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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
师父我做不到。
那么容易泄气啊,五郎。
这不是泄气。就算我知道构造总机簧凭借的“象”,百来个机关也有无数可能的相连方法。我怎么知道聂先生会怎么想,怎么做?我对他一无所知。让我凭空去猜一个绝顶聪明人的想法么?我真没这个本事,我做不到的,师父。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不可能。我不可能……
一个人总会有偏好,有特定的习惯,这是你说过的,还记得么?
是,我说过。但那又怎样?
聂先生构造总机簧凭借的“象”从文稿里应可窥得一二。
对。但只能推断出他构造时凭借的的“象”而已。更重要的是聂先生想怎么完成它,这有无数可能。比如出行,我可以从细枝末节推测出聂先生想去洛阳,洛阳是他的目的地,但走哪条路,怎么去,有无数可能。我怎么会知道聂先生想怎么去。
五郎,你可知江湖上的高手是如何出招的?
高手出招?莫非是很快很快地一招定胜负?
不。高手出招,不会多花半点力气。
对,出手精准,恰到好处。哦,我知道您的意思了。师父,您是说聂先生会选用最快的路径,花最少的力气?真的吗?
不妨试试,不试怎么知道?
“凌公子,凌公子?”凌云支着脑袋的手松了下,人一晃醒了过来。徐彪狐疑的眼神就在眼前。
凌云一改之前的平静,忽地站起,对徐彪说:“你把机关连接图都找来,所有的,快。”他的脸上神采奕奕,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兴奋。
徐彪一愣,点头道:"好,你等着。"
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师父。难得梦到师父。凌云揉揉额角,眉眼含笑。师父,谢谢你。
“凌云,你这是?”陆小凤再次来到这里时只能待在门口。因为里面无处下脚。
“什么事,陆大侠?”凌云头也没回。屋子里满满一地的纸,勾划标记密密麻麻。凌云脱了靴子走在纸上一一细看。
“这是机关图?”陆小凤往地上定睛一看道。
“陆大侠高见。”凌云随口道。
“你是要——”
“我在帮忙。”凌云截声道。
陆小凤眨了眨眼,摸摸胡子:“我可以帮忙么?”
“你?”凌云停下脚步,终于回头看他:“你不行。”你哪坐得住?瞧你刚才这么跑进跑出,好像屁股上长钉子似的。
陆小凤面色一滞。
“不过你喜欢跑来跑去,也好。告诉子玉,不准死,他要死了我可不饶他。”
这叫什么话。陆小凤大汗。
“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可不是来给他收尸的。”某人脸一板,冷冷地说。
陆小凤微笑着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野马坡 上
血战正酣。
“这是第几波了呀。”一个小兵嘀咕道。
“老宋,怕啦?怕了你可以下去歇着。”队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呸,谁怕这帮毛贼谁就是孙子。”小兵一个白眼挺挺身子道。
“咦,你的伤没包好。”队长一眼看到皱了下眉:“先下去,包好了再来。”
“我没事。”小兵分辩道。
“别逞能。有的是你打的时候。”队长不容辩解地说。
“……好吧,这就去。”
“将军,您还是先回去吧。您的伤……”孙校尉鼓起勇气道。
“无事。”沈将军笑得风轻云淡,举起胳膊示意;“已经包好了,是我不小心。无事。”
海匪们刚才架起一片连弩,打算又一轮强攻。沈将军率军去扫平连弩时,一片箭雨下来,胳膊中了一箭,所幸及时敷上药,还不算大碍。要不是为了大家都能安然退回,沈将军也不会……孙校尉眉头紧皱,打算再磨一下嘴皮子。
一道白影闪身而现,沈将军笑着招呼:“叶城主。”
“管事长老们正在点选各部青壮年,很快就会来此替换受伤士兵,充实战力。”叶孤城道。
沈将军点点头:“也是。没有退路,唯有死战。”
“是。”叶孤城眼眸冰冷。
沈将军朝谷仓方向看了一眼,似是踌躇了一下。
“?”叶孤城察觉了。
“叶城主,沈某冒昧,如今……有一事不知能否托付城主。”
“沈将军但说无妨。”叶孤城道。
“谷仓很大又连接着山上的其他洞穴,那么就算谷仓被攻破,也一定会有办法保住几个人的性命吧。”沈将军的眼神很清澈。
