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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俩人结婚半年,大家还在背后议论杜杰是个大傻瓜的时候,丁秋涵的父亲平反昭雪了。于是过去挤兑她的人现在又一窝蜂的来拍她马P。丁秋涵讨厌这些人,也厌恶这个环境,所以没多久,她和杜杰就被推荐进了军校,毕业后留校,俩人做事一向很低调,在军校从来不提及丁秋涵的父亲。夫妇两人在军校的生活稳定后,丁秋涵就开始打听外公和外婆的下落。很快她就找到了外公和外婆,两位老人已是风烛残年。夫妇俩人把两位老人接到身边照顾,一直到老人去世。老人去世时把国家赔偿的钱和返还的贵重物品都留给了丁秋涵,可是丁秋涵没要一分,全部捐献给了国家。
丁秋涵是个喜欢清净的人,所以在退休前一年,就在学院附近新造的小区里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全装修的期房。这样,杜杰上下班比较方便,她也不会受别人的打扰。房子到手才三个月,丁秋涵就退休了。
过去夫妇俩人都忙,再加上丁秋涵和杜杰都不是会干家务的人,所以俩人每天都吃食堂。现在退休了,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丁秋涵决定每天给丈夫烧饭。这不,下午到菜场买菜,竟然遇见了抢劫。
成才把丁秋涵背进屋,放到沙发上,然后小心翼翼把她的鞋脱下来,力道适中地揉捏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丁阿姨,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阵您一定要注意修养,家务就不要干了,让家里人多干点儿。”
说到家里人,丁秋涵不禁有点儿伤感。那么多年,丁秋涵唯一的遗憾,也是唯一觉得对不住丈夫的地方,就是没能给丈夫生个一儿半女。父亲和公婆都已经去世,现在只有她和丈夫相依为命。
成才看出丁秋涵的情绪不高,忍不住问:
“丁阿姨,你没事儿吧?”
丁秋涵看着眼前英俊的小伙儿,淡淡地笑了一下:
“除了我丈夫,我没有其他亲人了。他工作很忙,这不,周末还去开会,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丁秋涵知道成才的身份,但是她并没打算告诉成才自己的身份。
成才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
“丁阿姨,您先歇着,我帮您简单弄两个菜,您先对付着吃,别饿着了。”
丁秋涵来不及阻止,成才已经起身,走到门口,把进屋时放在门口的几个塑料袋拿了起来,水果放进水果篮,然后提着蔬菜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厨房就飘出了饭香。又过了一阵,飘出了菜香。40分钟后,成才在饭桌上放了一小锅小米粥,一小筐馒头,三个炒菜——西红柿炒鸡蛋、肉丁炒黄瓜丁、青椒土豆丝,还放了两套餐具。成才把丁秋涵搬到餐椅上,给她添了碗粥,又把旁边的电视机打开,很细心的把遥控器放在了丁秋涵的手边。
“丁阿姨,您慢慢吃,我得赶回学校了,下个星期有空我再来看您。”
“啊——,好——。”丁秋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丁阿姨,再见。”成才说完就快速离开了。时间有点儿紧张,他得跑回学校。
“好,再见。”丁秋涵低声地说道。
一桌色香味俱佳饭菜,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一种家的温馨感觉瞬间包围了她。多久了?她已经无法算清,但是那个画面却清晰地刻在脑海中,穿过四十多年漫漫的岁月,她仍能看见儿时母亲做完饭菜端上桌,自己坐在桌旁,等父亲归来开饭的情景。止不住一阵心酸,泪水滑落了下来。
这时有钥匙转动开门的声音,丁秋涵赶忙擦干泪痕。杜杰走了进来,看见妻子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好香啊,门口都闻到了。”
杜杰说完脱了大衣挂好,换了鞋,把公文包放在架子上,然后洗手,走到餐桌旁。一桌子诱人的饭菜,但是明显不是妻子的手艺。杜杰困惑地看着妻子,丁秋涵说:
“先坐下来吃吧,边吃边说,否则饭菜要冷了。”1
一三九
每次成才想起丁秋涵提到除了丈夫以外没有其他亲人时那满眼的伤感就会很难过。所以从那以后,只要有空,成才都会请假去看望丁秋涵。
