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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振华脸红。陆雨继续笑着说:“没办法,谁让明天还有正事,所以我只好忍忍了。不过,事情办完之后,你可要加倍还我啊。”
事实证明,有备无患这个词还是很正确的。
虽然皇甫欣没有算计陆雨,但是两人刚见面,还没聊上几句,皇甫欣就接到了属下的电话:去台湾的那船上,皇甫家的人里居然有警方卧底,他们现在已经快被海警围上了。
皇甫欣当机立断:“你怕什么,咱们是守法公民,只是乘船去兜风,JC要围你就让他围。”
“但是,这……”那边显然还在犹豫,这可不是小数目的货啊。
“我说了,咱们是守法公民,你怕什么!”皇甫欣再次命令。
那边想到之前大姐的吩咐,于是说:“我这就让人把东西扔下海。”然后就听那人对船上的人下令,“大小姐命令,东西都扔了,快……”显然是边命令边挂断了电话。
陆雨在旁边皱眉听着,然后他另一只手机响起,是陆峰:“哥,周海说船上出事了!”
“你在哪里?”陆雨赶紧问,他怕连累陆峰。
“放心,哥,我没去。”陆峰自是知道哥哥在担心什么,“因为这次有周海随行,所以我就没去,没想到刚周海给我电话,说是皇甫家那边的人里出了条子,所以现在他们快被海警包围了。”
“没事,你就放心吧。准备一下,一会可能需要你去警局接人。”陆雨吩咐,“记住,把皇甫家的人也接走。”
“是。”陆峰答应。
“先这样,你有事再联系我。”陆峰说完挂断电话。
然后同样挂了电话的皇甫欣看向陆雨:“这次是我的问题,所以算我的。没想到还要劳动陆峰去接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属下。”
“只是大小姐这次为了抓个卧底,损失倒是不小。”陆雨说。
“大是大了点,但是也算值得。因为不只抓住了一个哦。”尽管有损失,但是皇甫欣还算可以接受。
“哦?”陆雨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皇甫欣说话很谨慎隐晦,还提醒自己说话小心,原来是怕在这儿的卧底录音。
这边傅振华和阿媚以及几个陆雨留下的陆家主事者都在议事厅里围着会议桌听着手机,随着事情发展,几人的心里也像洗了三温暖一样,忽上忽下,偏偏还不能出声,陆雨那边也是扬声,所以这边说话那边同样也能听见。于是几人只有更加郁闷。
然后在陆雨“哦”了一声之后,貌似皇甫欣是要说点什么的,但是被火龙抢先了:“陆哥,你来看。”
看什么啊?几人又开始着急。心说,陆爷你要是不放心,干脆自己带个针孔摄影机和监听器嘛,你这偏偏要玩个新鲜的用手机,你是要闹哪样啊!?
不过好歹接着就有陆雨的声音传来,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给电话这边的人说情况:“两辆箱车,却都没开车灯;再者,从市里到这个仓库就这一条路,他们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来送礼道贺的啊。”
皇甫欣和陆雨一样,同样来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自问,“究竟是什么人?”
这边听着的几位也开始皱眉,有人已经开始掏枪了。
“陆雨!你想干什么!大小姐已经把货给你发走了,你难道要出尔反尔!!!”皇甫欣的身边的一人,在皇甫欣话音刚落后,就对着陆雨喊,好不愤怒。
“哼。”陆雨冷笑一声,然后拍了三下手。
仓库为两层,成回字形,随着陆雨的动作,二楼平台上出现了近二十个人,火龙事前安排保护陆雨的。
看到这些人,皇甫欣悄悄松口气,那个喊话的阿杰,开始微微皱眉。
“任何事情,只要我陆雨做了就会认。这才是我带来的人,都在这里了,至于路上那些是什么来路,陆某不知道。”陆雨有些不相信是皇甫欣安排的人,但是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先把人手亮出来,让皇甫欣他们也好有个忌惮,这样,那两辆车里来的是第三方更好,要是真是皇甫欣安排的,他也好能先发制人。
这边傅振华他们还想再听听看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和阿媚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先后断线了。
几人都是一惊,回拨回去的提示音也是“不在服务区”。傅振华当时脸色就变了,阿媚也几乎是同时想到,八成是那两辆箱车里的人,放了信号干扰器,导致手机无法接通,这样里面的人就算发现情况不妙也无法求救。
于是,几人再不耽搁,带着早就集合好,就在大厅待命的属下,浩浩荡荡赶赴那个仓库。
陆雨说完,皇甫欣表示相信陆雨的话,“陆雨,如果我说那些人也不是我找来的,你是否相信?”
