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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不绝,绕耳三圈。
笑到一半,谢渊直接被噎住了。
大喜转大悲,呜呼哀了个哉。
大悲过后紧接着是大怒,谢渊想,恶人谷的人,当真无情无义,丧心病狂!
他本以为,以玄英与那小疯子你“小雨哥哥”来我“傻毛毛”去的真情,见面就算不两眼泪汪汪,至少也不该背后捅一枪。
可见恶人终究是恶人,都说恶人欺君子,玄英定是太过信任,才被那小疯子算计,做了俘虏。
司空仲平尚在昆仑周旋,所以谢渊还不知详情。
其实莫雨冤枉。
他所护之物资数量上虽是一半,但体积和重量上却多出肖药儿那边数倍,随行人员自然也多出数倍。
唯一减少的只有行进速度,所以肖药儿入了埋伏圈,他还在后面慢悠悠地一脚刨一个雪坑。
穆玄英就在这时出现了。
浩气大部分人马都随司空伏击,跟穆玄英前去支援的不足五分之一,只做埋伏收口而用。
突然见到毛毛,莫雨其实很激动,虽然酷酷的他面上只是淡定地瞥了一眼。
但是他背后的恶人们可淡定不起来了。
敌少我多,一目了然。
一对一的那是洛阳擂台,阵营的真谛,就是以多欺少才好玩!
哇哈哈哈!
于是一群人嗷嗷叫着,恶狼扑食一样的就扑上去了,场面顿时一片混乱,莫雨喊了好几嗓子试图控制局面,但群众热情实在不可阻挡,正如一群吃货遇上了满汉全席,你还想把他们拉回来?
蚍蜉撼大树,诚不可能也……
不过穆玄英确实是莫雨亲手俘虏的,因为当时莫雨要是再不出手,穆玄英就算不被揍死,也要被源源不断涌到身边的恶人给挤死了。
运送重型物资的恶人,那必须是虎背熊腰宽膀子,如果都选莫雨这种身板的去推车,除了谷主那样滥用童工还理所应当的,旁人谁看了也会觉得太过残忍。
莫雨把毛毛背在了背上。
人没被挤死,不过好像被挤晕了。
如此高密度厚实的肉体挤压,没翻白眼已经是最优雅的晕相了。
莫雨动作娴熟,简直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从小这人身体就比自己弱,流浪那会儿,也没少背。
就是重了好多,幸亏自己也长大了。
嘿嘿嘿嘿……
一阵轻笑传入耳中,莫雨侧首瞥了一眼毛毛。
双眼紧闭,应该还晕着。
幻觉吧。莫雨想着,向着恶人谷继续前行。
与谢渊一样,听得回报,王遗风喜忧参半。
喜的是俘虏了浩气盟下任盟主的第一人选穆玄英,比起烧房子揍人抢地盘砸门这些小混混行为,明显这计大流氓重拳才是真真正正的给力,直接打进了对家的心窝子里。
想想那边的反应,恶人谷全体上下脑中就一个字,爽!
忧的是肖药儿押运任务失败,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恶人谷原本就不咋地的伙食又要直接减半,在下批物资到来之前,大家能做的就是一个馒头掰两半,集体勒紧裤腰带。
胃小的享福,胃大的自求多福。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随着饥荒应急预案的一级响应,谷里遍地哀嚎,颇有阳光不再来世界皆黑暗的末日之感。
只有一人没空管末日,反正恶人谷平日里也见不到几回阳光。
素有极品宅萝之称的万兽王今天居然破例踏出了房门,小小的身子追拿赶撵雷厉风行,不到两个时辰,就把尚兽苑范围内的所有野兽全部强行绑了藏了起来。
由于手法简单粗暴,沿路遍洒各色杂毛。
然后回头一点数,还是少了一只。
万兽王的眼睛呼啦一下就红了。
谁敢烤了她的心肝儿吃,她就烤了谁给心肝儿吃!
