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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太傅那里怎么样?"
"老家伙告假了,真没想到。"
"太傅……越活越成精了……"
"嗯,他身边居然也有深藏不露的人。多年的家丁身手这么好,摸底时居然一点都没查到。"
"不,要紧的不是这个。而是太傅选择了告假,有点意思。"
"父王……不,道长,这不是刚好?就是怕被他瞧出端倪来,我们才派去刺客……"
"是这样,但太傅没有受伤却告了假。他明明遇刺却按下了这个消息,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刺客那里我们处理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呵,太傅为官做宰那么多年,知觉灵着呢。不知这回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能有什么主意?他都没见着我,何从怀疑起?而且我准了他一个月的假,只要我们加紧……”
“对,是要加紧安排。我们的人虽不少,但绝不能调以轻心。一旦有人起疑,就得有更多更快的力将他们压回去。”
“是……道长。其实已无大碍。反正他有的……都已在我手里,就算有人怀疑也没有凭据……”一声轻笑。
“陛下……小心驶得万年船。此外,他还有太子。”
“太子?对了,那个小东西,前日差点被他吓出一身汗。一点规矩没有,直闯御书房。我罚他回东宫闭门思过。早晚是个祸害,得想个法子……”
“不,动作太大,至少也得过了这一阵……目前,陛下应谨慎些才是。”
“是……道长。”
东宫。
一个清脆的声音自言自语中:“爹去静室修行,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从来就没在那里过。他肯定又在各处东奔西跑找人茬儿呢。这次他一回来就很奇怪。我去御书房什么时候需要打招呼了?他看到我首先不是惊喜也不是无奈,居然是吓了一跳,多神异的事啊?我爹居然会吓一跳,而且是对我……我是妖怪吗?所以,这很不对。你说呢,李章?”
李总管早就将其他人遣得远远的,自己尽力缩小存在感。不想却被太子指着名问到,他只能干笑道:“圣上日理万机,一时没顾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勿虑,圣上得了空一定会来看您的。”
太子给了他一个白眼:“李总管,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爹,我爹让我闭门思过哪,我爹为了我跑到御书房的事让我闭门思过……我爹居然会为了我跑到御书房的事让我闭门思过?呵呵,真是新鲜事,太有趣了。还有,李总管,你是我爹的大内总管,怎么会到东宫来啊?”
李章觉得一阵冷气掠过,硬着头皮说:“这,圣上的旨意,小人遵旨便是。”
太子用手支着脑袋,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扫几下,扫得李章冷汗直冒。
突然,太子噗哧一笑,道:“李章,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你在我爹身边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发现什么?他怎么就突然把你调到东宫来了?号称伺候好太子,让太子安心思过。呵呵,他身边这么多人,怎么就把你派来了?我爹的大内总管,我好荣幸啊。”
李章只能低着头,专心看着靴尖出神。
太子继续说:“这两天,宫里很热闹,热闹到闭门不出的太子也能感觉到呢……”
他的眼珠子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前日我是没想到……这,要是这样不就一清二楚了?只是……”他的脸上突然阴云密布,喃喃道:“我宁愿我爹是突然有点不对劲,真的只是一点不对劲,要不然,要不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惶然:“不,不会的……”
李章悄悄地抬头瞄了他一眼,却见太子有些失神地望向远方,眼中泛起晶莹之色,搁在案上的手微微颤抖。他才十岁,还是个孩子,就算他再聪明……李章心中暗叹。
半晌,只见太子擦擦脸,噌地站起,道:“李章,替我更衣,我要面圣。”
李章一愣。
太子笑得很安然:“太子学了规矩立即用,不成么?”
御书房
一个内侍匆匆赶来:“太子殿下求见。”
正和道长密议的人有些不耐烦:“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才两天,不会计数么?不见。”讨厌的小东西。
“这……”内侍有些犹豫。
那人毫不在意:“有些人朕遣走了,有些人朕用起来了,其中道理你可知道?”
“是,陛下。”内侍诺诺而退。
道长看着内侍退去,道:“小家伙看出了什么?”
