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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成才站直，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
“放松点儿，别那么紧张。”李政委微笑着：“小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
“报告首长，我是A大队的。”
“A大队，哦。老柴没来？”
“报告首长，我们柴政委公出，所以我代替他来开会。”
李政委仔细打量着成才：“你是——，特勤中队的？”
“报告首长，我是特勤三中队副中队长成才。”
“我知道你们特勤中队训练和任务都很忙，怎么派你来啊？”
成才心中狂点头：知音啊，我们大队长要是像您这样英明就好了。
“报告首长，我们大队长说，越是特勤中队，越是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成才边说边在心里翻白眼，铁大，你个为虎作伥的老狐狸，回去我非得狠狠敲你一顿。
看来李政委十分满意这个回答，频频点头：“你接着吃。”说着转身要走。身形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你刚才说你叫——？”
“报告首长，我叫成才。”
李政委的眼睛里蹦出亮光：“你是不是曾经在702团红三连五班呆过？”
“报告首长，是。”
“呵呵——，小伙子有出息啊，都已经是少校啦！”李政委走到成才跟前，抬手重重地打了他一拳，然后回头对跟着他的军官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几个军官直摇头。
“他就是我跟你们说起过的那个草原枪王。”
“哦，”一个军官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那个30发子弹命中靶心，却只在靶纸上留下一个弹孔的集团军枪王？”
“就是那个不配发实弹的士官？”
李政委高兴的直点头：
“对，就是他。”
成才羞红了脸，腼腆地笑了起来，嘴角的梨涡也显了出来：
“首长，我不是什么枪王，我就是个兵。”
“一个优秀的兵。” 收藏 评分 分享 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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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7 21：37 127
一二五
吃晚饭的时候，成才被拉到了主桌李政委身边就餐，因为李政委说他一个人吃一桌太浪费军队经费。满桌子的将军，就他一小少校，幸亏成才是狙击手，定力了得，可是在李政委不遗余力的把他第一次看见成才射击场面描述给同桌的其他将军听时，还是破了功。
“那是五年多前，军区要优秀射手，一来呢想摸个底，二来呢是为后面的演习做准备，三来呢是为爱尔那突击储备人才。那时我还在C集团军，按理说，这事儿不归我管，那天正好我来军区办事，好久没见老首长了，于是就跟着老首长到了靶场。”
成才闷头吃饭：老首长？是那个上将吧。
“参赛的选手有一百多个吧，小成？”
成才从饭碗里抬起头：
“报告首长，176个。”
“对，176个。前面几组下来，前十名里就有六名是A集团军的。唉，老陈，你是不知道，当时老赵那个得瑟劲啊，啧啧……”
那个被称为老陈的少将笑了起来：
“老赵就好射击，每回下部队，都要过个手瘾，还就喜欢用老式的八一杠。”
“呵呵。最后一组射击结束后不久就开始报耙，结果报到175号就停住了，当时我们都挺纳闷，怎么没有176号的成绩呢？
过了一会儿，一个上校手上拿了一张靶纸跑上了看台。你们猜怎么着？”李政委故意卖起了关子，等把大家的胃口调足了，才又开口：
“靶纸正中央就一个窟窿。”
“脱靶了？”
“嘿嘿，当时我们都愣了。你们说推荐的优秀射手能29发脱靶吗？”
“对呀，新兵都不会那么差。”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30发子弹打在同一个位置。”
“不会吧。”
“这也太玄乎了，我从来没看见过。”
“别说看见过了，我都没听说过。”
“别说你们啦，连老首长都不相信有这事。”
“那后来呢？”
“老高出了个主意，让176号重新射击，一发子弹打一个靶位。”
成才还是闷头吃饭，不过脸部皮肤有点儿升温：老高，应该是高城的父亲。
“那，结果呢？”
“30张靶纸摞一块儿，就像一枪贯穿似的。”
“这么厉害呀！”
“是啊，我们都震惊了，都想瞧瞧什么样的兵能有这么稳定的射击。”说到这李政委又开始卖关子了：“你们猜猜那个射手的军衔是什么？”
“少校？”
“上尉？”
“怎么也得中尉以上。”
……
“错，那个射手只是个一级士官，参军才三年。”
“啊？！”
“乖乖——”
