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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轻轻道:“那是夜伯伯故意给你的暗示。他始终反对我们的计划,可又无法违背我娘。”
两人回头,原来是猎伊,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
高轩然笑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来对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糊涂了。”
猎伊道:“夜伯伯就是把我和真正的秋姑娘对换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留在孔雀山庄守护着我。”
十五年前——
高楼。
伊人奏曲,声声四传,夜晚的西湖依然平如明镜,一艘船悠然地停在湖边。
这艘船虽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凉意。
猎射站在船上,看着点点繁星,看着被灯火映成彩的湖水。
西门吹雪冷漠,叶孤城高傲,他们都足以漠视天下人,所以他们都是无人敢侵犯,无人敢接近。
可这个人……
唐建微微地打了个寒噤,明明对方没有动,却似乎让他在一瞬间感到了时光流逝暮人垂迟。
他看不出眼前这个人究竟哪里厉害。
纤弱的身体,苍白的皮肤,让人感觉他的身体很差,似乎还有疾病。
一双黑眸带着三分流光七分默然。
整个人如莲,散发着让人忍不住想靠过去的妖娆,又有让人恨不得退避三舍的凉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也许只是个文弱却硬逞强显风骨的青年。
可唐建就是感到了一股凄凉,一股对未知的恐惧。
但随即他又得意而诡秘地微笑了。
他不必这么怕这个人,因为他在船舱中,他躲在暗处。
猎射虽然知道今天有个唐门的叛徒要对付他,可却不知道这个人是唐建。
甚至他还背对着唐建,空门大开,腰,腿,后脑勺,他身上的破绽足以让他死在唐门暗器下几十次。
唐建势在必得,他戴着手套摸出揣在怀中的一把毒蒺藜。
他必须要让猎射死!
风不停地吹动着猎射的长袖,他单薄的身体在风中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器,似乎需要别人来保护。
可唐建无暇欣赏,也绝不能动摇,风未落,十几发毒蒺藜已破开空气向猎射划去。
猎射翻身飞袖,如进行一曲舞蹈般轻柔优美,但挥袖之间,毒蒺藜已全部收入他的怀中。
“好手法。”唐建大喝一声,拍桌而起,再发一轮,猎射却没有再去接,而是挥袖背手,刚刚接下的毒蒺藜全部以同样的套路,同样的轨迹反射回去。与第二轮毒蒺藜相抵,全部散落。
两次丝毫没占到便宜,唐建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已失掉了信心。
猎射道:“唐门叛徒。”平静的语言,淡然的陈述句,似乎世界上没有东西能撼动他的心灵,因为他已经达到了最高处,天地间接暗器能比他更强的,早无二人。
唐建本不配他亲自出手的,但他一定要亲自过来,因为他已经答应了一个仆人,要救那名仆人的儿子。
那名仆人的儿子叫小七,幼时学过几分武艺,怀着对江湖的向往出了门。
少年人比较傲气,在江湖上行走,总会得罪一些人。
而他得罪的,是唐门的叛徒,唐建。
唐建自然很强,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当叛徒。尤其是唐门这样的名门。
本以猎射的身份,断不会听会一个仆人的哀求。
可那名仆人为了求他出手,竟然不惜吊死在他家门口。
那天早上,猎射的妻子发现了那名仆人的尸体。
她没有尖叫,没有惊慌失措或者露出厌恶憎烦的表情。
她也吃过很多苦,经历过很多事,很多危难,她虽不会武功,但这些事情都被她的智慧和宽容一一化解,凡是与她相处的人都不会忘记她的智慧和人格。
她放下了尸体,然后亲自清净那具尸体,这明明是与礼不合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作为一名夫人,尤其是一名有教养的夫人,竟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大吃一惊。
可是她却做的非常自然,好像她为那名仆人清洗尸体和收尸是理所当然的。
猎射没有抗议或者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妻子为他的仆人做这些事情。
