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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就出发吧。”
75
“道格拉斯，当然是道格拉斯”
Voldemort的意识自黑暗中苏醒后，他的第一个感觉是痛，然后是失血后的寒冷，紧接着……
是某种——或者说某“些”东西在他的胸前伤口处蠕动的感觉。那种被什么虫子一样的东西钻进身体里面蠕动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让Voldemort不由恶心地皱了皱眉。
“醒来了吗？比我预料中的快了不少，看来你对于受到致命伤之后的苏醒还是蛮很习惯的啊。”亚伦的声音悠悠地在Voldemort耳边响起。
习惯……
即使是一向注意形象的Voldemort也忍不住想用“FUCKYOU”之类的话爆粗口了。他深吸口气，睁开眼睛，正打算质问亚伦，但却被他眼前看到的景象硬是搞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Voldemort此刻正坐在一个有着靠背的座位上，面前是他相当眼熟的祭坛，祭坛表面铺满了缓慢蠕动的黑色触手，偶尔触手们纠结成一团，还能看到它们身下露出的祭坛原本的颜色。
这就是深渊左眼阿斯蒙蒂斯“残渣”所在的那个祭坛。
Voldemort已经来不及去考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祭坛上了，想也知道是亚伦这家伙动的手脚，让他纠结的是——
Voldemort死死地拧起眉头瞪着从胸前的贯穿伤处冒出的十数只粗细不一的触手，每一只触手都深深埋在他的身体里，在胸口的外面露出一段不停扭动的小尾巴。
那种……奇怪的东西在身体里扭动的感觉……即使Voldemort清楚地感知到这些东西正在释放出能量修补他的身体，他也依旧恶心得想要吐出来。
“纳吉尼和威尔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很好，可能精神上不是那么欢乐，但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至少比你现在的情况好多了。”一个飘在Voldemort头顶上的声音如此回答。片刻之后，这个飘忽的声音突然在Voldemort身前响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稍微好一些？”
Voldemort一抬头便看见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满脸关心。这是……亚伦？他什么时候化成人形了？还是个小孩子外表的人形？Voldemort满心疑惑，但他还是选择了目前情况下最重要的问题首先问出来。
“好一些？”Voldemort指指胸前的黑色触手，问：“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神力残余啊，阿斯蒙蒂斯的神力残余，我以为你能感知出来的呢。”亚伦回答。
Voldemort一脸嫌弃地继续问：“它……我……为什么？”
“修补你的身体啊！”亚伦理所当然地回答：“你的身体被海文的神力所伤，只有同为神力性质的力量才能对你做出治疗，所以我只能把你拉到这里来。说起来我可是贡献出了用来恢复自己的能量来给你补完身体，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得到一句感谢吧？”
“感谢……”Voldemort大吸一口气，如果他是二十一世纪那些坐在电脑面前熟悉网络用语的宅男宅女，估计现在已经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槽点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但他不是，于是他只有深深地吸气，以图将自己现在非常不美妙的暴躁强行压制下去。
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之后，Voldemort终于暂时平静下来，他指指身体里的触手说：“把它们弄走。”
“弄走？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修复，海文的神力在用于治疗时有着最完美的效果，但用来破坏时也十分难以中和，你得庆幸阿斯蒙蒂斯的神力和海文的神力刚好相克，否则你必死无疑。”
“没有其他的修复方法了吗？”Voldemort皱眉问。
“没有，这是唯一的方法。”亚伦斩钉截铁地回答。
