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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嘟着嘴巴含含糊糊说,“不就是小师弟他们么……”
他饿得实在厉害,趁亮与佐为去山顶修习,便偷偷跑下山去找他们。
结果吃得饱了,回来的路上被山风一灌,当时就不舒服,及到半夜,突然浑身发冷,坐起身就全吐了个干净。
杨海哭笑不得,对被惊动而来的佐为说,“你这个徒弟,端得是左右逢源。”
佐为看了看光,最后叹道,“你再这样,我可不让亮陪你了,他这几日为你牵连太多,日里便是修习也不得安心。”
光吓得起身就扑住了亮,使劲抱着不撒手,头摇得与拨浪鼓一般,“不、不要!我不会了!佐为你不要让亮走啊!”
杨海兀的一笑,他慢悠悠拖长了调子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被折腾了一夜,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懒怠起床的光便趴在枕头上一心一意地看着窗外等着亮回来。
亮的脚步很轻,光还眼巴巴望着呢,手上就突觉一暖。
亮拉着他的手正往被窝里塞。
“亮,前天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光舔了舔嘴唇问,“味道甜甜的,很好吃呢。”
亮想了一想,才记起来那日自己慌了神,给光用上了保命的秘药。
“我喜欢那个的味道。”光仰面倒在床上,“比梅花糕好吃呢。”
亮看看他,想了想,便从暗格里把那多宝盒拿了出来,转了几下,从下层又转出一小格子来。
“那,你尝尝这个呢?”
那是避暑时含在口中的香雪丹,味道清甜香泽,蜀山地高,夏季如秋,亮一时间倒忘了这个。
光凑上去,就着亮的手指舔了一下他指尖所拈取的丹丸。
酸的,却也是甜的。
他眉毛一舒,啊呜一口就叼了下来,嚼嚼嚼。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棱,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异常的温暖。
“想你那时吃东西的模样,简直就是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呵呵。”
相似的午后阳光,映着枫林一树接一树的红。
片片云锦织绣而成的树冠下,正有两名少年,一躺一靠。
其中惹眼的,便是卧着的那位,阳光镀上他额前的发,泼出闪闪的金。
“什么嘛,亮你怎么还记得!”
少年正枕在另一人的腿上打盹,听及过去丢脸之事,不满地出了声。
被唤作亮的少年剑眉斜飞入鬓、稚气未脱轮廓却初显分明,整个人像是一把乍出刀鞘的利剑,锋芒咄咄夺人。
惟独那双望着膝上少年的眸中所含的笑意,宛如雪上的春日,柔和了这一切冷与傲。
“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呢。”
他笑着,拈开飘落到少年发间的一片枫叶。
那仿佛一朵山花,正烈烈绽放在绮丽如丝缎的云鬓边。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表示,倒计时四章,大家~~准备好了吗?!!!!!
光光:TOT你这个后妈,要干嘛啊!
CC:(揉手指)开虐啊!(挥舞鞭子ING)
秋璃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朕很欣慰(擦泪)
☆、第七章
两人俱是多日未见,若不是光远眺着枫林一路寻到这个山头,与这位孩童时的玩伴又得过年时见了。
秋日阳光烘得人暖暖,光愈发困得厉害,枕着不多时,便要沉沉睡去。
亮也是寻一处僻静地,却是为了打坐冥思。
他生来内敛,泰而不骄,又聪明之极,武学进境极快,不过七年凝心决已至第四层。
佐为道他年纪尚小,未体验人生百味,若一心早早偏执于武学境界,易落了旁道,便有意让他缓一缓,这半年平日里,只教些个诗词书画,鉴赏古玩,偶尔留些作业,还是让对对子,写春联。
所以这些日子,也是他七年来最悠闲的时光。
“扑啦扑啦——”
亮被光枕着,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羽翅扑打的声音。
光极警醒,一下就弹起身子,顺着声音抬眼张望,立即惊喜地叫出了声,“啊啊,是山鹞子!”
