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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记得魔晶翔翼爆炸，然后我们被抛到不同的方向，我在一个小山顶上醒过来，然后……”
“然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是的，威尔你呢？”
“我也差不多，只不过我是在一片树林里醒来的，然后……”痛苦的表情再一次在威尔的脸上浮现，他用力按住太阳穴。
“然后？”
“然后……我好像看到了一团光……接下来就再也没有记忆了。”
“那么，这个替换我们记忆的家伙——不管他是什么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清楚，但从他特意把我们两个落在不同地方的人放在一起来看，我们大约是对他有用处的。他需要借我们之手得到什么或是达成什么目的。”
“是敌是友？”
“是敌！”威尔肯定地回答：“从这个家伙特意替换我们的记忆来看，他一定是敌人，即使不是敌人，也肯定不是我们的朋友。”
“可是，我们是去找科斯莫大祭司的，找到我们的难道不应该是大祭司吗？”
“显然不是……”威尔忧虑地回答：“大祭司……恐怕也遇上了什么问题，就像我们部落一样……”
约翰一下子激动起来：“你是说大祭司有危险？”
“冷静，约翰。不管大祭司究竟怎样了，我们现在都帮助不到他，而且大祭司比我们强大许多，我们应该相信他可以化险为夷。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这个遗迹。替换我们记忆的家伙既然费尽心思让我们到这里来，就证明这个遗迹里一定有什么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要把它找出来！”
“我明白了。”
“继续前进吧。”
“好。”
脚步声重新响了起来。半晌，约翰轻声说：
“威尔？”
“我在。”
“沃德莫特也来了。”
“嗯。”
“现在想来，他在马车上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想要问问我们的身份。是不是他……”
“看起来沃德莫特保有了原本的记忆，但我们不能大意。”
“见面后要不要告诉他我们恢复记忆了呢？”
威尔想了想，说：“不，保持原状。万一沃德莫特也被那个替换了我们记忆的家伙控制了呢？我们不能冒险。”
“可是这个遗迹似乎有一种压制那个替换我们记忆的那家伙的力量存在，即使沃德莫特也碰到了与我们同样的情况，他应该也会清醒过来吧？”
“我们不能冒险。”威尔说：“我们不知道丹尼和劳瑞、吉米的情况，万一我们是仅有的从爆炸中幸存下来的……”他的声音顿住，好一会儿才继续说：
“我们就是盖伊部落唯一拥有清醒意识和全部记忆的人，我们还要留着自己的生命去寻找大祭司，请他为部落报仇……不能冒这个险。”
“我知道了。”
“威尔，丹尼他们……”
“先找到这个遗迹中的东西吧，约翰，其他的事情……我们只能怀抱希望了。”
“……我明白……”
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最后终于到达大门处，将钥匙插入石锁打开门之后，威尔和约翰都被门背后的明亮光线刺得一闭眼睛。
耳中只听到一连串的招呼声：
“哟，你们果然平安地到了啊！”
“很好。”
“神职者先生……”
最后是道格拉斯和纳吉尼急切的询问：
“沃德莫特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主人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沃德莫特？”威尔稍微一愣，他扫视过整个大厅，发现的确没有伏地的身影，心中不由一震。
“沃德莫特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你们也……”约翰刚说出半句话，突然看到小森蚺近乎于绝望的眼神，他立刻闭上了嘴。
“不要急，纳吉尼。”道格拉斯安慰眼睛红了的小森蚺：“我是主人的侍者，如果主人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绝对能够感觉到的。既然我没有任何感应，这就证明主人现在的情况很好。”