“哼,看出什么又怎样?他如今是太子,但今后朕添了子嗣,可指不定谁是。宫中的事……皇帝有旧爱新欢,很平常。”
道长皱了下眉:“陛下要变可以,但不能操之过急。徐徐图之为好。”龙袍没穿几天,厚燏的想法就一个接一个。不是说不行,只是太过急切了些。他原本就和凌云很不同……中间的差别让时间去慢慢弥合是最好的……毕竟自己的情报眼线再多也只是触到了一部分东西,另外的要靠他自己的机灵谨慎度过去,但厚燏……他想着叹了口气。
那人听着他的话,但着实没放在心上,随口应道:“是,道长。”
东宫
“是么?爹不见我?”太子笑了笑,挥挥小手让内侍退下。
接着他站起来,走到李章面前,冷声道:“李总管,我要你把我爹回来后御书房发生的,你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一切告诉我。你听明白了?”
李章哆嗦了一下,抬头对上太子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的眼睛里已是雾气缭绕。李章长叹一声,大不了一死而已,李章你又没有家小,你还怕啥咧?想着他收了收心神,道:“是,太子殿下。”
太傅偶感风寒,抱恙在家。不少大臣去他府上探病,但太傅和往常一样一律不见客。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太傅很少见客,不足为奇,但是……暗哨的消息传到宫里,道长有些吃不准意思,太傅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瞒下了遇刺的事?原以为太傅会借生病之机,暗中联络同僚……他本想正好借此大做文章,将水搅浑,朋党两字可是压死过一堆人的……大臣们的注意力一旦转向就不太会注意到皇帝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也是他派出刺客的原意。当然很想让他死,但伤在家里的效用更好……结果,太傅没受伤,却依然待在家里,也不见同僚,就不免让他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继续监视,不得懈怠。"他挥挥手让暗哨退下。手里轻抚着案头的玉如意,他陷入了沉思,是不是再将计划好好地盘一盘?正在此时,一人闯了进来,他不由皱眉:"陛下何事惊慌?"
那人递给他一封信:"道长请看,烟雨楼的消息。"
他抽出信出来一瞥,不由也心头一震:"叶孤城失踪?血洗烟雨楼?怎么现在才报来?"
"除了在地面巡逻的人,另外人都死了。"那人脸色阴沉:"都是喉间极小的一个剑痕,师尊好本事……唐天纵死了,死于自己的暗器;王老大也死了,死得看不出死因?一帮废物。"
"这……"他沉吟道:"叶孤城拿到了解药?"
"哼,唐天纵那里出的好事。"那人冷笑了下:"师尊很细心,联络用的信鸽也没放过,所以他们找人递信好一番工夫。"
"叶孤城会去哪里……"他暗忖了下,一缕阴云掠过心间,顿时眉头紧锁:"京城各城门严加戒备。"
那人笑了笑,"是,道长,已发令下去。"您会来么,师尊?您就算来又能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登台
王尚书走在回廊里,默默思索,为什么觉得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皇帝一向嫌他啰嗦,他也知道。但列祖列宗在上,皇家体统,礼不可废,他认为自己的道理也很充分。
皇帝为节礼的事情召见他,他诚惶诚恐,受宠若惊,这可是皇帝登基以来的头一遭。皇帝……一下子开窍了么?而今日御书房……他听到宣召进去,却一眼看见有个道士正在里面和皇帝叙话,一惊之下差点忘了礼节。
皇帝并不在意,笑呵呵地说入室静修时多亏这位道长指点云云。道长随即退下。幸好他也算入朝为官多年,立即抹掉惊异之色,低头听命,但心中早已翻起惊涛骇浪,连皇帝接下来讲了点啥都没听清楚。
王尚书在回廊里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自己的表现也很不对劲啊。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会劝诫皇帝应以国事为重,不应沉迷于求仙问道。但今日,心中无端警铃大作,以致一言未发,真是……王尚书又叹了口气,自己察觉到了……危险?