还是一只刚褪了毛的幼鸟,怕是从山崖上不小心被风刮下来的,迎着风挣扎着扑打翅膀,歪歪斜斜高高低低,看样子一时半会就要落地。
“嘿嘿,山下有拿这个驯了,能捉兔子与麻雀呢。”
他兴奋地两眼都发光,说了句那下次见啦,拔腿就追了过去。
就此作别。
亮也没在意,转身下山。
这枫林与半倾湖在太极峰峰顶背阴一处,顺着山路迂回,至另一侧山麓的镇剑坪,却得花费大半个时辰。
亮所习凝心诀为蜀山内功秘诀,与岐黄之术处处相通,这半年既得闲了,亮也从不怠慢修业,竟将内经背得滚瓜烂熟。
只不过自学之余,难免还有晦涩不明之处,便一并记录下来,赶去请教杨海师兄。
这一刻他往药圃赶,刚转过山头,不由咦了一声。
在崖边草丛里扑腾着羽棱都支起的,不是那只幼鸟又是什么?
光追了不多久便追丢了。
倒不是他追不上。
如今的脚力不是他自夸,恐怕连山鹿都要被他追得断气。
只不过他刚追到湖边,便被奇怪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光从小生活在山上,山里什么动物没见过,但发出这样声音的,却让他一时无法辨认出来。
悠长的清啸,一声长接一声。
树枝低垂,枫叶繁茂,疏繁相间,隔绝了视线。
直到转到湖边,光才看清楚,原来发出这声响的,居然只是——
一把剑。
亮提着那只山鹞子,转了半个山头去找光。
直到湖边才碰见。
光正端详着一把宝剑。
听得他脚步声,便欢喜地回头叫他,“亮,过来看看这个!”
及到近处,亮也不由先赞一声,“好剑。”
光笑,“恩,有了这个,与师弟比武时就不怕他那把家传宝刀了,哈哈哈哈。”
“是从哪里得来的?”
“捡的,嘿嘿。”
“捡的?”亮讶异,“是谁不小心掉落在此?”
“谁丢了这么一个宝贝会不记得要回去找啊,更何况它也并不像是弄丢的,我看见它的时候,它正插在一块大石头上呢。”
光提起宝剑,随意挽了一个剑花。
只见一道青虹流转,日光濯濯,直灌整个剑身。
亮沉吟片刻,“那你,不问问掌门师兄?”
“佐为?”光欢喜得紧,哪里肯拱手相让,“他啊,小时候就告诉我要路不拾遗,少不得又要说我什么东西都捡,哼。”
亮摇头,“既然是无主之物——”
光立即抢断他道,“我先玩几天,再告诉佐为好了,这样行了吧。”
亮被他一抢也没有生气,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光,空山荒地,平白无故插着这么一把宝剑,这事有古怪,还是禀告掌门为妙,你要是真喜欢,我可以——”
光哪里还等他说教,早跑得远了,他只是喜欢,占着玩几天罢了,真没有占为己有的意思,亮越大性子越冷淡,说话做事一套一套,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与他说话累得很,不如找小师弟们耍宝更顺心。
亮也没追,他决定的事,很少会有改变,这事明日便要禀告掌门师兄。
回去的路上,光禁不住又在空地上耍了一套剑招。
他习剑四五年,从未有任何一把宝剑给予他这样的感觉,就好似——
剑是活的。
那畅快的滋味,真教他爱不释手,直到天见得黑了,这才觉得肚子饿,要回去用饭。
栈道依山修筑,一路上山风习习吹来,好不自在,其他弟子都早早归去,只有他一个人喜滋滋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拾阶而下。
遽然,背后却是根根汗毛竖起。
光猛地吃了一惊。
这一阵山风来得古怪,冰寒刺骨,一瞬间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全身冷不丁开始哆嗦。
毕竟不是从前,习武这么久,他的身体不至如此,他转身想要查看,却见一黑影当面扑来——
“啊——”
一声惨叫,脱口而出。
“嗡——”
几乎同时,刚拾得的宝剑发出一阵清鸣,在死静一片的山路上竟如雷贯耳,激得光全身一振。
他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满脸满手俱是冷汗。
只这一声过后,山涧依旧,流水之声淙淙而来。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只是意识模糊的幻影。
光拾起宝剑,一路就往回跑。
结果那一晚,便发起了高烧。
同屋的小师弟发现得太晚,光已经烧得昏死过去。
