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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们要把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夺去!”坚强隐忍的砂瀑女人忽然在隔间里喊了一声,她用手捂住了面孔,声音由指缝透出来有些含混不清,但鹿丸听见了。
小孩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头发柔顺,鸣人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伸出手小心的抚摸这少见细柔的发丝。“我爱罗,”鸣人说,“你快看他的头发,完全不像是勘九郎。”
被叫到名字的人仍然安静的吃饭,有一只鸟儿落在窗棂上,我爱罗拿眼角瞥了它一眼:“为什么儿子一定要像父亲。”
鹰丸顶着两个黑眼圈转动脖子挣脱了鸣人扯着他头发的手,“鸣人师傅,”他问,“什么是‘父亲’?”
鸣人哽了一下,我爱罗放下筷子说:“看不见的东西不要问。”
鸣人觉得我爱罗未免太无情,他稍微想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从未问过任何人有关于自己的父亲,也没有谁曾同他说起。这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晚上鸣人梦见四代,这个永远不会变老的四代火影用一贯温柔的眼光注视着他,“看吧,”四代火影转过身,肩膀后面是木叶的雏形,只有模糊的一个白色轮廓,“你保护过的村子。”
鸣人低下头去看,那些明亮的白色几乎要刺伤他的双眼。他又抬起头看向四代火影:“父亲……”他用嘴唇做出这样的动作,却没有发出声音。
梦很快就醒了。白光和被白光包围木叶一瞬间消失掉,像是被夏日的虫鸣给掩盖掉了一样。鸣人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蹲在简陋窗台上的凉水喝了一口,透过窗子能看见田之国完全的黑夜。
“鹰丸?”鸣人打开窗户喊了一声,窗台下面的草丛里窸窣的响了响,孩子的声音回答他:“鸣人师傅。”他把一条在黑夜中分辨不出颜色的小蛇放在窗台上,嘟着嘴说:“虫。”
鸣人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那确实是一条蛇之后,抓着后脑勺哈哈笑起来:“怎么才这么小的一条啊,我抓住过比这更大的呢!”
我爱罗也站起来,月光照进他淡绿色的眸子,闪着湖面似的流光。鹰丸立刻将小蛇扔回了草丛里。“我爱罗师傅,”小孩子怯怯的说,“嗯……”
我爱罗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回屋子里去了,鸣人点着蜡烛,鹰丸带着温暖暖的风也跑进来。
“鸣人师傅!”鹰丸向金发的一位扑过去,鸣人张开双手将他抱起。我爱罗在桌子边上坐下,手边的蜡烛火焰晃动着,“你怎么醒了。”他问鸣人。
鸣人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在昏暗的夜里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摸了摸鹰丸的头,鸣人说:“下次换我吧。”
我爱罗转过身看向鸣人,蜡烛的火光正好照亮他的脸,他皱着眉点头:“可以。”
我爱罗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孩子,自从他来到这儿地方开始。在他像鹰丸那么大的时候,正接受着血、仇视与痛苦的洗礼。任何正在度过这年纪的小孩都让他感到窒息似的压抑。
比从前更多的暗杀者来到了田之国,但鸣人却感到轻松了许多,风之国的暗部将那些年轻人拦在了一个安全圈外。他们将对方杀死,或者被对方杀死,无论结果如何痕迹都不会被留下,尸体都被追杀部队的忍者们用黑色的起尸袋装回。鹰
丸在这种相对安逸洁净的环境下很缓慢的长大,很缓慢很缓慢,像一片沼泽在发酵。
他们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一直在昏暗的树林间窥视的暗部这样想,不自觉小声说了出来。
“我倒不觉得他们是在浪费生命,”距离他最近的另一名暗部悄声说,“是我们在浪费生命。”
看不到他遮掩在面具背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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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章四
【章四】
红发的前代风影从没有真正的睡过一觉,他也曾经试过这么做,当他还是那个荒瘠的国家里所有忍者的领袖的时候。
闭上眼睛,再睁开。
最终他扶着额头从木头床上撑起身子,这黑暗……窗子外不灭的风灯的光辉淡淡照进卧室,淡绿色的地板看起来是那么柔软又温暖。
他卷起被子,站起来走出去了。被漩涡鸣人带离砂瀑之前,我爱罗没有再强迫自己进入深沉的睡眠,多年的不眠不休糟坏了他的神经,而且那只属于自己的黑暗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的,一个人的黑暗。
离开木叶的前一天晚上我爱罗倚在鸣人家的窗台上看鸣人来来回回的收拾各种东西,把过期的牛奶从冰箱里拿出来丢进黑色的垃圾袋,有一点牛奶从盒子里淌到地板上,鸣人踩在上面,结实的摔了一下。
“我的天啊……”鸣人揉着后脑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翻了个滚,想起来却又没有,“好疼……”他咕哝,好像那些疼痛能随着词语都溜走似的。
我爱罗压低的嗓音响起来,“我没看见。”他说。
鸣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又好气又好笑:“那我再摔一次你看看?”
