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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真的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个事实实在很难令人接受,所以他才一直没想通。
想通后又觉得毛骨悚然。
猎伊的话语像是一声声低声的哭泣,她在泣血:“不错,你不是戚绵恨。那个人早已死了。”
眼泪没有落下来,秋庄主死后她之所以会哭,并不是作假,而是因为她知道,一切已经开始,而且无法回头了。
现在她却哭不出来,她开始相信傅红雪的话,人真的是有韧性的,没有他们自己担心的那么软弱。
猎伊喃喃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已经不能挽回了。”
决定权
戚绵恨此时突然镇定下来,他看着傅红雪和猎伊,好像第一次看见这两个人。
他的语气冷漠而淡然:“傅红雪,我问你,我杀的人还有可能复活么?”
傅红雪道:“当然不能。”
戚绵恨又道:“猎伊,我问你,这一切还有可能回头吗?”
猎伊苦笑着摇摇头,她也已经学会笑了,不管是苦笑还是甜笑,而当一个人学会用笑面对绝望时,他已经真正成熟了。
戚绵恨神情更加冰冷,似乎已和他们相隔一个时空:“既然一切无法挽回,你们为什么不让我错到底?”
傅红雪吃惊道:“你……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不想撒手?只想这样错下去?”
戚绵恨强硬地说:“你们既然自诩关心我,那么就不该告诉我,不管是不是事实,何况我根本不相信这些鬼话。”
他的语言已经很混乱,说明他还是有些动摇。
可是你问他,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做出的太多,付出的太多,犯下的罪太多。
如果他的根本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么他做到现在就全是错的,这种责任,不是人人都背的起。
傅红雪了解这种心情,因为戚绵恨的处境和他当年一摸一样。
可就是因为一摸一样,傅红雪才无法容忍他的态度。
高轩然面色不善地看着戚绵恨,他阅历尚浅,根本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死不认错的人。
其实这种死不认错的人还有很多,只不过他没遇到罢了。
高轩然瞪着戚绵恨道:“你知不知道?其实高立的仇也跟我没关系。”
戚绵恨道:“哦?”
这时,所有人都在看高轩然,尤其是傅红雪格外惊讶,他原以为高轩然根本不知道。
高轩然道:“我不是高立的儿子,是我母亲双双在外面捡到的婴儿,但我还是要为高立报仇,因为我想为我的恩人的丈夫讨个公道。我母亲以为我不知道我的身世,其实我早就清楚了。”他喘口气,继续道:“但是我不后悔,当然也认下了是我传出的谣言,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不过是图个良心安稳罢了。”
高轩然这个少年,虽然恣意妄为,但还是很可爱,正是因为他直率坦诚,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敢于承担自己的错误造成的责任。
所以不管他干了什么,都让人气不起来,更何况他也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不是猎伊将他的谣言利用加以扩大,区区的谣言又怎么能伤的了孔雀山庄分毫。
本不过是一个少年人的赌气罢了。
高轩然看着戚绵恨,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们不会都说谎吧,你就听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比一味否认要强。”
傅红雪只觉得一时血气上涌,可是叶开还是轻轻松松地靠在他身上,让他施展不开。
明明推开叶开就可以了,可是居然做不到。刚刚推开一次是不得已,现在还要推开就没理由。
傅红雪好像没想到,以他的性格,别说是推开叶开,就是一刀砍了叶开,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种变化在戚绵恨眼中就格外刺眼,他莫名地感到,叶开和傅红雪只要在一起,明明周围有很多人,都可以忽略不计,他们只要在一起,就容不下第三者插足,就是因为这点,就足以让他的恼怒变成恼恨。
他根本不搭理高轩然,只是看着叶开,用一种很厌恶的表情,道:“听说你的刀百发百中?”
叶开微笑道:“好像是的。”
戚绵恨道:“难道我这‘万物皆空’也奈何不得?”
叶开微笑道:“这我可不清楚。”
戚绵恨道:“不如来比一比。”他转身,一边走一边道:“明天日出之时,我来找你一决高下。”
猎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她大声嚷道:“猎一,你还不相信吗?如果你是戚绵恨,你为什么会爹爹猎射的‘万物皆空’?如果你是戚绵恨,你为什么又能走路?你根本就不是他!”
戚绵恨脚下顿了顿,还是离开了。
他的每个步子都是恰好的距离,不多不少。
他清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娇媚之气,换之是一种坚决,偏执的坚决。
他不回头,也知道自己无法回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是他忘了,他不是箭,是人。
院子中一时很静。
猎伊看着弟弟离去的方向,已经僵硬了。
高轩然还在发愣,无法接受这种人,这种事。
傅红雪等了叶开一眼,冷冷地说:“你能站直了吧?”
叶开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可……啊可以。”
“那就起来!”傅红雪毫不客气地说。
叶开马上领命,刷地一下站直。
高轩然看着叶开的表情动作,忍不住笑了,他本就是个少年,心事来的快去的也快。
突然他叫道:“啊,娘还在爹爹的墓碑前呢,傅红雪你快把我的穴道解开,我要去接我娘。”
傅红雪马上离开叶开身边,留下叶开埋怨地看着高轩然。
高轩然鄙视了他一眼:别搞错,我可是在给你解围啊。
叶开翻眼过去:切!谁稀罕。
高轩然刚要回瞪回去,叶开朝猎伊的方向撇撇嘴,用口型对了个“拜托”。
你跟傅红雪发展感情,把烂摊子交给我?高轩然恶狠狠地盯着叶开,用的是恶狼盯着肉兔子的表情。
突然就感到一股冷气,两人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傅红雪早就解开了高轩然的穴道,只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冷眼看他们‘眉目传情’。
高轩然尴尬地摆摆手,对猎伊道:“你去见见我娘怎么样?她人很好,还会做好吃的香葱芝麻烙饼,回来让她做给你吃,一吃什么都好了,比灵丹妙药还灵,我小时候啊……”
这人完全没有对付女孩子的经验,只知道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就把人拖走了。
猎伊神情木然,像只断裂的风筝,任由高轩然拖着,也不回话,也不管高轩然要拖她去哪儿
两个人走后,叶开才发现这很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和傅红雪之间的气氛更尴尬了,空气中好像也结了一层冰,可是这冷气绝对和他叶开没有任何关系……大概。
傅红雪转头就进屋,比戚绵恨走得还决然。
“等一下,红……雪。呃,傅……”叶开几步追上去,门却在他闯到的那一刻重重地摔上。
叶开“哼”地一声捂住鼻子蹲下身:“砸地好痛。”
门开了,傅红雪上下扫视他一眼,冷冷地说:“活该。”
门再次被摔上,叶开有了经验,已经不敢再靠近了。
他只是扶着门,轻轻地唤道:“红雪,你生气了?”
