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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欧阳克忽然想到了自己年幼时和南子的争吵与冷战,那种感情,不是完全的宠溺,没有患得患失的恐惧,似乎倒是真正的父子之情的流露。
命运似乎和完颜康开了个很大的玩笑,终于解开心结和杨铁心相认不久,却还未来得及相互了解,便突然之间失去了双亲!这也并非完颜洪烈的本意,只是有些事情太过突然,总叫人措手不及。将受伤的完颜洪烈送回王府,欧阳克又开始到处寻找完颜康,在他的心里,杨铁心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所以,他依旧是完颜康。什么宋、什么金,什么家仇国恨,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在一座偏僻的小酒肆里,欧阳克终于找到了已经喝的一塌糊涂的完颜康,然后经他拖到附近的水塘里,灌醒!原本这是完颜洪烈的家事,他本不该插手,只是每每联想到自身,他都不能自已。这么多年与南子的磕磕绊绊,早已使他明白,不管南子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他都像自己的父亲那般照顾了自己二十多年,爱了自己二十多年,而自己的亲生母亲反倒不闻不问。所以,他想帮助完颜康看清楚,这个世界上谁更爱他,谁更值得他去爱。
完颜康意识到抱着自己的正是欧阳克的时候,猛然间就扑到他的怀里,只是欲哭无泪。欧阳克突然有点儿心疼他,于是将他拥紧,擦掉脸上的水珠。此刻,言语完全是多余,所以欧阳克只是安静的抱着他,一直到他的情绪稍稍平静。
“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小王爷,你不必对我这么关心!”稍稍平静些,完颜康就又开始针锋相对,“你回去告诉完颜洪烈,我叫杨康,总有一天我会回去找他报仇!”确实,完颜洪烈这一步棋走得实在不够精明,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叫杨铁心和包惜弱死掉,这叫完颜康陷入了一个道德困境,难以突围!
“无论你叫做杨康还是完颜康,你都是王爷最疼爱的儿子。”欧阳克并不懂得怎么去安慰别人,他只是说出自己所认为对的话,“就算你真的姓杨那又能怎样?他们已经死了,你难道真的要杀死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吗?”这番话,不仅是对完颜康说,也是对欧阳克自己,这么多年他终于将自己说服。
“请你回去告诉完颜洪烈,我姓杨!就算死,我也是杨家的鬼!叫他死了那份心吧!”完颜康推开欧阳克,目光如血,“你告诉他,我恨他,恨你们所有人!”然后,踉踉跄跄的离开,他要去的地方,他也不知道在何方……
赵王府里,灯火如昼,完颜洪烈彻夜饮酒不息,一夜,却像是憔悴了十年,欧阳克将完颜康的情况汇报给他,“王爷,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王爷应允。”完颜洪烈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壶,疲倦的眼神望着欧阳克,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在下有急事,需要暂时离开,王府的事交由我的女弟子们处理亦可。”欧阳克欠身一礼,“还请王爷多多保重,小王爷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说完,他即转身离开。所谓重要的事,就是他想回白驼山,他想见南子。完颜洪烈面无表情,只顾自己饮酒,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将无眉、伴月等人留在王府,欧阳克只身一人快马加鞭赶路,有些时候,他也并不如自己平常那般那么冷静。因为完颜洪烈和完颜康的事情,叫他领悟许多,好在,在许多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自己还有机会阻止一切的发生。
白驼山神驼峰下,南子终于经恢复如初,第一次走出密室的石门,没有回到山庄,反而是来到神驼峰下的河边,只有在山顶积雪融化的季节,河里的水才足够汹涌,这样,在水里游泳的时候才够痛快!清凉的河水,总叫他想起自己当初的承若,还有,克儿在自己闭关之前让蛇郎传达的那句话……
蛇郎已经回到蛇谷,那里这么多年一直缺少打点,小晚只顾自己玩乐,若不是那些忠心的蛇奴们,他的蛇儿不知还能不能够活下来。还好,一切苦难都已经过去。
在夜色来临的时候,南子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山庄,一切都未曾改变,还是他当年匆匆离开的模样,只是春拂已不再年轻,眼角的皱纹难以掩饰的沧桑,眼神深沉。相顾无言,只是会心一笑,“您,终于回来了!”南子将她拥在怀里,“我终于回来啦!难为你们了……”
抽空见过顾小枝,她依旧那副模样,只是没有欧阳克在她身边,她更显得寂寞,见到南子只是冷笑,然后冷漠的看着他。南子也并没什么可说,这么多年,他只想问她一句——你可曾真心爱过谁?
