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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顿时僵住——盖聂。
据说第一代的鬼谷先生正是为了克制阴阳家的逆天之术,才倚天地之道创造了纵横剑术,特别是这其中最为著名的“百步飞剑”,更是以奇绝著称,目的就是为了依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阴阳家的逆天之术被发出之前,一剑割断对手的喉咙。
现在,这件事的真伪已不可考,让盖聂来给他试试阴阳术,再好不过。
很多年以后,卫庄都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的无情,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转身,没有想过要帮盖聂分毫,那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盖聂的“百步飞剑”无法胜过星魂,那他就没有资格继承鬼谷。
说不出那时的自己为何会突然涌出这么强烈的恨意和欲望,或许是他无意中触摸到的那条微弱的脉搏。总之,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拱手让出自己十年的心血。毕竟,他现在有了一样比盖聂更想珍视的东西。
第 80 章
卫庄刚走不久,盖聂便与星魂动起手来,说不上谁的动作更快,都好像是在瞬间决定的,是独属于高手的敏锐。这一点,作为医者的夏萧歌无法理解,还是少年的荆天明也无法理解。只有项少羽,这个自小听惯了战场上风云变幻、血腥厮杀的项氏一族少主,才能明白。
他甚至觉得,在墨家机关城,盖聂是故意让着卫庄的,否则以他的实力,十个卫庄,也要身首异处了。
但在钦佩之余,也产生了一丝惶恐,他在想:现在盖聂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万一有一天,他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那会怎么样?
百步飞剑,面对阴阳家的绝学毫不吃力,当然也可以在百步丈外割取自己的头颅。
他的视线在盖聂身上凝固了一会儿,又暂时离去,望向被荆天明扶到一边的夏萧歌。刚才这个女人和星魂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剑眉微蹙,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他们,为什么会阴阳术,她有什么目的……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根本无法停下思考,就如墨家的高渐离一样,也在为己方的生存之路而忧心。
他复又将目光重新凝聚到盖聂身上,只不过,少了些对这个男人的担心。
荆天明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项少羽的异状,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大叔快些打败那个叫星魂的坏蛋,赶紧把自己怀中的姐姐送到小圣贤庄去,给颜路瞧瞧,而她与星魂的对话,早被抛之于脑后了。
伤口不断流出的血加剧了生命的流失,也模糊了夏萧歌的意识,她倚着树,眼睛却不由自主越过荆天明,瞥向盖聂在的方向,渴望着在前方的黑暗中分辨出她曾经熟悉的轮廓。无论有多想杀死盖聂,此刻的夏萧歌,还是为他担心的——十几年的交情,总不是“背叛”二字就能扯得断,撇得清的。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麟儿也和自己的妹妹一样担心着,只不过,她所担心的,不是盖聂,而是卫庄。
自张良走后,卫庄便再不见客,就连盖聂也一并挡在门外,起先,她并没有觉得不妥,以为只是盖聂惹恼了卫庄,平静几天就好了。过了五六天,才觉得不对,每次买的药都多了不少,人仍旧显得清瘦,脾气也变了不少,摔东西都成了家常便饭,仿佛是为了抵制什么,压抑什么。再想想张良临走时的那句“小心卫庄”,不像关心,更像提防,就觉得自家先生身上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按理说,没有什么能令他性情大变,除非此事与十年前的事情有关,或者,与鬼谷禁术有关。
她想着,手里的剑也握紧了些,偏偏要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理清楚,又看了一眼滴漏,发觉将近戌时,便往门边去了。今日,卫庄离去的极早,一去就是大半天,不知忙些什么。
她人刚到门口,便听扉声响动,知道是自家先生回来,连忙去迎。
卫庄在月光下,面上仍是冷冷的,他看了一眼麟儿,在她正欲开口时吩咐道:“这几日,你住到小圣贤庄里去,我不叫你,不要回来。”
“啊?”麟儿一愣,正欲分辩,却想起今时不同往日,胆子也小了,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小声应了一句,便回自己屋里收拾。
卫庄看了眼漆案上的木碗,伸手试了试温度,轻叹一声,一饮而尽。
他要走的,从来不是什么坦途大路,而是一条没有后路的悬崖。
“你还好吗?”盖聂走到夏萧歌休息的树下,他手里那把木剑尚完好无损,又气得夏萧歌心里一阵憋闷,不愿理他。
“大叔,你认识她吗?”荆天明拉着盖聂的袖子问。刚才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眼前女子,恐怕自己和少羽都要葬身于此,又想起她开始时劝慰自己的笑容,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盖聂点点头,看出天明也在担心夏萧歌,就先他一步挡在女子身前,看她嘴角淌血,俯下身子又问:“夏姑娘,伤得重不重?”