没去几次之后,丁秋涵就让成才管自己叫 “丁姨”,还告诉他,自己的丈夫姓“杜”,让成才叫他“杜叔”。不过杜叔很忙,周末一直不在家,成才去了很多次,都没见过他。成才帮着丁姨收拾屋子时,看见书橱里放着几张旧的黑白照片,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军人一看就是丁姨,她身边的那个应该是杜叔。女人特别忌讳年纪大了,皱纹多了,皮肤松弛了……,所以女人在家放置的照片都是自己年轻时,最漂亮的照片(当然全家福除外)。丁秋涵也不例外,她放的都是年轻时的照片,所以成才根本没认出杜叔就是杜院长。
成才每次去都会边替丁姨按摩,边陪她聊天,他很快就知道,丁姨是自己学院的退休教师,过去是教俄语的,杜叔也在学院工作,现在搞行政。成才是个乖巧的人,丁姨没有具体说杜叔是干什么的,他也不会问。当然丁秋涵也知道了成才的一切,知道他的家乡是个小山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家里只有老父亲一个人……,不过成才没有提及老A。
每次最开心的事是烧晚饭,丁姨总是事先准备好食材,在料理桌上放个定时器,然后很虚心的在旁边看着成才烧,并拿了本本子不停地记录,还时不时地提问。接下来的日子,丁姨就会按照成才教的方法反复实践,没两个月就掌握了好几样拿手菜。最让丁姨得意的是经过三次教学和N次实验,她终于学会了油焖茄子和炒芹菜。食堂烧的茄子烂乎乎的,芹菜太老卡牙。而成才烧的茄子紫亮紫亮的,条条形状饱满;芹菜碧绿碧绿的,颗颗晶莹透亮。当丁姨把自己学成烧好的茄子和芹菜端上桌时,杜叔着实大吃一惊,都快赶上饭店的水准了。
丁姨对成才的帮助也很大。当她得知成才在学习方面比较吃力时,就主动帮他借到任课老师的授课笔记,还亲自用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替他抄写在了活页纸上。成才当然明白丁姨的意思,这个肯定是丁姨利用过去的身份问同事借来的,之所以不给他复印件,是怕目标太大,被别人知道了不好。从那时开始,成才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丁姨有时来了兴趣会教成才说俄语,久而久之,成才的俄语也有了半瓶子醋的水平。
其实一直以来,丁秋涵从没让杜杰查过成才,她觉得没必要,能接触真实的大活人,干嘛要去查那些死档案呢 ?!
可是相识三个多月后的一个周末,成才没有来,丁秋涵有点儿坐立不安,因为按照成才的性格肯定会打电话跟她说一声。到了第二个周末,成才还是没有来,不过这次倒是打了个电话,说最近落下很多功课和考评,没空来看她。成才的声音暗哑,情绪好像很低沉。丁秋涵的心不知怎么就纠结起来,挂了成才的电话后,马上给杜杰打电话,让他去打听一下,成才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那天下午,丁秋涵根本没心思做饭,上街买了几个馒头和几样咸菜,回家熬了一小锅粥,端到桌上,静静地等杜杰回家。那天杜杰回家得比较早,脸色凝重。
“我问过成才的教导员了,”杜杰声音沉重:“他说,成才的父亲上个星期出车祸,去世了。”
丁秋涵的热泪瞬间滑落,回想起过去年轻时孤独无靠的感觉,心就疼得难受:
“老杜啊——,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命那么苦啊?!他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现在就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杜杰知道丁秋涵身体一直不好,担心她犯病,赶忙劝:
“别难过了,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据他的教导员说,他很坚强,毕竟是86749部队的,就是不一样。”
“8——6——7——4——9——?”丁秋涵满脸狐疑:“保密单位?”
“是特种部队。”
丁秋涵浑身抖了一下,特种部队?!作为军人,丁秋涵当然知道特种部队的含义,她明白军人的责任,但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成才是特种兵,她的心就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晚上丁秋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很多很多,突然一下子坐起了身,拼命地推醒已熟睡的杜杰。杜杰打开灯,摸着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睡眼朦胧地看着丁秋涵:
“秋涵,怎么还不睡啊,哈——嗯——,有事明天说,啊,哈——”
“老杜,我想认成才当干儿子。”
“什么?!”杜杰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你没事儿吧,啊?!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茬来了?”