“一是因为我相信大小姐为人,二是我想不出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所以我相信。”陆雨回答。他刚才手机震了一下,短信震两下,震一下的话是通话结束,看来,这手机还真让那些人屏蔽了,不知道那些人水平如何。
“呵呵呵,”皇甫欣笑,“果然啊,没想到陆爷把原因都说的这么直接。”
陆雨笑了一下,向火龙打了个手势。火龙领命,去防守了。
皇甫欣则是转向阿杰,“我一直以为你是警方派来的,没想到你不是警方卧底,而是别派的奸细。”
原因无他,来的不是警车也就算了,看情形,这来的八成是雇佣兵。
“大小姐,我不明……”阿杰刚想否认,就被皇甫欣一个一个耳光打断。
“懒得和你多说!”打完说完后,皇甫欣对着其他皇甫家的人下令,“绑了!!”
现在把眼前的危机度过才是正经,至于阿杰,可以之后再审。
“是!”两人上前来,把阿杰双手反绑到身后,然后压着他跪在皇甫欣面前。
这时,那两辆箱车里的人也开始攻击仓库了。
陆雨让人把皇甫欣保护起来,同时看着阿杰,然后开始反击。
双方人数差不多,火力差不多,又担心引来警察而不敢太夸张的动作,所以,开始的时候就是胶着。但是时间一长,随着陆雨被一颗流弹擦过腰侧,陆家这边的人就有些疯了,开始招招下死手。
傅振华就是这个时候和阿媚一起带着人赶到的。
援兵一来,那些人明显就有了退意,但是,看到陆雨受伤,傅振华当即就改了命令:“缴械的抓;负隅顽抗的,杀!”
由于援军的到来,这场械斗很快就平息了,除了傅振华和阿媚来之前就被干掉的两个,其余都被活捉。
傅振华准备的很充分,陆家的家庭医生杨云跟来了,所以,陆雨暂时留了下来,让杨云先检查一下伤势。傅振华在旁边陪着,直到杨云说陆雨只是被子弹擦过,没有大碍,才稍稍放心。
由于刚才的打斗,陆雨傅振华皇甫欣等都怕惊动JC,所以,等陆雨检查完,确定没事后,一行人转移到另一个不远的地方,一是避避风头,二是这还有这么多雇佣兵没有处理。
这些人就是被雇佣的。阿媚和火龙以及皇甫欣的一个属下,三人一起审那些今天来袭击的人,那些人还真是没什么节操啊,没多久就供出,就是皇甫欣的属下阿杰出钱雇他们来袭击这里的。
对面不远处皇甫欣开始审阿杰,检查完的陆雨,一手搭着傅振华的肩一边看着对面的动作。他也明白,皇甫欣没有把人带回家再处置,就是要向自己表明个态度,表明这事不是自己授意阿杰做的,消自己的疑心。
看着陆雨没有要回避的样子,傅振华也就随着陆雨也留下听听,顺便帮陆雨整理一下刚刚检查时被弄乱的衣服。
陆雨乐的什么似得,我家振华对我果然是最好的。但是傅振华却渐渐有些笑不出来了,虽然听得不是很认真,但并不耽误他听到阿杰承认自己是曼谷警方派来的,而且已经在皇甫欣身边好多年了。
“你骗谁呢?你要是JC,那为什么这次来的不是JC而是一些窝囊废雇佣兵?!”皇甫欣显然不信。
“大小姐,事到如今我干什么还要骗你?”阿杰倒是很平静,“我只是没想到陆雨就连见你都会带这么多人,要不是陆雨带的人太多,耽误了时间,我就算之前被你抓住了,也能在傅振华带人赶到前把你劫走,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以致功亏一篑。”
听到他这么说,不只皇甫欣,就连陆雨和傅振华都有些不明白的眨眨眼,这个阿杰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如此大费周章就为了劫走皇甫欣?警方如果想对付皇甫家,应该从皇甫家的当家老头开始对付吧。
“呵呵,”皇甫欣冷笑几声,“劫走我?就凭你?”
