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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克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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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晚宴,完颜洪烈派人带领各路武林人士到客房休息。欧阳克夜里无眠,于是独自起身来到庭院中,月色如水,花开正好,只是独身一人在外,难免挂念南子,也不知他的功力恢复到几层,唉。
  欧阳克的叹息声未落,就听见八角凉亭的另一边也传来一声叹息,抬眼望去,他斜倚在雕花亭柱上,一壶清酒在手,无限孤寂望月,竟是昨日茶楼遇见的贵胄少年郎。完颜康听见脚步声,也转目望来,一袭白衣飘飘在清冷的月色下,他的目光竟也如这月光。完颜康不屑的转过脸,继续饮酒,冷冷地道,“原来是你!你也不过是父王请来的江湖草莽罢了,哼!”
  欧阳克也不恼,只是走过来笑道,“你也不过是仗着出身好些罢了,若是没有了这大金小王爷的身份,你又能如何?”他说着,从完颜康手里拿过酒壶,自顾自地饮着。完颜康剑眉紧蹙,挤出一个字,“你!”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来夺,欧阳克自然也早有防备,于是二人你来我往竟在这寂寥的月色里切磋起武艺!
  一个身形俊朗,成熟稳健;一个迅捷冷厉,稚嫩高傲。欧阳克忽然很享受与他追逐的过程,看着他达不到目的紧蹙的双眉,看着他失手于自己时失落的神情。明明很轻易就可以击中他的要害,欧阳克只是未到即止。“那日在茶楼里的旧账还未算呢!这一回你休想再躲过去!”完颜康少不经事,并不清楚欧阳克施展出几层的功力,平日里王府里的侍卫多奉承巴结,自然不敢与他动真格,他还只当作自己的功力着实不凡呢。
  这倒也怪不得完颜康,自小就被完颜洪烈捧在手心里,授业恩师又是全真教赫赫有名的丘处机道长,虽然这个完颜康对于丘处机并不怎么尊敬,无奈出于完颜洪烈的命令,也只好每日都随他打坐、练功。王府后花园的假山深处,有一处洞穴,那里的那个神秘女人才是完颜康喜欢的师父,只可惜她双目皆盲,又从不提及师承,是以完颜康也并不清楚自己所练的为何门何派的功夫,只是这功夫力道毒辣,威力无比,叫他欲罢不能。
  “好哇!你若喜欢,本公子奉陪到底!难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若有人肯相伴月下饮酒,花丛中过招,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欧阳克朗笑道,完颜康明明就要抢到手的酒壶,顷刻之间又被欧阳克抛向漫无边际的夜空,然后跃身向上。完颜康也足下一点飞身而起,指节铮铮,掌风阴冷,向欧阳克的脚踝处抓去!
  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瞬间变得阴冷,欧阳克自然觉察,于是反身向下,抽出腰间的玄铁折扇撒向完颜康,以玄铁对抗九阴白骨爪竟然能够分庭抗礼!只是完颜康平日里不听从丘处机的肺腑之言,内家功夫一般,不过片刻便支撑不住,手臂一软,便被欧阳克占了先机,连连几招虚招,却也迫使完颜康翻身落地。也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欧阳克扇柄在他的肩上轻轻一点,点住了他的穴道。
  “你!”完颜康又是紧蹙剑眉,怒目圆睁望着依旧浅笑的欧阳克,“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赢你的!哼!快放开我。”欧阳克将酒壶里的酒饮尽,这才缓缓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被自己身边的人欺骗,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然后,将空酒壶丢在地上,健步甩袖而去。
  “喂!你给我回来!你……”完颜康看着欧阳克渐行渐远的背影,才着急的喊道,只是欧阳克充耳不闻。完颜康心中满火气,无奈无法的动弹,只得呼救,只是这着实叫他很丢面子,于是,在夜凉如水的花丛里,完颜康足足费了两个时辰才将穴道逼开,回到房间,发了好大一会子脾气,才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沐浴睡下。
  欧阳克回到房间的时候,无眉起夜,瞧见他不在,于是一直在房间里候着,这才见他回去,匆忙倒了茶水,这茶竟是白驼山的醉花茶!他乡,难眠之夜,熟悉的味道又唤起了欧阳克对南子的牵挂。或许是因为血缘的原因,就算身在千里之外,欧阳克也感应得到南子的那份不放心。
  吩咐无眉睡去,欧阳克玩弄着那柄玄铁折扇,良久才又躺下。这七八年的距离,这怎么弥补呢?他已经知道当年南子受伤的原因,也很清楚他对自己的那份挚情。可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够坦诚相对呢?
