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初七清洌的声音又穿过那扇门落进他的耳朵里,他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次。这声音里有几分冷意,小二在这龙蛇混杂的客栈混迹了几年,自然也感受的十分清楚,头脑瞬间清醒了大半。因此,忙点头哈腰的应着退着离开。
小二走后,王初七方才又缓缓的打开了门。
现在的王初七与方才的王初七已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只因他白净的脸上多了一块疤。
斜斜的自右眼的眼角划向了嘴角。
一张漂亮的脸生生因为这道狰狞的疤变得可怖,可是整个人也因此多了份男儿的硬朗。伤痕是一个男人最沉默最有力的荣耀。这句话果然不错。
王初七少见的没有穿白色,而是一身黑色。衣服是兰州城里最有名的香韵坊出品的,内松外紧,十分合身,把少年略显瘦弱的身体衬得颀长。墨色的缎子衣袍下摆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一身清华此刻更是如画上清朗的山竹般优雅。
你只需忽略了他的脸,忽略了他那张有种狭长刀疤的脸。
此时若是有熟识王初七的人在此,怕是心中也会为他的变化而心存疑惑。他一身温和的让人舒适的气息已都敛去,现在盘绕周身的却是和他手中佩剑有几分相似的冷冽气质。
剑,自然并非是王初七的兵器。
只是那些个富家子弟皆都喜欢在腰侧悬一柄华而无实的长剑以充江湖潇洒剑客。这些人通常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剑乃是杀人之兵器,便是最普通的一把剑,在一个高手的手里,它也可以成为一件绝世兵刃。而那华丽的宝剑,便是被那些人配在腰间也毫无作用。
王初七真正的兵刃是一柄匕首,一柄刀刃雪亮,刀柄漆黑的匕首。
这匕首藏在他的暖玉空间,能够瞬息之间随着他的意念出现,他腰间这柄托客栈掌柜的在当铺里搜罗来的宝剑,不过是他用来吸引耳目的玩物。
但是王初七却不曾想,他的计策这般成功。便是连老天爷也是帮着他的。
他腰间那把宝剑竟是兰州城鼎鼎有名的“小霸王”时铭的所有物。那把宝剑正是他缺金银时典当进当铺的,并白纸黑字说了日后定会赎回来。当铺老板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是以高价收购。但是从此以后,时铭却好似忘了这桩事情,每日在兰州城挥金如土,作恶胡闹。
兰州城中人都道时铭父亲死后,家财已被时铭短短两年内挥霍一空。
当铺老板正痛惜那损失的大把银钱,却逢上王初七这个不知金钱几许重要的小祖宗。那掌柜的应王初七的要求而来,自然也不在乎花费多少银钱。
这把剑便转手到了王初七的手里。
王初七配着这把剑走进夜市不过半刻钟,便被吆喝而来的一众少年少女围在了中间。
王初七毫无避讳,毫不遮掩的直视着当先而立的时铭。
眼神沉着而清澈。
便是脸上的那道疤也在夜色里柔和里几分。
时铭瞪视他半晌,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几个穿红着绿的少年少女也因为他放开的笑声而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揽住身边的一个粉衣女子,亲昵的道:“这人可真有意思!”
这话让旁边的人一愣,时铭却猛地推开那个女子,脚步轻点,身子便如飞鸽般掠到了王初七的身边。时铭一把揽住王初七的脖颈,哥俩好的搂紧向众人道:“这个小哥,以后便是我时铭的兄弟了!你们瞧见他,便要好似瞧见我一样尊敬!”
他说话口气狂妄,态度不容置疑。
那些个少年少女皆是含笑点头看着王初七。
只有王初七自己好似仍然在云里雾里一般。
王初七瞧着他,眼神清冷,声音也一般清冷,道:“为何?”