欧阳克赶到白驼山的时候,恰是黄昏,他并未多想就直接赶向密室。他想要告诉南子,自己多年的心迹,就在今夜。可是,此刻密室里除了守卫的女弟子,其他人都已经回到山庄里了。
既然已经决定告诉他,怎么可以无功而返呢?幸好,还有可以传话的女弟子……
永夜·痴缠
夜色迷乱里,白衣胜雪的女弟子慌忙中奔向白驼山庄,一边奔跑一边疾呼,“快带我去见主人!少主出事儿啦!”
无眠之夜,南子独身倚在窗边望月而饮,室外的嘈乱他本不在意,山庄里的女弟子几乎可以应付一切突发或者有预谋的事故,只是当他听到“少主”这两字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于是将手中的酒杯扔下,从窗户飞身而出,拦住一个匆匆跑来的女弟子,问道,“少主怎么了?”
女弟子按住胸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不安的回答,“回禀主人,方才密室里的姐妹来报,说是少主受伤了,此刻正在密室里面休息呢!”南子只需要知道事件和地点,所以还未曾听她说完,就跃身到马棚,跳上一匹马,疾驰而去!江湖险恶,武林凶险,自从知道欧阳克去了燕京,南子没有一刻放下心来,而此时更是不能。
橘黄色的烛火照耀着欧阳克俊美的脸庞,他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连日来的奔波使他看起来很憔悴。所以,南子丝毫没有怀疑,而是紧张的抓住欧阳克的手腕,呼唤着他的名字,“克儿,克儿……”
“叔父。”欧阳克睁开眼,肆无忌惮地凝望着他,低声道,“叔父,克儿无能……”南子打断他的话,“不许你胡说!你永远都是叔父骄傲的克儿,你受伤了吗?在哪里?我来帮你疗伤……”
欧阳克忽然坐起,反过来按住南子的双手,“叔父!克儿骗您的,克儿并没有受伤。”他说着,有些抱歉,“克儿,有些话想和叔父说。克儿一直都知道,其实叔父才是克儿的亲生父亲,七岁那年,在山神庙里,我听到了你说的那句话,你说——克儿,爹爹爱你。”
南子有些吃惊,望着欧阳克,竟没有去挣脱他的双手。“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假装不知?我,其实也有许多苦衷,不过我从来都不奢求你的原谅,克儿。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欧阳克又靠近南子一点点,凝望着他接着道,“是因为娘亲吗?她根本不配做母亲,她竟然设计陷害我,使我误会你,她希望我杀你!”南子苦笑,抽出手来拂过欧阳克的额,道,“无论如何,她总是你的母亲。就算她再怎么错,她还是你的母亲,克儿,不可以恨她,懂吗?”
