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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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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自然以迎春尚未结亲为由不肯让她早早出嫁,不过贾母总归以‘侧妃’的好亲事把探春彻底笼络过来,并命宝玉千方百计的请北静王来过一回。北静王正与贾宝玉情热,哪有不许,暗地里往贾府一晤,探春生的娇艳英气,他见了也是喜欢的,待探春含羞离去,更有贾母言语暗示探春不求名分,实乃四王八公再续情义的引线——平白得一美人儿,北静王自恃风流贤王,果然含笑应下史太君美意。
  由着这些,北静王得知宫里元妃出了岔子时才遣人往荣国府来叙说一番,只是不料贾元春竟然牵扯到皇家禁忌巫蛊之术上来,北静王深悔出头告知了贾家,忙闭门谢客。北静王妃痛斥‘要纳贾家三小姐入府’为无稽之谈,发落了王府几个碎嘴的下人。此番做派,朝廷百官有哂然一笑的,有摇头不语的,有不置可否的,还有言辞讽刺的,北静王经营了二十多年才得来的贤王的美名,岌岌可危矣。
  荣宁二府被抄家,贾母高寿卧病在床,贾探春殷殷服侍在旁。祖孙两个,看上去可怜可敬,刑部诸人也的确给她们及女眷留了两出小院儿,仅仅禁了足而已。——却不料,抄家查出来无数罪证,矛头皆指向那‘德高望重’的国公夫人贾史氏!
  贾母这回是真慌了,前脚刚收到北静王传来的消息说宫里的娘娘不好了,原有都没弄清楚呢,抄家的就上门了。那一道圣旨宣读下来,险些把贾母的老命带去——巫蛊之术!宫里的娘娘竟然牵扯到巫蛊之术,据说还是那个首恶!
  再是贵妃也完了,还连累母家,贾母恨得咬牙切齿,她真没料到元春的胆子这般大,竟然昏了头去弄什么巫蛊之术,怪不得,那马道婆被王氏带出去惩处,人就不见了,她原先还以为王氏暗地里把人解决了呢,没成想…… 
  捶头顿足也无济于事,贾母想着暗室里搁着的那些东西,就心惊肉跳的,看看哀哀欲绝不中用的女眷们,贾母眼一番索性就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后便卧床不能起了。
  探春此时还是懵的,她简直不能相信!明明她刚刚成了嫡女,还与俊美的贤王有了婚约,虽说是侧妃可日后不定有什么造化呢,北静王只有三个嫡女并几个庶子,还没有嫡子不是么?她的好日子将要开始,怎么会转眼间就被抄家拘禁了呢?
  贾母晕倒病重,探春一面殷勤照料着,一面以泪洗面,她往日说的再好再有雄心壮志可总归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孩儿,此时又急又怕,早乱了阵脚,除了还有照顾最大的靠山老太太的本能,其他的再也想不出了。
  抄家的第二日,贾母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对探春缓缓道:“也不知道大太太和你琏二嫂子她们如何了?”
  荣国府正经主子不多,可俏丽的丫头却十分不缺,一个院落装不下,索性大房和二房就分开关了,贾母一向向着二房疼她的宝玉,这在都城都是有名的,刑部的官吏就把她与二房女眷关在了一起。
  贾母看着稳重自持的薛宝钗,心中转过许多念头,暗恨这丫头太过圆滑,她往她头上推脱罪责都寻不着缝隙,这般想着,倒是想念起愚鲁的邢夫人和原来管家的凤姐儿了,那两个,倒是比这丫头好弄!故此才特意在探春面前这样说话。
  探春抹抹泪,有些晃神儿。
  贾母暗气,却还耐着性子劝慰她:“探丫头,你是个有福气的,咱们家再遭殃,总归北静王爷那儿会想着你,若不是王爷,咱们也得不了信儿,如此看王爷果真看重你。你且耐上几日,自然会有他来救你。我这里还有几千两的私房未被抄没,总能叫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啊。”
  探春听闻,眼睛一亮,依偎在贾母床边,祖孙两个叙说种种,十分‘温情’。看探春脸上有了笑模样,贾母又把担忧邢夫人和凤姐的话重新说将一次,果然,探春忙不迭的说要出去打探。
  整了整衣装,探春咬咬牙把耳眼上的猫眼石镶金耳坠子摘下来攥在手里。
  守在院门口的两个小兵儿就见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出来,后头是娇滴滴的腔调:“两位大哥,小女实在挂念伯母和嫂嫂,能否让小女去探望一眼?”说着,就把那坠子搁在小兵手里。
  那小兵看见门扉后半遮着的探春的脸,骨头都酥了,眼瞅着想摸一摸嫩白的小手。
  探春看见他直勾勾的眼神儿,又羞又气,快吓哭了,后悔不该自己过来,应该叫侍书和翠墨来才是!