  因为夜里休息不太好,于是清晨用过早点,欧阳克又回到房间小憩了片刻。赵王府里招待客人的别院倒是清雅,也并无隔半个时辰巡逻的侍卫,因而反倒休息的比昨夜惬意。将近午时,伴月唤起欧阳克,换了一套印花的白色劲装。
  厨房送来可口的饭菜,欧阳克吃了少许,然后就在众女弟子的随从下来到前厅,而此刻灵智上人,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等人也已俱在,众人见欧阳克一副小白脸模样,身边又跟了这么一群漂亮姑娘,不是唾弃、不屑,就是羡慕嫉妒。总之,他是赚足了视线。
  前厅首位,完颜洪烈的身边,完颜康正咬牙切齿的望着欧阳克。“欧阳克见过王爷,见过小王爷!”欧阳克躬身行礼,瞥见完颜康的眼神反而一笑,倒似昨夜不曾相见过那般。完颜康握着座椅的指节又是铮铮作响,这叫完颜洪烈都发觉到,转脸问道,“康儿,你怎么了?”完颜康恍惚,“嗯?”
  “想必小王爷是昨夜休息不太好,在下带来一些茶,专治失眠,过会儿我就吩咐弟子送过去。”欧阳克依旧言笑晏晏,完颜康轻咬嘴唇,颇有怒色,道,“多谢欧阳公子关心,小王无碍!父王,”他转而向完颜洪烈说道,“康儿也想参加这次比武,还望父王恩准!”然后挑眉向欧阳克,似乎在说: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完颜洪烈自然不愿,于是面色严肃道,“康儿,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和这些江湖草莽动手?”完颜康畏惧父王,于是只好作罢,却依旧不依不饶的瞪着欧阳克。

  类似·表白

  就算以一敌五,欧阳克还是很轻易就获胜,完颜康自然也未能如愿以偿的再与他比试,明知是输,他却总是不服气,完全是被宠坏的小王爷脾气。于是,带领着几位侍卫怒气冲冲的离开王府,来到大街上到处撒气。
  然后,就遇到了以卖艺为生的杨铁心,以及所谓的比武招亲。她不算丑,功夫也不错,完颜康看了好久,终于耐不住爱玩的心跳到了场子中间。自然是他胜了,终于从被欧阳克挫败的阴影里走出了一点点。姑娘叫做穆念慈,情窦初开的年纪,被他在这么一闹腾,脸颊绯红,似乎真的有些动心。
  然而,完颜康只是玩乐罢了,自己心情好些便不再顾及其他,甩袖而去。然后遇到爱管闲事的全真教王处一,受伤不敌,命在旦夕的时候,窜出来一袭白影,竟然是欧阳克!“小王不用你救!”完颜康擦掉嘴角的血迹,似乎赌气的孩童,明明伤痛很深,却假装没有关系。欧阳克只是一笑,将他推给身后的无眉和伴月,“照顾好小王爷,走!”
  王处一见欧阳克,抱拳问道,“这位公子是……是否师承……”欧阳克展开折扇,飘逸而过,也恭敬回了一礼,道,“在下白驼山欧阳克,家叔正是西毒欧阳锋。”当欧阳克第一眼瞧见王处一这一身道士打扮的时候,心里就有无以言明的气愤,这一群人大概都是那个王重阳的弟子吧?所以,他故意要说出欧阳锋,故意要扰乱他的心神。
  王处一的神情果然有些迟疑,但出手却丝毫没有迟疑,欧阳克反应迅捷,立即出手相迎击。王处一内家功夫了得,欧阳克以内力相比拼定然行不通,于是将蛇郎的部分功夫运用其中,掌中蕴毒。若是对别人,欧阳克自然不会这么狠毒,只是对于王重阳的弟子,他实在容忍不了自己的仁慈。
  欧阳克受了王处一一掌,也换了他一掌,然后趁机抽身离开。伤虽不重,却还是需要仔细调理,可是欧阳克不愿叫完颜洪烈知道自己刚来就受伤,于是只简单回房调息片刻,便又回到完颜洪烈身边。完颜康只是皮外伤,御医上过药,正在内室休息,王妃流淌着泪珠照看着。
  完颜洪烈谢过欧阳克,又部署了一下近期的安排,并无他事。于是,欧阳克便回到房中,服了几粒白驼山的灵药,开始运功疗伤。不多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欧阳克只当是以为无眉或者伴月,也并未在意,道了声“进来”,也未曾睁开眼睛。
  谁知走进来的竟然是看起来恢复的不错的完颜康,他走过来自己坐下倒了杯茶,望着欧阳克不屑的笑道,“你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那个牛鼻子老道给打伤了!”欧阳克知道是他,收功起身,也走过来道,“可是,他也活不久了。”中了西域的蛇毒,又没有解药,看他怎么活下去!既然王重阳已经死了,那就把他的徒子徒孙都杀光,叫他在阴曹地府都不得安生!
