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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
宗傅阳伸手捂住了口,忽然后悔起自己的口快来。
在江湖上,既然知道展昭,定然也会知道白玉堂,他也不是例外。
无论是盗三宝,斗御猫,闹东京,还是后来的供职开封府,白玉堂与展昭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那些往事,哪一件说出来都是足以让世人歆羡敬佩不已。而同时,人们自然也知道,就在一年前,襄阳王谋反的时候,为了拿到揭破奸王的证据,白玉堂三探冲霄楼,最后竟然在那里面受了万箭穿心,死后尸体都被伤的难以辨认……
谁都知道展昭与白玉堂素来相厚,他二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计都可以说是一时瑜亮。再加上此时听展昭讲述的这些事,他们两人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白玉堂之死对于展昭的打击可想而知。但自己竟然在此时揭破了展大哥的伤疤……
想到这一点,宗傅阳几乎就想要当场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可是,想虽是如此想,他看向展昭,看着他面上那些游移着的黯然表情,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展大哥,你……想来白大侠的死对于你打击很大吧!你、你……”他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展昭却忽地淡笑了一声:“你想多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几乎不带一丝感情,但是宗傅阳听在耳中,却终是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展昭这种冷静的反应,竟让他觉得莫名的有些冷。
正待再说些什么,展昭忽然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牌匾,淡淡的道:“到了。宗兄弟,展某还想一个人走一走,你且先进去罢!再不进去,太公前辈怕是要等得急了!”
……
看着宗傅阳走进了客栈,展昭无语了半晌,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将一些过往的事情将给这个少年听——或者是因为见到了他身上的朝气吧!他与那个太公韵灵不就是青梅竹马么!当年的自己和他,何尝不是如此?
一路向着人少的地方走着,看着渐渐稀少乃至无人的街道,他暗暗的闭了闭眼,脑海中仿佛飞扬起那抹深深烙印在记忆中的白色身影:鲜衣怒马,飞扬不羁,率性风流……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临别那一夜那人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展昭,五爷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呢……你给我记得,五爷回来之前,一定要好生保住你这条小命,五爷我还有话要告诉你,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这一次回来后,我定然要说给你听!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这一次回来后,我定然要说给你听!
你不是要说的吗?你人呢?回给我的就是那样残破的尸身一具吗?
白玉堂!
白玉堂……
白?玉?堂!!!
拳松了又紧,最终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巨阙。展昭看着空旷的街道,猛然轻叱了一声,手起身扬,但见得一抹光华亮起,巨阙已然出了手中之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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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眼见力尽,身形猛地一转,发带飘忽,衣袂猎猎,急行剑势猛地一收,淡淡吞吐,乍然狂肆冷绝,妖娆如风,流过无痕,但见一地花落!
“展大人若是无事,可否来帮在下搓一下背?自己搓总有点麻烦——我想,你应该是不会介意伸手帮在下这样一个小小的忙罢!”
“什么人?!”展昭正欲冲出去,却发现一道青影在他之前自空中画出了一道极为绚丽的痕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紧了房门。
方才就在两人较劲之时,那里传出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声音虽小,却瞒不过这两个当世高手的耳朵,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里,目光与注意力也随之调了过去。
………………
第八章:
:剑舞“铮”然低吟,龙吟乍现!
剑仅轻转,足下轻轻一踏,倏的飞扬而生,宛若暴起一片轻尘,寒芒淡卷,笑看风雨,瞬起漫天席卷——
荡!漫天尽雪,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
行!明月如霜,好风如水,铿然梦云惊断——
刺!岷峨云浪,苇花萧瑟,远近俱飘忽——
转!银光少休,舞弄清碧,缥缈孤鸿影——
飘!轻云薄雾,乍然相分,惊破绿窗幽梦——
抹!摇荡光舞,浮云笑看,夜绝沙场醒复醉——
挑!银光乍破,点凉夜阶,归梦遥遥点阙——
——眼见力尽,身形猛地一转,发带飘忽,衣袂猎猎,急行剑势猛地一收,淡淡吞吐,乍然狂肆冷绝,妖娆如风,流过无痕,但见一地花落!