  另一个小兵夺过来一只耳坠子,对那看呆的小兵道:“诶!忘了咱们上峰怎么说的了!你有几个屁股挨那二十军棍?”一边又撵探春:“去去去!上头下了令的你们哪儿都不准去!快进去,别害我们,要知道我们跟里头的女眷说了话,哼,我们得不着好,你们也是!”
  那小兵忙站好,把探春的手推进去,重新闭好了门。 
  探春两颊生红,也顾不得被个兵癞子碰了自己的手,只心里甜滋滋的,自以为这些兵吏们定是得了北静王的吩咐,才不敢造次。——以前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抄家,荣国府有人嚼舌头,说抄家的兵丁十分无理,还有丫头姑娘的因此而受辱呢。 
  探春还作着自己的‘王妃’梦,贾母听到探春回禀,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在心里重新算计好——早在兵丁砸门的时候,贾母就命心腹当机立断在荣国府小祠堂放了一把火,她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年休整小祠堂用的料里都掺了泡过火油,一点就着,故而贾母虽再未能进过小祠堂,可也把小祠堂攥在手心里——小祠堂后院的几个莲花缸,为的不是种花而是万一下人不慎救火用的。贾母早有算计,只要小祠堂内门不开,外头虽烧的烈却也来得及救火;而此番,贾母是命砸开了内门才放的火,等兵丁们救了火那个让贾母挂念的东西早就烧没了。
  故而,贾母虽气恨着急,却也不太怕。荣国府做下的事儿牵扯到那张药房的才是杀头的罪名,其他的罪名,给儿媳妇孙媳妇的摊分摊分,轮到她这儿,她一个高寿的老诰命,一准儿轻轻放过,依着贾母想,八成自己的私房也能留下的。
  只要她还好好的,私房能留下,宝玉又没做过甚,她和宝玉总能安然度过。到时候,如果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能逃过一劫,以她们的模样儿送出去给官儿财主的作个妾,她和宝玉就有依靠了。看当今圣上的意思,虽元春倒了,但不会牵扯到小皇子身上。哼!只要小皇子还在,她和宝玉就不会倒,那些‘老相识、老交好’总得扶持着她们,毕竟自己和宝玉是小皇子最亲的外祖母和舅舅么! 
  贾母算盘打得精,果然,在内库里抄出来甄家藏匿在此的家产时,老太太又昏了,这罪名就完全落到已经痴呆疯癫了的王夫人头上。
  等贾家方利子钱的一把把的借据被抄检出来时,王夫人却担不了全部的责任了,那数量巨大,只有一小叠印着是王夫人的私底下的印章,其他的上头的印章却不知道归属何人,兵丁们抄的底朝天也没找出那几方小印章来。
  贾母有心赖到凤姐儿和薛宝钗头上,毕竟这两个是先后管过家的,却不料凤姐儿光棍,指着那借据上的日子直言自己早不管家了,这日子根本对不上,且她们大房的收入支出都有明明白白的账本在。
  ——贾赦虽好色,可着实是个古代的宅男,镇日窝在院里不出去的,因着凤姐添了个大胖孙子,这位也简省了许多,好些时候没买过俏丽的丫头姨娘了,不仅如此,为了给孙子积福,还放过了他看上的石呆子的那几柄古扇,贾琏给了石呆子二十两银算是前番贾赦无理威逼的补偿,石呆子收下这事儿就了了,贾赦倒因此逃过了一劫。他往常犯下的那几回浑事儿,倒不是什么要紧的官司,贾琏替他挨了二十大板,又赔了银钱再服十个月的劳役,也就成了。虽被撸了世职,又没收赔偿了大半的家产,但大房的主子全须全尾的,也分外值得庆幸。 
  这一世因着贾环有出息,林如海把黛玉接回去又与贾家翻脸等诸事,倒让凤姐儿熄了那弄权拔尖的势头,没做出弄权铁槛寺,逼得张财主女儿和长安守备之子双双自尽的恶事来。而因她有孕,贾琏又偷听了好些事情,也没偷娶尤二姐,自然尤二姐的性命与他们无关……其中种种不予详述,总之凤姐无罪,贾琏素日纨绔也只判了十大板,连同贾赦的一起领了也不过是卧床半月的事情。有此下场,实为善报。
  凤姐诬赖不上,薛宝钗更是圆滑无比,她管家的一笔笔一目目都由莺儿详记下,还有主仆两个并管家婆子的手印为证,不光如此,薛宝钗还亲自拿了自己的私印来,与之作比对,坦言“这女子所用小印,没有在外篆刻的道理,唯有自己或亲父兄才能为之,何不朝这上头查?”