时铭哈哈一笑,伸手便将他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横陈在眼前,那剑上的雪芒自两人的脸上划过,时铭眯着眼睛笑得更为桀骜不驯,王初七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好似在看着时铭,又好似透过时铭在看着远方。
时铭打着哈哈将那长剑猛地刺进两人脚下的青石砖内,边上的红男绿女皆是脸色一变,王初七却犹自沉静的瞧着前方。
他这般的不识好歹,换做别人早已恼怒。可时铭偏偏不是常人,也从不按常理出牌,他愈发无赖般的认定了王初七是他的兄弟,只有这般有个性的人方才能做他的兄弟。
他嘻嘻笑着道:“谁成了这把剑的主人,谁便是我的兄弟,你不知道吗?”
王初七眉头微皱,似是不太明白,也似是不太相信其中还有这个缘故。
时铭却已又揽住了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着招呼旁边的少年少女道:“走,今日我们不去城外夜狩玩了,去兰州城最大的酒楼给我兄弟接风!”
他说着方才不着调的贴近王初七的耳边亲昵的道:“好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你来的可真真是时候,再过两日,哥哥我便带你去快活林见识见识!”
时铭的这番话说出来,方才打消了王初七犹豫迟疑的心,至此,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一切似乎都幸运的有些过分了,王初七不声不响的挣开了时铭胳膊的束缚。时铭一怔,瞧见王初七刀疤横陈的脸,和他清冷的眼神便也不再说什么。
顾自和身边的少年少女打闹,只是不时注意着王初七的动向。
几番查看,王初七似乎并无要走的意思,便放心的同旁边一个绿衫女子腻到了一起。
酒楼里摆了三桌数十人方才坐下,时铭带着他们这群人进来后,整个酒楼的人也已在瞬间消失一空,王初七眉头皱的更深,时铭同那些少年少女却仿佛极为得意,对这个情况也甚是习惯。
数十人鱼贯进入一个大的雅间,喧闹了一阵方才坐下。
酒菜上来的也快,但是王初七不曾动箸,也不曾饮酒。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众人嬉笑玩闹,形迹脱略的让他几乎无法忍耐,但是想到时铭那是所说的话却又按捺住心中的不耐静坐了下来。
而另一个让他安分的理由,却让他自己都啼笑皆非。
他瞧见了朱武,虽然只是一瞥而过,但是他确认那是朱武无疑。从遇见朱武到现在,朱武可以说是其中最大的变数,他对这个人的过去未来丝毫不知,他却屡屡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更甚者,似乎占据了极大的位置。
朱武和母亲之间有着些什么交易他并不清楚,否则一个男人身为兄长,在得知妹妹将要嫁与的男人对她毫无好感甚至充满憎恶,怎会毫无表示?朱七七那般厌恶王家一干人等,朱武又怎会不知道?
其中的疑窦太多,他解不开,便不可信任。他只有跟着时铭走,他不了解时铭,时铭却也不了解他。
他要做的事对他又无甚利害关系,时铭只需将他带入快活林。
此后他所做的一切便和任何人都毫无关系。
酒过三巡,头脑尚是清醒的已所剩无几。
几桌人散的散,走的走,最后只剩下那“小霸王”时铭和王初七。
时铭手里攥着酒杯,这一桌人,他喝的最多,但是此时最清醒的却也是他,他的眼睛明亮的慑人,毫无前一刻的混沌迷乱。
他看着王初七缓缓的笑了起来,道:“你很有趣。”
王初七默不作声,时铭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道:“桌上的东西你一口未动,是你防备心太重,还是这些不合你胃口?”
王初七沉吟半晌道:“我不善饮酒。”
时铭一阵错愕,他大约也没有想到王初七所回答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干脆又引人发笑的理由。但是这句纯粹又坦白又让他感到愉悦的理由,却让他愈发的喜欢眼前这个少年。
时铭自圆凳上起身,踱步到窗边又一次道:“你很有趣。”
王初七轻声道:“因何有此一说?”
时铭道:“你为我而来。”
王初七愣了,时铭却笑了,道:“我原先不过是猜测,此刻瞧见你的反应方才是确定了。”
王初七脸上的怔愣之色更重,他显然没有想到时铭聪明至此,王初七心中复杂翻腾脸上却丝毫不变,犹自沉静清冷的看着他,道:“你我素未平生,便说我为你而来,也不嫌可笑么?你既非什么绝色佳人,又非世人敬仰的名流雅士,我为何为你而来?”