耳边忽然掠过一语:“展昭,展昭,你记不起以往。五爷不怪你!但是我不能忍受你什么事都瞒着我!你可知……你可知……”
可知?可知什么?
悲愤心生,巨阙长点,颤颤然龙吟又起,霎时间划破苍穹,竟是一往无前!
“猫儿,你可知道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吗?”
银光又起,恍然间满天星光点点,竟使月色失辉——
“耀月剑法?不是吧!这也太老土了一些……这是你我做来自娱用的,一式两招,你我配合着不同的剑招来用。不如就叫做‘昭白剑法’好了!展昭,展昭……不就是‘日明为昭’嘛!那么,五爷我就是‘白玉为堂’了!呵呵,倒是蛮顺口的!——什么?你不要?那就‘鼠猫剑法’!……”
瞬间银星泄地,复又挑起,转转之间竟有了几分英豪之中衍生出的缠绵味道——
长羡青梅语,事事俱应该。
少年多适意,两小无嫌猜。
两小……青梅……你好狠!明明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让我再次想起来?若是忘了,此番岂不是会轻松许多?
荡,行,刺,转,飘,抹,挑!
猛然间银瓶乍破,水浆肆意,漫漫浸天路!
白玉堂!
咬牙长震,银光梦断,瞬间洒下漫天星辰!!
人,轰然落地——
我——恨你!!
……
远远的,一抹隐在夜色中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场绚丽到极致的剑舞,直到那抹墨蓝色的身影轰然落地,结束了这场几乎要嗜人心神的剑舞后,整个人俱是大震——那人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再清楚不过的读出了那人眼中想要表达的意思:恨!恨得痛彻心扉!
痛的几乎咬碎钢牙……
展昭,展昭!你终于也品到了这种感情了吗!
当真是恨,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的刻骨铭心。
你将要寻到我了对不对?你将要找到我了,是不是?
展昭,我在等你——
终是忍不住闭上眼,眼角缓缓滑下几分泪痕,瞬间落地,敲打在青石砖上,掷地有声,又转瞬无痕。
……
当展昭无事人一般回到他的房间的时候,唐代寻正在——洗澡。
没想到一进屋见到的竟会是这样一幕,展昭愣了愣,反射性的就转过身,随即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嗤笑:“展大人好兴致啊!门都不敲就进来了!幸好大家都是男人,否则在下不是就被你白白占去了便宜?!”
那人的话语中满是戏谑,展昭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真是抱歉,展某没想到唐兄原来是习惯了开着门洗澡,倒是展昭唐突了!”
话一出口,展昭就后悔了——真是诡异,他的好涵养怎么到了这人面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现象原来只会是当着“那个家伙”的时候才会产生的啊!怎么……
唐代寻却是不觉有异,也不避讳展昭此时就在屋中,径自舒舒服服的洗着自己的澡。展昭开始窘迫也只是因着多年的礼仪反射性地避了一下,此时见那个被看得人自己都不在意,也就绕过了那个特大号的浴桶走向床边。
方才舞了一阵子剑,此时展昭也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粘,耳中听着身后哗啦啦的流水声,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痒。正想着是不是出去让小二给自己准备一桶洗澡水,耳边忽然传来了唐代寻有些沙哑的声音:“我说展大人,你可是闲得发慌吗?”