“可是通往这个大厅的只有三扇门，再也没有其他的路了啊！沃德莫特和我们一同进来，如果他没有从这三条路出现的话……”
“或许主人落在了哪一路的后面呢。”
“我们现在怎么办？等等沃德莫特吗？”
纳吉尼嘴一抿，狠狠点头：“等！”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光柱从纳吉尼的头顶直降下来，将他笼罩进去。转瞬之间，小森蚺的身影就从大厅中消失了。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光柱依次降落下来，将大厅中的所有人都罩在其中。
片刻之后，大厅里已是空无一人。
寻宝众人被光柱传送到了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中，落地时，他们还保持着看到光柱的防守动作。
而后所有人都被这个满透着神秘与肃穆的大殿震撼到。
这是一个相当壮美的溶洞，各种颜色的钟乳石在巨大的空间中伫立着，展现出各异的形态。
其中有些像是约翰曾经召唤出来的牛头怪等怪物，有些像是各族兽人的兽形，有些像是真理之光座下的背插双翼的天使，有些像是神话中最为邪恶的恶魔。
甚至还有一些与神殿中各位神明的真形长得一模一样。
“这真是……”威尔漫步在各个钟乳石之间，惊叹：“这简直是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所有生命的大集合！至少凡是我听过或是见过图画的生物都存在于这里了！”
汤姆和杰瑞刚好走到一座样子极像差点让他们丧命的怪物的钟乳石前，被那惟妙惟肖的造型吓得一激灵。
“生命图卷，这里就是传说中深深埋藏与深渊之中的生命图卷吧？”威尔抚着一只已经在久远的历史中灭绝的三头怪鸟，轻声说。
“生命图卷？传说中每一类生命降生于世时，都会自动生成此种生物形象的生命图卷？”道格拉斯问。
威尔仔细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回答：“是的，这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可是传说生命图卷与深远塔尔塔洛斯一同消失了，而且……名为‘生命’，据说它们蕴藏着极度蓬勃的生命力，传说深渊塔尔塔洛斯创造它是为了在世界末日之后让生命重新出现于世界上，可称是世界所有生命的‘种子’。——这些钟乳石像虽然精致，但我没有从上面感知到生命力。”道格拉斯将额头贴在一只猫科动物的钟乳石上，说。
“大约……只是模仿吧，这里只是深渊左眼的神殿，当然不可能出现正宗的深渊塔尔塔洛斯都当做最珍贵宝物的生命图卷。应该是仿制品。你看，这些刻着眼睛图像的钟乳石柱就是证明，真正的生命图卷可不会出现这种东西。”威尔指着两排上刻三角形眼睛的柱子说。
“它们……在这里起着什么作用？”
“指路。”道格拉斯回答。
“是的。”威尔也这么回答：“大概是为了给来到这里的人们指出一条道路吧。”
“指出通往什么的道路呢？”
“不清楚，但应该与我们想要寻找的深渊左眼有关。”
一行人围成一个小圈子，谨慎地顺着三角眼睛石柱标出的小路前行。在一路欣赏过各种奇特的生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高耸的祭坛。
一道长长的钟乳石阶环绕祭坛螺旋而上。
钟乳石阶很窄，顶多只能容纳下二个人同时侧肩而上。
“我先吧。”威尔第一个说。
“我和你一起。”纳吉尼也站前一步。
道格拉斯叹口气，道：“还是我先吧。纳吉尼你固然自带种族护甲，但它的冷却时间还没有到吧？既然这样，那我的水晶盾牌防护性还要更好一些，你需要保留力量去应对我们有可能遇到的敌人。”
纳吉尼固执地盯着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沃德莫特……”道格拉斯耐心地劝小森蚺：“如果主人真的独身一人穿过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些关卡，他到达这里的时候肯定已经精疲力尽了，难道你不应该保存力量保护他吗？”
小森蚺咬唇想了想，乖乖地后退一步，让道格拉斯上前与威尔并列。
威尔微微一笑，与道格拉斯并肩拾级而上。
祭坛的最顶部并没有大家预想到的敌人，祭坛中心只有一圈形态逼真的美少年美少女钟乳石像，除此之外就只是一个高大的王座。
