就认出是穆云:“他曾经与我结伴同行过一段路,后来出了面具王师傅那件命案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俞莲舟沉思道:“这么说来,他的确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此人看似并非江湖中人,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殷梨亭转头看看杨逍,却见他眉头深锁,似乎在担心什么。俞莲舟又道:“六弟,你将此人的事情详细跟我说一遍,兴许能找出蛛丝马迹。”
蜀葵探头看着桌上的画像,摇摇头说道:“不,他不是主谋。俞二侠,你难道忘了那天在旧屋中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是谁么?”
俞莲舟一怔,两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杨逍。蜀葵站起身,缓缓走到屋子中间,说道:“今日我便在此将一切都说出来。俞二侠,你且想想,不管论武功还是论手段,我都远不如这位杨左使,江湖上干这买卖的高手比比皆是,为什么那黑衣人偏偏要找我呢?为什么在事情失败之后,他还要我继续跟踪他们,伺机行动呢?江湖上有谁不知道光明左使杨逍的本事,黑衣人为何还要跟我做这毫无胜算的买卖?”
蜀葵目光渐冷,指着杨逍道:“因为,黑衣人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第 39 章
39、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
原本事情的真相已经在眼前,马上就能揭开迷雾,可一个回马枪突然杀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殷梨亭尤其惊诧:“蜀姑娘,你……你在说什么呀!”
蜀葵以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殷六侠,你年纪尚轻,不知道人心险恶,明教既然被江湖中人称为魔教,你还指望他们是善类吗?你与杨逍萍水相逢,若非另有目的,他为何要这么护着你?少林武当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这两个门派如果起了争端,最得利的是谁,殷六侠你难道真不明白吗?”
她这话说的全在情理之中,挑不出一点刺来,殷梨亭明知事实不是样,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俞莲舟的脸色变得极差,他是个极不善表露情绪的人,但此刻明显已经动怒,先别说阴谋目的,单是将武当弟子玩弄股掌之间这一条,便已不可饶恕。
刚平熄下去的杀气又腾腾冒起来,殷梨亭急道:“蜀姑娘,你怎么能颠倒事非,诬陷杨兄呢?二哥,你听我说,这件事是……”
蜀葵故意打断他的话:“殷六侠,被人蒙蔽双眼的人是你,清醒点吧,他一直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