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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人,居然死了,真是可惜。
卫庄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张良在一旁大惊小怪,“原来墨家弟子也有让卫先生看得上的人物,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卫庄嫌恶地瞧他一眼,又去看盖聂,盖聂依旧淡漠,不咸不淡说了句“谁干的”,之后就没了下文。
“还不知道,但是,似乎和那个给端木姑娘瞧病的大夫有关。”
话一说完,只见盖聂目光骤冷,抬腿便走,不用说也知道,自然是去有间客栈。
卫庄看盖聂走了,凝眸道,“夏萧歌?”
“原来卫先生知道她。”
卫庄冷眼瞧他,“她是夏无且的女儿,也是你那心上人的妹妹。”
这一次,张良有些不知所措,夏萧歌,竟然是麟儿的妹妹,可麟儿从来也没跟他说过自己有个妹妹啊。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卫庄道:“当初,麟儿是背叛了家族跟那个男人走的,她怎么还敢承认自己过去的身份,给家人带来麻烦呢。”
“这倒是。”
话虽如此,张良还是把那个男人在心中车裂了几百遍,好端端的一个女子,竟被他折腾得差点去死,可惜不能再杀他一次。
“说起来,麟儿现在如何了?”
“还好,伤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能醒。”后面一句他隐去了,等麟儿醒了,白凤的事情,我怎么说。
“你恨盖聂吗?”
卫庄想知道张良的感觉,毕竟,目及白凤浑身是血的摸样,他确实难以原谅盖聂,何况是张良还有颜路。
张良踱到窗前,“卫先生,若说我不恨他,恐怕,我良心上都过不去。”
“我明白。”
张良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这点,卫庄明白,他不曾指望张良还有颜路还能对盖聂和颜悦色,今天,张良对盖聂能有如此态度,完全是为了反秦的大业。
显然,张良不愿在白凤的事情上,多做纠缠。他转过头道:“卫先生,既然夏萧歌是麟儿的妹妹,想必,不会加害麟儿。”
“你想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卫庄觉得自己应该把实话说出来,否则颜路和张良得一直这么发疯下去,不过,他也觉得这样挺好,难受几天怎么能补偿得了这许多年的辜负呢?
“夏萧歌的所有身份,请卫先生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是不相信墨家那套说辞的。”
“哦,墨家说了什么?”
“高渐离说,夏萧歌是嬴政的御医,为了见不得人的目的,加害了端木蓉,然后又伺机为端木蓉诊病,身份败露之后,借六剑奴之手杀了庖丁,逃之夭夭。”
“哼,”卫庄冷笑一声,“就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他也敢说。看来,墨家的人,没什么脑子,一群废物而已,子房,反秦的事,你还是另找帮手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张良在漆案前坐下,“且不说夏萧歌是否心怀不轨,单说现在端木蓉醒过来,墨家就该对她千恩万谢,是不是御医重要吗,御医就不能救人?真是荒谬。何况,这御医的身份,暴露了又何妨,就算暴露了,在墨家众人面前,逃了就是,劳什子杀庖丁做什么。”
卫庄道:“你是不清楚高渐离和荆轲的关系。”
张良道:“类似于你和盖聂的关系?”
卫庄轻咳一声,示意他不要再说,张良撇撇嘴,“是就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夏无且用药箱挡住了荆轲吗?凭着一条,连人家的女儿都恨,未免小气了。盖聂还杀了荆轲呢,高渐离怎么不恨他?”
“你觉得高渐离不恨他?”
“那他在墨家机关城的那一番话,是假的?”
“怎么,子房认为,那些话是真的?”