时铭扭头看着王初七轻笑,脸上的神色凛冽而自信。
“因为我是时铭!”
作者有话要说:——时铭是公子的属下~~~
【文案已修改,相信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怜花,沈浪,朱武,定下的——也不知道和大家期待的是否一样,》》愚愚算是神展开么】
——戳货知道大家口味都很重,所以自己已经枪毙了一次——。
【我不会说,我真的萌猫儿,也萌渣爹,但是想把林雀配给猫儿
也想把猫儿变成强受~至于强攻,暂不透露。求大家给建议。】
【至于渣爹,介个——不说了,怕再度引起暴风雨】
正文 第66章 入快活林了
时铭是个值得交的朋友;王初七已对这一点确信无疑。
他现在已经歇在了时府,但是便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跟着时铭来到这个陌生的可能充满危险的地方。但是他确实来了;不仅来了;而且吃的香睡得好。当然;人即便是有了十分的勇气;却也不会无所顾忌的做些毫无把握的事情。
王初七心里的那个把握,不过是仗着时铭其实是王怜花手下之人。
醒来时,他瞧着院落里散落的天光,眯着眼睛。
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从一年前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变得很奇怪。
似乎不论遇见谁;似乎不论在什么地方;他都能过的极为安稳。
王初七此刻就过的很安然;他姿态优雅的吃着侍女准备的早饭,平静的和时铭对视,或者?叫对峙?他们一直没有说话,也无话可说。但是时铭终于是为这沉闷的气氛投降,他笑着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认真的瞧着王初七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么?”
碗中的粥已没有热气,拂过耳鬓的风很凉。
王初七静静的看着时铭,忽然便笑开了来。
“果然不错。”
时铭也笑道:“什么不错?”
王初七搁下手中的勺子,抬起沉静的眼,笑道:“小霸王时铭原来也是只狡猾又好奇的狐狸。”
狐狸?这两个字彻底的愉悦了时铭。
他拍着桌子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柔和了一张英俊的脸。
“我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是狐狸。”
王初七道:“你若不是狐狸,怎会一眼便瞧出我要进那快活林?你若不是狐狸,我又怎会被你框回了家里?”
时铭仍然在笑,王初七说的话仿佛很衬他的心意。
“兰州城里有个人见人恨的大混蛋,你可知道是谁?”
“那个大混蛋还有个名字,叫没有脑子的大蠢猪。”
王初七接着他的话说道。
这话当真是极为放肆,时铭脸上的笑意不减,旁边的侍女却已满脸苍白。
时铭冷笑道:“你可知道上一个如此肆无忌惮的人去了哪里?”
“一抔黄土,长眠地下。”
时铭笑道:“抛尸荒野,丧于兽口。”
冷酷,残忍。
王初七却犹自沉静,仿佛他说的他毫无感觉。他言语中的暗示恐吓他也并未听懂。
时铭笑了,这次笑得极真也极诚,他眼中光华摄人的看着王初七道:“我当真是好奇,怎样的府邸才能养出你这般奇特的少年郎?”
王初七接道:“我也好奇之极,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养出你这般脱略形迹的儿子,我若是你父亲,怕是头疼的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所以他死了。”
时铭冷硬的接道。
气氛僵了下来。
王初七怔愣半晌,方才忆起,时铭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方才变成这般模样,也是在他父亲去世以后,方才得了那转运使的闲职。
两人静对无言。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暖暖的投射到身上。
王初七缓缓道:“我要改头换面进快活林寻两个人,不被里面的人认出来。”
时铭道:“就好似现在?只是如此?”
这短短的两句话里已说了两件事,前面的,是说,王初七的脸已易容过了,后面却是疑问,他前后做了这么些,只是为了进去寻两个人而已!
改头换面,这四个字已经让时铭明白,眼前的少年和快活王之间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除了因为这个,时铭猜不到其他。快活林这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