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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卫庄沉吟片刻,“原来,他已经等不及了。”
“卫先生,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卫庄看她一眼,没做解释,只是吩咐按照太医令的意思给老人喂药,麟儿也未加细想,直到晚上,才出了事。
“他死了,卫先生。”麟儿站在门外,手里端着药碗。
卫庄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合上麟儿身后的门。“是药三分毒,韩安吃了这么多药,也是时候该死了。”
“恕麟儿无状,”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主子的脸,想起之前赤练和伏念二人来看韩安,心中总有些阴谋论的念头在萌芽,不安地问了一句,“卫先生,若韩安不是垂危,您当初会让赤练姐姐来吗?”
卫庄转过身,就站在麟儿的身后,麟儿握紧了药碗。
好强的杀气。
不料卫庄只是笑笑,“就算韩安还活着,他又能怎么样,他的命,从来就不属于他,与其把实话说出来,给女儿添麻烦,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装聋作哑,韩安做了这么多年国君,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可是,我不明白,赤练姐姐既然知道您在桑海有宅子,那,为什么还会和您住在韩公那里?”
卫庄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黑色的、令人作呕的药液,顷刻充塞口腔,很苦。
擦干嘴角,他的回答不容置疑:“因为我让她住在那儿。”
“麟儿明白。”
女子的手有些抖,自从来到这栋宅子,卫庄就彻底变了,无端让人害怕,公主、伏念、韩安、墨家,所有的人都像棋子一样让他随意摆弄。
“卫先生,您休息吧。”她弓着身子,就要退下。
“等等,”卫庄叫住她,“把药清理干净,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
逃也似的飞奔出屋子,麟儿只觉得全身冷汗淋漓,这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她现在盼望着张良能及早娶她进门,这样就不必在这里忍受不知为何的恐惧。
耳畔的风声,一声高过一声,好像是凄凉的弃妇,不知疲倦地啼哭。
韩安死了,赤练毫不知情,看卫庄的意思,是打算秘不发丧,一直瞒下去,等她想见父亲的时候,也可以由自己易容,然而究竟是为什么呢?
麟儿想不透卫庄的决定,也不想去想,只是,像过去那样无所顾虑地生活,却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洗净手中的碗,旋起的发丝挡住视线。
“姐姐——”
那一声淡淡的呼唤,成为了她昏睡前的最后记忆。
第 107 章
麟儿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密室,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门外,有潺潺水声,这里必定临着小溪。
“她醒了吗?”
“还没有,她武功很高,我们不敢大意,迷药放得多了些。”
“知道了,你下去吧。”
麟儿一震,这声音,十年不曾听见了。(某菲有话说:妹子们,我实在是不知道秦时的第三部是哪一年,一会是大秦已经建立五年,一会是三年前秦灭韩,某菲头都晕了,大家暂时把五年前,当做是太子丹逃离秦国的时候吧。PS:哪位推算出来时间麻烦告诉我,不胜感激。)
铁链声哗啦作响,麟儿抬起头,有些期待地等待着门后的那名女子。
门开了,女子端着酒馔,冷冷看着她,一袭黑衣在走廊忽明忽暗烛火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诡异。
麟儿湿了眼角,“萧歌。”
女子妩媚一笑,下一刻就闪身到了麟儿眼前,她把托盘放在地上,就在麟儿以为她要给自己松绑时,意外地得到了一记耳光。
“啪!”
夏萧歌打完,昂起头来看她,显得有些冷酷,“你还记得我叫萧歌,看来,墨玉麒麟的记性倒是不错。”
墨玉麒麟?
我在你眼里,只是墨玉麒麟了啊。
“你背叛大秦那一天,就该明白自己的下场。”夏萧歌吐字很慢,继承了姬承华一贯的优雅,麟儿慢慢低下头去,“你要杀了我吗?”
“你觉得呢?”夏萧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去听,窗外,飘着不知名的曲子。
曲调悠扬,情意婉转,却是杀招,割肤伤骨。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最不希望的答案,从那张娇嫩的嘴中吐出,仿佛是最可怕的诅咒。
“这里离墨家的秘密领地不过几里,如何,我亲爱的姐姐,我把你交给他们,会如何?”