门猛地打开,摔到墙壁上又反弹,终于受不了冲击,挣扎几下,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尸体’。
叶开看着门,鞠了一把同情泪。
当他看见傅红雪冒火的眼睛时,就把这同情泪鞠给自己了。
傅红雪很生气,不对,是非常生气。
傅红雪一生气只有两条路走:要么伤害他自己,要么干掉让他生气的那个人。
可现在的情况明摆着傅红雪不可能会伤害自己。
证据就是他以一种充满火药和杀气,或许还有刀枪棍棒的语气,道:“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叶大侠多大的面子值得我生气?”
叶开抱手赔笑道:“是是是,我没面子,我一点面子都没有。”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神经病发作,可以找我治(傅红雪示意似地抬了抬刀,言下之意,直接砍掉脑袋),羞辱我不用这么无聊的手段!”傅红雪道。
叶开苦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明明想着讲清楚,可是太突然了反而有些语塞。
傅红雪还在等他的回答。
叶开放柔声音,好像怕惊到了什么,道:“红雪,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你,简直想得受不了了,所以这次我回来,与其说是为了什么孔雀翎,其实那东西关我什么事情啊,不过是想回来带你走,我……不忍心把你丢下来。”
傅红雪心中一动,眼里滑过一丝痛楚,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刀,好像被气氛感染了,也低声道:“你少用这些话来同情我,我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当我是姑娘家不成?”
叶开以手指天,大声道:“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否则天打雷劈。”
这反应还真大。傅红雪瞪了叶开一眼,冷哼一声:“心虚。”
叶开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要说傅红雪什么也没有感觉到,那是假的,他本来就是个很敏感的人,不过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觉,可是细想起来,傅红雪从一开始就抱有一种期待,傅红雪周身一抖: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在等叶开说这句话?
不对,肯定不是一开始,而是在密室中。
密室中叶开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时,傅红雪的心中就隐隐有了期待,希望他能再说一次。
而叶开真正说出来,傅红雪又会点头吗?
傅红雪还在那里反思,殊不知道叶开已经忍了很久的千言万语,怎么可能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
他周身一抖之时,叶开心中也一抖,情不自禁地紧紧拥住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红雪,我说真的,当初我后悔没让你和我一起,我以为离开了可能会好点,可是没有用……那一段时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竟然会对自己的兄弟……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早就不把你当兄弟了,你在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位置。我肯定要回来的,而且我回来时就下定决心,回来了就不打算一个人再走,你不答应,我就一辈子缠着你,你知道我的耐心和韧性不比你差,如果再离开你,我自己都要恨我自己了,这次我想任性一次。而且是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任性这一次。”
傅红雪紧握住自己的刀,感到自己的头都开始眩晕,他嘶哑着声音道:“叶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叶开坚定地说:“我知道,我在表达一个意思:我喜欢你,而且打算一辈子缠着你了。”
他可以隐忍,他可以无私,他可以宽容博爱,但他跟他的师傅李寻欢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还有着少年的心气,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定要挣一挣,既然傅红雪没有表现出不在乎他的样子,他就要借着这三层把握拼一次。
不,说不定现在自己心中已有了七层把握。
傅红雪垂下头,低声说:“你……你这个人……”他突然挣开叶开的双臂,扭头就进屋。
叶开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声音却似有说不出的哀求:“傅红雪,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不管多长时间,我都等。只要你愿意想一下。”傅红雪不经意地定了一下。
叶开无力地垂下手,他能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现在只剩下傅红雪的决定了。
他们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全部都握在傅红雪手中。
他慢慢地走到篱笆旁,看着那一轮落日,心中满是怅然
看着那落日处慢慢变成一片星辰,直到高轩然,猎伊和双双回来,他也没有动一动。
抽丝
双双安抚着猎伊,一起进了厨房。
高轩然鬼头鬼脑地凑到叶开身边,神情暧昧地捣捣他的手臂,急着问:“怎样?怎样?”
叶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怎样?”
高轩然嘿嘿嘿地邪笑几声,道:“你当我是不是兄弟?是兄弟的就说实话,你跟傅红雪,到底怎么回事?”
叶开瞥了高轩然一眼,懒懒地说:“谁跟你是兄弟?我跟你很熟吗?”
高轩然怒道:“叶!开!”
叶开没反应,扭过头继续看天。
高轩然讨了个没趣,也不计较,也靠着篱笆坐在叶开身边,道:“其实我在孔雀山庄时候,那个叫夜河的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个人用催眠术迷了另一个人的心窍,挺有趣的,就想找傅红雪来看看,结果被你给搅了。现在想来,那位老先生倒像是在暗示什么。”
身后有人轻轻道:“那是夜伯伯故意给你的暗示。他始终反对我们的计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