我爱罗没回答,他别过头不再看鸣人,只给对方一个深红色的后脑壳。窗外有半轮昏白色的月亮,尖端的部分圆润明亮。鸣人站在原处想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月亮倒映在那双眸子里的样子,最后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他还记得从我爱罗
眸子的倒影里他脸上挂着的笑容。
鸣人从客厅走回来,站在床边,将铺盖掀起来卷成一个卷,用一块陈旧的布盖好。在卷起的床垫下他发现了一把钥匙和一根已经断掉的绳子,这把钥匙是很久之前给他这所住处的人交给他的,一共有两把,平时用的装在口袋里,另一把就
随手塞在被褥下。
奇怪啊,他想,这和平时用的明明一摸一样,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古怪呢?很快他把这念头清除出去,无论如何,这一把钥匙也锈蚀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怪不得看起来完全不眼熟。他捡起锈迹斑斑的钥匙看了看,又看了看仍然坐在窗台
上的我爱罗,然后把手里的钥匙也丢进垃圾袋。
“你在可怜我。”终于有一天我爱罗这么对他说,“你认为自己获得的太多,所以认为我应该得到与你相同的东西。”他的眼睛变得狭长,从中流露的神情难以名状,只是一瞬间,那表情消失了,他只是摇摇头,“你错了,漩涡鸣人,我
与你不一样。”
鸣人把头垂下来,用木头筷子拨起饭送到嘴里嚼着。“我没有。”他说,语气又虚弱又无力,除了否认我还能说点别的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他一边装成吃饭的样子一边想着我爱罗会有的反应。
他以为我爱罗会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说一点和砂瀑相关的事情,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他也知道我爱罗对这个孩子不满意,但这并不是他的错。鸣人偷瞄了一眼门口的黑色棺木,他觉得胸口发闷,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闷。他想告诉我
爱罗他并不是那么想的,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他终于发现就是这些说不出来的词语堵在那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爱罗忽然把筷子摔下去,接着伸出胳膊将桌子上的摆设全部扫到地上。那些清淡的蔬菜汤汁同瓷器的碎片混在一起。
“喂……!”鸣人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一个被黑色衣料和砂子包裹的物体从窗口甩过,血花洒到了窗台上。鸣人立刻跑出去,砂子像收到牵引一样从新鲜的血肉中分离出来,聚拢在一起。尸体歪倒在岩石上,暗色的血浆涂抹在灰色的表
面,让鸣人想起一种沙漠中生长的花。
我爱罗是沙漠里一朵黑色的花。他爱的人像一朵黑色的花。
暗部像是兽鸟一般蹲踞在附近的枝桠间,偶尔舒展翅膀。日子太平淡,他们感觉到时间伴随鸟儿们的鸣叫逐渐流失,那些春天才有的温暖吞食着他们的生命。
他们其中有一人的年龄与他正在守护的人相仿,但他只能躲藏在无人知道的地方。
埋藏过尸体的树木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就开出了花,绿色的花细碎得如同雪片,也没有花瓣,掉落在地上时是完整的,散发出融化了的松香气味。不到秋天它就结出果实,种籽的形状像一片羽毛。
原野上孤零零的小屋周围黑色的基点笼成一个古怪的圈子,如果从天上往下看就像是埋藏着宝藏的图腾。鸣人和我爱罗仍然按习惯来职守,他们也没有责问那些暗部为什么在这个本应该是全然安静的圈子里还会出现漏网之鱼,对方也没有
对这件事作出回应,那具尸体凄惨的在岩石上歪倒了一整天,没有人去管它。
鹰丸在它外表僵硬但内里尚柔软的腹部踩来踏去,站在尸体上,高兴地冲应该躲藏有至少一名暗部的地方招手。“石头。”小孩子式的笑着。
我爱罗将那些不明所以的典籍研究了好一阵,前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那些纸张因为雨水的浸泡而泛黄,向同一个方向蜷曲,用手指蹭过去就会断裂下来。里面潦草的复写着符咒的样子或者是口诀,我爱罗研读时专心