麟儿看着她,鲜艳的唇色,扭曲的面容,如果,这就是你的报复,萧歌,我不怨。
夏萧歌看她神色落寞,心中报复的快感却一点儿都没增加,反倒是记起了她偷偷跑出去给自己买糖饴却见人家收了摊子后的模样,如今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再说什么,都显得毫无意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一下,一下。
“何人?”夏萧歌一脸厌烦去开门,她讨厌此时有人打扰,却见饮羽一脸局促,“老师,盗跖先生来了,似乎,很着急。”
“嗯。”夏萧歌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的麟儿,冷笑一声,拂袖而去,一句话都没有留下,饮羽微微摇了摇头,把门合上了。
这两天,由于千机密码铜盘的事,罗网的探子们大部分都到了扶苏手上,这一点,她早就猜出来了,虽然给她剩的不多,但是基本的消息情况和荆天明的安全还是可以保障的。就是小圣贤庄和卫庄那边的探子全部抽调走了,这一点,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盗跖来找他,无非就是两件事,墨家,或者白凤。如今他脱离墨家,那就只能是白凤了。
虽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看到盗跖那张略带严肃的脸时,夏萧歌还是不禁微微皱眉,可着劲儿地揶揄:“没想到,号称偷王之王的盗跖先生也有这样的时候,莫非,端木蓉的脸又毁了?”
盗跖没有理会女子的挑衅,而是拉过她的手,一字一顿:“萧歌姑娘,我信你不会伤害墨家,现在,我请你去救个人。”
这里是医馆,她在盗跖面前的身份是大夫,作为大夫,她能不救人吗?当然不能。她只得咬着牙,拼着身上的伤,吩咐饮羽照顾好这里之后,跟盗跖一起走了。
没想到,还能在路上得到意外的消息。
那日,盗跖在海边交出青铜令牌后,带着昏迷的白凤准备远离桑海,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生活。不料,行至林间,白凤突然转醒,下手一点没有客气,直要将他赶下去。盗跖一看不好,赶紧用上平日的招数,拽着白凤的衣服,两人一起从鸟儿上滚下去。
没想到,刚一落地,就看见不远处前来寻找白色凤凰的赤练还有蛇儿蛮。
蛇儿蛮是赤练曾经的侍女,也是韩安的心腹,白凤猛然提起,盗跖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他二人交谈的空隙,对方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然后呢?”夏萧歌问,此时,她已经推开房门,看到了榻上躺着的男人。
“然后,”盗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就交手了。”
蛇儿蛮到底是韩安的心腹,手下全是杀招,再加上是用毒的高手,更是让他疲于奔命。此时再向夏萧歌陈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也不禁头皮发麻。
“据我所知,赤练一直在寻找白凤,为什么要和你们动手?”夏萧歌替白凤诊脉的功夫,都不肯停下好奇。
“这个,我也不知道。”盗跖仍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定他们早就有什么恩怨。”
恩怨?
什么样的恩怨会让一个姐姐去杀自己的弟弟。夏萧歌心里冷笑,怕是当时,赤练的心智不太清楚,亦或是,她要试试面前的白凤是真是假。
“他怎么样?”看夏萧歌打开药箱,盗跖赶紧凑过来。
“你知道西施毒吗?”夏萧歌反问。
盗跖赶紧摇头,“我对毒药一无所知。”
夏萧歌遂解释道:“西施毒是韩国王室内部的一种毒药,取自上古的秘方,中毒者在十二个时辰内若不能服下解药,就会逐渐失去五感,但是,痛觉会不断加强。由于在这一过程中,体内血管不断爆裂,最终——疼痛而死。”
盗跖吸了一口凉气,他可不想看见面容姣好的白凤最后变成一堆肉块儿。
“他中了西施毒,不过很奇怪,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制了毒性,才让他到现在都没有毒发身亡。”
“太好了!”盗跖长舒一口气,“这么说,他的命可以保住了。”
“未必。”夏萧歌褪下白凤的衣服,在他身上仔细检查,终于,在其脖子的后方,看到了一小块儿诡异的印记。
这是——
阴阳家。
“夏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夏萧歌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赶紧又给白凤穿好衣服,盖上被子,“我虽然没有西施毒的解药,但有其他东西可以代替。”她将药箱中的一个油布包递过去,“只是,他中西施毒太久,能不能醒过来,就靠他自己了。”
第 108 章
夏萧歌刚回医馆,便听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消息:星魂又来了。
她不会蠢到忽略那个“又”字,她想,或许这一次,她能从星魂那里得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稳稳当当走到二楼,只见星魂正襟危坐,看上去倒不像是阴阳家的人,而像是松珑子的徒弟。
“星魂先生,好久不见。”似乎是上次在星魂手上吃了大亏,夏萧歌言辞斟酌,面上神色也颇为严肃,看上去就像要极力避免再着星魂的道儿。
“是啊,好久不见,夏姑娘的伤,还好吗?”