叶孤城嘴角上收,沉声道:“也许可以。”
沈将军笑得坦然;“沈某的师弟…他不该来。但事已至此,沈某必须确保他平安无恙。”
“战事如此艰难,每刻都有军士挂彩,谷仓若被攻破是所有人的劫难,但凌云不能有事。沈某答应过师父,也答应过伯父。”
“威远军从无临阵脱逃之人……所以这个任性的师弟沈某想托付城主。”
“沈将军放心。无论战事如何,白云城必会竭尽全力保凌公子平安。”叶孤城看到沈将军眼中闪现的诧异,淡淡补充道:“叶某知道他是谁。”
沈将军一怔,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微笑道:“凌云没有瞒着叶城主。”
“……没有。”叶孤城想了下,虽然凌云没有明示过身份,但他猜测时凌云也没有试图隐瞒过。
沈将军的眼眸里一丝兴味:“是么?……不是他平常的做法。”不过要瞒叶孤城本身也有难度吧。
叶孤城眉头轻扬,没有说话。
海匪们接连不断的攻势下,卫军的能力高下立现。威远军守卫有度,对海匪的攻势能避其锋芒,攻其要害。不论战况如何艰难,未有令下无人会后退一步,不愧铁军之誉。白云城守军也能死守阵地但战力不如威远军。毕竟他们从未经历过常年征战,对很多人来说是第一次上战场,数日下来已经疲惫不堪。白云城的青壮年开始陆续充实到卫军里,但他们缺乏必要的经验,第一次面对如此严酷的决战不由都有些发憷,有几个走路都颤颤地打晃。
叶孤城站在阵前看得很清楚,眉头不由皱起,对刚加入的青壮年显然不满意。沈将军在一旁平和地说:“战场无情,血肉横飞,非普通百姓能想象,也和平常轮训有很大差别。新兵怯阵很平常。沈某以为可以令新兵先在后阵待命,让几个老兵去教些步法。然后将他们分别穿插到前阵去,和老兵混编守阵。这样卫军的压力小些,也可以撤离一部分伤兵去休息。”
叶孤城颔首道:“好。卫军全凭沈将军安排。”
沈将军在战法上是很高明,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高明也不能变出身经百战的兵来。所以他只能抽出一部分现有的军士去弥补战场上随时出现的漏洞。随着战斗的持续,不免左支右绌,力不从心。傍晚时分,海匪们非但没有收兵,反而又集齐一波亡命之徒疯狂地向上冲锋。而卫军似乎到了力穷之时,反应都迟钝了很多。
海匪的先锋离野马坡的山头只有咫尺之遥。他们张牙舞爪,得意地狞笑着。快到了,山头就在眼前,他们咽咽口水个个奋力往前,美妙的梦……传说中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他们踏上了山头。头领嚣张地笑起来,还没等他笑完,一道白光闪过。他只觉得胸口微微一疼,刺骨的冰冷瞬间蔓延到四肢……他的刀已离手人已仰天翻了下去。后面的匪徒一阵惊慌。
一个白影立在山头,面无表情,手执一柄长剑,他的手干燥而稳定。众匪见了不禁往后一缩。白云城主的威名他们再清楚不过。数道白光闪过,冲在前头的海匪都已不会说话。后面的海匪见此情景个个凝在原地,半晌才想起要叫援兵:“放箭,放箭!”
箭雨如蝗而至。白衣人身形一闪丝毫不退反而向前急掠。就听一阵惊呼加尖叫,后面几排弓箭手已全部扑到在地。海匪们目瞪口呆,都忘了反击,眼睁睁地看着白衣人一击完毕,从容而返。
像是被吓坏了,海匪们停下了攻势,往山下退去。
“叶孤城出手了?”拿笔的手一顿,凌云皱起眉头:“很不妙。人实在太少。敌众我寡,虽然叶孤城把城中青壮年都派上了,但那些终究不是卫军,不能期待他们能帮大忙。”打仗不是打架,不一样呐。
“不。远山。叶孤城当然武功很好,我相信。但战场上,仅凭个人之力是无法扭转全局的,这点我想他也知道。他出手……是因为卫军实在已力竭难续,他是在争取时间。对,南海一带的匪伙对叶城主有敬畏之心在先,看到此景必定胆颤心惊。嗯。但愿这次能拖长一点。叶孤城剑术再好也只是血肉之躯。这个法子用不了几次。”他眉头紧锁,手上忙碌着没停。
要快,要再快些。凌云,你还得加把劲。他揉揉太阳穴继续埋头干活。
“凌公子,你还没吃饭?”徐彪进来看到中午的干粮还原样放着没动。
“啊,没事,就吃。”凌云随口答道,没有抬头。
“这可不好。”徐彪将手上的干粮放在中饭傍边嘟囔道。
“你的图我看了,很好,就是不全。”凌云道。
徐彪苦恼道:“只剩下这些了。有一年山洪渗进谷仓,虽然后面修好了,但有一部分图就是当时受潮发霉,模糊得看不清了。“
“你那里的进展如何?”