“大小姐,那船上的人,是台湾的JC,我只是应他的要求,选他上船。其余他干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是想来,他应该是个好JC吧,在海上,他宁可冒着被杀了丢下海的危险,也要通知警方来查抄毒品。”阿杰依然很平静,他说的事,当然就是指刚才皇甫欣接到的电话,说船上有卧底,然后皇甫欣被迫下令把货丢掉的事。
听到他如此说,皇甫欣冷笑了一下。
陆雨随意听着,没什么表示,而傅振华则是闭了闭眼。
“而我呢,却不是个好JC。”阿杰有些自嘲,“我早就忘了自己被派到皇甫家是为了什么,那些你皇甫家犯罪的证据,我在大小姐你身边两年半,其实大多都看过,却没有向警方报告一条。”
“哦?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皇甫欣笑容更冷,这人果然留不得。
傅振华听到阿杰如此说,就觉得心里一沉,隐隐的,他有些知道阿杰究竟要做什么了。
陆雨依然是随意听着,大多时候都在关注傅振华,所以,此时傅振华情绪的轻微波动,让陆雨有些奇怪。尽管这个卧底有些笨,难道振华是在同情这个卧底?这种妇人之仁可要不得。
感觉到陆雨在关注自己,所以,傅振华极力装作不在乎,向陆雨笑了一下,然后示意陆雨继续听。
然后他就看到,皇甫欣眼中杀意闪现,然而那人却没有丝毫畏惧,仍是大胆说出心中所想:“大小姐,黑道不是女人一辈子的归宿,而且皇甫家还有你弟弟在,以后也不需要你继承,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想想后路。我从没把证据交上去,只是因为那些证据里,也有你的一笔,如果上交……我不愿你受牢狱之苦。”
听他如此说,皇甫欣也冷静下来,“那你今天雇佣这些人来要劫走我,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发现,大小姐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皇甫家,所以我只有出此下策。”阿杰解释,“我已经准备了两个新的身份,加拿大籍,一个给你,一个给我。这次劫走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从新开始,再不是黑道千金,也没有家族使命,只是为自己而活。”
皇甫欣盯着阿杰,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说。”
阿杰还真是有话没有说完:“我这次找人,趁着你和陆雨见面的时候袭击你们,就是为了让陆家和皇甫家相互猜忌,倒不是认为这样就能打垮你们两家,而是要借着这份猜忌引起的混乱好把大小姐你送出泰国,结果非但没有成功,反倒自己也被抓了。大小姐,我知道,处置卧底大多是杀了了事,阿杰不怕死,只是想大小姐您为自己想想,不要在黑道耗一辈子。”
听阿杰说完,傅振华算是应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他们两个多像啊:同样是卧底,同样是不忍自己要对付的对象伏法;区别只是自己还算找了两个人准备替下陆雨,而阿杰更是直接,就这么要把人带走,远走高飞。
而更大的区别是:自己知道,陆雨也好,皇甫欣也好,这种生在黑道世家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换句话说,他们其实都认为,为家族而活就是为自己而活,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稀罕什么新的身份;而这个阿杰,他显然不知道,他一贯的想法应该是,这个身份是个枷锁,它束缚住了皇甫欣,所以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就是解开了她的束缚,却从不曾想,与生俱来的东西,甘心承受的东西,又怎能称之为枷锁。
所以,傅振华知道,皇甫欣一定会拒绝。
果然,皇甫欣在愣了一会儿后,开始大笑。可能是因为感知到阿杰确实是为自己着想,所以皇甫欣没有嘲笑他,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可是此时,无论皇甫欣说了什么傅振华都不会去关心了,因为,他听见陆雨说了一句话,是评论阿杰的:“卧底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可笑可悲又愚蠢。”
三分调侃、三分不屑、三分嘲讽、一分无奈,却就是没有自己希望听到的那些情绪。
自己希望听到什么呢?难道自己还幻想当自己背叛陆雨后,他还能对自己心软吗?想到此,傅振华低下头,笑的有些苍凉。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