夏萧歌闻言,一挑眉,心里不由对端木蓉多了几分嘲弄,只怕到现在为止,端木蓉也没听过这样可心的话,顿时舒服了不少,回答道:“无妨,还撑得住。”
她反手扶着树干意图站起,没想到双腿晃了晃差一点又栽下去,再抬眼看看盖聂,原来是这个男人抱住了自己,才没让自己倒下。
“多谢。”她不带感情地说了句,看见盖聂笑了,心里又像是起了一把火——私底下就是见不得盖聂舒服。退了半步,将自己带离了盖聂还算温暖的怀抱。
“夏姑娘莫要逞强,身体要紧。”
夏萧歌瞥他一眼,也不知道这算是关心,还是作为救了端木蓉的交换,倒也不屑于去问,再看盖聂已经站到了旁边,扶着自己的肩和腰——想必他也不习惯抱着人的感觉,夏萧歌在心里嘀咕。
这时候,项少羽也走了过来,十分有风度地向夏萧歌道谢。
确实一表人才,她心里由衷叹了句,再看看旁边咧着嘴笑的天明,顿时有一种无力感。
想来是多日颠沛流离的生活把这孩子毁了,等带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才是。
她心里想着,盖聂在边上又开口了:“夏姑娘在桑海可有住处?”
看样子,是要把她送回去。这时候,她决不能带着盖聂前往医馆,否则,自己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所有的计划也就都毁了。
她点点头,声音有些哑,但还算动听:“就在桑海城中,距离小圣贤庄处不远。”
果然,盖聂面露难色。
这里位置偏僻,距离小圣贤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他和两个孩子不要紧,夏萧歌受了重伤,恐怕撑不住。
正想着,夏萧歌又是一口血吐出来,荆天明吓坏了,赶紧就冲上来抓夏萧歌的手,“夏姐姐,你千万别出事啊!”
他抬头又看看前方,终于下了决心。
“你要把她带到卫庄哪儿去?”张良问。他是刚刚在林子中巡视时看见一行四人的,偷偷向盖聂打听身旁女人的身份,得知这人乃是麟儿的妹妹,心里才多了些要帮她的打算。不过,一听盖聂要把人送到卫庄那儿,他便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师弟可不是个易与之人,你不怕出事?”
“想来应该无事。”话虽如此,盖聂自己心里也不敢保证,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卫庄的脾气,可又一想,夏萧歌弄成这样都是为了天明,要是自己不帮着她,真有些对不住。
“你考虑清楚了就好,别到时候让卫庄赶出来。”张良在一边说道,颇有些等着看好戏的味道,盖聂也不愿多做纠缠,将天明二人托付给张良,便抱着夏萧歌往不远处的雅舍去了。
张良在他身后冷笑,盖聂,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你要怎么收场。
第 81 章
盖聂扶了夏萧歌往前走,荆天明回过身,拉了张良衣袖问道:“三师公,你也认识这个姓夏的姐姐吗?”
张良回过身来,低头冲他笑笑,夏萧歌这个女人,他确实不甚了解,但所幸只是大夫,又是麟儿的妹子,再加上救了自己的师傅,于情于理,都不能放之不理。再一偏头,余光中看见项少羽在一边目光闪烁,知是他心中有所疑虑,便说道:“此人不过是个大夫,”想说在咸阳时对盖聂多有帮助,话到嘴边,又把“咸阳”二字隐了去,只说对盖聂有救命之恩,又怕项少羽多向自己打听,对自己产生怀疑,便在后面加了句:“不过,我却与她无甚关联,只知道她此前不久救了被流沙重伤的道家前辈。”
“哼!又是卫庄那个大坏蛋!(某菲有话说:每次打这三个字,我就有一种唾弃自己的冲动,觉得自己甚二。)”天明在一边愤愤地捏紧拳头,“要是当初巨子老大不对他手下留情就好了!”他还要说些什么,被身后的项少羽一拉,竟闭了嘴,项少羽走到他前面,对张良说道:“此事我已经听梁叔说了,只是,我同范师傅一样,觉得此中必有蹊跷。”
“有何蹊跷?”张良笑问。
项少羽答道:“其一,流沙与秦国合作,流沙的动向,也间接代表了嬴政的利益。重伤墨家,对嬴政有利,所以,没有蹊跷。而松珑子前辈退隐多年,不理江湖上的纷争,重伤松珑子,岂非挑起道家天宗弟子对于秦国的仇恨?”