然后,他的妻子看着已衣着整洁,干干净净的尸体,淡淡地一片哀愁如一江春水,道:“这份心力竟比许多上等人都强。”
猎射只是轻柔地摸摸妻子的脸,便立刻备马,亲自来找唐建。
他是个清冷淡薄的人,正因为他凉薄,所以才专情,没有完完全全拿走他的心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
却有人要不明白这个问题,或者,故意不去明白这个道理。
猎射救了小七,也就是因为他的不凡,他的清冷,他的魅力,竟使这个少年妄想能够征服他的心。
猎射的妻子相貌虽端庄大拿相比猎射而言却平凡,平凡到和猎射在一起时,光看外表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是夫妻,并且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
可是小七却是个风骨不凡的少年,从相貌上绝配猎射。
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他给自己编了一个梦。
他梦到猎射已经爱上了他,但是因为世俗,因为他的妻儿的拖累,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
数百次的梦,做多了,便信以为真。
那名仆人其实并不知道小七有多强,他只是因为江湖上的传闻,凭着一片慈父之心,便急急忙忙地求猎射帮忙,可他不知道,小七早就不是那个被欺负后哭着叫‘爸爸’的孩子了。
他离家后走了很多地方,寻访了云南很多偏僻的地方,甚至不惜进入魔教。
他学习阴功,巫术,蛊术或者其他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曾经是不择手段为了变强,可以出人头地。
现在是为了帮他的所谓的“爱人”消灭假想的“障碍”。
当他按着那位夫人的咽喉时,猎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所有镜花水月:“她不会死,因为,我会死。”
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是他看得出来啊,他看得出来猎射眼中一瞬间的固执和深爱,那本是只有在单独面对妻子时才会露出的表情,不是给他的。
即使指甲陷进手掌心出了血,牙齿简直要咬碎嘴唇,他也绝对不承认猎射的话是发自真心。
他不愿想,也不敢想,不能想,这个想法足以使他疯魔,他做了太多,不能承认自己输。
所以他把一切都推脱给世俗偏见,给利益名誉,他宁可把猎射想像成是一个俗人。
重伤而走,仓惶逃离时,他拐走了猎射的幼子猎一,他被打断了双腿,砍断了左手,但他却想要把他的仇恨他的往忆全部植给在了猎一脑中,孩子的头脑还未成形,自然很容易改造。
他用了十五年将猎一改造成他自己。
他也砍掉了猎一的左手,却把双腿断裂改成假装是双腿断裂。
他找不到猎射的坟,便死在了某片草地上,他既然想让猎一代替他生前的位置,自然不能让孔雀山庄看出其实有两个人。
所以孔雀山庄从头到底都被很无辜地蒙蔽了。
猎伊静静地叙述,没有波澜起伏,没有感情外露,她平静地好像是在说一个和她无关的不出奇的故事。
“……我混进孔雀山庄,就是为了弟弟,母亲其实早猜出了事情的发展,所以做了防范,我们不能为了弟弟暴露鄙名楼这个地方,迟早你们会知道,鄙名楼守护着很多东西。
母亲因为父亲死后伤心过度,已经病入膏肓,她已经无力安排一个完美的办法让猎一明白真相,她连想办法都没来得及,认出猎一还活着后,她笑了笑,道:‘很好,死了才意味着结束’,母亲因为心情起伏过大,那天晚上便‘结束’了。”
可猎伊知道小七不可能让这一切这么容易结束,猎一会找鄙名楼‘报仇’,会继续利用孔雀山庄,或者干脆铲除孔雀山庄,于是她凭着自己设下了计策。
“戚绵恨”想杀她,便杀吧,但决不能连累鄙名楼,所以宁可牵扯进孔雀山庄,宁可牵扯进高轩然,宁可牵扯进傅红雪。
只是没想到傅红雪一入棋,“戚绵恨”的计划全部乱了,因为“戚绵恨”的混乱,连猎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为什么?”叶开突然问。
猎伊略一迟疑,便坦然道:“因为真的很像,傅红雪真的很像我父亲,连我初见时都吓了一跳,我之所以被傅红雪说服,也是因为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在教训我:‘自作自受’。”
她看着叶开,很认真地说:“你还记得我骗你去杀傅红雪的话么?”
