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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凤纹簪传世青轩-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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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奖。”展昭一直静静看着他的举动,禁不住出声提醒,“萧兄,有酒无杯?”

  “看我这记性!”萧振翼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抱歉的神色,同时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取出一枚方形锦盒摆在桌面上,“俗话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这酒不逊于那葡萄酒,不配上好盅来饮,可就糟蹋了!”

  此言一出,白玉堂当即大感兴味:“如此说来,萧兄这盒中莫不是——”

  萧振翼摆手不言,只是小心翼翼的揭开那盒子,里面丝绒的垫面上静静摆着两只雪白莹润的杯子。

  “此乃定瓷所制白釉刻花萱草杯,是刘知州私藏之物,可惜只有两只……”

  “无妨。”开口的竟然是展昭,“展某本就不善饮,与白兄共用一杯便是。”

  他此言一出,白玉堂眼底当即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萧振翼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抹神色,心中愈发笃定。

  “呵,失礼。”话是这么说,他仍旧利落的取出两只杯子,一一斟满,将左面那只推给二人:“既然如此,萧振翼先敬二位——”

  “请!”

  萧振翼说着正欲一饮而尽,却在下一刻顿住——无他,只因对面白展二人的手指同时碰触上了杯子,随即自然而然的施展开小擒拿手争夺起来。

  只见那两人神色轻松,身形不动,分别单手拆招,一时间巧妙的小擒拿手被两人施展的精妙绝伦,让人眼花缭乱——

  带着明显戏谑的神情,萧振翼反而不急饮酒了,径自放下酒杯笑吟吟观看——他也很好奇这两个人争斗下来谁输谁赢。那两个人显然玩上了瘾,对拆的愈发激烈。忽然不知是谁一震桌面,酒杯连着酒坛冲天而起,下一刻,一蓝一青两道身影随之纵身,萧振翼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耳边传来白玉堂的大笑声:“好酒!猫儿承让,哈哈哈!”

  ——分出胜负了?

  萧振翼看着桌面稳稳落下的酒坛与自己那杯酒,又看看正手持空酒杯得意之极的白玉堂,有片刻的恍惚。

  “……”展昭不言,径自劈手夺过白玉堂手中已经空下来的酒杯,伸手捞过酒坛斟满一杯,一饮而尽。末了才向萧振翼淡笑道:“一时技痒,萧兄见笑了。”

  萧振翼大笑:“什么话!能见到两位拆招,萧某不胜荣幸。来,喝酒!”说着强压心底欣喜,端起酒坛给双方满上。

  ……

  是夜,三人将两坛落花酿饮尽,又聊至戌时末才散席。当萧振翼一身酒气的离去时,展昭已醉倒在桌面,唯有白玉堂出门相送。

  不久白老鼠回来,原本趴在桌面的展昭正笑吟吟倚在亭柱前,哪有丝毫醉意?

  “送走了?”

  “不送走还留他过夜不成?”

  白玉堂毫不惊讶的走到他身边,月光映照下桌面有什么晶亮的一闪一闪,他靠近点伸手抹在指尖,凑到鼻下轻嗅,笑:“果然是好酒。”

  展昭侧目看他:“有问题?”

  “正相反,没有。”

  虽是在笑,白玉堂眼底神色却愈发冷冽:“若我没料错,有问题的不是酒,是酒杯。”

  他双臂环抱,凤眼微眯——这萧振翼,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么一个小东西,真当自己没见识过不成?

  也许旁人不知道那对酒杯中是怎样的机括,偏巧白爷见过。

  阴阳杯。

  表面看起来这的确是很普通的白瓷杯,然而在制作的时候却用了不同的工艺。二者其一从内到外都是正常的杯子,另一个材质中则是含了特定的毒物或者其他什么。因此同样的一坛酒,倒在这样两个杯子中,一杯饮来无事,另一杯若是饮下,可就……

  巧的很,上次拿出类似东西的,是赵祯。

  若说白玉堂对赵祯是憎恨,对萧振翼,现在就只剩下□裸的鄙夷了。

  这两人真不愧是兄弟!只是比起尚可称之为心怀天下,有仁君之称的赵祯,萧振翼此番举动更加不堪。

  在萧振翼拿出这对酒杯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这人的目的,并且提示给展昭。于是两人联手玩了那么一场夺酒的戏码,趁着萧振翼眼花时,偷梁换柱。

