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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早,若是它再带着咱们绕,咱们再射杀它,或者回去也来得及。”南子牵住欧阳克的手,试图平复他心里的不安。
就在此刻,那只雪狐蓦然回头,哀婉的望着南子和欧阳克,低低哀鸣。南子和欧阳克加紧几步走过去,一棵古树干部裂开一个洞,半人多高,那只雪狐溜进去,在洞里又望着他们。“叔父,克儿先进去瞧瞧!”欧阳克身形小,很容易就钻了进去。“克儿!”南子担心欧阳克,弯着腰也跟了进去。
树洞向下延伸,接到地下,里面倒是宽敞。雪狐嘶鸣,里面忽然亮如白昼!“叔父,你瞧!它原来是带我们寻宝贝来啦!”欧阳克笑道,指着那一处亮光,那分明是一颗拳头的明珠!就算不懂珠宝,看到这么大、这么亮的珠子,也该知道这是绝世珍宝!
雪狐在那刻明珠旁边卧下,南子和欧阳克也走过去,原来这里还有一只年纪更大的雪狐,它的眼神已经涣散,无力的倚在方才带领南子来的那只小雪狐身上。它望望欧阳克,又望望那颗明珠,似乎是叫欧阳克将它拿走。
南子不敢妄下结论,一直死死攥住欧阳克的手,生怕他一冲动走过去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直将死的、具有灵性的雪狐,又怎么会去伤害一个孩童呢?
“叔父,您还是让克儿过去瞧一瞧吧!”欧阳克此刻十分镇定,“雪狐有灵性,它把我们带来一定是有原因的,绝对不是什么恶意……”南子自然明白,他只是不想让他的克儿去冒险,“叫我先过去……”南子说着,悄悄踱步过去。
无奈哀婉的狐鸣忽然变作了悲愤的嘶叫,南子只得退却。欧阳克已掠过男子走上前来,“你是要找我吗?”他望着那只老雪狐问道。老雪狐哀鸣,将那颗明珠用爪子拨到欧阳克脚下,欧阳克将明珠捡起,又问道,“你是要把它送给我吗?”
老雪狐哀鸣,涣散的眼神顿时散发出灵光,即刻又烟消云散。小雪狐哀鸣,碧绿色的眼眸里淌出晶莹的泪珠。
回庄·共浴
在雪狐的带领下,南子与欧阳克很快就回到他们暂居的小木屋,一切就像是一场离奇的梦,南子不明白,欧阳克更不明白。夜色浓重,这颗明珠的光芒甚至掩盖了篝火的橘黄色光,很远的地方都看得到。
南子生火烧水、烤肉,欧阳克津津有味的把玩着那颗明珠,喃喃问道,“叔父,你说它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宝贝送给我呢?”南子朗笑几声,不知如何作答,忖道,“想那雪狐也是人间灵物,它若是执意要将这颗明珠送与克儿,一定有很重要的因缘,实在不好猜测!”
因而,南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克儿,雪山上打猎,好玩不?可惜叔父水平一般,收获不多,要不然的话就可以……”南子说了半天,欧阳克也不理睬,一双眼睛直盯着那颗明珠。“克儿,仔细将这珠子收好咯!”南子有些不悦,欧阳克竟因为这么一颗珠子而无视自己的言语,刚好肉也熟了,于是他便道,“克儿,快些将这珠子收起来,过来吃点儿东西,都累了一天了!”