成才已经吃完了饭，擦了擦嘴，然后坐直身体，不过他没抬头，脸已经开始发热了。
“还有更让我们震惊的呢。”
“什么呀？”
“他竟然只是C集团军一个后勤班的班长，平时不配发实弹，一年才两次实弹射击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
“神枪手可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当时我们也很惊讶，老首长问他怎么做到的，他的回答是：‘我用我的心’。”
桌上的将军们一阵沉默。
“真是个好兵啊！”
“一个了不起的兵。”
……
这回成才的耳朵都红了。
“老李啊，你该把那31张靶纸收藏起来。”
“诶，我也想啊，可惜那31张靶纸后来被老首长拿走了。老首长离休后，有一次我去看望他，发现他把那31张靶纸装进了一个镜框，挂在书房的墙上。他对我说，这31张靶纸时时刻刻提醒他要保持一颗平静、平稳、平和、平凡、平淡的心。”
又是一阵沉默。
“你们想认识那个士兵吗？”
成才感到桌上所有的眼光都投向了他，没办法，深呼吸，抬头，红着脸对一桌子的将军露出了羞涩地笑容。
“对，就是他——成才，现在是A大队特勤三中队的少校副中队长了。” 收藏 评分 分享 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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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7 21：37 128
一二六
成才在将军桌的晚饭终于结束了，但是这顿晚餐的影响并没有结束，成才当时根本无法预见这顿饭将对他的军队仕途产生如何深远的意义。
饭后休息了半小时，成才换上作训服和作训靴到外面去跑步。虽然同屋的K师荆政委告诉他宾馆里有跑步机，可是成才还是习惯到室外跑，空气新鲜，风景也好。跑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成才完成了对宾馆周边地区地图测绘。回到房间后冲了一把澡，刚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荆政委就跑了进来：
“小成，咱们去游泳吧。”
在老A时，每回下水都只穿八一裤衩，所以成才根本就没有游泳裤。
“我没有游泳裤，老荆，你还是自己去吧。”
“宾馆免费提供的。”边说边拿起电话拨通了总台。
成才穿着泳裤，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毛巾浴袍，脚上踢踏着拖鞋，跟着荆政委来到3楼的泳池时，泳池边的椅子上早已坐满了人，泳池里竟然空无一人。
“老荆啊，你怎么才来啊？”
“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房间信号不好，我就出去打了。唉，你们怎么不游啊？”
“都游过了。”
在老A，负重20公斤泅渡20公里是最基本的科目，每个老A特勤人员都有一级潜水证书，所以成才的水性是相当不错的。成才一看泳池空空无人，立刻就在心里打起了算盘，来回100米，10个来回1公里……这样的话，今天的训练科目就能补回来一点儿了。
成才脱掉浴袍，把它随手扔在一个躺椅上，站上出发台，一个鱼跃，跳入水中。因为没有负重，所以成才选用了自由泳。成才的泳姿都是吴哲手把手教出来的，所以动作很标准，再加上身材修长，体格匀称，怎么看都让人赏心悦目。
等成才从水里爬上岸的时候，泳池边没剩几个人了。成才走到躺椅边，拿起浴袍穿上，正打算回房间时，一个声音从侧后方向响了起来：
“少校。”
成才停了下来：是叫我吗？应该是吧，这里大概只有我一个少校。于是顺着声音转过身，看见泳池边的一个白色塑料桌旁坐着三个和他穿一样白色浴袍的人。中间那个50多岁，旁边两个40岁出头，中间那个一看就是头，而且级别不低，应该是将军。
成才走到三人面前，敬礼：“首长，有事吗？”
“不用敬礼，我们都没穿军服，所以我们现在是平等的。”看成才挺拔地站着，中间的那位笑了：“放松点儿，我就是想和你谈谈，坐，坐下来说。”
成才坐了下来，他不知这位将军要和他说什么。
“我刚才听到他们谈论你，说你是A大队特勤三中队的副中队长？”
“报告首长，是。”成才条件反射又站了起来。
“不是说了吗，不要报告报告的，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坐。”
成才重新坐下，瞪着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你的队长是叫袁朗吧？”
“是。”成才心里开始打鼓：这三位应该不是我们军区的，否则这位将军就应该回军区大院，而不该住在宾馆里。他干吗问袁朗呢？难道他就是政委说起过的兰州军区的崔参谋长？
“能不能跟我谈谈他？”