  现在虽然不知道那酒杯中究竟有些什么机巧,但萧振翼这次回去定不会好过,如此也算他自作自受。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与萧振翼一行人彻底拉破脸了。

  不过——

  “也不错。”

  白玉堂伸手搂过展昭的肩膀,惹来那人一挣,却丝毫放松的打算都没有。

  “反正爷爷腻歪了留在这里和他们勾心斗角,既然他们翻了底牌,爷也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若真是如此,明天有硬仗要打了——”

  展昭对此不置可否,径自走向二人的房间,推开房门,冷不防被那人在身后一拽,肩膀上大力涌来,背后一阵冰凉。

  门“哐”的的一声关上了。

  “猫儿,你方才——共饮一杯,嗯?”

  白玉堂鼻尖压着他的鼻尖,眼对着眼,戏谑,探究,乃至认真。

  “莫闹!”展昭伸手推他,却被耗子就势抓过啃了一口。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用力一把抽回。看那人仍旧不依不饶的凑上来,心底叹口气,伸手扳过他的脸,温柔的吻上去。

  白耗子顿时大喜,由着展昭主动。扳住脸的劲道略大,不大舒服,然而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微微眯起眼,由着一切入眼,乃至心。

  末了,还是猫节制的收手,轻喘:“……明日有硬仗。”

  “爷知道。”白玉堂心满意足,伸手拥住猫和自己一样宽阔的肩膀,昔年单薄的身影彻底流逝在时间的洪流里,如今足以并肩。“战前总要尝点甜头。才好有精神动手。”

  展昭摇头无语,就知道这人定有千般理由。

  那厢白玉堂乐得心满意足,拥着对方的手臂收紧:“放心,爷还不至于荒唐。只是此事结束之后,猫儿莫忘还爷一个交杯——哎哟!”

  话音未落小腹上已吃了猫一爪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猫儿仰着下巴自眼前施施然走开,还回过头来对自个儿挑挑眉,而后菱形的嘴角一勾。

  分外狡黠。

  ……

  萧振翼带着朦胧的醉意走向自己的厢房,全然不知自己漏了底。落花酿名字虽美,后劲却是极大的,夜风一吹,醺然的感觉渐重。想到之前的事情,不觉有些得意,脚步更飘然起来。

  ——什么御猫展昭,什么锦毛鼠白玉堂,不是照样中了萧爷的陷阱!

  下午太公玄居那一席话,萧振翼再糊涂也听的出他对自己已经有所不满了——确实,自己现在不过是个空头皇子,除了身份一无所有,被看不起是正常的。而太公玄居对那两个人的推崇更让他心头不满。

  直觉告诉他,现在再不做些什么,将来怕是无能服众。

  既然现在太公玄居这么想要得到那一鼠一猫的相助,自己就直接将他们两人拉上船,看看还有谁能说自己是个空头皇子!

  想到自己的手段,萧振翼此时真觉得扑面而来的夜风暖的惬意。

  他伸手摸摸怀里已放入盒中的酒杯,嘿嘿笑着,幸好自己找来了这对宝贝。

  之前曾听刘炳金提起过,这杯子其一养了蛊,非一般毒物所能相比,若是有人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引了这杯中酒,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渐渐失去神智,成为任人驱策的蛊人。

  幸好自己还记得这东西被放置在何处了。

  原本还顾忌酒杯只有两个,这样做未免露了行迹。但——幸亏啊幸亏,那两人偏偏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正好被自己拿来利用。

  而且这样一来,被怀疑的可能性更小一些。那两个人更是不负他所望的提出共用一杯。现下两个人都在自己手中,待到明日一早见了分晓,看太公玄居那老匹夫对自己怎样另眼相看!

