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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沉默片刻,回道:“大王,你我相知多年,自当日起义,便无时不是强敌环伺危机万分,今次不过是有五分转机,便值得拼上一回。人说安逸久了,便会壮心消磨,如果大王愿意做个汉中王,等着某日项藉前来灭了我等,我们便回头吧。项王若是问罪,死不承认便是,搭上韩信那一万人马,也不是什么损失。”
刘邦道:“好家伙,老萧,我只当你是真心喜欢那小子,却想不到这样心狠。”
萧何只道:“大王,进关还是回师,只听大王一句话。”
刘邦哈哈大笑道:“开个玩笑也这般正经,老萧你越来越无趣了。”
说毕他便在马颈上狠狠一鞭,喊道:“全军加速前进,辎重粮草,实在拖不动的就扔了,等到了关中,有得是我们的。”
萧何看着他,不露半点颜色,不由想起那日排兵时分的光景来。
却说那日,韩信提出兵分两路进关,诸将便议论纷纷大有不满,韩信却又火上添油起来,他看着座中诸将道:“不知哪位将军愿领偏师,拱为奇兵?”
诸将或私语或
沉默,无人自请。
韩信便道:“信早知如此,如此看来,这偏师便由我韩信自领,诸位都与大王一军,自褒斜故道进关。”
刘邦道:“大将军,兵力太过分散,怕是不好,我与你三万人马可好?”
韩信道:“偏师出奇,重在神速隐秘,三万太多,一万足矣。”
刘邦又道:“那我便率领大军前去?不怕章邯他们赶来么?”
韩信道:“大王,我自秦地入蜀,临去前早将三秦部署谙熟于心,陈仓守军不足万人,大王想必拿下不是问题,攻下陈仓,据守城池,他若来援,便是攻守易形,我军疲惫之师反得休整,三秦安逸之军反须奔忙,便是来个二十万也无困难,只等我挥军前去与大王里应外合,重挫其军后,三秦唾手可得。”
刘邦沉思半晌,道:“全凭大将军部署。”
进关军力部署妥当之后,韩信便拉着萧何回到府上,踌躇半晌,从房中掏出一个包裹来,郑而重之交到萧何手中,萧何拿过那个包裹,略解开看看,却是一大堆叠得整整齐齐的绢布,其上字迹隐隐绰绰,萧何笑道:“怎么,心里没底?做这番托付后事的样子来。”
韩信笑道:“丞相真是说笑,韩信若是心中没底,怎会将丞相也计算进去,不过是这些东西,实乃韩信心中挚爱之物,我此去转战千里,怕是好好照顾不得,只劳烦丞相代为看顾。”
萧何大抵料到此乃何物,遂笑道:“说得正好,我却也有些东西要送你看看。”
韩信心中大喜,结结巴巴道:“丞相…可是……可是”
萧何不答,拉着他进了一间偏室,在那房中左侧有一张长案,搁满书简,韩信扑过去,捡了那些书简略略一看,喜道:“丞相,这可是全本司马书,此乃尉缭子,这个便是吴子兵书了…孙子八十篇,我须得好好做注了……”
萧何笑着走到韩信身边,将一缕乱发为他别至耳后,拍拍他肩膀道:“你先去吃饭,等以后去了关中,慢慢看。”
韩信道:“不成不成,我要先抄录一卷。”
萧何拿他无法,只得道:“你自晨起便未用饭,先去吃饭,我替你抄一卷可好?”
韩信自是不好独自用饭,恋恋不舍地放下兵书道:“也好,去了关中,丞相陪我慢慢看便是。”
二人便相携用饭去了,留下一室
兵书默然。
汉元年八月,韩信与汉王兵分两路进军关中,三秦王速调军来袭,于陈仓为汉王与韩信军重挫,三秦王本不得人心,惨败之下步步溃散,不出数月,汉军竟席卷整个关中,唯留废丘孤城一座在立,汉王谴樊哙自将一军围之,萧何镇抚关中百姓整拾粮草,韩信则迅速征兵训练,另派重兵扼守函谷关,以备项王动作。项王闻之大怒,便命郑昌领韩王,位在黄河南,随时进攻关中。汉王闻知项羽动作,又得齐地叛乱消息,便命张良出关斡旋。汉军上下轻松未久,便有此危机,刘邦去问韩信,只道无妨,去问萧何,也道无妨,他便不再搭理这二人,安心等着。
☆、第十二回
第十二回 败彭城汉王急去解衣袍国士归心
张良出关果收获不菲,项王欲东进击齐,却被汉王惹得大怒,兼之亚父范增道汉王心思深远狡诈多变留之必生大乱,便又多了剿灭汉王的心思,张子房到后,先向项王挑明汉王仅欲得关中之意,费了好一番口舌,又将汉王用间而得的齐赵二国联合反书奉上,中有项伯等人斡旋活动不已,项王方才止息直击关中之意,领军直向东齐,其中惊险不亚三秦之役。
却说萧何这日好容易抽出半日时光,便研墨提笔,为韩信抄录数篇孙武子兵书,韩信自是日日来府,今日一见萧何动作,自是惊喜非常,见他秃笔就卷,铁画银钩,忍不住拾起半幅爱不释手起来。
萧何道:“小子莫愣着,还不与我研墨伺候?”