欧阳克收起明珠,噌到南子膝前,他毕竟是孩子,看见有美味自然也就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吃了好些肉糜,喊着“累”就要去睡。南子含笑扶着他在木板床沿边儿坐下,道,“走了一天了,脚也很累吧?来,叔父给你泡泡脚……”
然后,南子在打水的木水桶里倒上烧好的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好。欧阳克却有些矛盾,毕竟南子是长辈,怎么可以……可是,自己又好想和他这么亲近。情感还是战胜了礼制,欧阳克默不作声的承受着南子的宠溺。可以为他的克儿脱鞋袜,帮他泡脚,南子的脸上也洋溢的幸福的笑意。
欧阳克的皮肤很白皙,也很细腻,那一双小脚握在南子的大掌中,害的他的小脸登时红透了。他实在想不到,平日里威严、冷漠的叔父竟然也有会这么温柔细腻的一面,他觉得受之有愧,又觉得心安理得。南子的心里,此刻既有愧疚,也有幸福。
热气氤氲,雾一般笼罩着欧阳克星辰一般闪亮的双眸,他只是轻声笑。南子抬眼瞧他,他慌忙捂住嘴摇头,扑倒在被褥上。等南子帮欧阳克泡好脚,他却已经昏昏沉沉睡着。南子帮他盖好,自己又在火塘里添了柴,这才睡觉。
次日一大早,收拾打点好行囊,便取道回庄,一路相安无事。
琢磨着南子和欧阳克不日便回,云衣、春拂早就将屋里的火炉点着,此刻已是犹如暖春。女弟子们牵走马匹,拿去行囊,南子问欧阳克,“既远游而归,要不要先去看望一下你的母亲?”欧阳克想了想,道,“只怕还是不见为妙,走之时便未曾相告,回来了我看也不必了吧。”南子也没再说些什么,拉着他回到自己的别院。
云衣已吩咐下人们烧好了洗澡水,只等南子和欧阳克过来。这房间的构造被南子修改了不少,当然也包括有了一间专门的浴室——南子命人在闲置的厢房用汉白玉砌了个大池子,然后再里面包裹上一层木板,用竹管从另外的房间引水过来,这既避免了男女之尴尬,也比那木桶舒适太多。
“克儿,和叔父一起去洗个澡吧?”南子将随身的物什放在花厅里,即刻引着欧阳克来到这里,云衣瞧见了,急忙迎上去,笑道,“克儿,可累坏了吧?云姨准备了可多好吃的,等你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咱们就去,好吗?”欧阳克亲昵的在云衣腰间噌着,笑着点头道好。
浴池有屏风和外间相隔,外间里摆放着一张方榻,上面也是极尽繁丽的褥垫,南子通常喜欢泡完澡的时候躺在上面看会儿书。春拂送过来干净的衣物,问过是否需要留在这儿伺候,南子回绝她,她放下一盘干果也就离开。
刚开始解衣服,南子和欧阳克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虽说都是男人,虽说一个是中年男子,一个才是一个十岁的男孩子,虽说还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可是,两个人都有点儿奇怪。作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同志,南子自然觉得自己是像个偷窥小男孩儿的色狼。而对于欧阳克,他当然不明白自己的性倾向,他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水里滴了好些香精油,还好味道不浓烈。南子最终还是裹着下身入的水,欧阳克因为从来没有这么洗过澡,因此很兴奋的在水里拍水花玩。南子一边洗身,一边笑问,“等来年夏天,叔父就带你去神驼峰下的河里游泳,只怕你还不会游泳的吧?呵呵,没关系,叔父教你……”
欧阳克虽然很兴趣,却不冷不淡地说道,“克儿谢过叔父好意,只是克儿以后要练功,只怕没什么空闲……”其实,不是没有空闲,只是害怕南子空如诺。在山庄里,南子一直对欧阳克都比较冷漠,虽说这些日子好了许多,可欧阳克知道,自己是他无法承认的孩子。若是太过亲近,倒不如稍稍疏远。
南子此刻也想到庄里那些常年不息的流言蜚语,便也不再做声。恰好此刻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南子即刻出水披衣,门外却是云衣。她侧身附耳道,“大夫人派人来请克儿,说是夫人病了,想瞧瞧自己的儿子。”
虽然顾小枝十年前被南子废去武功,身体倒还算是健康,怎么会病了呢?南子有些奇怪,吩咐云衣先下去,自己则回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躺在榻上闭目冥思。欧阳克不一会儿也洗好了出来,自己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生怕打扰到南子。
在欧阳克的心里,有一种无法消除的奇怪感觉,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尽善尽美的人,他一定就不会顾及而承认自己了吧?所以,每一件小事儿,欧阳克都在小心翼翼、竭尽全力的做。
“克儿,你云姨有话和你说,你一会儿过去瞧瞧吧!”南子闭着眼说,他的心有些乱,不知所想。欧阳克道了别,掩门出去。
母病·旧事
云衣将小枝生病的事情告诉欧阳克之时,他本不在乎,只是又听到她说母亲要求见自己,却又不得不去。他心里永远明白,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她都是自己的母亲,自己都必须对顾及她的感受。于是,欧阳克吩咐女弟子替他束好发髻,打点好服饰,又稍微吃了些糕点,在云衣的陪同下来到小枝的秀阁。
秀阁里暖如春昼,小枝云鬓凌乱,面色苍白,无力倚在软榻上,憔悴的双眸望着窗外皑皑雪山,不知所思。她的余光瞧见欧阳克进来,这才回转身子,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是透过眼神可以看出些许笑意。“来,克儿来到娘身边来!”小枝难得这么温柔的说话,这反而使得欧阳克更加惴惴不安。
一个女人若是喜怒无常,大概总是与感情有关,小枝就是个典型。欧阳克虽不明白为什么,却模模糊糊猜测与自己有关、与自己死去的父亲有关,甚至和叔父有关。她忽然这么的像一位母亲的模样,真叫欧阳克觉得不适应。他默默走过去,在软榻旁边的摇椅上坐下,轻声道,“听云姨说您病了,可曾叫大夫看过?”