一行人小心地从王座的背后绕道王座面前，当看到坐在王座之上的那个人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神啊，您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杰瑞轻声呻｜吟。
68、王座上的神明
68、王座上的神明
看到王座上端坐之人的身影时，威尔、约翰，乃至道格拉斯的神情猛然紧张起来。
王座上的那人——严格地说，他已经不是兽人的相貌，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怪兽一样的生物。
此人独目、三臂，头上无发，戴有一顶仿佛是由细小的水草等物编织而成的王冠，他裸｜露着上身，虬结凸起的肌肉群清晰可见，三只手臂上各拿着一支武器。
这三样武器，一样是锤子，一样是三叉戟，最后一样则是一面小巧玲珑，做功精致的镜子。
这面清澈明亮，看起来就像是一潭碧水的镜子持在此人手里，看上去简直是如同魁梧粗犷大汉不去挥舞长刀巨斧，反而坐于镜前描眉涂粉，簪翠贴黄一样，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和不协调之感。
令转到祭坛正面的小贵族们惊得脸色一变的，是王座上之人的下半身。
那不是兽人应有的两条长腿，而是无数根或是分散开来，或是纠结在一起的条状东西，看起来既像是老树的根须，又像是章鱼的腕足。
章鱼人？墨鱼人？鱿鱼人？小贵族们纷纷猜测。
“他不是章鱼人，也不是墨鱼人或者鱿鱼人。”杰瑞把手指放到唇边，作出“低声”的姿势。
“也是，他的触须太多了，至少有好几十条吧？”
“这家伙真的是兽人吗？就算是未成年的幼生者，他的兽形特征也实在是太多了吧？独眼、三臂、触手腿……没听说有什么种族的兽人幼生者是这个特征啊？”
“他不是兽人。”杰瑞说，这名小贵族嘴唇的颜色变得青白，声音中有着一丝颤抖，赫然是一副惊吓到了一定程度的样子。
“是的，他不是兽人。”威尔接过了杰瑞的话，继续说：“事实上，他不是现在兽人大陆上存在的任何一种生物。”
“那是什么？”汤姆突然醒悟了：“是诸神黄昏之前那个时代的生物？而且从他坐在王座之上来看……这应该是一种拥有强大力量和较高地位的生命？”
“说起来，这个家伙下半身长着的那些东西，看起来倒有点像深渊之门里最后想要出来的那个东西。”
“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的话，这恐怕就是那个东西。”道格拉斯后退了一步，对威尔说：“你可有办法解决这个东西？”
威尔苦笑摊手：“怎么可能！我解决的那一个不过是个投影而已，而这一个……”他用下巴点点端坐于王座之上，虽然不动不言如同雕像，但却显现出一股极强气势的存在，语气中苦得简直能拧出半斤黄连：
“这一个，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神明真身。”
“神明——真身？”几个小贵族同声惊叫，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真身？怎么可能？就算是初代拥有真身的神明，难道他们用真身降临时不会因为本身蕴藏的巨大力量导致位面崩溃吗？神明真身不可能显现于现实世界，这是千百年来多少顶级施法者们共同研究出来的理论。”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的确不存在神明真身降临于世的可能。”威尔手臂一挥，带着小贵族们慢慢后退，口中轻声解释：
“但这里——严格地说不属于兽人大陆所在的位面。杰瑞你不是说过，名为‘哈尔’的小镇是移动的小镇，它从不会在某一固定地点停留太长时间吗？恐怕这个‘哈尔’是某种半位面性质的存在，它由强大的力量支撑，挂靠在兽人大陆所在的主位面上，并不停在主位面游走。”
“我……不太明白。”汤姆咧咧嘴露出个笑容。他身边的杰瑞一把抓住了汤姆的手臂，脸色惊恐极了。
道格拉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皱眉问：“威尔你的意思是？”
“是的，这里并不是物质世界，所有看上去像是物质的东西其实都是由力量构造而出的。杰瑞之前不是说过，这里是由幻术系最高级施法者‘世界掌控者’构造而成的？只有这样的世界才有可能容得下神明的真身而不致崩溃。因为法力凝成的结晶本就叫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