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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还在混沌中的殷梨亭被这个笑容瞬间吓清醒了,抱着被子下意识往后缩,好半才天认出眼前这个人:“胡……胡前辈?”
胡青牛堆了一脸的笑,跟朵花似的:“醒啦,昨晚睡得好么?”
殷梨亭惶恐地点点头:“嗯……嗯……”
胡青牛凑过来神秘兮兮问道:“我说,你跟我们杨兄弟是什么关系?”
殷梨亭又往后躲了躲:“算是……算是患难之交吧。”
胡青牛一脸不解,嘀咕道:“奇怪,他这人一向独来独往,连教中兄弟都不太得搭理,什么时候跟个武当的毛头小子走的这么近?”
殷梨亭没听清他在念叨什么,小声问道:“胡前辈,您还有事么?”
胡青牛很纠结,喃喃念着:“我就是奇怪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殷梨亭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穿鞋子拿衣服一边溜走一边回头张望,胡大神医仍然半蹲在床前,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似乎很感概。殷梨亭好不容易摸到门边,正准备开门,那门突然就自己开了,毫无防备的他被撞个正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大清早就被连吓两次!
殷梨亭捂着额头在心里哀号。
杨逍握着门把手愣了半晌,才道:“你没事吧?”
殷梨亭顶着脑门上那一大块淤青摇头:“没……没事……”
胡青牛终于放弃了他的碎碎念,乐呵乐呵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去给你拿点散淤的药。”
他虽被称作“见死不救”,但帮人治个肿包应该不算坏了名号,况且在杨左使发飙之前,遛为上策,快走!果然,他刚闪出门,就听见杨逍很不悦地身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遛,马不停蹄的遛!
权当没听见!
胡青牛闪得飞快,眨眼就没了踪影。
杨逍看看殷梨亭这衣衫不整的样子,皱皱眉,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咦?
这是什么状况?
殷梨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整理好衣装,跟着走出门去。
刚进厅子,他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桌上摆上王难姑特意做的早餐,清粥小菜,还热腾腾冒着气,他们三人各坐了一方,面前碗筷动也未动。杨逍脸色阴暗,胡青牛坐立难安,王难姑对殷梨亭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殷梨亭疑惑地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没有头绪。
他的额头还肿的老高,杨逍拿了桌角的药贴,拉他在一旁坐下,撒了外层,敷在他额头上。
殷梨亭摸摸脑门上这块多出来的黑色膏药,眨眨眼晴,抬头冲他一笑:“多谢杨兄。”
杨逍看他看这好玩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屋子里的愁云惨云倾刻消失无踪,胡青牛与王难姑对望一眼,扑哧一声乐了。
殷梨亭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
杨逍心情大好,拍拍他道:“不早了,吃饭吧。”
殷梨亭接过王难姑盛好的粥,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问道:“穆兄呢,还没有起来么?”
杨逍淡淡应道:“他昨晚说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殷梨亭一愣:“啊?”
胡青牛哼道:“这人走了最好,留着我还嫌他碍眼。”
殷梨亭蹙眉不解:“可是他不是说……”
眼看杨逍脸色又有乌云密布的征兆,胡青牛赶紧给殷梨亭碗里添粥夹菜:“别可是了,你管他干什么,少说话多吃饭,长得壮实一点才能行侠仗义!”
殷梨亭哦了一声,总算不再问了,冲他们三人笑道:“那大家都吃饭吧。”
这顿饭胡青牛吃的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又踩到地雷。好歹熬到结束,帮着王难姑一块收拾好桌子,对他们招呼了声,直接又扎回到自己的药房。他的膏药也实在神奇,才这么一会功夫,额头就已经消了肿,殷梨亭伸手将它揭下,笑道:“胡前辈真是药到病除啊。”
王难姑自豪道:“师哥的医术天下无双,这点小伤算什么。”
杨逍打趣道:“你们俩不是斗得厉害么,这会怎么夸起他来了?”