欧阳克又抓住南子的手,他的神情有些激动,“恨她?我哪里有什么气力恨她!我很想爱她,只是她从来都不肯给我机会。那你呢?你恨她吗?还是,你爱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欧阳克紧握着南子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
“我……”南子语塞,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恨吗?可是,她将克儿带到自己身边。爱吗?她明明欺骗和伤害过自己还有克儿。所以,思考良久回答的竟是一句,“我不知道。”欧阳克的神色又渐渐平静,出神的望着南子,认真地道,“可是,我却爱你。”
南子的惊愕,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因为他看懂了欧阳克眼睛所想传达的爱意,那不是亲情,是爱情。他还未来的作出回应,就被欧阳克吻住,他无力反抗,只因他亦动情。身体的反应在他还未拒绝之前就已经将他出卖,只是他还要强装,于是猛然推来欧阳克,喝道,“克儿!不可以……”
只是说“不可以”的时候,他的语调又轻柔下来,眼神也不再拒绝、欧阳克这次似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毫不在意南子的拒绝,又一次攥住南子的双手将他按在墙上,他的吻一点儿都不青涩,很轻易的就挑逗起南子寂寞多年的身体。
南子也似乎默许了欧阳克的行为,安静的闭上眼睛,不再拒绝。虽然,他的心里有些矛盾,可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叫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总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失去欧阳锐以后,他便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可是,自己望着欧阳克的眼神明明那么多情?明明那就是爱……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爱她们……”欧阳克停下来,望着南子道,“我所有的不安和躁动,全都是因为你,只是我自己不明白罢了。”南子躲开他的目光,低声道,“可是,我是你的父亲……”
“那又怎样?你是我的父亲,或者不是我的父亲,我全都不介意!我只在乎,我原来是爱你的。”欧阳克将南子的脸扳过来,继续道,“从今以后,你不是我的叔父,也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恋人。”他说完,顺势吻下去。
“克儿……”南子还未说出的话,被淹没在甜蜜的亲吻里,多年平静的心绪再也无法安宁。欧阳克开始变得不那么温柔,吻也开始变得很有力度,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他竟在南子的脖颈间重重的吮吸,直到那里留下一块腥红的印记。
密室里的蜡烛很合适宜的燃尽,四下漆黑一片的时候,南子觉得更为轻松些。虽然,欧阳克一直都喜欢看着自己的恋人,但是此刻也顾及不了许多。夏天的衣衫很轻薄,柔软的丝绸布料从掌中滑过,十分惬意的手感。
这个身体,在很久以前,和南子共浴的时候曾经见过,而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触觉中一点点重现当时的模样。南子紧握的双手终于舒展开来,身体也不再僵硬。气氛开始变得很温馨,很舒适。
密室里的床足够大,装得下两个人,也足够舒适,可以任由他们亲昵。足够安静,任何人都不敢前来打搅。
彼此的衣衫被欧阳克有些粗暴地扔到地上,厚厚的锦被甚至枕头都被用来做各种事情,当他终于找到躁动的欲望的源头的时候,反而不再焦急,而是缓慢的、渐近的、柔情的。对于以上,南子终于不再觉得别扭。
身为长辈,被自己的儿子如此,着实叫他情不知所堪。然而,既然爱便爱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能够与心动的人本就不易,更难得的是,那个人恰好也对自己动心,如果这样子,为什么不相恋呢?
静谧的夜,微微急促的呼吸,以及两颗跳动不安的心。如果世间真有神灵,只愿此夜永远……
决裂·相伴
南子醒过来的时候,欧阳克正出神地望着他呢!“克儿,我……”南子慌忙扯过被子,躲开欧阳克的眼神,“我不是个好父亲……”欧阳克浅浅一笑,从背后将南子抱住,道,“不!你是个好父亲!”然后在怀中手足无措的人的额上轻轻一吻。
梳洗过,同乘一骑回到白驼山庄,南子又恢复了往昔的威严,吩咐女弟子回到密室,将那里仔细打扫,又派人传话给顾小枝,有些事情,迟早总要有挑明的一天,既然欧阳克已经可以放下,希望她也可以。
难得一家团圆,在庭院的凉亭里,备好晚宴以及水果、点心,云衣及春拂已不再管理这些琐事,周围伺候的都一些新进女弟子。远远地看见顾小枝走来,欧阳克和南子都有些尴尬,“见过嫂嫂!”南子还是礼貌的问好,欧阳克亦然,“克儿见过娘亲!”顾小枝的眼神扫过欧阳克和南子,冷冷地道,“没想到你们父子竟然相认?哼,很好,很好!欧阳锋,你这个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的小人!”
“嫂嫂!我……”南子自然知道失信于她,也觉得惭愧。欧阳克望了一眼南子,对顾小枝道,“娘,若是您真能骗得了我,那我欧阳克还配当您的儿子吗?欧阳锋是不是我父亲,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实!我要知道!”从小到大,欧阳克总是会听到各种各样流传下来的版本,今天,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哼!难得陪自己的儿子吃顿饭,看来也没那么容易。”顾小枝坐下,轻轻握住碧绿色的酒杯,对周围留侍的女弟子们道,“你们都下去吧。”然后,她又望着欧阳克,满含深情的道,“克儿,你过来,叫娘好好瞧瞧你!”她的声音略带沙哑,眼睛里似乎含着泪光,“克儿,你都未曾见过娘的真容呢。”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