  险些将贾母气个倒仰,贾探春怒斥她“不孝,言语中有栽赃长辈姊妹之意。”
  薛宝钗冷冷一笑,嘲讽之意扑面而来。
  果然,第二日,从探春的大丫头翠墨贴身的荷包里抄出一方小印,有搜身的官府嬷嬷作证。
  贾母老泪纵横:“唉,我让你管家,你却……”
  贾探春不敢置信,薛宝钗兀自冷笑。 
  



☆、93下大狱    【一更】

  
  三姑娘的悔恨
  探春此时已然是懵了;她指着翠墨又不敢置信的看老太太,眼睛里溢满泪水,连话都说不出来。
  翠墨低头跪在地下,只重重的磕头。
  侍书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骂道:“作死的下流东西,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怎么能这样诬赖姑娘;啊!”
  翠墨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侍书,捂着脸直哭。
  这放利子钱可不是什么小错轻罪;大庆国法明白规定但有私放利子钱、盘剥百姓者,至某某数额;主犯及其亲眷,满十六岁的男丁一律流放北地十年以上,女眷若上缴所得利钱并其双倍的罚处;可从轻发落,若不然,则变卖为贱籍,所得卖身银一半补偿百姓,一半充入国库。
  纵使以前不知国法森严,被关着的这几日众人在一块也知道了不少,更不用说惜春手里就有一本讲述大庆律例的闲书。探春白着脸儿,那牵扯进去的数额足有上万两银,一旦罪名确切,她就完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一个闺阁女儿家,弄出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作甚,我要那么多银钱作甚?再者,我房里的东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真是我所为,那我得的银子呢?!”探春到底不是迎春那样软糯的性子,稍一回神就厉声大喝。
  指着翠墨怒道:“就凭这一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凭那一个不知哪个不得好死的栽到我头上的私章,便能定我得罪?”贾探春瞪着翠墨,恨不得生撕了这个卖主的奴才!
  对着这一院子乌乌泱泱的女眷,院门外的刑部郎中也头疼的紧,上头的发落还没下来,里头的贾家老太太头上还是国公夫人的诰命,他根本不能进去冒犯了,只能派些刑部大牢里管理女牢的嬷嬷进去搜检讯问。
  里头那位贾三姑娘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说实在话他也不信那大半的利子钱是这位三姑娘的手笔,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有些厉害的名声传在外头,可她没有动机理由哇。还没出嫁呢,不说这心肠能不能狠下来,那三姑娘就算为她自己积福积德也不会作出这有伤阴鸷的事来,那么多见不得光的银钱,她能拿来做什么?多半是个倒霉的替死鬼罢了。
  刑部侍郎按按眉心,说起来贾家的这事儿真叫人伤透脑筋,都中这么多人家,也曾有那放利子钱被抓捕治罪的人家,可大多是外头男人黑了心肝的作为。这贾家倒好,审问搜寻了一遭儿,这放利子钱的事儿居然是后宅里的女眷的手笔,外头那几个大老爷们还蒙在鼓里呢——前所未有!主犯是女眷,这问罪的程序和日后的判决可有的三司的各位大人们打嘴仗了。
  探春抵死不认,那刑部派来的嬷嬷也难做的很,凭心说来,她们也不信这位姑娘是主犯,她们这把年岁见过多少人,就是那杀人抢盗的女强盗也见识过,这姑娘的眼神可不像是那般黑心肝五鬼分尸的恶人。
  “此事如何,自有上头的大人们定论,三姑娘既然有嫌疑,那便只能僻出去在小房单住,至于这丫头,我们得先提走,交由大人们审讯。”领头的嬷嬷之一指着这出院落单留出来的几所房屋道。
  探春暗自松一口气,这些嬷嬷这般作态,那便是不信翠墨说的话了。
  床上‘衰弱’流泪的贾母一听,趁着那些嬷嬷未注意时狠狠的瞪了翠墨一眼。
  翠墨吓得浑身打颤。
  探春瞧在眼里,忽觉天旋地转,她方才仍抱有一丝希望,就算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那样说她,她也安慰自己是老太太被人蒙蔽了,就算她被人诬陷了,说不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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