“我觉得我跟这孩子有缘,他又是个那么好的孩子,现在又一个人,如果我们有孩子,也应该有他这么大了……”
“这不太好吧,我是院长,被别人知道了……”
“干嘛要让别人知道啊?!我们悄悄地认了不就行了。”
……
“那就这么定了。”丁秋涵开心的笑了。
杜杰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妻子的心病,只要她开心,认就认吧。
“噢,还有,前一阵你忙,老加班,成才没见过你,往后就是空了,周末下午你也不许呆家里,五点半以后才能回来。”
“啊!”刚躺下的杜杰又坐了起来:“那我上哪?”
“你爱上哪上哪,成才要是知道你是院长,别说他不会认我作干妈,估计来都不会来了。”
杜杰还在那想呢,丁秋涵却心情舒坦,倒头睡着了。杜杰郁闷地看着熟睡的妻子,这还没认儿子呢,就把自己给撂到一边去了。 收藏 评分 分享 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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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8 09:50 142
一四零
父亲的离去对成才的打击很大,可是他会坚强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父亲。学校的生活和过去一样,学习也很紧张,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悲痛。
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去看丁姨了,成才心里真的很想念她。这种牵挂和对袁朗的思念不同,对袁朗是对爱人的,那种感觉甜蜜,幸福,让人沉溺;而对丁姨,是一种对家人的,温馨,宁静,让人舒心。
再次见到丁姨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先问了丁姨的脚,年纪大的人好起来慢。在帮丁姨按摩的时候,忽的想起了春节给爹按摩的情景,自己这辈子欠爹的真是太多,都没好生伺候过爹几回,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滴到了丁姨的脚上。一只温暖的手摸住他的头,成才泪眼朦胧地抬头,好一阵才看清丁姨满眼的怜惜和疼爱。
“好孩子,我都知道了。”
成才把脑袋靠在丁姨的怀里,感觉到丁姨的手温柔地撸着自己的头发,成才没有痛哭,他只是安静地流淌着眼泪。咸咸的泪水不仅清洗着眼睛,还冲刷着苦涩的心。
“好孩子,你如果不嫌弃,就做我的孩子吧。”
成才吃惊地抬起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把泪水挤干。看着丁姨充满期待的,诚挚的脸,成才觉得这是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事,自己和丁姨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缘分。成才笑了,笑得梨花带雨,让人疼爱,甜甜地叫了一声:
“妈——”
丁秋涵自从决定认成才做干儿子起,就一直惴惴不安。刚才好不容易说出口,心紧张得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当听到成才喊“妈”的时候,愣愣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妈——”成才又喊了一声,丁秋涵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答应:
“诶,诶——,好孩子,妈的好儿子。”说着丁秋涵的泪流了下来,盼了那么多年,没想到真的听到有人喊自己“妈”了,能不高兴吗。
从此之后,成才就管丁姨叫“妈”,管杜叔叫“爸”(有别于自己的亲生爹娘)。不过让成才奇怪的是他总是见不到这个爸,妈总说爸忙,你说再忙也不可能几年内每个周末都加班出差吧?!甚至到最后成才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认自己做儿子是妈单方面的决定,爸不高兴,所以总是躲着不见自己。直到快毕业才知道爸原来就是自己的院长,也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不见自己,还知道了一段小插曲。
那是二年级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成才结束狙击手特训,回老A看望了大伙儿后,提前一天返校。捧着千里迢迢给爸妈捎带的一大堆东西,风尘仆仆直奔爸妈家。按了门铃足足等了五分钟,妈才开的门,而且满脸意外,成才觉得那不全是高兴,还夹杂着些许惊慌。成才刚把东西放进客厅,就被妈生拉硬拽地拖出去买菜,说是自己瘦了好多,买点儿好的补补身体。后来才知道,那天院长爸爸正在家里,成才的突然到来,把两位老人吓得够呛,最后少将同志躲进了壁橱,等妻子和成才出门后再溜出家门,这才算蒙混过关的。
事后杜杰对成才每每提及此事时,总是满脸的愤懑:
“我跟你妈说迟早要见面,这次不如就见了吧,可你妈死活不肯,说会把你吓坏的。你说就你,啊,老A,是什么胆色?!她还非要我钻床底下,最后总算是通融,让我进了壁橱。你说你妈是不是偏心偏到姥姥家去了。”
每当这时候,丁秋涵就乐得不行:
“唉,我就偏心我儿子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