王难姑道:“师哥的本领没人比我更清楚,正因为如此,我才一定要与他争个输赢。”
杨逍摇头笑道:“你们俩真是江湖上第一怪异夫妻。”
王难姑倒是一脸满足:“我与师哥在这蝴蝶谷生活,自是逍遥自在,等将来我赢过他之后,便与他避世隐居,做那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去。”
可你若是一直赢不过他呢?
难道就这么针锋相对过一辈子?
杨逍很想问。
可女人有时候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他们伉俪情深,她甚至愿意为丈夫赴汤蹈火,唯独对这件事除外,不可改变。
杨逍暗叹一声,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殷梨亭看看天色:“我该上路了。”
王难姑一愣:“上路?你要去哪?”
殷梨亭道:“师傅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已经耽误不少时候了,我要尽快赶去少林。”
他站起身,抱拳道:“王前辈,多谢你的款待,麻烦你替我向胡前辈道别,我就不去打扰他了。杨兄,我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逍皱皱眉。
他还记得昨夜穆云留下的话。
那个男人绝不会就此罢手,他一定还会出现,以殷梨亭的性格,能防备得了吗?
倘若有个万一……
杨逍心头猛得一跳,冲口喊道:“小六!”
殷梨亭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看他。
杨逍道:“我和你一起去。”
殷梨亭愣了下:“啊?”
杨逍走向他,重复道:“我和你一起去少林。”
殷梨亭终于反应过来,喜道:“当真?”
杨逍点点头:“嗯。”
胡青牛从药房走出来,正巧听见他们的对话,诧异道:“怎么,你们要走了?”见他们点头,他又把手里的小瓶子塞给杨逍,道:“把这个带上,将来总会用得上的。”
杨逍猜它装的也是解毒疗伤的药丸,也没有细问,只道了声谢,与殷梨亭相偕离去。
后来,胡青牛曾经跟王难姑仔细研究过他们家杨左使跟武当六侠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普通的朋友呢,还是不普通的朋友?王难姑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进了自己屋。胡青牛纠结了很久,始终没找到答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杨逍与殷梨亭正骑马缓行在山路上。
江湖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继续更新。
☆、第 17 章
17、
去少林的这后半段路风平浪静的令人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那穆云定然要有行动,不成想都到了少室山脚下,连点发生意外的征兆都没有。这山脚下的小镇子简直就把“少林”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连间烧饼铺都取名叫”少林正宗烧饼”,看着满大街飘扬着的“少林”旗帜,杨逍忍俊不禁。眼看天色已晚,两人就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店小二引他们到客房,热情说道:“客官,您们俩来得太是时候了,今夜就是我们镇一年一度的佛庆日,瞧这满大街的人,都是冲这个佛庆日来的!”
杨逍道:“我只听说过佛诞日,何时又多了个佛庆日?”
店小二滔滔不绝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那年我们镇上许多人都得了一种怪病,全身又疼又痒,恨不得把骨头拆下来,就连朝廷派来调查的官员都没能幸免。听活下来的人讲,那会镇子简直就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啊!”
杨逍来了兴趣:“噢?那后来呢?”