偏僻寂静的小角落里,莫杀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停下了他正伸出的罪恶之手。
火架上的兽肉嗞嗞冒着油,那味道,真是相当诱人。
偷吃乎?莫杀心里荡漾了会。
不敢也。
理智终究悲哀地压倒了欲望。
难得堂主陶寒亭不在,可刑堂守卫们依旧不敢放松。
伴随着鞭声,最深处的牢房惨叫连连,穿过悠长的走廊,清晰入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平日里只闻少谷主发疯时挠人了得,如今才发现他正常时抽人也这么厉害。
尤其听说里面那个还是他的少时好友,如今反走浩气,互为仇敌,这才让少谷主出离愤怒。
守卫们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下,这里的正主陶寒亭虽然凶暴怪诞,但身为恶人谷执法好歹知法依法守法,总结起来也是个安全实用放心的好坏人。
但莫雨就不一样了,人若发疯,就跟那钱离柜台一样,一律概不负责。
要负责就要找谷主,找谷主就等于找他腰间的那根笛子。
算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兄弟我给你烧一筐纸……
而少谷主这一生,杀人不管埋,打死不用赔,何其潇洒,令人神往。
又一声惨叫传来,守卫们被打回残暴的现实,本想抽一口冷气,不想突然间吸了一鼻子的肉香,口水顿时配合着哗啦啦地就流出来了。
莫杀拎着四层食盒,从容路过。
朱门酒肉臭,路有站岗人。守卫们哀怨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天杀的统治阶级。
刑堂自然要设刑案,上放十八般刑具,包君选择多多,满意多多。
现在十八般刑具全躺进了拐角,莫雨与穆玄英面对面,案上是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相当合理。
穆玄英也不客气,一手拿筷一手端饭,咕叽咕叽咕叽,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莫雨靠着椅子看他,等他咽下去了,右手往地上一甩,“啪”一声清脆的鞭音。
“哇——!”穆玄英立马扯着嗓子喊,喊完后埋头继续吃。
“毛毛,”莫雨指正,“刚才那句不好,将近两个时辰了,嗓子再放哑点。”
一旁莫杀看得眼都直了,包吃包住包教,少爷这三包服务既周全又到位,堪称好评,赞!
只是说好的怒气冲天呢?审人审饿了呢?坑爹啊这是!
“莫雨哥哥,”穆玄英扫荡着盘里绿油油的菜,问他,“这是什么菜,味道好特别。”
莫雨看了一眼莫杀。
“我也不清楚名字,”接少爷指示,莫杀答,“反正是从尸菜田里拔的。”
“噗!”穆玄英干脆利落地喷了出去。
莫杀看了,心痛欲死。恶人谷现在菜价可比金价,就尸菜田那块儿,要没禁令,早让人给薅秃了。
穆玄英喷了一嘴残渣,自己也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莫雨叹了口气,觉得他这么大了还是满身孩子气,然后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他嘴边有饭粒。
穆玄英眨了眨眼睛,手未动,却是把脸伸了过去。
莫杀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很自然地抬起手,把对家少爷嘴角的米粒给抹掉了。
他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不好,要瞎。
“菜没问题,”莫雨说,“谷里人都吃过。”
要说尸菜田里的菜,那绝对纯天然无公害,是入谷旅游,值得一买的特产。
穆玄英一边夹菜一边嘿嘿地笑,笑得一派纯良温顺。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从进浩气盟起翟季真和月弄痕就没少跟他说,恶人凶残冷血,用尸体做肥料,堆得那尸体比菜秧子还高,一眼过去,尸菜田就是个尸田。
穆玄英想起童真时代,分外感慨:“我还傻乎乎的信以为真,被吓得不轻。”
“本来就是真的。”莫雨平静道。
“噗!”这下满桌的菜彻底不能吃了,穆玄英喷得比上次更远更广,饭粒直接被喷出界,投进了莫雨的怀抱。
莫雨的脸色突然阴下来,起身一脚踹翻了刑台。
莫杀以为少爷终于发怒要上演正常的刑讯戏码了,谁知紧接着就看到穆玄英“嗷”地一声就势滚倒,脸埋地趴着就不动了。