  “敢问小王爷来找在下,不知有何贵干?”欧阳克此刻已恢复得差不多,因而神采飞扬,谈笑风生。完颜康却突然显得有些别扭,或者说是紧张和不安,他刚刚遇到欧阳克的眼神,立即便躲闪开来,方才的戏谑忽然不见。“娘说,你救了我,我应该过来道谢……”憋了好久,完颜康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不过,倒是难得一句不带冷嘲讽的话。
  欧阳克扬眉一笑,道,“竟然能够让小王爷向在下道谢,真是荣幸之至!原是小事一桩,不劳小王爷挂记,这也本就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何足挂齿!”完颜康玩弄着手中的茶杯,又是沉默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抬头望着欧阳克的眼睛说,“还有,我是来向欧阳少侠道歉的……”说完这一句,他又低了头。
  这叫欧阳克感觉很奇怪,他的眼神,他的小动作,总是叫他想到别的地方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么小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欧阳克不希望是这个样子,所以他想先拒绝,“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喝茶的话,改日再奉陪!”他已经摆出了送客的姿态,完颜康的小脸都快憋成酱紫色了。
  终于,完颜康站起来在门口,拽住欧阳克的衣袖,道,“欧阳少侠,我喜欢你……”然后,再也不敢看欧阳克的脸就跑来了!果然,这种娇生惯养的孩子,有些时候谁对他凶,他还就偏偏喜欢上谁了!欧阳克虽然已经察觉,但是听他这么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自己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此时,吩咐女弟子们去办的事已经妥当,那个王处一必死无疑。王府里到处喜气洋溢,全都在为小王爷完颜康十八岁的生日宴会准备,完颜洪烈自己也将朝政放在一边,专心准备完颜康的生日礼物。
  无意间,瞥见王妃的神情,她总是一脸忧郁,满腹心事的感觉。欧阳克也略微觉察出一些微妙的异样,关于完颜洪烈和他的王妃,然后悄悄派人打听了些往事,终于有些了然。再次见到完颜康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故意闪躲,只怕是为自己上次对欧阳克说出来的那句话感觉到害羞吧!
  欧阳克故意和无眉在王府的花园里假装暧昧,然后让他看见,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言行有些鲁莽,看到欧阳克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些气恼。他只当欧阳克是个花花公子,对自己那几句话只当做耳旁风,并没有记在心上。可是,从小到大有谁敢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呢?所以,完颜康对于欧阳克真是又气恼又喜欢,不可控制。
  心里已经装下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腾不出地方,来放下另外一个人。所以,欧阳克宁愿去伤害那个纯情的小王爷,也不想叫他继续动心下去。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心结,不可能爱么轻易就解开……他还是愿意等,愿意去尝试。

  身世·回庄

  还不等欧阳克将完颜康伤害的遍体鳞伤,他先被自己最亲近的人伤害得体无完肤。对于自己的身世,完颜康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完颜洪烈对自己太过宠溺,叫他无法相信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直到这一天,包惜弱抱着这个叫做杨铁心的男人,哀哭道,“康儿,娘对不起你,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本姓杨,叫做杨康!”
  这种事情,对于刚满十八岁的完颜康自然无法接受,而对于欧阳克来说,没有什么比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幸福的事。只是,完颜康还不懂。好好的家庭,一夜之间妻离子散,最难过的当然还是完颜洪烈。
  他的难过,才是真正的伤心欲绝。虽然有些担心完颜康,欧阳克还是决定留在完颜洪烈的身边,倒不是因为他是大金的王爷,而是因为他是个父亲,而且是个很爱自己儿子的父亲。天下男人,若能做到他这般,当真万分不易!
  此刻,欧阳克忽然想到了自己年幼时和南子的争吵与冷战,那种感情,不是完全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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