“什么?”展昭不解,转过头来时,正见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身子懒懒的靠在浴桶边缘,正带着那道招牌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水一点一点铺陈在那人浅麦色的肌理上,又带着几分恋恋不舍滑落水中,徒留下几颗清润柔滑的水珠摇摇欲坠的挂在胸口,不知何时便又迎向了回到桶中的命运。
但是这些只是在展昭的眼中一扫而过,他注目最多的,还是那毫不迟疑的纵横在他胸口此时□的肌肤上的、一道道虽然淡去却仍显狰狞的疤痕。
仅仅是一眼,展昭就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讯息。
对于展昭的目光,唐代寻却恍若味觉,只是伸手写意的拨弄着面前漂浮在胸前水上的毛巾,道:“展大人若是无事,可否来帮在下搓一下背?自己搓总有点麻烦——我想,你应该是不会介意伸手帮在下这样一个小小的忙罢!”
……这人叫他——就是要他替他搓背?
饶是已经渐渐熟悉了这个人的不安排理出牌,面对这种情形展昭还是有一瞬间的愕然。但展昭毕竟见惯了大风大浪,只是微微怔愕了那么一下,而后便反应过来,微挑眉,已在那人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注视下走上前,伸手接过那人手上的毛巾。
——他来真的?
眼看着展昭真的接过毛巾毫不避讳的伸手浸入浴桶中沾湿,那个始作俑者面上的表情虽然未变,心中却有几分着恼——唐代寻发誓,刚开始的时候,他明明只是抱着戏弄一下这个人的想法才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谁知道他竟然……
眼见着那一身蓝衣的人当真拿了沾湿的毛巾凑向自己的背,唐代寻咬牙,转过身摆好姿势等着的同时,心中更是一阵不是滋味——这人、这人当真要帮“他”搓背?两个人本来就不熟悉,他怎可就这般率性的帮一个陌生人……
忽听得展昭状似漫不经心的道:“唐兄,你倒当真信任展某啊!就这般将背交给展某,不怕展某忽施偷袭么?”
这样说着,手中的毛巾也仍旧浸在水中未曾拿出。
唐代寻挑眉,语气仍是那般戏谑:“人都说展昭是这世上少有的君子,连你都不能信任,这世上还有几个人值得一信的?!”
语气肯定,竟像是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一般。
展昭却并没有被他的言语所动,而是一如既往的淡笑如烟。看着那人毫不设防的以后背对着自己,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趁着那人不备,猛地伸手去触那人的脸颊!
这人的面具被后究竟藏着些什么,展昭真的很好奇——他有种预感,一旦拿下了那张面具,他面前的这个人的一切都会在瞬间水落石出。
所以他出手了,几乎可以说是偷袭的出手了。
却哪知唐代寻虽未回头,背后宛似长了眼一般,在展昭伸出手的同时一个侧身,灵敏的躲过了展昭袭击,同时手腕一翻,向着展昭的小臂格去。展昭也是毫不惊讶,顺着那人的手势压将下来,手肘一转,却又换了一个刁钻的角度,仍旧直取唐代寻的面颊。
唐代寻哪能容许他就这般得逞?伸手以攻为守的挡去了展昭又一次袭击,另一只手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水面一探,手指间使了个巧劲,一勾一带,将原本松松的握在展昭另一只手中的毛巾抽了过来,也不看上一眼,直接以内劲一震,瞬间水花漫天,将两人之间硬生生隔出几分距离来。
与此同时,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窗户的方向。
方才就在两人较劲之时,那里传出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响动——声音虽小,却瞒不过这两个当世高手的耳朵,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里,目光与注意力也随之调了过去。
外面的人明显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动作仅仅是微微一顿,对方就已察觉到不对劲,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打算飞身离去。
“什么人?!”展昭正欲冲出去,却发现一道青影在他之前自空中画出了一道极为绚丽的痕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紧了房门。
却是方才还留在浴桶之中的唐代寻!
……
此时唐代寻只是松垮垮的披着自己的那身青衣,衣服之下自然也是未着寸屡,然而他的表情却是极为认真,一手抵着房门,另一手拢着披在肩上的衣襟,双眼则一瞬不瞬的看着展昭。面上表情是从没有过的肃然。
他看着展昭,半晌,忽然露齿一笑:“猫大人这是要去哪儿?这会儿开门,你莫不是想要在下整个儿走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