韩信一笑欣然上前,为萧何仔细研墨,若是别人敢对他说出半句调笑轻慢话来,他若不是一张冷脸非将那人冰死不可,便是张嘴就锋刀利剑活生生戳死人家,唯独萧何,无论说出甚话,他只觉亲近温和半分脾气也无,盖因他自小孤苦,一朝得遇此如师如父的人物,便将全副心思搭上,人说他自负骄狂眼高于顶,萧何之前,却是半点不见。
韩信见萧何手执一支秃笔,压低声问道:“丞相,为何用秃笔写字,不嫌费力么?”
萧何笑道:“你错了,秃笔写字并不比寻常费力,你练那寻常书笔,其上愈柔,愈拿把握,秃笔书法,重得是刚而不硬,坚而不涩,锐而无刺……你可知道?”
韩信道:“丞相,韩信知您好意,但我做人,就是这般样子,改不了了,除非将我血肉骨头通通碾碎才罢。”
萧何叹气道:“你执意如此,只怕最后我也保不得你。”
韩信笑道:“丞相,今日且说今日事,我方才得三秦,您便想得这般远,照那老匹夫这样闹腾下去,还不知何日是头呢。”
萧何骂道:“大王便是大王,不得胡说。”
韩信道:“好吧,就是大王,子房先生前日才归,道是项王领中军攻齐去了,西楚后方空虚得很,他便蠢蠢欲动了。”
萧何惊道:“大王可是欲攻彭城?”
韩信道:“可不是么,子房先生人还未歇,他便又将人赶出去四处联络诸侯去了,说是要组织联军攻占西楚后方呢。我劝他道三秦尚未筹划完备,为何要去攻楚?自身后方尚不稳妥,却想攻取敌人后方,
真是荒谬。”
萧何沉默良久,方才道:“大王此次看来劝不下了,只盼有你跟着,少些意外。”
韩信道:“我才不跟他去。”
萧何急道:“这是为何?”
韩信道:“我话不过说了一半,说他此去必不能成,用兵亦须知足谨慎,况且他不是能领联军的人物。他问我谁可领;我便实话实话自是我了。他便跳起来骂我道:‘小兔崽子,别以为老子离了你便不成了!’我回他道‘那本将军就等着大王凯旋了’。他还要骂呢,被子房先生拦住了。丞相,这是何道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他就骂我。我还没说等着大王惨败而归呢。”
萧何哭笑不得,扶额道:“你二人又负气,军略大事,怎能如此儿戏?”
韩信道:“反正我不管他了,他愿意去便去,我只留在关中陪丞相就好。”
萧何道:“听我一句,且去随大王……”
韩信终于忍不住,抢道:“丞相莫担心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只要那老家伙不把老命丢了,我还是在这边征兵操练得好,骑军马匹,还须丞相多劳心。”
萧何叹道:“你说话还是注意些吧。”
韩信知他担忧自己祸从口出,想再抢上几句,想了半晌,终还是憋出一个“嗯”来。
汉王二年,汉王刘邦出关,联合八路诸侯,号称五十六万,趁项羽北上攻齐无暇顾及,一路进击彭城,取了西楚老窝,占了彭城后,刘邦虽也命几路将军谨慎待命,但到底生了骄心,将项羽后宫美人财货尽取,日日酒宴舞乐。抱着怀中美人,刘邦不由得意,想着某据守关中的小混蛋现在还是个小光棍,说不定女人也未沾过,便动了塞他几个女人的心思,看寡人大胜回朝,在许他个女人市恩,想必他脸上必是有趣,哦呵呵呵。
然汉王尚未得意太久,项羽便引军南下,亲率三万骑兵闪电奔袭,竟神鬼不知地绕过几处布防,直击彭城,诸侯本就不甚心齐,如今见天降杀神,竟都慌乱不已,人人皆想着别家掩护,自家奔逃,五十六万联军做鸟兽散,项羽在齐地进军不利,将一肚子气都撒在彭城,大肆屠杀,联军不少做了楚军刀下亡魂,自相践踏落水而死者不计其数。
汉王得天幸而出,与夏侯婴驾车奔逃,其中惊险与不堪之处,无需赘言。直逃到快至荥阳处,方得喘一口气,顺手收拢了少许残兵,而楚军仍穷追不舍,刘邦日夜
惊心,觉也睡不踏实。
这一日到了荥阳,却是大好消息,原来这处竟有一支强兵赶来接应,刘邦心知对方十之□必是韩信,但仍装模作样道:“这是哪位将军麾下啊?”