得出乎意料,无论是忍谱或是从前呈上来的文件。现在他也愿意为了一个孩子塌着肩膀逼迫自己重新学习这些绕口的法则,这在从前简直是不可想象。
——无法想象的变故也太多。
我爱罗摇了摇头。若有那些心思,不如先想清楚这些浸透了雨水的枯黄卷轴能带给他什么,又能带给别人什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这件事。可惜他从未完整的、认真的思考过一遍,不知为什么思维总是时断时续,如同在睡梦中。可是
他又不知道在睡梦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昨天与今天,今天与明天,一片混沌,混沌的中心只有两个人,他自己,漩涡鸣人,其余都是灰色暗影。
他安静静地注视一只淡蓝色的蜗牛缓慢的在纸张边缘移动,清晨的日光照在它留下的一趟痕迹上闪闪发亮,这时候我爱罗才发觉早已过了黎明。
他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撑着桌子边站起来,“鹰丸。”他小声的念着一个名字,孩子从木窗下钻出来爬到窗台上,好像他永远都呆在那个角落。木头窗棂上面布满露水,液体沾湿了鹰丸的裸露的膝盖。
“我爱罗师傅,”鹰丸看着我爱罗暗红的头顶,“为什么有的石头不会陪我玩呢?我想让他们陪我玩。”
我爱罗看了看他,“可以。”他对孩子说。
鸣人在卧室睡成一副死相,口水淌到枕边,我爱罗推开门,鹰丸从他与门框之间的缝隙里挤进来跑到鸣人床边。
“鸣人师傅!”鹰丸揪住鸣人金色的发梢,用力扯了扯。鸣人嘟囔了一声,将眼睛撑开一道缝隙,抬起手来抹了把鹰丸黑色柔顺的短发,眼睛一阖又要睡过去。鹰丸连忙又拽了拽手中的头发尖儿。“鸣人师傅不睡觉!”小孩子喊。
鸣人觉得好笑,他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你我爱罗师傅不睡觉,鸣人师傅要睡觉。”
鹰丸摇着小脑袋说:“师傅不睡觉。”
看他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鸣人又揉揉他的脑瓜,后知后觉的抹掉嘴角的口水。我爱罗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鹰丸爬到床上和鸣人卷成一团,前代风影瞟了掉落在地上的薄毯一眼,又瞟了一眼,最后没有去管它,转身走出去了,门扇关上的
声音轻微到听不见。
他到屋子外面的岩石上收取晒干的药材,按照典籍的说明鹰丸的状况不是很好,这孩子天真爱玩,就像是普通任何人家的孩子,他不问为什么不让自己睡觉的事情,神情让他的守护者们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药钵收藏在正屋唯一的柜子里,浅棕色的,直接用原木合拼在一起,外面刷了从附近的小镇上买来的防水涂料,有许多因为没有搅拌均匀所以凝固了的颗粒。
涂料是鸣人去买来的,我爱罗只陪他去过一次,那个小镇人不多,房屋密集低矮,屋顶为了倾倒雨水而建成脊状,远处看去像一群匍匐不动的象龟。街上是安静的,也没有下雨,大多数人在郊外耕种。
我爱罗戴了斗笠。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排斥隐藏自己,但他并不太懂怎样做才是最好的。他发现市井交易对这样的自己来说有些困难。至于其他琐事,漩涡鸣人也比他明白得多。
当然鸣人一早发现生活中的我爱罗几乎一无是处:在田野里他无法分辨出可食用的野菜,有时候还会混淆干柿子和山竹;他不知道土豆下锅之前是要泡水的,也不知道胗子长在鸟身上的哪个部位;他从不穿需要自己洗的白色衣服,只因为
讨厌会起泡的白色粉末。对着洗衣粉做出古怪表情的风影大人很可爱,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出现在鸣人的脑海中。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吃东西?”鸣人忍不住问。
我爱罗果断的回答:“吃肉。”
卧室里传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翻闹的声音,开始是窸窸窣窣,紧接着是很重的砰咚一声。一会儿,鸣人捂着后脑勺出来了。
我爱罗放下手中的药杵,说:“我没看到。”
鸣人笑了笑,但没有说话。我爱罗转过身去看着黑色罐子里被粉碎的红色花瓣,他用手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