“很好。”夏萧歌笑着点头,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拳,上一次的伤痛刻骨铭心,如今看见罪魁祸首,更是难消心头的一口恶气。
“那就好,我想夏姑娘也不是弱不禁风会在榻上躺上半个月的人。”他用着杯中的清水,夏萧歌狠狠咬了咬嘴唇。“与夏姑娘交手,个中原因,上次我师兄东君设宴时,已经说了,我要追查人犯,夏姑娘要遵循罗网的计划,都是误会。只是,没想到夏姑娘居然会阴阳术,而且,还是我阴阳家内不外传的‘逆天之术’,这倒让在下不得不惊叹。”
这话一说,夏萧歌已经听出他映射自己母亲的意思,可母亲脱离阴阳家已久,不愿再牵涉其中,自己决不能将她的事情吐露出来,故而,脸上带笑,搪塞道:“早年在下跟随父亲周游列国,遇到过不少奇人奇事,可能星魂先生口中所说的‘逆天之术’,就是在那个时候学到的,”看星魂面露不信,又道,“否则,在下怎会两招之内就败在星魂先生手上,血流成河呢?”
她故意夸大伤势,果然,星魂也不好再往下问,只好换了话题:“听说,扶苏公子为追查逆党下落,将夏姑娘手中的探子,都要了去?”
“并非全部。”夏萧歌小心地修改着星魂的用词,“还留了一部分在,星魂先生,可有事情要吩咐?”
星魂道:“没有。不过,我听说潜伏在小圣贤庄和卫庄身边的探子,现在尽归扶苏公子统辖,有什么消息,恐怕也难以流到夏姑娘耳朵里吧。”
“正是。”听他提起此事,夏萧歌心中有气,若非如此,岂能对儒家和卫庄那边失了察觉,让赤练伤了白凤,让韩安死于猛药。
“我正好有个消息,想送给夏姑娘,不知,姑娘愿意听吗?”
“星魂先生想要什么?”
星魂笑了笑,“算是上一次误伤夏姑娘的赔礼。我师兄总说,夏姑娘是看不上一顿饭的,只有涉及纵横家的情报,才能让夏姑娘感兴趣。”
夏萧歌掩嘴笑道:“东君阁下说笑了,既是阴阳家的手笔,不论是鼎铛玉石还是咸鱼冷菜,对在下而言,都是极大的礼遇,在下敢不感激涕零、欣喜若狂?”
星魂一笑,也知道夏萧歌打的主意,心里虽然瞧不上她,但是有东君的命令在,也只好服从,将带来的消息,一点儿一点儿说出来。
自从上一次在雅舍中分别,卫庄已经差不多三个半月没见过赤练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和伏念待在小圣贤庄,足不出户,本来按照卫庄的设想,她的后半生就不必再出来了,安安心心做她的掌门夫人足矣。
所以,赤练邀他去崖边见面时,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惊诧归惊诧,他还是如约前往,等他到的时候,赤练已经站在那里,被海风吹了好一会儿了。
“你来了。”
听到脚步声,赤练转过身来,果然,是卫庄,虽然憔悴了些,不过,凛冽的气势未曾变过。
“什么事?”
习惯性地问出这句话后,卫庄看见对面的女子笑了,笑得很甜,眼里却是刻骨铭心的恨。
“没什么。”赤练转过身,原先两人的位置,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改变了。
卫庄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一语不发,似乎并没有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