“那,其二呢?”
“其二,重伤松珑子前辈,对流沙究竟有什么好处?照之前情形来看,墨家机关城一战,已经使流沙元气大伤,此时,不多休养生息,却要和道家为敌,说不通吧。”
张良笑了笑,又问:“还有第三吗?”
项少羽点点头:“流沙出手,从不拖泥带水,此次为何只是将松珑子前辈重伤,而不伤其性命呢?第四,松珑子前辈刚一重伤,便有名医救治,好像是有人暗中设局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啊。”
他一席话说完,张良便在心中冷笑,果然,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惜,他是楚人,而自己,誓要复韩。
于是,口中佯作安慰道:“子羽放心,此事绝无蹊跷,确系流沙刺客所为,至于好处,流沙本就是刺客组织,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人都杀。现如今,世事纷乱,能请得起他们的并非只有秦国,也可能是别人。至于你对夏姑娘的怀疑,等她伤好了,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他说完,便转头望向不远处的雅舍,也不知那三个人在一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再看天明,仍是一脸的不信,知道他是受了项少羽的影响,心中疑虑他是否会在日后被这个楚国孩子带离自己的计划,更是觉得此人不可不除,然而,复韩大业挡在前面,也只能借着楚国的流亡贵族抵挡一阵,只等时机成熟,再卸磨杀驴。
荆天明当然不知道张良在想什么,他只是看项少羽眉头紧缩,心也不知不觉发紧,既然三师公说了少羽怀疑夏姐姐,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聂大叔过去,等她伤好了,再问个明白。
于是眼珠子骨碌一转,拽着张良的袖子说道:“夏姐姐是为了我们受的伤,我想和少羽一起去照顾她。”
张良如此精明,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也不知此时是否要推波助澜,毕竟,眼前一切尚不明朗。
项少羽看张良犹豫,便料定这其中有些蹊跷,面上不着痕迹,心里却是对儒家的态度产生了怀疑,更为坚持着要依靠楚国的将士复国。
荆天明见他二人都不言语,一个人在边上嘟了嘴,他讨厌这种插不上话的感觉,再看看不远处的那所房子,暗暗在心里记下了位置,便一伸手拉了项少羽道:“夏姐姐身受重伤,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有什么事等她伤好了再说吧。”看项少羽没有表态,又道:“何况,聂大叔在边上照顾,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放心吧。”项少羽这才点点头。
张良舒了口气,便带着他二人回小圣贤庄去了,正巧伏念不在,才将夜晚之事,禀报了二当家颜路。
林中雅舍,灯火通明。
卫庄冷笑着看着盖聂将重伤的夏萧歌扶到了客房的榻上,屋子宽敞,可也只有他们三个,卫庄没让任何侍女进来,所以也只有盖聂一人忙活罢了。
“你怎么想到把人弄到这儿来了?要说桑海城里的名医,不应该是儒家的颜路和墨家的端木蓉吗?”
“她被阴阳术所伤,伤得很重,需要休息,这附近能指望的,也只有这儿了。”盖聂回答,连头都没回。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算他不说,卫庄也明白他的意思,墨家的端木蓉和儒家的颜路,谁也不会去救一个秦国的女人,虽然,她救了那两个人至亲的人。
“你这么肯定我会收留她?”卫庄不自觉压低了语气,虽说一切尽在掌握,但仍旧有什么在心里不着痕迹地蔓延。
“她现在躺在这儿,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盖聂笑了笑,不由自主带了点嘲笑自己师弟孩子气的味道,又褪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