“莫非是假的?”张良难以置信撇嘴,“我听到那些话时,真以为高渐离那颗榆木脑袋开了窍了,没想到,居然……”
“当时,荆天明的阴阳咒印即将启动,高渐离若是不说点能安抚他的话,恐怕,那小子当时就得惹出大麻烦。”
“高渐离倒是挺关心他。”
“自然,谁让他是荆轲的儿子。”
“卫先生,原来你知道,他是荆轲的儿子。”
“子房觉得我久居鬼谷,就真的不知道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吗,其实,我倒乐意隐居,收几名弟子,再不管世事纷争。”
张良愣了,心道:你倒是淡薄,可是一出鬼谷净做大事,墨家百年的机关城,你一夜之间就给毁了,还不知道墨家祖师爷得难受成什么样子呢。
卫庄又道:“夏萧歌虽然医术精湛,但毕竟是个女人,让秦王破例拔擢成了御医以后,在当时的秦国引起了一片哗然。很多人都认为这一切得益于夏无且忽然掷出的药箱,因为荆轲刺秦之后,嬴政最信任的人就是赵高和夏无且,他提拔夏无且的女儿,恐怕也是因为她的忠诚不二。而且,夏萧歌容色不俗,更在麟儿之上,加之秦国有华阳夫人的先例——美姿容,善医术,得到了安国君十几年如一日的荣宠,大部分的人都觉得她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华阳夫人。对秦人而言,秦王康健,则秦国蒸蒸日上,只要夏萧歌没有包藏祸心,忠于嬴政,就够了,管她是不是女人。所以,等夏萧歌真的成了御医,人们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怪就怪在,秦王对她虽然信任,甚至有罗网的人保护她行走六国,不过一直以来却只是御医——”卫庄蓦地压低了声音,“嬴政没有要她。”
“没有要她?”张良微愣了一瞬,看麟儿的容貌,已经胜过银发雪姬,若夏萧歌的模样更在麟儿之上,那可真是绝代的佳人,嬴政对这样的美色都不动心,可见其意志力惊人,此人果然可怕。
他微微皱眉,又道:“卫先生倒是挺清楚的。”
“她原本也没兴趣瞒着我,否则,我不可能知道那些宫闱之事。”
“这倒有趣,没想到,卫先生跟她都能扯上关系。看来,麟儿以真身示人,也是卫先生的意思了。”
“是,是我的意思。”
“卫先生把她招来,目的又是什么?”
“让她做一个见证,好让他身后的某个人死心。”
“是谁?”
“赵高。”
“赵高?”
“对。夏萧歌在咸阳最大的本事不是医术,而是在达官贵族之间的游走之术,她居然能在扶苏,李斯和赵高三者之间游刃有余。这一次,我正是要借夏萧歌的口,来让赵高死心。”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像赵高那样的疯子,子房日后也需小心。”
“小心?”张良不自觉调高了音量,“这话说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卫先生,盖聂又怎么惹着你了。”
“别在我面前提他。”
连提都不许,可你们前几天晚上还上过床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男人的心——不是,是在下面的那个的心,比女人的都可怕。
若有所悟唏嘘几声,张良直骂自己遇人不淑,再去看卫庄时,只见他半倚在塌上,以手撑额,似是倦极。
张良不好再打扰,蹑手蹑脚走出门去。
第 36 章
盖聂到了有间客栈,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庖丁的尸体,也不管一旁的高渐离怎样阴阳怪气。
庖丁是被剑杀死的,伤口细薄,极深,一剑致命,看来是个高手。
没来之前,盖聂第一个想到的是胜七,看了伤口,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巨阙所造成的伤口,不是如此。
他回过头去看高渐离,“你说,是与夏姑娘有关。”
高渐离轻蔑一笑,“夏姑娘?你倒是客气。”
盖聂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也懒得理他,一瞥旁边盗跖,“到底怎么回事?”
高渐离本以为盗跖会对他爱答不理,没想到,盗跖这次很是客气把过程说了。
盖聂听后,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杀死庖丁的,应该是魍魉。”
“魍魉?”听到这个名字,徐夫子显得有些激动,他是铸剑高手,更是相剑高手,这样一把轻薄灵巧的利刃,他早有耳闻,可惜一直以来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目睹了那绝世利器造成的伤口。
“那是什么?”盗跖死死盯着盖聂,“你似乎对他很了解?”