有人回道:“禀大王,正是大将军率军接驾。”
刘邦一拍大腿故作惊诧道:“啊呀,老子就知道这小子最有良心了。寡人在彭城便是日日思念,茶饭不思啊。”
前方一人策马而来,正是韩信,临到驾前方才下马,将刘邦上下打量一番道:“大王,多日不见,还是这般仪表非凡气势轩昂。”
刘邦暗骂他一句不怀好意,嘴上却道:“大将军才是威武非凡,与往日绝不相类。”
韩信上前行礼,被刘邦拉到车上坐到身边,韩信一愣,便由他动作。
刘邦拉着韩信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没问题。老子全靠你了。”
韩信道:“这个自然,我已领了新练骑兵,一路又收拢不少人马,堪与楚军一战。战场我欲定在京索之间。”
刘邦道:“寡人信你的。”
韩信被他拽着手乱摸,只觉不自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刘邦见了,就将自己身上那件破袍子脱下来,仔细披到韩信身上,嘴上道:“天冷了,你这四处奔忙的,也得多加件衣服。”
韩信怔怔盯着刘邦,一时有些呆住了。
刘邦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由呆愣转而温情,甚至有几分含情脉脉,心中大笑道:就知道这小混蛋吃这套,老子不过是没了一件破袍子罢了。以后还须多玩几回。
其后两人便同乘离开,全军上下皆道大王与大将军果然是君臣相得其乐融融举案齐眉感人至深。
汉二年,汉王与诸侯彭城大败,几乎折尽老本,幸得大将军韩信发兵来会,收拢残部与楚军追兵在京索之间大战,击败楚军,方将情势稳定下来,其后汉军将战线固定于荥阳一线,大将军韩信亲自布置防线后,与汉王双双返回关中。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第十三回平关中水淹废丘 渡夏阳计虏魏王
其后楚汉休战三月,项羽虽大胜诸侯威凌天下,然其伐齐多日颇受损失,彭城辎重粮草也多为诸侯破坏,故也暂时休兵。彭城一役,项羽自觉帅毙九州,心情甚好,虏了刘邦那老小子的正妻老父也没拿来出气,反教人好吃好喝得养着,只等日后羞辱刘邦。唯一事让项羽如鲠在喉,便是彭城战后,使周殷周兰将一万骑追赶刘邦,反在荥阳一代吃了个败仗,算是此战之瑕,本也无什么,偏项羽心道不知刘邦那老匹夫处何时出了如此人才,竟与我大楚楼烦精锐硬碰硬不落下风,必不是那老小子,于是问道:“可知汉军指挥此役者是谁?”
周兰迟疑一瞬,道:“是韩信。”
项羽道:“韩信……什么?!”
项羽一言既出,一双肉掌也重重拍在案上,竟将那梨木案震出几条裂缝,寻思半晌又道:“可是那韩公子信?孤却看不出他竟有如此本事。”
周兰又道:“呃……非是此韩信,乃是淮阴韩信。听说汉王将此人拜了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下三秦王之役,便是他的谋划。”
项羽道:“知道了,如此反复小人,待日后孤灭了他,你且回去。”
周兰告辞下帐,项羽此时方觉掌上肉痛,又莫名有些心酸心痛,安慰自己道:“不过是孤帐下执戟郎,料也翻不起甚大浪。”
却说汉王与韩信等回到关中,此时樊哙围攻废丘已有十月,汉王与韩信亲去,韩信献计,一场水淹了废丘,那老将章邯,在城破之时倒颇有几分慷慨之气,挥剑自戕。可怜这大秦文府,戎马一生亦争执一生,欲扶嬴秦之末,反葬送二十万秦人,欲助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