“凌公子请看。”徐彪拿出一卷图。
凌云边看边点头:“好。聂先生的喜好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百来个机关要一一按原有顺序连接到发动开关上,徐彪觉得不可思议。凌公子是他见过的少有的聪明人,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认为凌公子能做到这些。他觉得城主大概也是这样认为。因为城主吩咐,有关谷仓的任何资料如凌公子需要都尽量满足他。但同时城主带上了白云城的青壮年出仓迎敌。他对此法未置一评。
于是凌公子要什么他都尽快地寻来给他,对于他的问题也有问必答,还按照他的要求画过几个图。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什么事可做。听见谷仓外震耳的杀喊声,徐彪觉得坐立难安。这时候没和兄弟们在一起,我还能算是城防管事么?
晚上,趁城主在谷仓内巡视的时候,徐彪鼓起勇气再次表达了他要出仓迎敌的愿望。
叶孤城看着他,眼神冰冷,徐彪心惊胆战:“城主,我……”
他艰难地咽咽唾沫:“凌公子正在想法子。他要的东西我都给了。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什么。城主。”
“他想到什么没有?”城主表情平淡。
“也许有吧,只是,我还看不出来。”
“无妨。但凌公子必须待在谷仓,你也是。看好他。”城主说完便往下一个暗堡走去。
徐彪呆了半天,感情城主您原本就没指望这个办法,您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凌公子好好待着不乱跑?他又不是三岁娃娃。转念想到以凌公子的聪明,要想往外跑估计谁都拦不了……徐彪又觉得城主的办法很管用。
凌云正在埋头干活。书案两边,大大小小的木块,木棍,竹签,堆了高高的两垛。徐彪走进来瞅见不由一愣。
他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地捡起木块木棍挪到另一个地方,手上做着记录。徐彪走近,看到书案上还衬着一张图,字迹潦草,但定睛细看后他的心陡然一跳。这是机关总图,重新勾画的总图,言简意赅地将百余个机关串起来,之间功能关系也一一标注。一屋子的图纸变成了一张,本事很大。
凌云正忙着,没空理他。等他抬起头,就见徐彪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他不知何意也没空关心,顾自说:“战事很急得尽快。现在大致的眉目有了,只是有些细枝节不好判定,只好记下放到最后试,但愿我运气好。”最快的路径最少的力气,有时候也不只一条道啊,特别是这么大的机关,细枝上真伤脑筋。
“徐彪,”凌云冲他微笑,“要不再和我聊聊你师父?他的习惯,偏好,任何事,我想听。”
徐彪脸一抽,我是陆小凤么?
作者有话要说:
☆、野马坡 下
第八日,天还没亮,海匪们就穷凶极恶地扑了上来。
落日滩大败,街巷里的阵法以及龙王折戟……他们损失惨重,迫不及待地想捞回本来。好比赌徒,大赌注不断押下,却一盘未和,身上本钱越来越少,仿佛都抛进了无底洞……他们已经急红了眼。
卫军打起精神应战。休息了大半夜,他们的状态稍好了些,但疲色仍在。威远军尚能呼喝出声,还可见几分龙虎之姿。其他人就勉强得多。他们虽也拼命抵挡杀敌,但效力已不如以往。
卫军的缺口出现在辰时。西北角的卫军被杀开了一个口子,如潮海匪涌了上来。
海匪挟势而来,卫军抵挡不住。片刻间海匪已冲到距谷仓不到百步之处。
“啊!”“啊!”海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