叶开道:“记得。”
猎伊道:“那时,不仅仅是想调开你,也是真的想求证一件事情。”
叶开道:“是么?”
猎伊道:“傅红雪的父母,还不知道是谁吧?有没有可能……”
叶开打断她,道:“还有求证的必要么?傅红雪也不会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纠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的问题上,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早就是无所谓了。”
猎伊想了想,也释然了:“确实。”
可“戚绵恨”连喜欢傅红雪都是因为一个仇人遗留下的幻影,所谓的因爱生恨,不过是就他脑中的幻觉,他像小七一样,陷入了自己为自己写的剧本中,可是甚至连主角都没有上场。
叶开想到这里便有些心酸,不过也只是心酸而已,他现在没有心情为其他人难过。
猎伊艰难地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再厚着脸皮要求什么,可我希望你能够放过我弟弟,我知道他赢不了,我虽然身为女子,不能学‘万物皆空’,但我也听母亲说过,父亲是因为心随自然才得以习得精髓……”
心随自然,感无一物,无一物,万物皆空,
“戚绵恨”是绝对达不到的,因为他的心太乱,过于戾气。
叶开明白,他郑重地道:“小李飞刀从来不是靠杀人而闻名的。”但很快,他的心思又不在谈话中了,整个谈话中,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敲着篱笆,看似随意地用余光扫着那扇窗户——它一直没有被打开。
猎伊并不是不会察言观色,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她默默地一鞠躬,没有再不识趣。
“梦”醒离别
傅红雪坐在桌子边,他手中有刀,刀鞘漆黑,刀柄漆黑。
有刀的时候,他总会冷静而理智地做出任何判断,有刀的时候,他总是镇定的,哪怕自己的人生希望被毁,也能够站起来。
因为那些问题只要用理智推断,然后一挥刀就可以解决掉。
可这次问题,就算他再次回到树林挥一万次刀也没有用。
好吧,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是刚刚他的“兄弟”,世间公认(虽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的)的他的“好友”,向他说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话罢了。
惊天动地,不过是指话的意思,语言的表达却很蠢。
什么叫做“有更重要的位置”,什么叫做“一辈子都缠着”,什么叫做“就任性这一次”?
你自己说的倒是痛快,只是把难题全部推过来,你以为这样很潇洒吗?
这难道就是“任性”这个轻描淡写的词就可以概括的?叶开!
傅红雪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跑出屋好好打量这个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心搅得乱七八糟的人。
看看他是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还是说,出了问题的其实是自己?
其实叶开这个人不错,最起码很有意思,跟他在一起大概不会太无聊。
傅红雪随意地想着,能随随便便地说出这种“逆天”的话,呵……逆天啊,你傅红雪又不是没有干过。
也许就是因为做过太多了,所以遇到个更厉害的,算是报应?
傅红雪露出一种恶作剧般的笑意,这倒是,挺有趣的想法。
笑意慢慢地收拢,不可否认,傅红雪的确是对叶开把他当成脆弱的人看待,很不满,可是……
傅红雪突然觉得,叶开的话对他的冲击力虽大,但没有持续很久,也许早就习惯了叶开做些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所以自己还能在这里思考这件事情的结果,而不是离这个疯子远点。
所以,自己是想答应他的,只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傅红雪冷冷地给自己下了这个定断。
所以,自己喜欢叶开,不过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不能继续想下去。傅红雪理出近似于自暴自弃的头绪。
所以,自己能这么冷静地分析,这本身就很有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让傅红雪微微惊了惊。
傅红雪了解自己的某些特性,就算以前不了解,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也该明白了。
如果没有某种压力在逼着自己想清楚,他现在正在做的应该是正常反应:那就是远远地跑掉。
难道是“戚绵恨”?因为他的关系自己开始正面思考和叶开的事情?
不对,还不至于。傅红雪自认不是个容