皇帝一贯我行我素。百官的话他不愿听的都当作了耳旁风,尤其对于一些祖法礼制之类的东西。御史每次批他专爱求仙问道,误国误民云云,他从来就是漫不经心地嗯嗯而过,既非恼羞成怒也非闻过即改。油盐不进的无赖嘴脸让人气馁,也让人失去了再批下去的兴趣。而今日的感觉很不一样……还有,皇帝虽然有爱习黄老之道,经常和道士们鬼混的传说……一些达官贵人听闻也纷纷效仿,京城道观颇多……但真正在宫里见到道士,这是第一次。
想着想着,他已经出了午门,回望紫禁城,一股说不出的不安萦绕心间。他想了想,跨进轿子,吩咐道:"去太傅府上。"
"禀大人,主人卧病在床,不见客。"门房面无表情。
王尚书皱起眉头,下轿来:"太傅病得很重?"
门房还是面无表情:"主人不见客。"
"这……"王尚书踌躇了下。他和太傅算不上有交情,但……这几天的气氛总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总得有人拿个主意,太傅病的真不是时候……
"尚书大人请回吧。"门房又道。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尚书,趁无人注意使了一个眼色。
王尚书不明所以,略一迟疑,点头回身而去。
"哦?太傅不见客,但他那里人来人往很热闹哪?"黄袍人笑吟吟地看着消息,看到某人的名字,嘴角一扬:"这个老迂也去找过太傅?好,明日就让他看个好戏。"
"咦?爹要见我?"太子奇道,"昨日还说时候未到,今日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他心中的疑团未解,正在想应该怎么验证才悄然无声又恰到好处。本想昨日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宫去,找太傅商量。他认得太傅,御书房的常客。爹说过太傅是国之栋梁,有什么不明白都可以问他。李章说什么都不同意,拦下他,把他看得死死的。他也曾出去玩过几回,但都是爹领着他逛街……太傅住哪里他不知道。当然可以问,只是他还小没人陪在边上很引人注目。而李章既不肯陪他去又死死地看着他。他很苦恼。
今日这……又算什么?他眼睛眨了眨:"是,载圻就来。"然后回头看了李总管一眼,冷静地说:"爹要见我,服侍我更衣。"
李章望着太子随内侍远去,心中如百爪挠心,焦虑不已:殿下,您可千万要耐住性子啊。
太傅府里很平静。
太傅喝着茶,独自在中厅一坐就是一下午。近傍晚管家来禀:"……有工部……鸿胪寺……户部……等诸位大人来过。"
太傅点点头,管家退下。
太傅接着喝茶。
外面进来一人,躬身道:"大人,您找我?"
"今日一早就出门了?都没看见你。"太傅的声音不见喜怒。
"是。小人有和管家告假。"来人低着头。
"这我知道。青乐,这两天京城里很热闹,连同我这陋居里……要不是我闭门谢客,恐怕是不得安生啊。"太傅悠悠地说。
青乐未作声。
"青乐啊,你到府里干活也有十来年了吧。"太傅笑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身手如此了得……"
"大人夸奖。"青乐将头更低了下去。
"外面有暗哨,我知道。而自那天起,府里似乎也多了一些人。"太傅又道:"年轻人,都无影去无踪。一把老骨头让他们如此费心……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一直想逮住一个陪我喝茶,唉。"没成功,哀叹。
"所以我还是问你吧。"太傅看着他:"青乐,这是谁的意思?"
青乐一言不发。
"上次多亏你,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就遭大罪了。"太傅见他不说话,不由摇摇头:"救命之恩,我总得谢谢他。当然也要谢你。"
"这两天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知道的可比在外面走动的人多得多……都是他的功劳。"别说情报会自己爬上书桌。
"是……大当家的意思?"太傅决定单刀直入。
青乐的手不自觉地一紧。
太傅看在眼里,轻声道:"青乐,我找他不光要谢谢他,还有大事要和他商量。京城阴云密布,很不妙。他总不能还是每次留个小条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