“不能。”成才心里很矛盾，这位将军冒出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时间考虑该怎么做，所以他只能先找借口回绝：“首长，这违反保密条例。”
三位相视一笑，中间那位冲成才挥了挥手：
“好吧，少校，明天我会通过正常渠道向你了解情况的。”
成才起立，敬礼，然后离开泳池，回到自己房间。
荆政委不在房间里，估计到别的屋聊天去了。成才冲完冷水澡，走到阳台上吹风，拿着手机给袁朗发了条短信：有空发短信。
不一会儿袁朗就回了信：同学聚会。
成才知道袁朗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空的，于是又发了条短信：少喝点儿酒，不许抽烟，我先睡了，明天回基地再给我打电话。
不一会儿袁朗回信：好。
成才把短信都删掉，然后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开始思考明天该如何应对那位将军。
最初，成才是希望铁路能上调，然后由袁朗接替他，看来最近没有这个可能性了。那么按袁朗目前的状态，很有可能铁路还没升迁，他就已经被调离A大队了。成才知道，袁朗是多么喜欢干特种兵，他的汗水、鲜血，还有青春岁月都留在了老A。而且他那些宝贵的经验，如果不用在特种部队上，那就是浪费。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对袁朗来说有可能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成才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阻碍袁朗的发展。唯一让成才难过的是，袁朗会调走，离开他，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陪伴在自己身边。可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爱他，就应该为他考虑，就应该给他自由的空间，不该成为他的绊脚石。再说，自己也可以努力争取调到袁朗身边去呀。
成才抬头看向夜空，月光温柔地撒在他的身上，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一二七
第二天下午会议刚结束，就有一位少校来找成才：
“请问，你是A大队的成才少校吗？”
“是。”
“华参谋长要见你，请跟我走。”
“是。” 收藏 评分 分享 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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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7 21：38 129
一二七
第二天下午会议刚结束，就有一位少校来找成才：
“请问，你是A大队的成才少校吗？”
“是。”
“华参谋长要见你，请跟我走。”
“是。”
成才开车跟在少校的车后，来到军区办公楼。下了车后，跟着少校上楼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外停住。
“报告，A大队成才少校带到。”
“进来。”
少校推开房门，然后侧身让成才进入，又把门重新关上。
办公室很宽敞，阳光从落地窗户斜斜的射入，落在铺着地毯的上一片斑驳。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没有人，一圈皮沙发上坐着四个人，中间并排坐的两位是中将，其中一位和两侧的两位大校昨天在泳池见过，那么不认识的这位中将应该就是军区的华一鸣中将了。
“报告首长，A大队特勤三中队副中队长成才报到。”
华参谋长摆了一下手：“小成啊，坐，坐。”
成才在两位首长面前坐下，他可不敢像首长那样窝在沙发里，屁股只坐了沙发边缘，挺直了腰板。
“我认识你，五年前，那次优秀射手选拔赛上，当时我可真是大开眼界啊。”华参谋长一上来竟然是这句话，成才一下红了脸。
“看看，还是个老A少校呢，怎么动不动就脸红，跟个大姑娘似的。”崔参谋长发话啦。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到处强抢，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华参谋长不乐意了。
“老华啊，我比窦娥还冤。”崔参谋长嚷了起来：“我那不也是根据军委要求办事吗？！”
“那你说，你最后圈定的候选人为什么都是我们军区的？”
“嘿嘿，老伙计，那还不是你带兵有方嘛。” 崔参谋长满脸堆笑。
“去去，少在这儿拍马屁。”华参谋长沉着脸：“就知道举着尚方宝剑来压榨我。”
“我有尚方宝剑倒好了。”崔参谋长一脸不满：“军委是给我各大军区挑人的权利，可最后不是还加上一句：‘本人同意，原单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