Voldemort狠狠地磨磨牙，正想说些什么，亚伦在旁边一拍手，说：“对了，我需要你感知一下自己身体里面的情况，是不是主要的法力回路都已经修补完毕，没有什么大的崩坏之处了？”
Voldemort闻言仔细感知了片刻，回答说：“没有大的崩坏之处，但到处都有小的损坏——亚伦你说这是那个……海文的神力所造成的破坏？我当时只感觉到他的剑刃刺入了心脏处，居然将我的法力回路都一并加以破坏了？”
“是的，”亚伦回答：“海文的神力有着自发的攻击性，它注入生命体内时，如果此生命拥有与它同性质的力量，它会自动修补此生命所受的伤害或是增强此生命的力量；如果它注入的生命体内有着与它性质相反的力量，它会自动攻击生命体中的法力回路，直到法力回路或是这一团神力完全崩溃为止。”
“海文的神力？这个叫海文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的神力为什么会出现在道格拉斯身上？”Voldemort瞪了亚伦一眼说：“不会是你引来的什么敌人吧？”
亚伦摸摸鼻子，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们暂时先来把注意力放在解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上吧。海文的神力已经被抵消，你身体里的法力回路上的大伤痕也已经被修补完毕，接下来就是修补各种小伤口，我需要让这些小家伙进入到你的身体里面去执行精细的修复工作。”
“喂！等等！”Voldemort一脸诡异地打断了亚伦的话，问：“你说……‘进入’，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吗？”
“让阿斯蒙蒂斯的神力进入到你的法力回路中去修补，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让这些触手进去……”Voldemort手一挥，当机立断道：“不必了，不必麻烦，我可以自己修复。”
“不可能！”亚伦像是听到什么不自量力的事情一样笑了：“一位神明的神力造成的伤害只能由同等级的神力才能抵消修复。阿斯蒙蒂斯的神力虽然不能说与海文的神力处在同一等级，但他毕竟曾经是属于阿比斯的一部分，本质上还是与阿比斯相同的，所以可以通过大量消耗来与海文的神力对冲抵消，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达到修复效果的，层级差的实在太多。”
“阿比斯？这又是什么东西？”
“深渊，塔尔塔洛斯，或者你们口里叫的其他什么东西。”亚伦回答。“总之如果我把阿斯蒙蒂斯的神力切断的话，你会缓慢地死亡，这样子也没问题吗？”
Voldemort想象一下奇怪的虫子在身体中钻来钻去爬来爬去的感觉，顿时全身不舒服地说：“我宁可去死！”
亚伦扑哧一笑，说：“你现在和那个叫纳吉尼的孩子之间可还有着灵魂契约呢，你会在虚弱中慢慢地吸收纳吉尼的灵魂力量，将这孩子吸干之后，你没有了外部能量的注入才会开始因海文的神力造成的伤害而逐渐消耗本身的力量陨落，这样也没问题吗？”
“……好吧，让那些……‘东西’进来吧。”Voldemort本来也只是随口表示一下厌恶，并没有真的打算就这样去死，听到他的死亡会导致纳吉尼的死亡时Voldemort一愣神，立刻表示接受亚伦的治疗。
“其实这些神力只是外化成触手的形状，看起来是有些难以忍受，但其实它们进入到你的身体里面时完全是纯粹的能量形态，你应该是感觉不到所谓‘蠕动’之类的感觉，它完全是你想象出来的。”亚伦作出几个手势，只见整个祭坛上的触手全部聚集起来，在空中汇聚成一条粗粗的黑烟，黑烟在接近祭坛中央的王座时迅速变细，最后变成一条小指粗细的暗红色水波类的东西投入Voldemort背后的贯通伤中。
“不过，以此看来，纳吉尼这孩子在你心里的确是有着相当的地位的吧？”亚伦微笑着问：“为什么呢？你原本是一个多疑的人，绝对不会将什么人放在心上，想要去信任别人、去为别人做些什么，为什么对纳吉尼特殊呢？因为他全身心地信任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因为你从小把他养大，认为他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宠物？就像你在魔法界养的那条纳吉尼一样？”
“啧啧，两个都是叫纳吉尼啊，沃德莫特你还真是没有起名字的天赋，还是说……其实在你心里，这个和你定下灵魂契约的小兽人纳吉尼其实只是魔法界的那条纳吉尼的替身呢？就像道格拉斯其实是魔法界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闭嘴！”Voldemort猛地抬头，他狠狠地盯住微笑的亚伦，Voldemort的脸色是可怕的铁青色，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片刻之后，Voldemort低沉地开口：“你想说些什么？”