盖聂长叹一声,似乎对过去的记忆有很深的抵触,沉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魍魉不仅是一把剑,更是一个剑客的名字,而这名剑客,就是赵高罗网刺客团中的翘楚。
“赵高有一个习惯,每收一名杀手就送他一把上古利刃,而使剑的人也自此脱胎换骨,过去的他将不复存在,从他拿到剑的那一刻起,他将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那把利剑的名字,他的生命也仅剩下一个目的,那就是去杀人,为了主人赵高去杀人。
“忘却了过往、忘却了名字,成为纯粹的剑的奴隶,这就是六剑奴名字的由来。”
盗跖划了一把下颌,嘿嘿笑了几声,“看不出,赵高一介弄臣,身边竟还有这样的高手。”
“现在不是乱发感慨的时候,”高渐离上前,道,“盖聂,既然你已经知道他们的底细,想必也知道克制之法。”
身旁几人,闻言也一齐看向盖聂,徐夫子道:“盖先生,不知你……”
盖聂默然。
还不曾有什么,让他如此恐慌,哪怕是面对大秦三百铁骑、哪怕是面对无休无止的追杀。
但是赵高不一样,他就好像地狱来的恶鬼,纠缠不休,被他盯上的人,每时每刻,都要心惊胆战。
他还记得带着天明离开咸阳的第十天,那天,月光柔和,走在荒凉的郊外并不觉得寂寥。
被胜七追击之后,天明对他信任不少,这也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天明在一边烤着山鸡,不知为什么,这孩子对山鸡情有独钟,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朦朦胧胧,似真却换,像谁呢?
“大叔,给你,我天明烤出来的美味山鸡!”那孩子咧开嘴笑,笑得一脸天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让这孩子快乐多久。
忽然之间,盖聂感到全身一冷,仿佛天地间,皆已冰封。
树丛中,走出一个人,锦衣华服,“盖护卫,好久不见啊。”
是赵高。
天明赶紧躲到他的身后,吓得不轻。
“盖护卫,背叛大秦,你应该知道后果。”赵高在笑,透着丝丝凉意,就好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虫豸,让人头皮发麻。
渊虹出鞘,快如闪电。
赵高还在笑,就在剑刃将要刺入肌肤的一瞬间,有两把剑挡在他身前。
盖聂侧过头去看,是真刚和断水,一左一右。
看来,要杀赵高,不太容易。
“你们都退下吧。”
那两人得了命令,立即向后一退,赵高与盖聂之间,相隔不过一丈,在这样的距离里,赵高敢屏退护卫,要么,是他轻敌,要么,是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旁边还有天明,盖聂不敢轻举妄动。
“盖护卫,陛下希望你能回去,如果你执迷不悟,在下也无法了。”他往右侧一指,盖聂循着方向看去,微微蹙眉。
六剑奴。
那实在是一场混战,盖聂永远难忘。
不过,到底是逃了,虽说不上光彩,但是,毕竟命保住了,从那以后,盖聂对于赵高有了重新的认识,他不仅仅是弄臣,还是个可怕的对手。
听盖聂说完这一段遭遇,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轰隆”一阵雷声,下雨了,盗跖起身去关门窗。
夏季的雨,来得极快,街边很快积了水。
一阵闪电,映得街市上亮如白昼,盗跖的手一抖,死死盯着正前方,那里站着一个女子,说不出的凌厉萧杀,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脸上还带着笑容,轻蔑的、鄙视的、嚣张的。
让人心里不舒服。
盗跖揉了眼睛再看,那女子已经站在有间客栈的门口了,她抬起头来,看着盗跖。
缓缓地,有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然后,是眼角,是鼻孔,是耳朵。
女子咧开嘴。
像是索命的厉鬼。
“你在干什么?”冷不丁,被人从后面一拍,盗跖急忙转过头,脸上面如死灰。
“你怎么了?”高渐离沉声去问,只见盗跖抬手一指,是楼下。
高渐离低头一望,什么也没有。
盗跖也急忙去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被这么一吓,盗跖明显憔悴了不少,高渐离说他是疑心生暗鬼,盗跖冷笑一声,管他明鬼暗鬼,反正,老子再也不在这里待下去了。
当即闹着要走,高渐离看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先回墨家的秘密据点。
对于盗跖的恐惧,盖聂感同身受,从刚才进入有间客栈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走了也好,起码性命有了保障。
盗跖拜别众人,施展了电光神行步,盖聂看在眼里,只当他是炫耀。
盖聂的轻功也很好,从未表露就是了。
眼见盗跖走了,盖聂回过头去看高渐离。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