神级配合,一流反应,莫杀叹为观止。
吱嘎一声,雪魔堂堂主,“黑鸦”陶寒亭推门而入。
满地狼藉,兼横尸一具,陶寒亭看了看莫雨衣服上那几颗特遗世独立的米粒,不动声色,心下一笑。
三
如无特殊情况,恶人谷的首领们基本安守一隅,很少见面。
世上的好人大多相似,基层的朴实善良尊老爱幼,高端的鞠躬尽瘁舍己为人。
而坏人就各有各的坏处了,偷鸡摸狗是坏,杀人放火也是坏。
尤其做到恶人谷首领这个级别,那更需要坏得有特色,坏得有品位。
所谓的特色和品位,简单说就是裤子穿不了同一条,坏也坏不到一处去。
遇到个别情况,还会互撕对方裤子。
典型的例子就是米丽古丽与柳公子,当年圣女失意入谷,道遇柳公子拦驾,出言调笑。
这在柳公子看来可谓风花雪月美人当睡,可瞧在米丽古丽眼里,那就是你丫找死老娘奉陪。
围观者众,都在等着一场干柴烈火,结果干柴烈火没出,直接越级到天雷动地火上去了。
恶人谷那成片的焦土,不仅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历史的见证……
后来柳公子手下又虐待醉红院的姑娘,更惹得米丽古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后来柳公子就得了报应,听闻他叛谷,第一个直追而上棒打落水狗的就是米丽古丽。
花好月圆夜,良辰美景天,康雪烛睡得早,于是柳公子只能顶着满头的包抓陈和尚感慨,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这句话陈和尚直到死也没放在心上,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干他鸟事,阿弥陀佛。
回忆结束,莫杀吸气提臀,往墙根里又贴了贴,努力让自己庞大的身躯在此刻显得更没存在感一点。
在微小的他面前,两位酷拽的大爷正在静静对峙。
陶寒亭鹰目尖颌,黑衣长钩,身兼雪魔堂和刑堂堂主,长年不变,狠辣作风。
他是谷主王遗风的心腹,就算莫雨是谷主的心头宝,也用不着忌讳。
一把手的直属亲卫队,就是这么牛逼。
穆玄英四肢摊地,权当吃饱了就睡,还睡得跟死了一样,这等定力,果真大将之才。
莫雨表情冷淡,他不紧张,王遗风当初教他读书,就没把这两个字放进他的教材里。
陶寒亭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就笑了。
他很少笑,因此这一笑,就有点意思了。
笑有很多种含义,微笑傻笑哄堂大笑。
陶寒亭是恶人,恶人最常见的笑,就是皮笑肉不笑。
说着简单,但皮肉分工各司其职,想想还是挺有难度的。
陶寒亭问:“死了?”
莫雨答:“没。”
陶寒亭又问:“他说了?”
莫雨还是答:“没。”
陶寒亭了然:“你下不了手。”
莫雨皱眉:“没。”
陶寒亭上前一步:“我帮你。”
莫雨终于嘴角一咧,也皮笑肉不笑了一个:“我的人,要你多管闲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穆玄英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贼溜溜地往莫雨那边扫了一眼。
陶寒亭尚在,他这番举动莫杀当时看着还挺童趣,再想想就觉得胆大包天了。
其实比起一个人跟进恶人谷,这点事对穆玄英而言就跟喝凉水一样,哧溜一下就过去了。
在惊险的背后,往往藏着数倍的惊喜。
穆玄英觉得这险冒得值,护在他面前说着这话的小雨,不看简直太可惜了,酷毙了有木有?
一切似乎还都停留在当年,两小无猜,相扶相持。
稻香村的生离,枫华谷的死别,都没能把他们真正拆散。
兜兜转转一程山水,只要花点小心思,就又聚在一起了。
可见老天做后台,缘分信手得来。
陶寒亭一向很忙,既然莫雨不愿意,他也就很干脆地放弃了这门闲事。
只是临走时,把莫杀也带了出去。
莫杀转身前看懂了少爷的眼神,敢瞎说就宰了你!
简单直白一目了然,莫杀情愿自己看不懂。
屋外,陶寒亭还没开口,莫杀两腿就发起了抖。
自己和对方等级悬殊太多,更何况本来底气也不足。
一入此谷,永不受苦,跟了少主,前路未卜。
惨啊……
陶寒亭看了他一会,也觉得他抖得挺可怜。
也罢,谷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当回傻的又怎样?
莫杀听了,如蒙大赦,就差没给陶寒亭跪下了:“陶堂主,你真是个好人。”
陶寒亭收了这张好人卡,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