“道格拉斯，当然是道格拉斯。”亚伦说：“自你醒来为止，你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纳吉尼和威尔、约翰是否平安，接下来又问了我很多事情，甚至提到了道格拉斯使用出来给你造成几乎致命伤害的海文的神力，但你却一个字都没有问道道格拉斯目前的情况，为什么呢？”
Voldemort扯出一个看上去很是有些扭曲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反问：“你认为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觉得他背叛了你？就像是那个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或者纳西莎•；马尔福的巫师一样？你不能忍受有人背叛你，对不对？”
Voldemort合上眼睛，好一会儿，他才张开嘴，语气轻柔地问：“这些和你——和你亚伦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把宝压在了你的身上，而海文显然把宝压在了道格拉斯身上，作为与海文争斗了无数年的存在，我想我还是有资格来关心一下的。”
“海文……他是个怎样的存在？或者我该问，他是哪一位神明？”
“这些我一会儿会告诉你。”亚伦回答，然后说：“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道格拉斯？”Voldemort依旧闭着眼睛，他手下稍稍用力，捏紧了王座的扶手，柔声说：“难道他不是被你捕捉到，丢在那个溶洞里的吗？不是你抹去了他身体中‘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印记，转而烙刻上我的印记吗？我以为这一切应该是你策划好的，不是吗？现在你来问我的感觉——不觉得多此一举吗？”他把重音放在了“酒神狄奥尼索斯”几个字上，嘴角露出一点点冷笑的弧度：
“神明与神明之间的斗争，你还需要问询一个兽人的感觉吗？”
“你不是普通的兽人，你是我选定的继任者。艾尔帕塔和莱昂的后代沃德莫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兽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亚伦笑了，说：“至于道格拉斯……道格拉斯当然也不是普通的兽人，而是……”
“是什么？”
“他是你母亲的继任者，海文的现任圣子，圣名为亚历克斯约翰摩西。”
“第四次诸神之战就要开始了，沃德莫特，你和道格拉斯——或者说亚历克斯将成为最先互相宣战的存在，所以我认为你真的需要想清楚道格拉斯这个人，他对于你的意义究竟为何。”
Voldemort终于睁开双眼望向亚伦，他的眼睛中平静无波，让亚伦难以揣测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的。”
“真是个好名字！”Voldemort击掌赞叹。
76
神庙中的黑色石雕小蛇
杰西山谷。
纳吉尼看着上一刻Voldemort还在，下一刻就空空如也的双臂之间，先是愣了片刻，而后狠狠一拳锤在草地上。
“纳吉尼……”约翰怀里抱着一大束枯枝回到山顶，他对着一拳接一拳击向地面，将山顶搞得尘土飞扬的小森蚺呆了一下，迟疑地问：“我们睡觉不需要挖坑……对了，沃德莫特哪里去了？”
听到沃德莫特的名字，纳吉尼陡然回头。他墨绿色的短发在方才的疯狂中变得散乱，金色的眸子此时竟然带上了近于鲜血的红色！
纳吉尼凌厉地扫视约翰一眼，他眼中的杀意将约翰惊得生生后退一步。约翰双手一颤，怀中的枯枝落下来不少。
“纳吉尼你……”约翰本想质问，但却在看到纳吉尼粘在衣服上的大量鲜血时瞬间吞了回去，他奔到纳吉尼身边拉起他问：“你受伤了？”
纳吉尼猛地挥开约翰的手，一言不发。
“纳吉尼……”
小森蚺低头看着自己在方才的发泄中砸得鲜血淋漓的双手，沉默着咬住了嘴唇。
约翰担心地问：“你没事吧？你在哪里弄得这么一身血？——还有你的手，必须得赶紧包扎起来！”
“不必了。”纳吉尼低声说。
约翰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纳吉尼用衣服擦擦拳头上的血，只见他手上几十秒钟前还血肉模糊、依稀可见森森白骨的伤口竟然完全愈合如初，一点受过伤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好厉害！”约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