杨海过来时,佐为正盯着光床沿的佩剑惊疑不定。
他也来不及问,凑上去便望了望光的脸色,又切了脉,登时便轻松许多。
左右不过是受惊过度引起的高烧,他开些宁神静气的药丸,服些日子便妥了。
佐为终于定下神来,挥退了光同屋的师弟,让他去别处借宿一夜,这才对杨海开了口。
“白乙,竟然被光拔出来了。”
“白乙?!这是白乙?!”本端坐在床边喝茶压惊的杨海一弹而起,盯着剑身不住端看,“那蜀山的法阵岂不是——”
“白乙只是阵眼之一,”佐为并没有详说,“无妨。”
传说蜀山自开派以来,便有阵法庇护,竟能屏蔽外来一切威胁。
自古上蜀山寻仙寻道者众多,如没有掌门亲临迎接,便是翻遍了整个山头都觅不得一砖一瓦。
内中参详只有掌门知晓,这也是为什么杨海第一眼,并没有认出白乙的缘故。
“那光是因为白乙……”杨海对这屏障之说也是只闻其说,不知其详,他揣度着原因。
“白乙既出,对法阵虽无太大影响,但剑身封印过久,一旦解封,所聚灵气必然四逸,引得山中精魅骚动不已,怕是光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扑哧,”杨海很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四岁的娃儿眼睛干净撞邪听说不少,也没见十四岁的也——呵呵呵呵,掌门师兄,不是我打趣你,你这么尽心尽力地护着防着,这哪里是带徒儿啊,怕是供着观音座下的童子罢。”
佐为禁不住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带徒弟?像你这样?听说我们小师弟倒是一本正经请教你素问,结果某些为老不尊者大讲特讲素女经?”
“房中术怎么了?房中术也是养身之术嘛,”杨海笑眯眯啊笑眯眯,“所谓能知其道者,乐而且强,寿即增延,色如华英……”
佐为无奈摇头,“那劳烦这位素女,先为小徒诊一诊吧。”
(注:素问是黄帝内经素问的简称,是古代中医的基础着作之一,而素女经则是借素女与黄帝的对话来参详房中术的古代着作。)
那一夜,亮也没睡好。
他本来睡眠就浅,睡下不多时,便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身边抽泣。
“光?”
他腾一下坐起身。
房内的灯花噼啪一声炸开。
房间蓦地一亮,随即恢复了昏黄。
亮的心脏呯呯呯地响。
他闭目,凝神静气了半响,刚要拉上被褥再睡,却停了一停,随即掀开被褥,穿衣着袜。
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他想亲自去看一看,
亮的住所与光的相隔甚远,八岁分开那年他还去送过一两次蜜饯,之后却再也没去过他的房间。
此时亮每行一步,担心愈重一分,直到门外,便像是灌了铅的腿,怎么都迈不进去了。
倒是屋内有人唤道,“是亮吗?进来吧。”
恩?
亮听出是佐为的声音,心中更是一阵惊慌,忙推开屋门。
佐为取过药方,折了一折放入袖中,·“怎么来了?”
杨海笑呵呵地往床上一瞄,“这可不是心有灵犀?”
佐为也笑,“光受了惊吓,烧还没有退,恐怕起不来身,谢谢你有心探望。”
亮急忙看向榻上裹成一团的被褥。
少年的脸蛋烧得通红一片,迷迷糊糊地似醒非醒,果然睁不开眼。
见光额头上汗水又挣出了一层,佐为忙低下身,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这个晚上,又该睡不好了。”
杨海收拾着药箱,“你总不能一直在这照看着,让其他弟子知道了像什么样,不如这样,既然小师弟来了,他与阿光从小亲厚,让他照应些,也好过那不懂事的小崽子。”
骂的是与光同屋的师弟,正是杨海这一年才收的弟子,要不是光挣扎着要喝水结果翻下了床,恐怕睡死到天亮都无知无觉。
佐为停住手,看了看亮,有些为难。
这两人小时候的确亲密过,但他也看出最近几年,似乎就生疏了许多。
亮不愿让他过于为难,便点了点头应下了,“我睡得极浅,光有什么事也能警觉些。”
佐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亮取了衣橱中另一床被褥,铺在光的身边,脱了外衣便躺下了。
他本打算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