店小二兴奋道:“正当大家都无计可施的时候,镇上突然来了一位云游高僧,开了一个药方说是能治这种怪病,有几个人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当天晚上就煎了服下,没想到过几天他们居然就好了,等再去找那位高僧时,他已经在少林寺圆寂了。大伙都说他是佛祖派来的使者,完成使命之后又回去天上了,为了纪念他,就把他圆寂的那一天称作佛庆日。”
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身经历一般,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便不得而知了,杨逍一笑置之。见他似乎不太相信,店小二更加信誓旦旦的说:“客官,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少林寺问问,听说那位高僧圆寂之时,整个寺院都罩在金光之中,那场面真是……啧啧啧,太惊人了!自从那时起,咱们镇子年年风调雨顺,再也没有人犯过那种怪病,大伙都说那是高僧在天上庇佑咱们……”
他极力想要对方相信他的话,越说越离谱,杨逍扔给他一碇银子,终于止住他的话头:“这些小哥拿去买酒喝吧。”
店小二看着这足足有五两重的银碇子,乐得眉开眼笑,点头哈腰道:“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正准备离开房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两位客官,今晚上咱这里有庙会,您俩要是有空,就出去走走逛逛,可是热闹了呢。”
杨逍道了声谢,好不容易送走这个话痨的小二哥。
殷梨亭倒显得很有兴趣:“杨兄,不如今晚我们就去瞧瞧吧。”
杨逍很想尽量避免去人群扎堆的地方,平安无事渡过今晚,等明儿一早送他上少室山,但一看到他期待的表情,只有点头应允。
大不了跟紧一点,总不至于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掳走吧。
入夜之时,,大街小巷的彩灯都亮了起来,五光十色,艳丽夺目,各种各样的小摊挤满了街道两边,人流如潮,男女老少皆是盛装打扮,容光焕发,吆喝声欢笑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可这人挤人的场面对杨逍来说简直就是受罪,一圈走下来,他已经觉得自己快被挤掉一层皮了,尤其还要寸步不离地跟在那位玩兴正浓的殷六侠后头。
看他一会走到东边,一会又逛到西边,或在小摊前驻足,或逗弄流连忘返的孩童,或猜猜灯上的字谜,哪有半点疲累的模样。
年轻就是好啊。
望着他走在人群中的背影,杨逍不得不感叹。
街道四通八达,总有人流稀少的地方,好不容易杀出重围,挤到一条小巷子里,他大舒一口气,有种瞬间活过来的感觉。
这哪是庙会啊,根本就是活受罪!
他靠在墙上缓神,瞥了眼走在前面的殷梨亭,却发现他停在一个小摊子前面,手里似乎正拿着什么在翻看。相比前头灯光通明的大街,这里着实冷清阴暗的点,怎么会有摊子摆着?
杨逍心里起疑,不免戒备起来,走上去前唤道:“小六。”
殷梨亭回头,举起手里的东西:“杨兄你看。”
那是一个面具。
一个没有任何纹饰泛着淡淡银光的面具。
它静静躺在殷梨亭手里,简单几笔勾勒出清晰立体的五官,薄薄的一片,仿佛绝美的艺术品般,在灯火下闪着柔着的光泽。
杨逍愣了下,伸手接来翻看。
瞧不出是什么材质,却轻薄温润,却普通面具大有不同。
摊子后面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孔,声音缓慢有力:“小伙子,喜欢吗?喜欢就买一个吧。”
殷梨亭看上去非常中意它,问道:“老伯,这个多少钱?”
老人慢腾腾道:“十五两,十五两一个。”
十五两?!
镀上金子也不值这个钱吧?
怪不得会摆在这么冷清的地方,就这价钱,便是摆在人来人往的闹市,怕也无人问津。
杨逍摇头一笑。
老人似乎看出他的不屑,说道:“年轻人,你别看轻了这面具,天底下只有我才能做的出来,独一无二啊。可惜我老头子无儿无女,这手艺怕是要失传了。”
殷梨亭犹豫半晌,还是将面具放回去,道:“打扰了,老伯。”
他依依不舍的转身准备离去,却听杨逍说道:“我买下了。”
老人接过他递来的银子,又从担子下面摸出一个小盒子,道:“我老了,以后怕是再也做不动了,这个就当是谢礼,谢谢你们给我这糟老头子凑足了棺材本。”
说罢,便挑起担子,喃喃念道:“走喽走喽,回家喽……”
他佝偻着腰,缓慢的脚步像一支点在风中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艳丽多彩的灯火下,那背影充满说不出的沧桑,说不出的凄凉。
殷梨亭失神看着他完全消失在黑夜深处,心中莫名酸楚。
杨逍叹了一声,道:“我们回去吧。”
殷梨亭点点头,默默走在前面。
杨逍唤他:“小六。”
他把手里的面具塞给他,道:“生老病死是最平常的事,人活着都会有死的一天,别想太多。”
殷梨亭看着这银色的物件,愣了下。
回过神时,杨逍已经离他好几步远。
他追上他的脚步,问道:“杨兄,老伯给了你什么?”
杨逍打开那小木盒,里面赫然就是一个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