小枝指着身旁的药碗,道,“刚喝过药,并无大碍,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就是小枝最爱的那个男人消逝的那一天,每到这个时节,小枝都有些反常。欧阳克望着她,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母亲不必为克儿费心,克儿自会努力,不辜负母亲的期望。”欧阳克觉得自己只有这么安慰她,给她一点儿期盼,她或许会好过些。小枝咳了几声,白色的锦帕上经沾染上些许血丝。有侍女进来,问过欧阳克好,才道,“夫人,药浴已备好了,还请您移步。”
“克儿,你可否在这里等我回来?”侍女扶着小枝起身,小枝勉强说话,“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是有关你父亲的……”欧阳克有些惊讶,她对这个问题一向避而不谈,怎么会突然主动要说?“我爹爹?”于是,反问道。
小枝不再说话,只是点头浅笑,有侍女扶着去了另面的房间。屋子里只剩下欧阳克,他环望这房间,自己未曾进来几次,也未曾有机会仔细观察母亲的住所,原来,这里竟也是这般典雅。
梳妆镜后有一个朱红匣子,欧阳克一直都知道,因为正是因为那个匣子,他还被母亲狠狠的惩罚。他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朱红匣子上有锁,钥匙是整日都插在小枝云鬓上的簪子,而这簪子,今日也只是静静躺在铜镜前。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难以控制,但好奇有时候真的不是件好事儿。欧阳克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朱红匣子里的东西,可是他毫无目的得逞的欣喜,反而开始很低落,很低落。闭了眼陷入摇椅,不愿再睁眼看这个世界。
一盏茶的功夫,侍女匆忙回来,拿走了小枝的簪子,然后过了一会儿又给欧阳克带了句话,说是小枝太累,请他先行回去,然后将欧阳克生日那天没有带走的剑拿来,“夫人吩咐了,还请少主务必要拿回去。”欧阳克抱着剑匣,情绪低迷的离开。
入夜时分,南子过来请欧阳克一同吃完饭,欧阳克搪塞了几句,吩咐女弟子送了些饭菜到自己房中,不再出门。云衣最熟悉欧阳克,自然觉察出了他的反常,却只是旁敲侧击的问几句,他既不愿多说,云衣也没有再问。
有女弟子进来照看火炉,欧阳克也打发她们出去,自己闷在屋子里抱着剑匣发呆,然后竟然溢出了泪花!后来,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浑身是血,躺在一望无垠的白色雪地上。
惊醒,已是天色发白,冬日夜短,一觉就到天亮。云衣一直伺候着欧阳克的日常起居,此刻,她已备好洗脸水,在外间候着,听到欧阳克的梦呓,慌忙赶来。“做噩梦了吗?”云衣温柔地笑道,“有什么心事,可以和云姨讲,云姨一定替你保密!”
欧阳克看着这个更像自己母亲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就要脱口而出,但却还是止住,有些往事,是不堪回首,有些话,只是能自己腐烂在肚子里。于是,欧阳克一脸释然,道,“叔父起了吗?我有些是想要和他商量。”
“春拂在那边儿伺候着呢,怕是起来了吧!”云姨拿来干净的衣服,又为欧阳克扎好头发,“今日看书呢还是练武呢?云姨心疼你,刚回来要不今天就休息吧?”欧阳克摇头,笑道,“不!克儿不觉得累,咱们还是练武吧!”云衣笑着在欧阳克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好孩子!”
云衣陪着欧阳克用过早饭,然后一同来到南子的房间,他正在翻阅山庄里最近的从中原带回来的书籍,见是欧阳克,放下书就迎了过来,“克儿,怎么这么早就来看叔父呢?呵呵。”几声朗笑中,南子沏茶、斟茶,然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