  至于那一猫一鼠,活该有此下场!谁叫他们之前好生商量不肯妥协,如今自作自受。

  想到得意处,萧振翼就差没哼上几句歌。

  脑中渐渐有些模糊起来,他只当醉意上涌,全不在意,踉跄着脚步,浑浑噩噩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

  儿时许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对于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母妃”他也没有什么印象,自小在师门长大,回镖局的次数寥寥无几。比较之下,当年被宗常衡拉着手晃晃悠悠踏上拜师之路,始终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温暖,此刻反而鲜明的回荡在记忆之中。

  就像是在原本喜乐的心情中投入了一枚叫做回忆的悲伤,有些想法跟着真切的浮现出来。关于昔年那个含笑叫自己“师弟”之人的记忆一幕一幕回放在脑海里,渐渐混乱了所有思绪。

  有记忆以来那个人就在身边,如父如兄的存在。后来自己成了他的师弟,在门规森严的师门里,自己不能随意离开,他就经常上山来看自己,每次来的时候总会带上些东西,也许是些小玩意,也许是家乡的小吃零食,也许是几套嫂子亲手缝制的衣衫……有时跟着的,还有那个张着双臂扑向自己的小男孩。

  但那个人此时已经不在了。

  萧振翼忽然便呜咽了一声。

  “呵……师兄,傅阳现在还好。我让他们送他走了。他不会有事,等事成之后我就放他回来……呐,等我当了皇帝,一定会为你报仇……”

  是啊,做皇帝。

  他摇摇头,有一行泪从眼角滑下,抹过含着自嘲笑意的嘴角。

  喝多了,真是喝多了。

  明明就应该是记不太清楚的人……

  “落尽处,谁人杯酒伤怀。也莫将,白首低吟去……”

  他哼着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曲,如此一路摇晃到自己的卧室,接着一头栽倒,睡了个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和某人共勉ing,我写多少字他就修两倍字数的文嗯,很有价值的等价交换,至少也在变相的鼓励自己更新~

  当然其实我更想看他本人开坑或者填坑——

  在此谢谢各位和我一起复习前文的亲。这次这一章是全新出炉的,我压了好几天,一直在犹豫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唔,似乎我文风又开始变了……

  ………………

  


                  第三十六章: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刘炳金将手边的案子彻底处理了一遍,有些棘手的更是烦的他直捏眉头: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是不是应该请上面多加派一些人手?

  虽然现在自己这边掌握了主动,凭借着“萧妃旧部”的身份取得太公玄居等人的信任,又有萧振翼在手——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一猫一鼠。

  从昨天的情形上来看,那两个人显然不是能轻易被收买的。不是没想过用些特殊手段,然而现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应付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尚且不暇,他没必要节外生枝。

  更何况,有萧振翼在手,加上和他们感情不错的宗傅阳,威逼利诱之下,那两个人并不是没机会收为己用。

  在这一点上,刘炳金始终认定,是人就有弱点,同样,只要是有弱点的人就有机会被收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仔细考虑如何使用手里的棋子才能达到目的。

  又誊写完手边一件公案的公文,才伸手要去取另一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刘知州皱眉抬头,却见太公玄居不顾周围侍卫的阻拦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向来平静的脸上难得惊慌:“快!庚土兄——快去——”

  “怎么了?”

  从没见过老友如此紧张,刘炳金离座上前扶了他一把,却被顺势扯住袖子:“快去看看振翼!”

  刘炳金心中“咯噔”一下,和萧振翼有关的,能让太公玄居如此紧张的显然不是常事。他定了定神,由着对方拉着自己走向萧振翼的居所,一面询问:“究竟何事?”

  见到刘炳金,太公玄居似乎平静了点,他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对了,叫大夫!快找人去请大夫,一起来!”

  大夫?

  莫不是受伤了?

  刘炳金急忙让一旁的侍卫去请大夫,自己则跟着太公玄居奔向萧振翼的房间。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进了里屋,扑面而来的是冲天酒气。刘炳金皱眉上前,就见萧振翼斜躺在床上,一身皱巴巴的衣衫,怀中有什么鼓出来——这是,宿醉?

  他疑惑的看向太公玄居,那厢正焦急的上前把脉量温,又低呼了几声,床上人全无反应。

  “你看,就是这般……”太公玄居转头看向刘炳金,“我刚才就试过,怎样都唤他不醒。且振翼他脉象微弱,体温偏低,竟似病入膏肓一般——才一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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